「唉，做人好難。」
王戰再次環伺了一圈四周，事實上都不用他說，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那股糾結。
那個隊長說話的時候可沒有避開其余人，所以全部人都听見了。
一個哪怕十億二十億，算下來攏共七個人啊，起碼也是七十億或者直接翻倍的巨款。
能不能有那個潛力沖到武皇境界且不說，武王哪怕是用資源去砸，也已然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也不怪王戰有些糾結，甚至帶著些許征詢意味地望向了雲天一四人，嘴里喃喃道。
「殺不殺好呢！殺了我的武王境界鐵定沒了，武皇都有可能錯過，這損失可大了去了。可不殺的話你們這群老家伙也是小氣吧啦的，要個武王裝備都心疼，哪舍得給我花錢…」
他面前跪伏在地上的二級武士自然也听見了，雖然心底還是有些發顫，但終究多了幾分僥幸。
「他不會殺我的！他不會殺我的！武王境界啊，真成了武王要什麼沒有，到時候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當然，他也不敢打擾王戰，唯恐一個不小心惹怒了這尊殺神，讓自己白白送死。
其余六人也是心中一動，听到了王戰的喃喃自語，心中驟然多出了一絲希望，真的決定要買自己的命。
這家伙就是個瘋子，雖然二十個億三十個億就算他們爹媽也有點心疼，可終究也是他們的。能賺回一條命，比什麼都值錢。
所以，腳步當即微微凝滯了下來，小心翼翼地看著王戰的背影或側面，心里祈禱著。
「答應他！答應他！只要我活著，三十個億我都願意給！真的，王戰，你一定不要犯傻啊！殺了我們一分錢好處都沒有的…」
殊不知，在王戰看向雲天一的時候，雲天一臉上的表情也凝固了，有點發黑。
要是他沒記錯的話，之前不久的時候他好像說過一句，王戰從來沒有問他拿過報酬。結果誰成想，這小子純屬狗臉的，說翻就翻。
他雲天一不要面子的嗎？
其余三人可沒有功夫打擊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那個跪在地上的二級武士，冷聲道。
「他必死！他不死，人類的脊梁便會一直這麼畸形下去。」
「不管什麼代價，不管什麼勢力。已經沒有了斗志的人類，比凶獸還要令人憎惡。」
「殺！沒得商量！王戰不是要錢要資源嗎，給他！只要他活著，我們四大支援一個武皇出來，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他們不確定王戰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不過按照王戰破50%極限的天賦，所有人都肯定王戰可以突破到武皇境界。
這並不是虛幻。
所以，不過一個瞬息之間他們就已經商量好了方案，哪怕王戰有些演戲成分。一個承諾而已，要不了多少錢。
卻不知，正當雲天一準備開口說話時。
王戰一記直拳，直挺挺地轟在了這個跪地求饒的二級武士的小隊隊長頭上，當即就像一只西瓜一樣炸開。
臨死的時候都不明白，王戰為什麼要下這個毒手，毫不留情。
「嘔…」
那剩余六個，哪里經歷過這樣的場面，當即就是胃酸反涌，忍不住就要嘔吐，嘴里破口大罵道。
「王戰，你敢殺他！你一定會死！你一定會死的！！」
「你敢殺他，就敢殺了我們！王戰，我告訴你，得罪了我們就是你的死期！」
「不要以為四大能夠護住你，就是聯邦都站在了你的身後，你也一定會死！…」
他們怨毒地詛咒著，對王戰的恐懼和憎恨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點。
但這一次，他們真的必死了，沒有任何人可以救他們，包括父母，包括武院。只能一個個憤怒地咆哮，希望給自己爸媽留下最後一句話。
「爸，一定要替我報仇！殺我者，四大、王戰，還有聯邦！」
「媽。讓王戰來陪我！我會等他的，我會等著他一起死！…」
所有人都瘋了，腿都走不動路，一個個差點被恐懼逼迫地頹然倒地，臉上眼淚鼻涕一起留下，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好似一個又一個瘋子。
王戰甩了甩手上的血沫，喟然長嘆，痛心疾首道。
「我都說了，不是錢的問題，你們為什麼就不懂呢？你們真的以為，你們加入了源組織，加入了和聯邦作對的勢力，站在聯邦的對立面。
我們就會輸嗎，我就會輸嗎，還是覺得真會有人怕你們？
不會的！我告訴你們，就算上百個億擺在我的面前，只要觸犯了聯邦的利益，我就一定會殺了你們，哪怕我死。
你要問我為什麼，那我只能告訴你。因為，聯邦是人族的聯邦，聯邦是我的家園，聯邦是凶獸的末日，聯邦是人類最後的防線。
上路吧！人類，永不為奴！！」
最後一句，王戰自心底里咆哮，吶喊，聲嘶力竭，臉色都漲得通紅，像極了一個誓死捍衛家園的少年。
他根本不在乎有沒有人回應，只顧著一個眨眼，出現在了另一個只有九級武者境界的隊員面前，一拳轟了過去。
像是氣球一樣，轟地一聲被徹底打爆，鮮血染紅了綠色的草地。
正面對著的觀戰台上，先是一個人震撼，而後一群人震撼，再然後便是星星點點如同燃燒起了一整個賽場一樣，無數人震撼。
他們同樣站了出來，同樣聲嘶力竭，像是此前為王戰和禹州軍武院唱起的戰歌，不斷咆哮，聲浪滾滾，翻動了天上的雲。
「人類，永不為奴！」
「人類，永不為奴！」
「人類，永不為奴！殺了他們…」
不止是學員，其中還有一個已然人近中年的記者，這時候卻激動得像個孩子，手里錄像的設備拿的極穩，臉上的表情卻異常的猙獰，嘶吼得近乎破音，手舞足蹈。
「人類，永不為奴！！…」
戰戰戰！
王戰一拳送掉一個渣滓，好似一拳打了一堆瓜皮。場中紅艷艷，散了一地。場外氣沖沖，連成一片！
他不是一個人在戰斗，他的背後，站著的是一整個聯邦。
…
然而，除了這些容易受人刺激的懵懂無知的學員外。
袁夢茹沉寂了，深深地看著王戰，她感覺到了王戰行動和話語背後的戲。
「你是要將聯邦和武院統統綁在你的船上嗎？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很得罪人的…」
還有，她面前那個大叔，居然也傻乎乎地站在了王戰的第一戰線上為王戰吶喊。
他難道不知道，這只是一場莫名其妙，場中場外皆盡是看戲之人的戲嗎？
汗青也沉默了，感覺到了王戰的復雜，已經背離了一個真正的戰士。
「為了資源演一場戲，好像也挺值得吧…反正里外都是聯邦的面子，到底誰虧了呢？…」
他不是傻子，有戲份自然就有利益。王戰話里話外都在說上百個億，這幾個貪生怕死的人死了之後，那上百個億到底誰掏？
聯邦嗎，還是四大。
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他把自己擺上了那些大人物才有資格享用的盛宴，卻想著自己先舉起一把能夠分食的小小刀。
楚玉明卻笑了，很好。
「一個懂得叫娘的孩子，總是會比其他人更容易喝到女乃的…」
毫無疑問，王戰真的勾起了他的興趣，興許楚家也需要一筆如同王戰一般的投資。
至于王戰的做法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其實都沒有必要去探究。
總之，人們只需要知道，王戰是屬于聯邦的王戰，王戰是屬于聯邦人的王戰。
更何況，他現在還是聯邦的英雄，還是聯邦無數人崇拜的對象，有誰會反對他享用聯邦的資源，又有誰有權利阻止他嗎？
沒有吧。
…
有人激動，有人沉默，自然有人無可奈何，直接被王戰將了一軍。
四個老家伙臉上盡皆莫名，有的似笑非笑，有的無可奈何，有的苦笑不已。
王戰那小子，幾乎是將自己的嘴巴伸到了他們的面前，看著台上的一胖菜，然後懟到他們的臉上對著他們深情告白。
「你看，上百個億我都放棄了，我為聯邦放棄了上百個億！你們還好意思這麼虐待我嗎？我也是聯邦人，我也是一個戰士。
我為聯邦出過汗，也為聯邦流過血，甚至打算為了聯邦戰勝到最後一刻。所以，你們該喂我點好吃的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對我。」
興許，這就是會哭的孩子有女乃吃吧。
王戰如此對待聯邦，聯邦又應該如何對他？
給資源，那就是對聯邦功臣和天才的付出的認可。
不給，那就是讓對聯邦忠心耿耿的人們寒心。
而且最關鍵的一點是，他們確實下了主意。可主動與被動總是有區別的。
被動給，那就是王戰落了他們的面子，是得罪人且顯得不通世故的張揚桀驁。
主動給，那就是面子、是情分。聯邦是識人善任的，四大的火眼金楮的，王戰是忠心耿耿的，大家臉上都好看。
反正，沒人知道內幕。
「呵呵，我們幾個打雁的老家伙，總算是被雁抓瞎眼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