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九十八章
最後——音符終于在偌大的場館內盤旋著消逝。
冰場中央, 紅衣的少——依然保持著結束時的姿勢，她的腰肢呈——出——種——可思議的柔軟，幾乎讓人難以聯想——, 這樣的柔軟，需要多麼強大的力量來支撐。
直——寧馥直起身來致意, 場館內的寂靜才仿佛——被戳破的肥皂泡般突然被——破。
響起——片掌聲。
這掌聲可——像之前那樣零落。
寧馥朝著觀眾席揮揮手臂。
——她甚至分——清——底是哪——向的冰迷在為她歡呼，又是哪——人在為她鼓掌。
這——聲音從四面八——向她涌來，讓她的心底升騰起——股後知後覺的興奮。
要知道, 在整套動作的完成過程中, 她都冷靜得像——沒有感情的鯊手——
在，她的心跳卻仿佛被這——掌聲激活, 並且越發加速地歡跳起來。
她滑——場邊給冰刀戴保護套的時候看——岳九池就站在旁邊，顯得十分克制。
寧馥頓時覺得自己仍然在激跳的心有——「沒見過大場面」。
這——整套動作滑——來, 雖說仍然——夠完美，但這是她穿進這書中以來, 完完整整的、在正式的賽場上，在裁判、教練、競爭對手和所有觀眾的面前，完成了自己的第——次比賽。
寧馥努力平息自己的心跳和喘息, 決定像「見慣大場面」的教練好好學習。
然後——
等她——直起身來，岳九池就把她給抱住了！
好家伙, 這力道，差——點兒就要把她的肋骨給勒斷嘍！
寧馥措手——及, 停了兩秒這才回手擁抱了自己的教練。
這要命的擁抱之後還沒完, 岳九池——邊帶著她往前走, ——邊用力地捏著她的肩膀。
「好，好！」他道。
「很棒，寧馥。你做的很棒。」
這是寧馥加入他麾——之後, 第——次听見「棒」這——形容，更別提，前頭居然還有——「很」字做形容。
她眨了眨眼楮。
岳九池就——意識地望進她的眼楮——去。
小姑娘還挺矜持挺謹慎，成績沒出來，臉上也把持著，繃住了沒露出太輕松或興奮的笑意來。
但她的眼楮——，亮的仿佛有把火在——面燒。
燒得的岳九池這——教練的心和血也——同沸騰。
「從明天開始，開始準備決賽訓練吧。」岳九池道。
他對上寧馥的眼神，那眼神中有——種堅定的熱切，「今天晚上開始。」
兩——人坐——休息區去，等待著——場裁判結束——分給出總成績。
最後——組第二位出場，世紀俱樂——的選手寧馥，技術分50.95，節目內容分73.26，自由滑得——124.21，總成績168.97分，排名第二，距離第——名差0.7。
鏡頭在這——刻，仿佛听——了所有觀眾的心聲——樣，切——了寧馥臉上。
寧馥和教練坐在休息區，正注視著場館中顯示所有小項得分的列表，總成績和排名就顯示在那後面。
注意——直播鏡頭轉過來，她彎起唇角，毫——吝嗇地向著鏡頭露出——笑容——
孩臉頰仍是紅紅的，鬢角被汗水沾濕，卻——妨礙她的漂亮。
她還是有點偏瘦，臉頰上卻還帶著——點點嬰兒肥，瓊鼻秀口，妝容——雙眼楮水亮水亮，像白水銀——養了兩丸黑水銀。
任誰都能看出她此刻的快樂——
僅僅是因為這——讓兩位解說都大嘆「黑馬」的成績——
而是那在她面前，正緩緩鋪開的，無限光明的未來。
***
比賽場地外。
這處場館位于市郊新區，為了迎接冬奧，周遭的配套設施也已經紛紛蓋了起來。
漢堡店——，秦曉雪端著托盤，托盤上好幾杯飲料。
「來了來了！」她把東西放在桌上，擠進——群——孩中——，熱切地道︰「面對面建群嗎我們？以後可以——起追馥寶的比賽呀！」——
旁的小陳搖晃著手機，「等會兒，你先看熱搜呀，馥寶絕美動圖！」
秦曉雪忙——迭地掏出手機來，轉贊評三連——
遠處的店員瞧著這——幫嘰嘰喳喳的——孩子，忍——住笑了，「咱們店——可從來沒這麼熱鬧過。」
經理道︰「今天有什麼大明星嗎？」
旁邊有體育館，也曾有歌手在這——開過演唱會。
店員搖搖頭，有——疑惑，「沒有啊……」他恍然道︰「——過今天有——什麼、什麼花樣滑冰的比賽！」
這——面有明星嗎？他奇怪地想。
小——孩們追星總是很有熱情，線——「面基」，倒就此成為了——實中的朋友。
就比如馥寶媽粉後援會的皮——，小陳和秦曉雪。
寧馥離開《冰上之夢》節目組的消息還沒正式官宣，但她的名字出——在全國花滑俱樂——聯賽的參賽名單上，而且還是世紀俱樂——的選手，根本——是什麼秘密。
這段時——她封閉訓練，可網絡上對她的討論可從來沒停歇過。
票錢——貴，看熱鬧的人就——少。
他們要瞧瞧這——「前•花滑天才少——」在職業賽場上，——底有多少真材實料，更——知有多少人，是興頭頭憋著喝倒彩的勁兒來的呢。
秦曉雪知道了這——消息，就和小陳商量著，絕對——能讓這幫人佔了上風！
這可是馥寶沉寂半年後的第——場正式比賽，能來的粉絲——定要來給馥寶喝彩！
就這樣，馥寶媽粉後援會的兩位皮——，第——次在b市體育中心外的漢堡店——「勝利會師」。
這場比賽的紀念票根，後來在冰迷之——被炒——天價。
而這群——孩子，也成為了第——批見證冰上玫瑰崛起之路第——步的冰迷。
***
今年的的花樣滑冰俱樂——聯賽——共有五——分站賽，最後根據各組別積分取優勝者進入全國總決賽——
子單人滑，各分站賽前六名的選手進入總決賽。
半——月後，總決賽在b市體育中心舉行。
解說趙長征再次搭班冬奧頻道的主持人林威，擔任這場比賽的直播解說。
「親愛的觀眾朋友們，——在我們看——的就是本次比賽的場館，真是座無虛席啊！」林威感嘆道。
「今年的俱樂——聯賽真的是出乎意料的精彩，特別是——單。」林威看著手邊的選手材料，「——僅有我們耳熟能詳的老面孔，也有第——次闖入決賽的新名字。特別是——」——
旁的趙長征把話接了過來，道︰「特別是還有——位大家心中的‘老•新人’，」他稍微買了幾秒鐘的關子，「退役復出的寧馥。」
「前段時——參加了——綜藝節目，為她吸引了許多關注，也有很多冰迷在惋惜她退役太早，而在五市分站賽中，她的自由滑《辛德勒的名單》，已經向大家證明，曾經的小玫瑰，依然可以在冰上綻放。」
林威道︰「趙老師覺得決賽，寧馥能拿——怎樣的成績呢。」
趙長征想了想，「——實說寧馥這位選手是寶刀未老吧，也——合適，」他笑道︰「單從她分站賽的表——來說，我覺得她配得上‘黑馬’這——稱呼。」
雖然他從業這麼多年，還從沒見過從「少年天才」之名墜落，又在「傷仲永」的評價中崛起的選手。
但也許，寧馥就是第。
林威——依——饒，「憑趙老師的經驗，您給預言預言，黑馬在決賽——能走多遠？」
趙長征悄悄瞪他——眼——
坑人——舒服是——是？！
「這是寧馥復出後的參加的第——次全國性大賽，能夠以總成績第六進入總決賽，她已經刷新了大家對她的認識。」趙長征先鋪墊幾句，「我想很多選手在看過那場分站賽之後，都緊急——她列為了需要——點研究的名單之中。這——次，她也——定會拼盡全力去贏取更好的成績。」
他話鋒——轉，「但沖擊獎牌的可能性還是比較低。」
畢竟寧馥在復出前的最好成績也只是全國第三。
「這次的總成績前六名中有——半是國家隊，特別是康嘉雯和王露，可以說是雙王爭鋒啊。」林威轉開話題，意味深長地道。
這次的比賽能吸引這麼多注意，看點主要就是他口中的「雙王爭鋒」。
康嘉雯和王露，都有國家隊背景。
康嘉雯十六歲，青年比賽的所有獎項滿貫，從前年開始參加國內外成人組比賽，成績斐然，正是國家隊的——點培養對象，更是冰迷們口中的「新王」。
王露二十七歲，已經代表我國出戰過三界奧運，經歷了我國——單在世界賽場上最輝煌的高峰，也見證了最落寞的低谷。她已經是實——實的老——了，成績斐然，身體狀態也在盡力保持，她還在等待機會，在明年的亞運會，爭取——完美的謝幕。
這——次兩人「相遇」，勢必是火星子四濺的——場比賽。
康嘉雯能——能在職業生涯中第——次壓倒王露，是無數——場和屏幕前的觀眾最關切的——題。
「趙老師，寧馥這——次比賽的選曲你怎麼看……」
演播室——，兩——人侃侃而談，而外場扛著□□短炮的記者們正在掉轉「qiang口」，對準他們剛剛發——的，坐在觀眾席中的焦點。
國家隊主教練，沈——城。
這位國家隊主帥目前在——檔綜藝——刷了——少存在感，——在去大街上走——圈兒，沒準粉絲比國家隊的選手還多呢。
這次俱樂——聯賽，——點就是雙王爭鋒，特別是康嘉雯，是沈——城——手訓練提拔進入國家隊的，他來——場觀戰，在許多人的預料之中。更何況還有——他兩位也是國家隊的選手，他這——主教練——場，實在是在正常——過了。
許多人賽前就猜沈——城會來。
康嘉雯等人雖然代表各自的俱樂——出戰，也有來自各自俱樂——的教練在旁指導，但在國家隊，她們都是在沈——城麾——訓練的。
「啊，有人在觀眾席發——了咱們國家隊的沈指導。」解說趙長征也注意——了媒體的騷動，「沈——城沈指導，目前國家隊——子單人滑教練組的組長。」
「——知道他的出——，會給比賽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他意味深長地說了——句。
觀眾或許——明白——來觀看自己弟子比賽的教練坐在觀眾席有什麼要緊。但趙長征是知道——點消息的。
聯賽結束後，國家隊要引進幾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