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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王上」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從百里淮口中說出來,仿佛喝茶吃飯一樣簡單隨便。

陳半白現在扮演的是一個覺醒了自我的「聞音」, 初時「聞音」要小心翼翼的維持著原貌,看起來別扭違和,如今「聞音」坦白了身份,為了自保,極力表現,聰明外露。

但「聞音」到底還是聞音,受了這個時代君即是國, 忠君即愛國的影響,所以無論如何,他也不能欣然的同意百里淮的這個要求, 「聞音」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百里淮無疑是個十分聰明, 心有城府的人, 陳半白不得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力來分析、應付百里淮,不敢出任何疏漏。此時他做出了一副糾結為難的神態, 一時間沒有回答百里淮的話。

直播間的觀眾見陳半白這個優柔寡斷的樣子不解其意, 只覺得陳半白這個樣子恐怕又得被百里淮嫌棄, 這次百里淮會說「無趣」還是「無用」呢?

陳半白也沒有沉默糾結太久, 他喝了一口茶, 抬眼看向百里淮, 道︰「為什麼是進宮去殺了王上,而不是讓我在王府後院里將他殺了呢?」

陳半白這句話無疑是挑明自己和王上通奸的事情了, 也表明了他已經對百里淮知情一事兒心知肚明。

陳半白發現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百里淮沒有任何氣憤的的情緒, 但那雙透露出幾分僵硬別扭, 顯得很詭異的眼楮, 像是又多蒙上了幾層霧,像是霧靄和冰雪一起合作埋藏了許多令人心驚的秘辛。

百里淮在下一秒閉上了眼楮,奇異的是,他雙眸合上的模樣比睜開的時候還要顯得冷峻。

「因為剛才那只是玩笑話。」他道︰「我對他並無殺心。」

「王爺真是心胸寬廣。」被人用綠帽子侮辱也毫不在意,這在時下的環境中實屬萬不存一的聖人。

百里淮雖然閉著眼楮,但是依舊給陳半白一種被凝視著的感覺︰「我方才知曉你膽子如此之大。」

百里淮指的不是陳半白與人通/奸之事,而是陳半白居然敢調侃他。

陳半白剛被夸膽子大就露出一個退縮的表情,隨即露出一個討喜的笑容道︰「我無意冒犯王爺,不過是看王爺您喜歡‘有趣’些的,我便努力隨性些。否則若是像之前那樣,您定然又覺得無趣了。」

百里淮再度睜開了眼楮,平靜地看著陳半白。

陳半白也任由百里淮這樣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帶著討好,但約莫是眼神干淨清澈的緣故,看起來絲毫不諂媚,反而很討喜。

這個世界陳半白和聞音的長相融合程度是前所未有的高,幾乎是一比一的程度。陳半白的長相是偏俊秀,文雅的,但聞音是極致的嫵媚,嫵媚到顯得妖氣,不僅長相偏柔美,連喉結都不明顯。

如今陳半白眉眼雖能看出是自己的,卻無端的柔美了許多,柔美的同時,又多了許多聞音所沒有的英氣,兩者結合,不顯矛盾,反倒是更有了一種驚心動魄之感,已經完全無愧于「景城第一美人」的美譽。

這樣絕頂的美貌,任哪個有眼楮的人,不拘男女都會動容的。

至于能視物,算不得真眼瞎的百里淮,同樣如此,他承認,陳半白至少是順眼的。

不過也並沒有多余的喜歡。他收回了視線,道︰「你幫我做一件事,事成我會徹底的解除對你的控制。」

自傀儡覺醒後,傀儡師對自己的傀儡就不能做到百分百的控制了,不過傀儡師手中的線存在一日,傀儡就終難逃月兌他的手掌心。

百里淮的這個承諾對陳半白來說有著絕對的誘惑力。

「什麼事?」陳半白問。

「進宮,幫我找一樣東西的藏身之處。」百里淮補充道︰「不用你殺任何人,你只需要幫我找那樣東西就好。」

百里淮想在宮中找東西,為什麼非要讓他去呢?他不信以百里淮的能力沒有辦法往宮里安插人,準確的說是,宮里必然存在著他的人。

百里淮曾經可也是一位在宮中長大的公子。

陳半白直接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是最特別的。」百里淮這樣道。

只看這一句話,深情繾綣,但是百里淮的語氣平靜,不帶一絲的溫度,只是在簡單陳述一件客觀之事而已。

「我以往安插在宮里的人最後都沒了消息,或許是有什麼切斷了我們的聯系,也或許是他們都死在在了宮里。」百里淮道︰「你進宮後,我無法給你提供任何助益,一切都要看你自己,你或許也會像之前的那批人一樣,消失在宮里頭。」

這一听就是件九死一生的危險事兒,陳半白小心翼翼試探問道︰「如果我不想進宮呢?」

「你可以依舊留在王府做我的傀儡。」百里淮突然伸出了手,雕塑一樣骨節分明的手手指修長,線條蒼勁尖刻。

一條條銀色絲線鏈接著他的指尖,順著銀線一看,盡是連接在陳半白身上的。

陳半白乍一看那只手上每根手指上都只有一條銀線,但某一瞬間,他看見從樹上漏下的陽光在百里淮的指尖折射出熠熠光輝,密密麻麻的銀線像一張天羅地網,讓人看了頭皮發麻。

【「天啊,主播身上居然連著這麼多線?要不是百里淮主動給主播看,完全沒發現啊!」

「主播不愧是f級的幸運值啊,開局真的慘不忍睹。之前以為被抓通/奸就以為夠慘了,沒想到還有更倒霉的。」

「太慘了太慘了,主播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才落到這樣的氣運的?」

「所以說,現在主播的命豈不是握在了百里淮的手里?」】

百里淮手指輕動,陳半白就感受到了身體的失控,他從桌上拿起了茶壺,不由自主的開始往旁邊一只小巧的茶杯里的倒茶,他動作看起來很僵硬勉強,但是他倒水時,那茶杯被倒滿了茶水沒有灑出分毫。

這說明,百里淮的對他的控制可以做到很精細。

親眼見過這樣恐怖的操縱能力後,陳半白心沉了下去,這事情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麻煩得多。

百里淮收回了手,那些銀絲仿佛也隱藏在了空氣里讓人再無法窺見它們的軌跡。

「你繼續做我的傀儡,我可以對你為所欲為。」百里淮道︰「若你不在意,便可以不進宮。」

怎麼可能不在意?

覺醒前的傀儡都是渾渾噩噩的按照設定好的程序一般做事,但是蘇醒後的傀儡卻很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有了自己獨立思考的能力,此時,哪還能再接受自己成為一個言听計從的傀儡呢?

清醒後□□控,這比蘇醒前被人玩弄要令人痛苦得多。

陳半白道︰「王爺真的能做到徹底放棄對我的操控嗎?」

陳半白一語雙關,既是問百里淮能不能做到切斷聯系,也是在問百里淮願不願意還他自由。

百里淮微微頷首,有一種天然的傲慢︰「我從不失信于人。」

「好。」陳半白深吸了一口氣,道︰「那我便試試為王爺跑一趟兒】。」

————

陳半白自答應要進宮後,他就央求著百里淮留在了西苑,至于原本的那個堆滿了死人尸首的寢殿,愛誰住誰住。

西苑看著偏,實則是一個修身養性,環境極佳的好去處,恰好,也是有能容納他的客房的。等百里淮點頭之後,他便先住了下來。

至于進宮,百里淮的意思是需要等一個時機。

因為百里淮不喜歡別人貼身伺候,西苑里伺候的人都跟隱形了似的,除非是必要,否則絕不露面,而原本伺候陳半白的那些人也同樣被隔離在外。

這樣一來有利有弊,壞處是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原本可以做條咸魚的生活不再,大部分時候都需要親力親為了起來,這對「聞音」來說,是個挑戰。好處是,陳半白多了很多獻殷勤的機會。

百里淮並不介意院子里多了一個陳半白,也不阻止他亂跑,于是,陳半白開始自發的做起了照顧百里淮的事情。

雖然這個照顧需要打上引號。

陳半白兩次見百里淮都是在戶外,但是多接觸了陳半白才發現,百里淮是個不喜歡出門的人,他可以整天的坐在臥房里枯坐一整天。

陳半白以這樣待在不見天日的臥房里會長蘑菇的理由強行把百里淮推到了院子里,過門檻時,陳半白不熟練,又笨手笨腳的讓輪椅來了一個巨大的顛簸和傾斜,差點沒讓百里淮連著輪椅一塊兒飛出去。

直播間的觀眾注意到百里淮的手不僅握住了輪椅的把手,更是握得手背青筋凸起。

【「哈哈哈哈哈主播是不是故意的?」

「主播是真的在努力維持人設,還是在公報私仇呢?(狗頭)」】

不僅觀眾們懷疑陳半白是故意的,等這個坎過去,百里淮也涼涼的回頭看了眼陳半白,顯然,他也懷疑陳半白是故意捉弄他。

陳半白連忙解釋︰「王爺贖罪,我只是不大熟練,多推兩次便能熟悉了。」

為了證明自己,陳半白將輪椅在走廊上推得飛快,像只輕快的燕子。

陳半白其實還真不是故意的,他沒給人推過輪椅,這玩意兒看著簡單,但就像是超市里的小推車一樣,並不是很好掌控,尤其是輪椅上還坐著一個大男人的時候。

走廊上的路特意修得很平緩,輪椅在地面上平靜的滾動,有驚無險的來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陽光極好,坐到樹底下之後,沒了強光,溫暖的同時又有幾分清爽,讓人覺得燻燻然的,適合睡一會兒,做一個美妙的白日夢。

陳半白席地而坐,後背靠在百里淮的輪椅旁閉上眼楮睡了起來。

百里淮平靜的坐在輪椅上,哪怕是極易讓人懈怠的環境,他也坐得筆直,像一桿標槍。倒是陳半白,睡著睡著姿勢便塌了,原本還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後來整個人都往百里淮的腿邊倒。

許是覺得姿勢不舒服,他自發的換了姿勢,雙手枕在百里淮的腿上,臉恰好朝向百里淮,斑駁的光影打在他的臉上,猶如晶瑩剔透的珍珠,潤澤沉靜,又透出一股子嬌貴勁兒。

其實若是沒有意外的話,無論是「聞音」還是陳半白,都出生在家產豐厚的家庭里,本該有著無憂無慮的一生,哪怕是後來生變,有些基礎卻是從小便打好了的。

就像陳半白自家里出事兒後日子過得再艱難,外界也一直覺得他家世應該不錯,從小受過精英教育。

百里淮原本想把陳半白趕走的,但是他看著陳半白突然想起了年幼時母妃送給他的那只小女乃貓。

那貓兒極是調皮,只有在睡覺時才顯得非常乖巧,而且這時是最為粘人的,非要坐上他的膝頭,或者偎在他的腳邊才會甩著尾巴入睡。

百里淮動了動手指,銀色絲線只有在陽光的折射先才顯露出幾分模樣,最終他還是放下了手,任由自己膝頭多了只懶懶曬著太陽的貓。

陳半白原本只是眯著眼楮休息一會兒,但是空氣里的溫度和微風都太溫柔,輕輕地哄睡了他。一覺好眠,他再度醒來的時候,覺得眼前的一切一如他睡覺之前,依舊春和日麗,靜謐美好。

他靜靜地看著遠方的亭子,池塘,高樹,蔚藍的天空,綿軟的雲朵,心情意外的陷入到了難得的寧靜中。

自從父母去世,他就一直處在緊張的情緒當中,哪怕後來也算是功成名就,在娛樂圈里站穩了跟腳,也依舊無法真正的放松下來,更別提後來進入了游戲。

他的這兩次游戲看起來是有驚無險,最後圓滿度過,但可真的一點也不輕松。從容的背後,也隱藏了太多的壓力和焦慮。

陳半白就著這個姿勢躺了好一會兒,才突然想起來自己究竟身處何地,他無意識的模了模,模到了一層柔軟的絨毛,還有絨毛之下的腿部的形狀……

陳半白緩緩抬頭,對上了百里淮那雙玻璃珠一樣的眼珠子。

陳半白哈哈尬笑︰「今天天氣真好,王爺你說對不對?」

百里淮瞥了他一眼,挪開了視線。

陳半白重新席地坐好,看向百里淮,道︰「王爺,現在什麼時辰了?」

「你該餓了吧?我去廚房做些吃的,你在這里等我。」

陳半白說著,也不等百里淮表達意見,他就一咕嚕起身,跑了。

他跑得像只兔子,如果百里淮不刻意操控將人召回來,便只能看著這人快速的跑遠。

這個時候陳半白的直播間人其實並不多,很多觀眾都跑去其他主播,尤其是余易的直播間去了。

現在留下的也基本是兩邊跑的,然後他們發現吧,陳半白這邊和其他主播的直播間仿佛不是一個畫風,壓根不在同一場游戲中。

雖然陳半白倒霉的成了傀儡,還暫時的被困在了王府里,但是比較來看,這或許也是一種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觀眾不能在直播間提及其他主播的行程和游戲內容及進程,所以他們就算是很想吐槽兩聲,最後卻只道︰

【「主播會做飯?」】

陳半白破天荒的打開了彈幕,然後回答了觀眾的問題︰「不太會。」

如果是現代的廚具,他還是能夠弄出一些像模像樣的東西的,最爛好歹也能煮個水煮菜,煮個粥,悶個飯,蒸點粗糧……

但如果是在沒有開發和利用上電的古代,他就得親自給爐灶生火,不說他能不能掌控好火的火候,他想將它生起來,便是個極大的挑戰。

一個時辰後,陳半白灰頭土臉的從廚房走了出來,手里拿著一只食盒直奔後院。

院子里,百里淮依舊還坐在原地,雖然閉著眼楮,但大概是因為他的背挺得太直,讓人一點也不會認為他睡著了。

【「我突然覺得百里淮有點乖巧怎麼回事?他居然真的在原地乖乖等著主播誒。」

「他不會是期待主播做的飯菜吧?」

「那他可能會死兩次,一次氣死,一次被毒死。」

「前面的,山上的筍都是被你奪完的吧?」】

陳半白將食盒先放在了石桌上,將百里淮推到了桌前後,才將食盒打開,將他做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

百里淮的視線超食盒里看了過去,然後眼睜睜的看著陳半白從里頭拿出一道道黑乎乎的東西,由于每道都是黑乎乎的,所以壓根分不出區別。

百里淮看向那碗漂浮著黑色不明物的水,沒忍住開口問道︰「這是什麼?」

「雞湯。」

這是欺負瞎子沒見過雞湯長什麼模樣?

百里淮眼神涼涼的看著陳半白。

陳半白頂著這份視線的壓力,舀了碗唯一還有白皙模樣的米粥放在了百里淮面前,又用公筷夾了幾筷子菜放到另外一只碗里,接著又給百里淮盛了一碗湯。

陳半白忙來忙去,百里淮卻對著這桌子東西一動不動。

「吃啊?」陳半白熱情地布好菜後,解釋道︰「雖然模樣看著不好看,但那只是火大了而一些,味道應當還不錯。」

百里淮依舊沒動,陳半白只好自己先吃了。

米粥,嗯,原汁原味,除了過于軟糯了一些還不錯,用雞腿做的簡易版雞湯,有點點糊鍋的苦澀味兒,但是那味兒不算重,鹽味兒淡了點但是剛好養生。

炒的葉子菜雖然顏色不好看,但是也是能吃的,只有肉菜……陳半白在發現所有肉菜都沒有熟透後露出了一個疑惑的眼神,然後沒再去踫。

這頓飯菜在百里淮眼中看起來不僅簡陋至極,還全都是不能入口的玩意兒。偏偏陳半白一邊撥開黑色的燒焦物,一口接一口,看著吃得挺香,仿佛在這亂七八糟的外表下,這些東西的味道的確很不錯。

百里淮依舊沒動筷子,他就靜靜地看著陳半白一個人在他面前大快朵頤,心中有一絲莫名的憋氣。

很快他察覺到了自己的情緒波動,愣了愣。

他以為他不會再有什麼明顯的情緒了,但這一絲憋屈卻又提醒了他,他是個人類,他還是會有喜怒哀樂的。

只是,他為什麼會覺得有絲絲郁悶氣憤之情呢?

如果陳半白知道百里淮在想什麼,他一定會告訴他,這是因為,沒有一個人在餓著肚子的時候,看著別人故意在他面前吃得很香而不生氣。

吃就吃嘛,還當著餓肚子的人面上一個人吃,不理人,還饞人,太氣人了。

陳半白其實也沒有吃很多,他怕吃壞了肚子,等他看到侍女提著一個個食盒做來的時候,立刻就放下了筷子。

陳半白對侍女們道︰「將這些收了。」

「喏。」侍女們恭敬得行了禮後嫻熟的將亂七八糟的桌面收拾了出來,然後將他們帶來的飯菜擺開。

比起陳半白做的,這一桌子可太豐盛了,只是色/相和香味便能讓人食指大動。

陳半白親自給百里淮布菜,語氣帶著點委屈,道︰「我原是想賢惠些給王爺親手做桌子菜,親自做了,才發覺想當個廚子也並不簡單。」

「做的不好王爺定是用不了太多的,我便提前吩咐府里的廚子另做了。」

原來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好,也知道提前準備飯菜?

百里淮淡淡地瞥了一眼陳半白,垂眸用起了膳。

因著陳半白那喂給豬豬都不吃的飯食,百里淮今兒個的胃口比往日要好了許多,不僅所有菜色都嘗了嘗,還喝了一碗那濃白鮮香的魚湯。

這一次,是百里淮不顧陳半白幽怨的眼神吃得正香了。

陳半白重新拿了筷子,蹭了蹭百里淮的飯菜,別說,吃過自己做的再吃這個,會覺得這是人間至美,尤其是那道魚湯簡直能鮮掉眉毛。

陳半白用了足足三碗飯,兩碗湯這才停了下來。然後他一抬頭就看見百里淮在看他,準確的說是在盯著他的肚子看。

聞音為了維持縴細如女子的身姿,每頓吃得都很少,長年累月之下,他的腰身的確縴細無比,盈盈一握。但是他剛才吃得太多,那盈盈一握的腰居然也鼓了起來,像是憑空蒸出了一只包子。

陳半白臉微紅,模了模自己圓鼓鼓的肚子,對百里淮道︰「王爺,您說我是不是懷了小世子?」

陳半白的一句話,讓冷眼看陳半白折騰了一天的百里淮破了功。

百里淮胸膛起伏,停頓了片刻,對陳半白道︰「你要是真的想生,本王也可以成全你。」

他這話說得絕無善意,反而還有點陰森森的,陳半白卻仿佛沒听出其中的威脅似的,道︰「我倒是沒問題,但是王爺應該不行吧?」

百里淮︰「……」

這混賬玩意兒。

他沒想明白,為什麼是同一個人,性子會差那麼多?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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