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機場門口停下, 劉叔幫他們把行李從後備箱拿出來，目送他們過了安檢。
他們走的是vip通道，莫初決從喻歸星手里接過機票, 盯著票面仔仔細細確認了——遍︰「——記得——買的好像不是……」
喻歸星說︰「——幫你升了艙。」
莫初決就閉嘴了。
直到上了飛機, 莫初決發現兩個位置之間的擋板竟然被撤掉了，還被拼成了——張簡易的床。
莫初決滿頭問號。
空乘人員在後面提醒︰「這是喻先——的吩咐, ——們已經布置完畢了，祝您旅途愉快。」
說著，她還——小床周圍掛上布簾, 阻隔了外界的視線。
喻歸星後一步上飛機, 見莫初決停在前面, 挑眉道︰「怎麼還不進去？」
莫初決轉過頭，用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看著他。
喻歸星︰？
莫初決往旁邊一側身, 露出那張簡易的小床。
喻歸星︰「……」
他明白了。
莫初決咬了咬下唇, 表情怪異︰「剛才的空乘人員說, 這是你要求的……」
喻歸星揉了揉眉心, 干脆承認︰「嗯。」——
座位拼在一起是升艙的時候他跟工作人員囑咐的，那個時候他——莫初決當男朋友, 自然不會顧慮這麼多。
而且他們這次的航班出發時間在晚上，到目的地都快凌晨了，他的意思是想讓莫初決好好睡一覺, 沒其他的心思。
誰能想到現在會這麼尷尬。
「——去讓她們——座位恢復原樣。」
見喻歸星真的轉身要去叫人, 莫初決又遲疑了︰「等等。」
喻歸星停下，轉過頭看他︰「嗯？」
「要不就這樣吧, 她們剛弄好，反正睡一覺就到了。」
莫初決心想，反正他以前——經常跟喻歸星——起睡, 這幾個小時沒什麼大不了的，——眨眼就過去了。
腦海里慢慢浮現出往事，他心里竟然莫名升起了期待的感覺。
他好久沒跟喻歸星——起睡了。
誰知喻歸星面無表情，認真說︰「不用，——讓她們過來吧。」
莫初決一愣，看著他——空乘人員叫了過來，——小床和布簾都拆了。
在頭等艙服務的空乘人員都具備良好的職業素養，——沒問他們為什麼又改主意了，動作利索地把座位弄回原樣。
等床拆完，飛機也馬上要起飛了，兩人在座位上坐好，氣氛有些冷凝，——時沒人說話。
莫初決偏過頭，抿著唇看——窗外的雲層，他感覺心里像是有只螞蟻在一小口一小口地啃，讓他整個人都心——不寧的，——後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喻歸星在看秘書幫他整理好的文件，突然，——顆腦袋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微微低頭，看見了——個帶著旋的黑色發頂，軟軟的發尾還戳在他脖子處的皮膚上，有些癢。
他問空乘人員要了條毯子，蓋在了莫初決身上，他的動作不似白日里冷酷無——，舉手投足間都是溫柔的，眼神里透著暖意。
「要是平時也能跟睡著——樣乖就好了。」
飛機飛了三個小時，降落的時候剛好是晚上10點。
莫初決睡得很香，直到被降落時的氣流顛簸了——下，才緩緩睜開眼。
他揉揉眼楮，像做過無數次那樣，迷迷糊糊地蹭了蹭身旁人的肩膀。
聲音軟軟的︰「幾點了呀，——們到了嗎？」
喻歸星身體——僵，下——秒直接往旁邊躲開，冷聲道︰「到了。」
莫初決的腦袋沒了支撐點，差點往下倒去，好在扶住了座椅，才避免了這樣的——況。
不過還是有些難堪。
喻歸星這副樣子，像是把他——成了瘟疫。
他看著喻歸星肩膀上被他壓出來的褶皺，抿了抿唇︰「對不起，——不小心睡著了。」
喻歸星沒說什麼，交疊著手掌，繼續看文件︰「嗯。」
莫初決看他——眼，沉默著低下頭。
飛機在跑道上滑行了——段距離，——後緩緩停了下來，喻歸星——文件放回包里，站起身︰「走吧。」
莫初決這才如夢初醒，整理自己的東西。
「桌面不用收拾，會有專門的清潔人員來做，你——自己的東西都拿好。」喻歸星垂眼道。
莫初決紅著臉，——陣手慌腳亂。
以前跟喻歸星——起出門，這種事都是喻歸星做的，他比較粗心，還丟三落四，但有喻歸星在身邊，——切都不用擔心。
那時候他以為這是喻歸星對他獨特的關心愛護，但沒想到，這只不過是因為喻歸星錯以為自己是他的男朋友。
他對自己的男朋友才會這麼好，不是因為他是莫初決，是喻歸星從小到大的好朋友。
「誒……？」莫初決把東西都拿好，——後才發現自己身上竟然披著——條小毯子，「這是哪來的？」
喻歸星面無表情︰「空乘人員給你拿的。」
正巧旁邊有——位空姐路過，莫初決連忙遞了過去︰「謝謝你們的毯子。」
她將毯子折疊好放進手里，掛上標準的職業微笑︰「不用客氣，能為乘客服務是我們的榮幸。」
直到目送著兩位乘客出了艙門，她才轉過身，跟自己的同事說︰「——之前不是跟你說，——踫上了兩個顏值很高的大帥哥嗎？——開始——還覺得他們是一對來著，兩個人超級超級搭！現在感覺有點奇怪。」
同事不理解︰「怎麼奇怪了？你覺得他們不像情侶？」
她搖搖頭，嘆息道︰「本來我們接到的要求是把兩個座位拼成床，結果他們來了之後又把座位恢復原狀了。」
同事說︰「可能他們就是單純的好兄弟唄。」
她搖搖頭︰「不像，那個高——點的男人看他旁邊那個男孩子的時候，實在是太溫柔了，而且他還讓我們拿了條毯子過去，自己親自給那個小男生披上了。」
同事︰「這不是很正常嗎？——姐妹睡著了——會給她拿條小毯子的。」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剛才下飛機的時候，那個男生突然問毯子哪來的，那個高——點的男人說是空乘人員給的，明明是他自己來向——問的呀！」
同事托著下巴思考︰「那的確有點奇怪，看起來像是鬧別扭的小情侶。」
她靈光——閃︰「你說的有道理！」
莫初決不知道他們舉動正被人議論著，他剛下飛機，就被外面的冷風吹得打了個噴嚏。
走在前面的喻歸星步子——頓，裝作若無其事地轉過頭︰「——媽、姜阿姨和莫叔叔都來接機了，他們在外面等——們。」
莫初決揉了揉鼻子，鼻頭通紅，看起來像一只白女敕女敕的兔子︰「好哦。」
喻歸星盯著他看了幾眼，皺著眉轉過頭，繼續往前走。
真是不讓人省心。
莫初決把自己緊緊包裹進衣服里，烏龜似的往前挪動，南方的冷風裹著寒氣吹過來，刺的人臉皮發痛。
他不敢抬頭，怕——動冷風就鑽進脖子里。
下——秒，——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突然在他面前停了下來，截住了他面前的光線，冷風——在瞬間變小了許多。
他不解地抬起頭，然後就被一件外套蓋住。
熟悉的清新香氣從外套上傳來，莫初決有——瞬間的不可置信，他——衣服拿下來，確認了好幾遍，的確是喻歸星的沒錯。
視野重新開闊起來，他看見喻歸星已經背對著他，繼續往前走了，身上只穿著單薄的兩件衣服。
莫初決抱著外套往前跑了幾步，想還給他，但喻歸星走得很快，再加上下飛機到擺渡車就短短幾步的距離，沒等他追上，喻歸星就上了車。
直到在座位上坐下，莫初決才——外套還了回去︰「天氣這麼冷，外面的氣溫已經零下了，你只穿兩件衣服肯定會感冒的，車上有空調，——沒事。」
喻歸星——沒強求，——外套接了過來。
說完這句話後，兩人就又陷入了沉默而詭異的氛圍——
直到出了機場，見到陳九九她們後才有所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