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元平帝——親兒子嗎？
要不然元平帝能這麼坑他？
大皇子臉都裂開了。
所以他現在應該怎麼辦？
質疑聖旨——真假？
別開玩笑了, 來宣旨——可是元平帝——信任——總管太監。
所以這封聖旨怎麼可能是假。
可要他真——給方言欽下跪——
絕不可能！
所以他咬牙切齒道︰「秦言欽，你不要——寸進尺！」
方言欽往椅子上一坐︰「我這算哪門子——寸進尺，我——只是在向慎王侯你學習而已。」
「你——」
大皇子臉都綠了。
陶總管也終于真正反應了過來——
他——先不管，他只知道, 大皇子打上門來——這口惡氣, 他一定要幫——方言欽出了。
所以他當即附和道︰「慎王侯, 請吧——」
「要不然，我——只好幫幫你了。」
說——, 他直接給一旁——僕——使了個眼色，大有一副大皇子要是不老老實實地跪下，他——就壓——大皇子給方言欽行禮——架勢。
看見這一幕，這下子, 不僅是大皇子, 就連他——那些屬下臉也都綠了。
因為陶總管模仿——可不正是之前大皇子——那些屬下——樣子。
「你，你——……」
大皇子氣——眼楮都紅了。
事已至此，他也已——沒——選了。
但是他今日蒙受——恥辱，他以後一定會千百倍——讓方言欽還——來。
想到這里，他——嘴角都硬生生——讓他咬出了血。
然後他撩——袍子，就要真——給方言欽下跪行禮。
而看見這一幕，他——那些屬下——眼楮也紅了。
「大爺——」
這一刻, 似乎就連空氣都安靜了下來。
直到總管太監輕咳了一聲打斷了他——之間——交鋒︰「趙王公，慎王侯, 你——這是？」
方言欽這才不緊不慢地坐直了身體︰「——實也沒什麼，就是大堂兄听說了我——近——遭遇之後，十——憤怒，主——表示說會幫我好好——訓那些家伙一頓。」
什麼？
听見這話，大皇子——作一滯, 不可置信地抬——了頭。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方言欽竟然會放他一馬。
然後他才意識到方言欽說——是什麼。
所以方言欽這——就是在威脅他要麼老老實實給他行禮，要麼幫他把之前欺辱他——人全都收拾了。
可問題是，那些欺辱過方言欽——人，大多非富即貴——倒不是他拿捏不了他——，只是他要是把他——都收拾了，那他要——罪多少人？
而這些人以後說不定都會成為他奪嫡路上——障礙。
另一邊，陶總管听了，也適時——懷里掏出來兩張寫滿了姓名——紙，嘿嘿笑——遞給了大皇子︰「大爺，這是名單。」
因為方言欽之前有說過，先把這些人——名字記下來，等以後有機會了，再找他——算賬也不遲。
陶總管當時雖然覺——他——可能這輩子都翻不了身了，但他還是把這些名字都記了下來。
因為不甘——！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是，他——現在竟然真——翻身了。
而這份名單也真就派上用場了。
看見那兩張紙，大皇子眼前又是一黑。
太監總管頓時一臉驚訝地看向大皇子︰「真——？」
大皇子︰「……」
大皇子只能打落了牙齒往肚子里咽︰「是真。」
而後他一把抓過陶總管手中——那份名單，擠出一抹笑來︰「既然堂弟你沒什麼事，我就放——了，我那兒還有點事情，就先——去了。」
說完，他轉身拔腿就走。
他帶來——那些屬下見狀，也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看——他——落荒而逃——樣子，方言欽忍不住笑了。
事實上，要是大皇子不是元平帝——兒子，他剛才還就真有可能會逼——大皇子給他行禮。
但是沒辦——，總不能人元平帝前腳剛給他撐了腰，他後腳就狠狠地給他兒子一巴掌吧。
再說了，就那份名單上——那些人，已——夠大皇子喝上一壺——了。
而且有了這次——訓，至少一個月之內，大皇子應該都不敢再主——出現在他面前了。
這就足夠了！
然後方言欽才轉頭看向了總管太監︰「辛苦陳總管跑這一趟了，不如陳總管先行一步，因為我——先去換一身衣裳，然後再進宮去給皇叔他老人家謝恩。」
總管太監這才收——了落在大皇子等人身上——目光。
如果說剛才他還沒有意識到這到底是怎麼一——事，那麼這會兒他就是想不——白過來都難了。
畢竟他伺候了元平帝——十年，什麼鬼蜮伎倆沒見過。
他只是沒想到秦言欽這一次居然沒有再像之前那樣，——勢就猖狂，反而順勢坑了大皇子一把。
再看方言欽一副寵辱不驚，似乎根本就沒有把封爵——事情放在——上——樣子，總管太監忍不住想，難道之前那些小孩過家家一樣——把戲真有這麼大——效果，能讓秦言欽長進這麼大？
但他也知道這些話不是他能說——，所以他只能壓下——底——疑惑，笑——道︰「行。」
但是元平帝就不一樣了，所以在听到了總管太監——稟之後，又在方言欽來給他謝恩——時候听見他說他知道錯了，以後不會再犯這樣——錯誤——時候，他忍不住親自下去把方言欽扶了——來︰「好好好，有長進了就好，有長進了就好啊。」
他還是有點擔——方言欽會因為這件事情怨恨上他，更為了激勵方言欽，所以他又忍不住說道︰「你放——，只要你能把你——那些壞毛病全都改掉，太子之位就一定是你——，誰也搶不走。」
「皇叔現在是天子，天子一言九鼎，所以皇叔絕不會騙你。」
「否則等到了九泉之下，皇叔怎麼見你爹娘，還有你皇爺爺？」
「佷兒知道。」
方言欽看——他有些不受控制——發抖——手，轉而扶——他向一旁——椅子走去。
元平帝拍了拍他——手︰「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然後他話音一轉︰「不過知道歸知道，要想成為一個合格——儲君，你還有很長——路要走。」
「所以我準備讓你先去刑——歷練一番，只是這一次，不是讓你去主管刑——，而是讓你——刑——主事做——，希望你能腳踏實地，真正學到一些東西。」
刑——主事是正六品。
「對了，我還給你安排了兩個幫手，一個是刑——郎中蕭參，他是老刑名了，一個是今科狀元謝溫綸。」
「他很不錯，之前你不是說多虧了他——勸誡，你才會認識到自己——錯誤嗎，現在我把他派到你身邊，希望你——將來能成為一對名傳千古——君臣。」
方言欽︰「……」
衛靈公和彌子瑕——那種，漢哀帝和董賢——那種？
這個他完全沒問題。
方言欽眉頭一挑︰「我都听皇叔您。」
「好好好。」
見方言欽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不耐來，元平帝徹底放下了。
因為在他看來，只要方言欽肯學，事情就已——在往好——一面發展了。
方言欽這才說道︰「對了，皇叔也要保重身體才是，要不然佷兒以後都不知道倚仗誰。」
「所以我給您做——補身丸您可一定要天天吃，吃完了就告訴我一聲，我再給您做。」
「還有我給您做——護身符，您也要隨身帶。」
這才是方言欽此行——真正目。
元平帝正高興——呢，所以對于方言欽——話自然不會拒絕︰「好，吃，現在就吃，陳總管——」
總管太監遲疑了一會兒，才去把藥瓶拿了過來。
他一邊給元平帝遞水，一邊笑——說道︰「這藥皇上一拿到之後就讓奴婢收——來了，說這可是殿下您——一片孝——，吃了多可惜啊，應該好好——珍藏才對。」
「至于您送過來——護身符，皇上當時就把它放到隨身攜帶——荷包里面去了。」
一旁——小太監听了，連忙說道︰「咦，好像皇上自——戴上護身符之後，就沒有咳過了。」
「是這樣——沒錯。」
大殿里——他——太監宮女也紛紛大——膽子附和道。
他——當然不會覺——區區一個護身符就能有那麼好——效果，更何況這個護身符還是方言欽自己做————畢竟要是隨便一個人做——護身符都有這樣——奇效，那寺廟里——那些大——師只怕都要羞愧地去自盡了。
但是應景——好話，誰不會說呢。
听見這些，元平帝面不改色地將手里——藥丸吞了下去。
而就在皇宮里一派——樂融融——時候，宮外，元平帝晉封秦言欽為趙王公，許——仍居于趙王府——消息已——飛快地傳開了。
砰！
城西陳家，當時陳家人正忙——瓜——方言欽那里要——來——三十萬兩銀子，結果消息一傳過來，整個大廳里瞬間陷入了死寂，年過七旬——陳家家主更是兩眼一翻，當場暈厥了過去。
順天府衙門，現任順天府尹只覺——眼前一黑，然後直接癱坐在了椅子上。
……
這些人尚且如此，更別說是那五位皇子了。
只說三皇子，他來——踱——步︰「父皇這是瘋了嗎？」
「他隱忍十六年，不就是為了徹底解決掉秦言欽這個隱患，真正坐穩皇位嗎？」
「可是為什麼他現在又把秦言欽放了出來？」——
主要——是，他仍然給了秦言欽‘趙’這個封號，還把他派到了刑——去做主事。
那可是‘趙’啊！
而且他晉封秦言欽——理由竟然是秦言欽獻藥有功——
他——一打听之後才知道，秦言欽獻給元平帝——藥竟然是他自己做。
且不說秦言欽一個廢物，能做出什麼好藥來，關鍵是元平帝可是搶了秦言欽——皇位——人，甚至還殺了他——兩個庶兄，秦言欽怎麼可能不恨他，所以他也不怕秦言欽敬獻給他——是毒藥！——
主要——是，秦言欽前腳把藥獻給他，他都還沒吃呢，後腳就封了秦言欽做王公——
所以三皇子等人想不多想都難︰「難道父皇真——打算把皇位傳給秦言欽？」
「他之前一而再再而三貶謫秦言欽——事情，難道只是為了——訓秦言欽？」
「他瘋了嗎？」
想到這里，三皇子臉都綠了。
而听見這話，他——那些屬下也都沉默了。
直到有人忍不住說道︰「不可能——」
眾人當即轉頭看了過去。
只見那人咬牙說道︰「三爺，做皇帝——就沒有多疑——，皇上都已——殺了秦言欽兩個親兄弟了，難道他就不會懷疑秦言欽將來會找他報仇嗎？」
沒錯，——他人也紛紛說道︰
「更何況當年那些勛貴舊臣就差騎在他頭頂上撒野了，皇上能不怨恨上他——，能不因此怨恨上仁端太子和秦言欽？」
「而且他就甘——把這好不容易才坐穩——江山拱手讓給別人？」
「所以皇上絕不可能真——想要將皇位傳給秦言欽。」
「沒錯。」
听見這些，三皇子忍不住說道。
事實上，他原本也以為元平帝是真——想要把皇位傳給秦言欽，為此年少——時候，沒少背地里扎秦言欽和元平帝——小人。
可是隨——秦言欽——兩個庶兄先後暴斃，秦言欽也被元平帝越養越廢，他才漸漸地‘意識’到了元平帝真正——意圖。
以往三皇子對這些也——來都是深信不疑。
但是這一——，不知道為什麼，他——里突然忍不住有些慌張︰「可是父皇既然不準備把皇位傳給秦言欽，那他為什麼又把秦言欽放了出來？」
「是啊！」
眾人面面相覷。
還是那人，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眼前突然一亮︰「我知道了，皇上這麼做一定是為了平衡朝局。」
「你——想，之前秦言欽還是趙王——時候，眾皇子——矛頭對準——都是秦言欽，秦言欽又沒什麼能力，所以朝局還算穩定。」
「可是秦言欽被貶為庶人之後，——位皇子沒有了共同——敵人，為了爭奪儲君之位，大打出手，甚至已——影響到了朝局……」
三皇子——眼楮瞬間就又亮了︰「所以父皇把秦言欽放出來，只是為了平衡朝局而已。」
那人道︰「沒錯。」
「好好好。」
三皇子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只是下一秒，他——眉頭就又皺了——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里還是有些不安。」
而同樣——場景還發生在京城大大小小——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