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大鐵錘並未見過白川,此番見到這個神秘人來到這里,當即大聲喝問道。
白川愣了愣,正在思慮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最後,他給出了一個不算答案的答案,「我姑且算是秦人吧!」
‘秦人’二字一出,大鐵錘的面色當即微變。
他雖然是個粗人,卻也並不是笨蛋,當即意識到這兩個字有著怎樣的意義。
‘秦人攻入機關城了……’
大鐵錘如此想著,手頭卻沒有絲毫的遲疑,當即拔出了高漸離的水寒劍,向著白川攻殺而去。
水寒劍極為輕靈,大鐵錘身形魁梧,看起來就笨拙無比,看著這樣一個人持著水寒劍向自己攻來,就連白川都不由愣住了。
他會來到此間,只是因為無意間感知到了高漸離在這邊罷了,結果卻發現高漸離的處境莫名其妙的變得有些糟糕,不僅像個囚徒一般被人看管著,就連水寒劍都落入了別人手中。
鋒利的水寒劍在來到白川身前之時驀然頓住。
仿佛有一堵無形的牆擋在了水寒劍之前,縱然大鐵錘也是一個天生神力者,手中還有水寒這等名劍,卻始終無法突破這堵無形的牆。
他只感覺自己手中的劍刺在了一塊鐵石上一般。
大鐵錘的神情不禁凝然。
「水寒劍不是這麼用的!」白川瞥了大鐵錘一眼,淡淡開口。
再之後,大鐵錘只感覺自己手臂一麻,水寒劍當即月兌手而出,旋即被另外一只探出的手掌給握住了。
這一瞬間的變故讓大鐵錘駭然。
當意識到劍月兌手而去後,他又連忙握緊拳頭,向著白川的腦袋砸去,然而那堵無形的牆就像是三百六十度無側漏一般,大鐵錘拳頭一陣劇痛,總算是體會了一番先前水寒劍的感受。
白川沒有理會氣急敗壞卻又無能為力的大鐵錘。
他持著水寒劍,一邊回想著昨天傍晚高漸離施展易水寒的模樣,「似乎是這樣的……」
……
一道道冰稜先後從水寒劍的劍鍔之上升騰而起,森冷的寒氣彌漫在石室之中。
大鐵錘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高漸離的面色也是驀然一變。
「這是……」
他注意到了水寒劍的變化。
旋即,就只看到白川揮出一劍,森冷濃郁的寒霧隨著銀白色的劍光席卷而出,寒霧所過,冰霜生出,整方天地驀然一變,變成了冰天雪地。
大鐵錘躲閃不及,被寒霧正面籠罩,身軀之上當即冰霜蔓延,最終化為了一層厚厚的冰鎧,將他的大半身軀籠罩其中,僅有一顆碩大的頭顱顯露在外。
「……易水寒!」
高漸離一邊忍受著石屋之中的寒冷,一邊死死的盯著白川。
雖然和他所施展而出的易水寒有些區別,但這毫無疑問是易水寒。
這意味著眼前之人才入手水寒劍,就能夠輕松的激發出水寒劍內的寒氣,從容御使它們。
「這個人,究竟是誰?」
白川持著水寒劍,仔細感受了一番體內的變化,他總算是明白高漸離為何到了原著劇情開啟的時候,都無法輕松的施展易水寒了。
這柄劍單論威力,確實是足夠大,畢竟自帶了屬性加成。
可惜卻是柄雙刃劍,傷敵的同時,也會給使用者帶來極大的負擔。
不過如果落在冰系功法修行者手中,這柄劍倒是能對其進行增幅,白川不由想到了昔年的血衣侯,血衣侯若是手中有這麼一柄劍,想要擊敗他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相較而言,高漸離雖然是墨家選定的水寒劍主,但也僅僅只是墨家之內最適合用水寒劍的人罷了。
白川又看向高漸離,沒有理會一旁已經被冰封,只剩下一個腦袋可以動彈的大鐵錘,「我還是很好奇,昨天傍晚你不說立下汗馬功勞,至少也是為墨家流過血的,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
高漸離回過神來,冷聲道︰「我會落得如此下場,不正是拜你所賜嗎?」
如果不是此人借助內應在機關城中投下奇毒,他也不可能沾染上嫌疑,從而被巨子關押在此。
昨天此人擊敗了他卻沒有殺他,反而將他留下樹下,恐怕是故意為之。
為的就是讓巨子等人懷疑他,繼而為他真正的內應做掩護。
「我看你也算一表人才,怎麼就這般憑空污人清白呢!我怎麼就害你了?」白川是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昨天他會找高漸離麻煩,也純粹是突發奇想,想要試試這位水寒劍主的含金量罷了,結果沒有想到「水」是真的水!
高漸離兀自冷笑,顯然是不相信白川的話。
白川索性也懶得去解釋什麼,他走到高漸離跟前,手中水寒劍揮動,高漸離手足之上的鐵索頓時被斬斷。
在發現自己重獲了自己,高漸離先是一愣,而後沒有絲毫猶豫的向著白川出手。
奈何白川的動作卻更快,屈指一彈,一縷勁氣頓時被打入了他的體內。
高漸離經脈被封鎖,再也無法調動絲毫的內力。
「都受了那麼重的傷,老老實實的養傷不好嗎?為什麼要想著反抗?」白川瞥了高漸離一眼。
高漸離還了他一個冷眼。
白川也不在意,語氣又是一轉,向著高漸離道︰「你似乎也是墨家統領,既然是統領的話,就跟我走一趟吧!」
「你想做什麼?」高漸離冷聲問道。
白川道︰「只是想要讓你見證一些事情罷了。」
高漸離神情一凝。
‘是想要讓我見證墨家的毀滅嗎?’
高漸離當即猜到了白川的險惡用心,不過再思量了一番後,他最終還是選擇了跟隨白川一道同去。
白川領著高漸離迅速離開這處石屋,將被冰封,只剩下一個腦袋在外面的大鐵錘留在這里,大鐵錘一邊承受著身體上的寒冷,一邊看著離去的高漸離大聲謾罵。
言辭之中多是「叛徒」、「混賬」、「我要殺了你」、「巨子不會放過你」之類的言語,可惜高漸離卻並沒有回頭理會他,反倒是他的言語引來的秦兵。
然後大鐵錘光榮被俘!
……
甬道之中。
徐夫子看著身前的人,下意識的揉了揉眼楮,他以為自己看錯了,然而再三凝望,他發現自己沒有看錯,眼前的人確實是荊軻。
在發現荊軻還活著,沒有死之後,徐夫子先是一喜,就要向荊軻走去,然而腳步才邁出,他心頭又是一凜,繼而遍體生寒。
他想到了一種可能。
如果荊軻沒有死的話,那麼嬴政大肆宣揚的荊軻刺秦一事又是怎麼一回事?
咸陽宮內發生的事情無人知曉,但今天,徐夫子驀然發現,其中的水實在太深了,就連他這個墨家的老人都有些把握不住。
想到某種可能,徐夫子看向荊軻的目光也是有些微妙了起來。
直到荊軻的身後,又有一道身影走來,徐夫子的目光再度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