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英道君心魔纏身, 終墮入魔道。
劍宗首徒洛仙子重傷玄英,碎其嬰,並隨後悟道, 一舉突破成為修真界最年輕的元嬰真君。
這一個個驚天霹靂般的消息迅速傳播開來, 舉世皆驚。
修真界的人簡直吃瓜吃得猝不及防,這世界變換的也太快了吧。之前的大熱門新聞還是有魔修潛入七宗會武的事呢。現在和這一個兩個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最後只能感嘆, 這怕是修真界有史以來最轟動的一回七宗會武了吧。
而這邊在悟道台上與玄英生死斗結束後, 短短幾日的時間, 阿洛的修為已經從元嬰初期晉升到了元嬰後期,比她師父司徒空還要高上兩個大境界, 簡直駭人听聞。
在最後各宗門代表商議玄英一事的會上,眾人見到這位進入修真界不過十年, 卻已處于修士金字塔頂端的少數那麼一撮人之間的年輕真君,實在是恍恍惚惚, 宛如做夢一樣。
甚至不少人還忍不住看向司徒空。
這家伙究竟是走了什麼狗屎運, 還是真的眼光好到沒邊了, 平生第一次收徒,就遇到了個絕無僅有的天才妖孽。
過去阿洛的劍道天才之名在修真界盛傳,他們這些宗門大能修士也不過是羨慕惋惜罷了。
現在則是深深的嫉妒了。
有潛質的天才,元嬰指日可期,有機會渡劫化神飛升等等這些贊譽以及代表的意義,和眨眼間就和他們平起平坐的大能修士, 能一樣麼。
而劍宗多了一尊如此年輕令人心驚的元嬰真君,就是想低調也低調不起來了。就算是陵元掌門親自在這, 都能被這些眼紅嫉妒的目光給吞噬了。
對于多次被徒弟搶風頭這種事, 司徒空完全不在意。對于阿洛的逆天優秀, 他早已習慣了。
劍修本就是殺伐之道, 在戰斗中不斷磨礪突破。所以阿洛經過與玄英一戰後直接突破到了元嬰,司徒空也只當那入魔發狂的玄英正好做了徒弟磨礪劍道的墊腳石。
只不過,大家的眼神怎麼那麼滲人呢,弄得他都有些坐立難安,總有種背後冷冷的,四面八方而來的涼氣從尾椎直躥頭頂。
阿洛察覺到了些許,手撫上劍柄,微微一笑,「既然找我們來了,那就該談正事吧。」
她含笑的目光掃視過周圍一圈修士大能。
瞬間室內氣氛和諧友好了許多。
眾人對這位這位年輕的洛真君,在悟道台上是如何暴打玄英的,那景象還記憶猶新,印象深刻。現在可沒人敢輕易觸怒她,惹得她拔劍出鞘。
那玄英入魔時修為力量暴漲,甚至逼近了化神,眾人都奈他不得,結果還是敗在了洛真君的宛若天道殺伐之劍下。
慧心禪宗的佛修首先出聲,道了句佛號,然後眾人開始商議如何處置玄英的事。
即便阿洛不殺玄英,其他人也不會放過他。哪怕玄英已經徹底淪為廢人,昆侖仙宗也會派人來帶他回去。
對于阿洛來說,玄英更像是個工具人。
刷了一波經驗順便了結因果後,至于余下的事便不是她會在意了。她和師父也就來此露個面應個卯便準備回劍宗了。
目前在場擁有兩大元嬰真君牌面最大的劍宗默認不管事了,這事也很快確定好了。
其中最先松了一口氣的便是天雲宮主人凌淮奇,
玄英重傷被廢後就被關押在了天雲宮的地牢里,由慧心禪宗和玉霄派的元嬰大能鎮守監管,還有一眾昆侖仙宗的弟子。那些門派還等著以此向正道魁難問責呢。自家金字招牌墮入魔道,昆侖仙宗難辭其咎,更有負正道第一仙門之名。
其中不包括本身不干淨的天雲宮。
凌宮主巴不得昆侖仙宗的掌教快些派人過來,這種燙手麻煩他也不想繼續留著。何況七宗會武辦到現在已是超出所有人的意料,本來是引以為豪彰顯實力名聲的一場修真界盛會,卻令凌宮主分外心累不已。
順便凌宮主暗自決定要對兒子下狠手,不結丹之前再也不放他出去了,還有夫人,繼續靜養著吧。劍宗那邊也要為魔修一事大大補償一番。
阿洛現在的修為實力擺在那里,凌宮主可是萬萬不敢得罪了她。
遠在宗門的昆侖仙宗掌教初聞傳信,險些沒有氣急攻心,第一反應定是有人故意構陷,想要詆毀昆侖仙宗。但等到淪為廢人的玄英被帶回來,親自為其探查,果然是心魔潰散,靈力逆行修為盡廢。
掌教閉了閉眼,是他被宗門榮耀千秋萬代迷了眼,固執得相信玄英是昆侖仙宗最優秀的修真天才,必定能夠根除心魔,並有朝一日會晉升化神,乃至飛升。因而無視了玄英真正的心境如何。
如今便是承受苦果的時候。
昆侖仙宗不得不面對玄英入魔而帶來的嚴重影響,不僅僅是失去一尊元嬰真君而造成的宗門戰力損失,還有天下人會如何看待昆侖仙宗,連最出色的修士都墮入魔道,如何還擔得起正道魁首之位。
更甚者,還會被其它幾大宗門打壓圍攻。
不知是昆侖仙宗掌教處事果斷,還是太過冷漠無情,事後不久便迅速將玄英從宗門中除名,同時廢去落英峰一脈。
經過多次折騰的落英峰本就弟子不多,這回更是被遣散到宗門其他地方去。
從此以後,昆侖仙宗再無玄英此人。
即便如此,昆侖仙宗玄英道君入魔的丑聞此事在修真界已廣為流傳,引發熱議,連魔域也有所耳聞。
最扼腕嘆息的也當屬他們了,「可惜了,那玄英道君墮入魔道,若是能將他拉入我魔域,豈不是大大漲了實力威風。只嘆晚了一步,現在就是個廢人了。」
「哼,那劍宗首徒總是與我魔門作對,壞我們的好事,連魔傀宗老祖耗費精血修為煉制的魔種竟也沒能耐她如何,如今又成了元嬰真君,必定是我魔域的心月復大患。早知如此,一開始就不該放任她成長起來。」
「听聞魔傀宗老祖因為魔種被毀遭到嚴重反噬,修為大損。」
「人家已經是劍宗的洛真君了,還不滿二十的元嬰,莫非修真界這代氣運全都聚了在劍宗不成。」
自上次正魔大戰後,上一任魔君與劍宗掌門同歸于盡,他們龜縮在魔域已經近五百年了,還處于四分五裂的狀態,遲遲等不到復興的機會。而最大的仇敵劍宗,不但從人丁凋零青黃不接中崛起了,還越發昌盛強大,甚至出了一個這樣強悍的劍修真君,殺得魔修聞風喪膽,實力連連受損。
魔道眾人咬牙切齒的同時,又忍不住心灰意冷了。
七宗會武上發生的諸事,不僅引發極大轟動與關注,也直接改變了修真界的局勢。
昆侖仙宗經此一遭,聲望大跌,正道第一宗門的位置岌岌可危。
劍宗雖沒有趁這個機會落進下石狠踩一腳,從昆侖仙宗手中奪回正道魁首名號的舉動,依舊是低調淡定不動如山,但在修真界的人眼中,這反而成了高深莫測強大無匹的代表。
而作為修真大陸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元嬰真君,阿洛更是被奉上劍修界的神壇,受盡萬眾矚目,沒有人會否認她是這個世上最出色的劍修,此代天之驕子觸不可及的存在。
不得不感嘆一句,與她生在同一時代,是許多修真天才的不幸。
而這位劍修界的傳奇,自七宗會武結束後回到劍宗,就沒有再露面。這不禁令很多人惋惜失望不已,但也更激起了許多有潛質的修真天才想拜入劍宗的斗志,其中不乏有女子。
畢竟洛真君當年便是以過人天姿,令劍宗掌門破格將她收入門下。有著最好的例子在前面,那些仰慕想要追隨她的人怎麼能不為之積極努力向上。
尤其是還有能成為洛真君門下弟子的機會擺在眼前,可是引得許多人情緒火熱。
一時間竟在修真界引領起了學習劍道的風潮。
其實在修真界,金丹修為便可以收徒弟,只是因為洛真君進階速度太快,初次下山時便是金丹修為,後在與入魔的玄英悟道台一決生死,瞬間突破元嬰,隨後修為又不斷攀升,直至元嬰後期。
這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晉升速度快得讓人來不及眨眼,也就忽略了她也是可以收徒傳道的。
那藍衣俊秀的佩劍弟子便是其中暗下決心的人之一,他不久前在天雲宮外的坊市賭場里賺了一大筆靈石,全靠押的劍宗司徒空。誰讓玄英被廢,而洛真君表明自己是代師出戰,屬于天雲宮門下產業的賭坊萬不敢得罪了這位新誕生的劍修真君。
消息一傳出來,賭坊便將大筆靈石送到劍宗弟子落腳處了。
而抱著粉絲仰慕心理一時沖動也押了司徒真君的他,也好運地獲得了尋常修士畢生都不及的身家。但這些和拜在洛真君門下為弟子相比,都算不得什麼了。
外面有不少人夢寐以求想拜入劍宗成為她的弟子,阿洛自己卻沒這個心思的。回到劍宗後,她便待在後山靜修,並將自己的劍道感悟盡數銘刻于後山劍碑上。
陵元掌門和司徒空看過後,也不由自主陷入了一陣頓悟,醒來後大有裨益,連自身境界都有所突破,而這僅僅是觀想了劍碑上的一小部分劍痕。
他們也不約而同發現了,阿洛的劍術雖月兌胎于劍宗的萬般絕學之中,但其中的意與道絕非他們這方修真.世界所能觸及的層次。
司徒空忍不住搖搖頭,又喝了一口長安的天子醉,他這徒弟說是天命之女,只怕還真沒說錯。
在阿洛晉升元嬰後,司徒空已經沒有將她當徒弟看待了,畢竟教無可教,甚至反過來,現在是阿洛教導他劍道,讓他可以看到更大更廣,視野比之其他人更為寬闊的劍道世界。
只是阿洛從不曾改變對師父司徒空和掌門師伯的態度,執弟子之禮,連對待其他劍宗弟子也一如既往。司徒空不由得感嘆,他這徒弟是天生的仙家心性,日後注定是要得道成仙的。
而且恐怕要不了多久時間的。
陵元隨後傳令下去,這等劍道,非尋常弟子可以見之,只有達到了一定境界門檻,方可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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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轉瞬即逝,
剛從淵嶺出來的寧窈窈,在修真界隨便的一家普通茶樓听到說書人講起玄英入魔的事,滿臉不敢相信,眸子里泛起盈盈水光,鼻尖都泛了紅,「師尊怎麼可能墮入魔道呢,不可能的。」
在寧窈窈心目中,師尊永遠是如孤天高月般強大無匹的存在,師尊天縱奇才,是修真界第一道君,受盡世人敬仰。怎麼可能是他們口中說的,心魔纏身墮入魔道,最後還被廢去了所有修為。
而她身邊容貌俊美邪異的黑衣少年,見寧窈窈傷心難過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將少女攬進懷里,輕柔地撫弄她黑而軟的長發,「既然你那麼擔憂,我陪你回昆侖仙宗,去看看你師父。」
他不在意那什麼昆侖仙宗,還是玄英道君如何,但是誰也不能讓她傷心。
黑衣少年,也就是謝斐目光淡淡掃過台上的說書人一眼,不掩冷厲的殺意。
乍聞噩耗,寧窈窈正是惶恐無助的時候,小手下意識揪緊了他的衣服,仿佛謝斐能給予她更多的安全感。她埋首在他懷里,嗚咽地嗯了一聲。
不久後,一處邊地城池的茶樓被詭異魔道手段血洗,里面的人無一幸存。
此事並未掀起多大波瀾,魔修作祟害人在修真界常見不鮮。那小城許是沒有高階修士坐鎮,才沒能阻止慘案。
身在遠方劍宗的陵元掌門卻是注意到了這一小小消息,只因其手段竟是像極了某道魔門功法—血神經,可以分化無數血影,奪人性命,還能污染修士的真元修為。
然而血神經還是上代魔君的絕學,他曾以此禍害了大半個南域,將其化為鬼蜮死城,近千萬修士與凡人慘死蒙難。
想到這陵元神情不禁凝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