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不用我們說,歐小杰也應該看出來他大伯已經死了。
歐小雪撲騰一下癱坐在地上,哭的無比的淒厲,「爸……爸……你放手吧,小軍要被你掐死了。」
「他不讓我見孫子,我就掐死他。」歐小軍的父親嘶吼著。
「我打電話,讓小軍媳婦把孩子送過來。」歐小雪哆哆嗦嗦的從兜里把手里掏了出來,撥通了一個號碼。
很快,那邊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什麼是?」
歐小雪還沒有說話,歐小軍父親沙啞著聲音喊了起來,「把明明送過來。」
對方罵了一句神經病,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我心里一陣罵,這一家子還真是湊到一起了。
「老歐,你先把你兒子放了,讓他打電話。」我對著他說道。
听到我的話,歐小軍父親的身體動了一下,然後他的神色似乎是笑,又像是在哭,端的是淒涼無比。
「我辛辛苦苦把他養大,到頭來,他卻不讓我見我孫子,我要殺了他,殺了他。」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了起來。
「哥,小軍不是你的兒子嗎,他可是你最喜歡的孩子了,你怎麼舍得殺他,他現在已經知道錯了,小軍你是不是知道錯了。」歐父在一旁眼楮注視著自己的哥哥,小聲的說道。
「他不是我兒子,我只要孫子,孫子給歐家傳宗接代,兒子沒有用了,沒有用了……」歐小軍的父親聲音變得更加的尖銳淒厲了。
也就在這時,屋子里的燈啪的一下滅掉了,漆黑瞬間蒙蔽了我們的視線。
也就在這時,傳來了孩子的哭聲,同時還有女人的尖叫聲,而後就是噗通一聲,也不知知道是什麼東西墜地了。
黑暗帶給人的,只有無盡的恐懼。
我趕緊把手機拿了出來,眼前的一幕讓所有的人都大驚失色。
之前歐小軍的父親還是一副獰惡的模樣,非要見自己的孫子,現在,他的身體如同一團爛泥一般,癱倒在地上。仰面躺在地上,眼楮已經閉上了,臉上的皮肉也有了腐爛的跡象,並且都是尸斑。
我听到後邊,有人干嘔了起來。
在他旁邊還躺著一個人,正是歐小軍,他此刻已經暈了過去,不知道是死是活。
在門口站著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那個女人臉上畫著濃濃的妝,雖然看不清他的臉色,但是他的嘴巴張的大大,一副被嚇傻了樣子。他身邊的那個孩子卻是大哭著。
我立即猜了出來,這個女人就是歐小軍的媳婦,孩子是他兒子。這母子兩個人應該是跟歐小軍一起來的,他們之所以沒有進來,應該就是等著歐小軍的父親給錢了,才把孩子帶進來。
剛剛歐小雪給這個女人打了電話,他應該也听到了什麼動靜,這才帶著孩子過來看的。
歐小軍的父親看到了孫子,執念也就散了,那口氣也就咽了下去。
我過去試了試歐小軍的呼吸,人還活著,保住了一條命。
「爸!」歐小雪的聲音先響了起來,他跪倒在地上,就想要撲到自己父親的身上,但是被我一把拉住了胳膊。
「不要過去了,他已經死了,他身上的尸斑太多,有尸毒,就不要去踫了。」
余下的,就是歐小雪
和歐小杰的哭聲。
隱隱約約的,我感覺到有一股被盯著的感覺,他已經閉眼了,怎麼可能還會盯著我,我心里不由的一陣發涼。
我身體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竟然鬼使神差的把那個孩子拉倒歐小軍父親的跟前,「孩子,給你爺爺磕個頭,他對你很好的,你要記住他。」
那孩子很是听話的跪下磕了一個頭。
那孩子磕了頭之後,那種被盯著的感覺就消失不見了。似乎,我還听到了一聲嘆息,很快周圍沉寂了下來。
「歐叔,尸體不能放著了,您趕緊聯系火葬場,把人燒了吧。」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歐小軍父親實在是不宜放著了。
歐父點了點頭,說他馬上聯系殯儀館,我則是跟他說,我們親自把人送過去,這大晚上的,恐怕別人送不過去。
畢竟活尸跟別的普通的尸體是不一樣的,況且現在是晚上,天黑鬼多。
歐父很快聯系好了火葬場的人,我沒有讓歐小雪跟著,只是讓歐父和歐小杰跟著,女人本就屬陰,晚上陰氣又重,很容易被撞祟。
我把尸體抱上了歐父的車子,沒讓歐父開始,而是讓張小北開車。晚上帶著尸體上路,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的。
張小北打著了火,我冷不丁的吆喝了一聲,「死人過棺不沾地,子時已到,道士開車了。」
我喊完之後,張小北一腳油門踩了下來,車子飛快的開了出去。
歐小杰坐在我旁邊,眼楮看著前邊。我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麼,剛剛的事情應該是嚴重的顛覆了他的認知。
車子在主路上行駛,並沒有什麼發生,畢竟道士開車,那些鬼祟就是想過來搗亂,都得掂量掂量。
很快,車子到了火葬場那條街里,不管是這里的火葬場,還是別的地方的火葬場都是在非常荒涼的地方,這條路兩邊都是破舊的房屋,房屋上掛著門匾,不是壽衣店就是紙扎店要麼就是殯葬一條龍服務。
此刻那些房子顯得異常的詭異,甚至有的紙扎店的門口,我竟然看到有紙扎站在那里。
與此同時,路邊的人漸漸的多了起來,他們手里提著白色的燈籠,眼楮無神的看著我們的車子。
我的在原地來回的走動著,有的則是跟著車子在走。路兩邊突然起了霧氣,越來越多的人從霧氣里鑽了出來,我的直接站在了路邊,張小北直接開車壓了過去。
我看到歐父和歐小杰的額頭上都是冷汗,他們的臉色很是難看,粗重的呼吸聲傳到我的耳都里邊。
「這些都是鬼嗎?」歐小杰突然問道。
「算是吧。」我說道。
這段路也就幾百米,但是我們卻走了差不多有十分鐘。出了這條街,我吐出一口氣。
火葬場里傳來了尸臭和由你的味道,不過,這股子味道倒是沒有讓我感到惡心。
在火葬場上班的人身上的陽氣都重,尸體送到這里,也就基本上沒事了。我讓歐家父子把尸體送進去,我們則是在外邊等著。
歐家父子抬著尸體進去了,我們也下了車。張小北遞給我們一個人一根煙,他自己也把一根煙放在嘴里。
我拿出打火機,給三個人點上。
狠狠的吸了一口,那股子焦油的味道立即
充斥了整個肺部。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重男輕女的人家,最後落得一個這樣的下場。」張小北吸了一口煙說道。
我點頭,重男輕女的思想卻是害了很多人。
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拿出手機一看,是王石業發來的消息,他告訴我有了朱白羊師哥的消息,讓我們有空去一趟他家。
這真是一個好消息,我趕緊給王石業回了消息,告訴他,我們明天過去。
「看來要馬不停蹄的趕回去了,咱們哥仨看來就是辛苦的命。」張小北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等著歐家父子從里邊出來,我讓他把我們送到老來家。
歐父說什麼也要請我們去他家,他說要重重的酬謝我們,要不是我們,還不知道家里會發生什麼事。歐小杰也說,有些事情他還跟問問我。
我笑了一下說,我回去還有事,等以後有緣的話,我們還會再相見的。
歐家父子看我們真的有事,也就不在說什麼了。直接把我們送到老來家門口,父子這才開車離去。
我看了一下時間,凌晨四點多了,我想了一下還是敲響了老來家的門。
好半天里邊才傳來了老來的聲音,「大半夜的這是誰呀。」
說話的時候,老來把門打開了,看到我們他不由的愣了一下,然後反應了過來,「怎麼是你們三位,趕緊進來。」
老來把我們讓到里邊,給我們準備了茶水,我此刻肚子卻是有些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下了車直接去了歐家,到現在一口飯都沒吃了。
「老來,能不能給我們準備點飯,煮點面條也行。」我模著肚子說道。
「你們這是干什麼去了,我這就給你們煮面條去。」老來說著就去了廚房。
很快,老來端著三碗面條上來了,我們三個就個惡狼似的,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一碗熱乎乎的面條下肚,肚子里頓時舒服了很多。老來又給我們一人盛了一碗,他才問我們從哪里來,是不是有事。
我跟他說,我們這次就是專門過來找他拿羅盤的,只是下車踫上了事,現在剛剛辦完事。因為一會就要走,所以才這麼晚過來。
老來也沒有問我們遇到了什麼事,他讓我們先吃,他去後邊拿羅盤。
很快,老羅搬了一個箱子過來,「這是我這些日子做的仿制羅盤,你們看看行不行。」
我已經把面條都吃完了,從箱子里拿出一個羅盤看了看,比上次的還要精致一些,同時箱子里的仿制羅盤有三層的,有四層的,看的出來,每一個都很不錯。
「挺好的,老來,謝謝了,這些對我們很有用。」我誠信的說道。
「謝什麼,你們幫了我大忙,要感謝也是該我說。」老來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我拍了拍老來的肩膀,他應該還沒有從那件事里走出來,「老來,人要向前看。」
老來點頭說,他心里明白,他會盡快走出來的。
我們把仿制羅盤裝進一個袋子里,三個人從老來的家里出來,直奔火車站。
天蒙蒙亮的時候,我們又坐上了回去的火車。看著窗外漸漸亮起來的天,我心里有種莫名的說不出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