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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人類的反擊(1)

天氣越來越熱。

除了末世爆發半年之後那場突如——來又突兀結束的寒潮, 頭頂的太陽似乎一天比一天強烈,最高溫度甚至能夠達——將近五十度,堪比另一種程度的末日。

平靜的海——上, 兩艘船只破開海——平穩地形式,它們前後相距得不遠,只要互相——聲說話, 對方都能听得見。

位于前方帶路的,是一艘——上下兩層的客船,以上——居住的游客數量來說, 這艘船——實有點過——了。

雖然空間——, 但是——從以來, 這上——的戰爭卻從未停止過……

「砰!」

「啊!」

「 里啪啦。」

一聲巨響後是青年下意識的慘叫, 然後是不知道什麼東西掉下來的聲音。

然而船上所有客人都對這詭異的聲音見怪不怪了,只有溫柔的女聲習慣性地提醒︰「郁襄!弄壞了東西你們要——修!」

也充斥——有氣無力的無奈。

「知道了知道了!」

郁襄火燒一樣從二樓躥下來,急吼吼地回應了姜從筠一聲, 插——腰站在一樓抬起臉望去。

「你有種下來打啊!咱倆一對一,打個昏天暗地日月無光,誰輸了誰叫爺爺。」

妖異俊美的青年斜靠在二樓護欄上, 听——這聲叫囂,也只是輕蔑地瞥他一眼, 連理會都沒理會,直接扭頭回——客艙。

去整理剛才被他們弄——地上的東西了。

姜從筠蹬蹬蹬跑上了二樓, 一探頭看——青年正盤腿坐在地上,低垂——眼簾, 認真地給摔斷腿的桌——上釘——,因為天氣很熱,他索性只穿——一件黑色的工字背心, 讓鍍上納米衣後愈加白皙的皮膚簡直熠熠閃光。

他的右手靈巧非常,完——看不出是個假的,摘下來會有個能拍進恐怖片的可怕鉤。

看——這一幕,姜從筠的氣就消了一半。

她——護欄上,看——郁襄還在跳腳,從空間里掏出個軟塌塌的東西,直接照——他腦袋扔去。

「啪。」

「……」郁襄頂——個海綿浴球,茫然地抬起頭,「從筠,你站在哪邊的?」

「我站旁邊!」姜從筠沒好氣地說,「沒看見芯芯這段時間心情都不太好嗎?你們還在這鬧,幫我做飯去。」

「哦。」郁襄對做飯沒什麼意見,順口應了一聲,剛要往廚房——,突然回過味來,不甘心地說︰「那個家伙呢?」

「人家在修•桌•。」姜從筠吐字清晰。

看——郁襄終于閉上了嘴,乖乖進了廚房,姜從筠轉過身,臉上沒有了剛才鮮活的表情,探究地落在客艙內,老老實實給桌——安好了腿,又開始修椅——的男人。

男人也不吭聲,沉默地任由她觀察,仿佛她不存在一樣。

「韓先生,雖然芯芯他們都相信你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姜從筠聲音溫柔,說出來的話卻不那麼和藹可親了,「但是我看你現在的舉動,好像你上船之前說的不太相符。」

男人,也就是韓——墨終于抬頭看了她,恍然仍然是初見的模樣,那雙眼楮里充滿了漫不經心。

「我倒是真想讓師父教我點什麼,但是你剛才——也說了,她最近心情不太好,你們都不敢經常去打擾她,還指望我去觸霉頭嗎?」

這話倒是也合理。

姜從筠沒——多問,只是又柔柔地笑了一下,說了句一會——別忘下來吃飯,就裊裊婷婷地轉身下樓了。

韓——墨在她——後放下手里的東西,看——裝了一半的椅——半晌,起身向二樓——它艙房——去——

一件艙門前,韓——墨發現屋門居然沒關,他剛要伸手敲門,就從門里傳出來了景修白的聲音。

「還在試圖聯絡婁辰麼?」

韓——墨舉起來的手頓了一下,又放了下去。

「總不能放棄,這是我唯一能聯系上他的方法了。」池芯的聲音听上去有些低落,韓——墨甚至都能想象出她低垂——腦袋,一頭黑發落在臉龐,像個不知所措的少女。

「不用太執——,越聯系不上,你的心情會越焦躁。」景修白語氣放柔,「最晚等我們——達a基地,就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a基地後來沒——有消息傳出來麼?」池芯問。

「中途等待的時間太長了,就算有消息,也不一定什麼時候才能收。」景修白嘆息一聲。

也許是池芯低落的神色戳痛了他,他又補充一句︰「但是現在距離我們——經快一個月了,應該快收——了。」

池芯低低地嗯了一聲,又問︰「我們還有多久?」

「一半了。」景修白說。

池芯就嘆了口氣。

景修白還想——說什麼,就見池芯對他使了個眼色,然後她隨手朝門邊扔過去一個枕頭。

柔軟而毫無攻擊力的枕頭在池芯手里也變成了可怕的攻擊武器,它重重地撞擊在門上,不費力氣就將門直接撞開,然後直直落在了——站在門口的韓——墨手里。

韓——墨抱——枕頭,看——屋內——時向他望來的兩雙眼楮,沒什麼愧疚感地一勾唇角,張口就來︰「快吃飯了,有人讓我來叫你們。」

景修白——色平靜,完——看不出來他信沒信,池芯卻瞥他一眼。

「你知不知道,以這艘船的範圍來說,你們說什麼都基本都無法逃過我的耳朵?」

言下之意,她相當清楚韓——墨說的是謊話,而且一直知道他站在門口偷听。

「咳。」韓——墨臉色僵了僵,立刻表情一變,變成有些乖巧的模樣,抱——枕頭擠進房間,特意避開了景修白站的地方。

他湊——池芯腿邊蹲下來,一邊將枕頭好好地放回她床上,還討好地拍了拍,一邊仰——臉說︰「師父,我這不看你好久都沒有出過門了,擔心你,才特意過來看看。」

「擔心我?謝謝啊。」池芯抽了抽嘴角。

看——這個——型犬一樣伏在腿邊,看似叫他去跳海也會馬上毫不猶豫去執行的家伙,池芯生生控制住了想要扶額的沖動。

事情是怎麼發展成這個樣——的?

池芯也不知道,她只記得在一行人趕——停靠船的地方,成功會合後準備盡快出發的時候,身後的樹叢間傳出來清晰的聲音。

當所有人都草木皆兵地轉過身時,就看——滿身破爛的韓——墨,踉踉蹌蹌地從樹里鑽了出來。

他左手握——假的右手,肩頭還落——一只水蛭。

姜從筠對這玩意——有點心理陰影,一見——就「嘶」了一聲,然而這東西無法穿透他的納米衣,只是在上——趴。

韓——墨就這麼拿——的手,還掛——一只水蛭,——了池芯——前。

正當池芯要一腳踹過去的時候,他撲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她——前。

池芯︰??!——

他人︰???

池芯被嚇了一——跳,還從來沒有人對她行此——禮。

韓——墨垂下頭,聲音嘶啞,卻含——泣血的執念。

「請收我為徒,我將誓死追隨,永不背叛。」

池芯本來沒想帶他,想直接轉身上船,誰知道這家伙拼——老臉不要,池芯——一步他就膝行一步,——哪跟哪,直——把昏睡的艾伯特都抬上了船,他還是跟——池芯,執——的眼神望——她,就像一只即將被丟棄的狼狗。

當時池芯急——,只好先把他一起揪上了船,想——中途他要是搞鬼就直接扔下海里。

誰知道,這人居然真是想來拜師的。

他雖然又傲慢又欠揍,但是對池芯可謂言听計從,池芯讓他往東他絕不往西,讓他追雞絕不攆狗,池芯沒工夫理他的時候也絕不搗亂,就乖乖待在房間里,——點吃飯。

……除非郁襄找事上門。

從回憶中月兌離出來,池芯又看——這雙執念的狗狗眼,十——想——嘆一口氣。

「我沒法教你什麼,不用叫我師父。」池芯第八百次重申。

「我說過了,你想不想教都沒關系。」韓——墨微笑,眼底閃過一絲流光,「只要讓我跟——你,看你的行事和作戰,我就能受益匪淺。」

池芯正在頭疼,她下意識地看向景修白,卻見他木——臉,眼神仿佛要將韓——墨背上燒出一個洞。

「……」池芯默默回過了頭。

正思考該怎麼打消他這份執念,郁襄的——嗓門就由遠及近。

「池芯!修白!你們在房間里嗎?該吃飯……咦你這個家伙,為什麼會賴在這里!?」

他聲音倏然放——,門口露出來他震驚的臉。

「你還在池芯腿上……不行你給我下來!」郁襄顧不得手里還舉——一把鍋鏟,直接沖進來就開始拽韓——墨,「你給我起來!我都還沒有趴過池芯的腿!」

池芯︰……

韓——墨迅速扒在池芯床邊,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又不是你師父,你抱什麼抱,男女有別不知道嗎?還郁氏少爺,我看你連禮義廉恥都不懂。」

郁襄被氣得七竅生煙,直接掄起鍋鏟就往韓——墨頭上敲︰「我有沒有禮義廉恥吃你家飯了!吃你家飯了!你趕緊給我起來,別逼我動真家伙我告訴你!」

韓——墨猛地抬起頭,也不躲閃,硬生生地用腦瓜去扛住了郁襄的鍋鏟。

「當啷。」

郁襄的鍋鏟應聲而斷,而韓——墨也沒討了好,他的納米衣可沒覆蓋——腦門上,直接被砸出血來,順成一溜滑了下來。

池芯︰……

她額角上蹦出一個清晰的十字。

「郁襄。」池芯輕柔地叫出郁襄的名字,生生讓纏斗在一起的兩個男人——時停了下來,還一起打了個冷戰。

「我有沒有說過,誰——弄壞什麼就給我——去修?」

郁襄立刻站直身體,一看——斷了的鍋鏟,順手將它藏在了身後,陪——笑小心翼翼︰「那什麼,池姐,我這不是看有龜孫——想佔你——宜,一時情急……誒痛痛痛!」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池芯一把揪住了一邊的耳朵。

至于池芯的另一只手,則揪住了韓——墨的。

池芯的手勁——可不是吹的,兩個——男人在她手底下真情實感地齜牙咧嘴,卻一下都不敢掙扎。

就見跟提溜——兩個——雞仔一樣,池芯一手揪住一個,直接把他們扔出了房間。

看——他們倆一路——還一路你打我一圈我踹你一腳的背影,池芯順口和跟過來的景修白感慨︰「當初見——韓——墨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他會和郁襄不對付,果然如此。」

池芯半晌沒等——回話,而周圍的空氣越來越冷。

倒是讓她在——十度的天氣里感受——了空調的風味。

「吃完飯去看一下賽若吧。」景修白淡淡地說,「不知道她最近有沒有什麼進展。」

「好。」

池芯答應下來,想說應該不會有什麼進展,畢竟婁辰還不知所蹤,光靠他們兩個的血液能取——的作用不。

這麼一想又讓她意識——婁辰不知道現在——底是什麼情況,剛剛被一通胡鬧弄得輕松一些的心情,又一下——沉郁了下來。

景修白看了看她,周身的冷氣消散了一些︰「會沒事的。」

池芯點點頭,感受——突然熱起來的空氣,想說你繼續放冷氣也挺好的。

兩人趕——餐廳,那兩個還在——爭暗斗,仔細一瞧,他們果然又在搶池芯旁邊的位置。

最後還是姜從筠一下——在那個位——上坐了下來,那兩人才消停——

條稜的桌——,池芯兩人一邊,另外三個男人一人佔據一邊,互相都看不順眼。

「給艾伯特博士送過去了麼?」坐下來的時候,池芯問。

「放心,——經送過去了。」姜從筠笑——回答,「他雖然理智——經恢復了,但是飲食習慣似乎改不過來了,還是偏好帶血的生肉。」

「可憐的人。」郁襄感慨。

韓——墨的腦袋——經被姜從筠順手治好,此時埋頭扒飯,不吭聲。

池芯沒理他們,又轉頭看向景修白︰「鄭俊志他們一切正常吧?」

「沒什麼異常,一直跟在我們後。」景修白說。

池芯嗯了一聲,筷——在碗里撥動兩下,眼神透露出沉思的模樣,顯然食欲不佳。

「是不是太熱了?」姜從筠說,「今天實在熱得讓人受不了,突然上升了將近十度。」

景修白放下碗起身,直接——外——的甲板上。

他微微閉目,雙手平舉,只見平靜的海——突然掀起一堵波濤,直沖景修白而來。

在即將撲上甲板時,景修白當機立斷地做出斜切的姿勢。

「 咚。」

一塊巨——的冰床掉落在了甲板上。

「好家伙。」郁襄抻——脖——看,「沒想——他居然願意做這種事。」

「這種事——?」池芯頓了頓。

「那是,你們不知道,他原來是個多孤僻難伺候的——少爺。」郁襄沖她擠一擠眼楮,「只有別人為他服務的份——,哪有主動為別人服務的心。」

「有嗎?」池芯想了想,相處這麼長時間了,還從來沒有在男主身上見過他龜毛的一。

「不是不想,只是不值罷了。」韓——墨嗤笑——說。

郁襄立刻開戰︰「又有你什麼事——了?」

在他們倆又吵起來的時候,景修白——經把冰切割好,運送——了餐廳。

整個空間的溫度立刻降了下來,讓池芯舒服地舒了口氣。

「這異能也太好用了。」池芯由衷地贊美。

景修白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經歷過那麼多次危險的戰斗,她沒有夸過這異能一句,現在能當空調用了,她倒是毫不吝惜贊美了。

溫度降下來了,池芯果然覺得食欲也振奮了許多,——加上姜從筠的絕佳手藝,這麼多天以來,她第一次達——了讓姜從筠滿意的進食量。

用過餐後,池芯告訴姜從筠她去拿艾伯特和賽若的餐盤,和景修白兩人來——一樓最偏僻的房間門前。

這里是賽若——要求的地方,臨——的時候她從幾乎成為廢墟的實驗室搶救出來了一些實驗數據和器材,想要在前往a基地的路上——盡可能多研究一下。

「賽若?」池芯抬手敲門。

門里很快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開門的卻不是賽若,而是一張毛茸茸的半狼臉,頭頂還有兩只會動的狼耳朵——

對這雙有了理智的姜黃色獸瞳,池芯露出微笑︰「艾伯特,今天感覺怎麼樣?」

「好極了。」半人狼,也就是艾伯特讓開身——,露出後——堆滿了整個房間的實驗儀器,以及埋在——中的賽若,「先進來吧,賽若正在觀察y4-5的活性。」

池芯——進來,看——賽若身穿白——褂的專注背影。

艾伯特在讓他們坐下之後,立刻來——賽若旁邊,他的——毛手不適合做精細的操作,但是盡可能地在幫助賽若,不時低聲和她交流。

「他們這樣也挺好,對不對?」池芯靠近景修白,小聲說,「有個不管外貌如何,命運如何,都矢志不渝的人在愛。」

「他們一起經歷了很多,能達——這個狀態很不容易。」景修白低頭看向池芯,「如果他們能互相珍惜,也許余生的時光,他們能填補彼此前半生的不幸。」

這話說得沒什麼毛病,但是池芯總覺得他語氣里有種意有所指的感覺——

加上她突然發覺,兩人之間的距離居然這麼近。

池芯干咳一聲,剛要跑個火車,擺月兌這種莫名的尷尬時,底下的儲物倉里突然傳來了「砰」的一聲巨響。

池芯臉上柔軟的表情消失了,前——的賽若也僵硬地停下了動作。

艾伯特的——狼爪搭在賽若肩頭,小聲安慰她什麼,賽若的身體才漸漸放松下來。

賽若轉過頭,這才看——池芯和景修白。

「你們過來怎麼不叫我。」賽若故作嗔怪地說。

「我們哪有你的實驗重要。」池芯說,「怎麼樣了,有什麼進展嗎?」

賽若眸光黯淡下來,微微搖搖頭。

這也算意料之中的消息,池芯沒露出什麼失望,只是說︰「如果需要我——提供什麼,盡管說。」

「我——經詳細——析過你們兩個血液,——實最重要的還是婁辰。」賽若揉了把臉,露出疲憊的神色,「只要沒有他,我們做——多的工作都是無用功。」

「也不用這麼悲觀。」景修白開口,「等回——a基地,我們有一定的幾率找——婁辰,——時候我父親也不會袖手旁觀,一定能取得成效。」

在賽若剛知道,景修白的父親是名聲斐然,絲毫不亞于休斯博士的景所長時,也——實震驚了一段時間。

正因為此,她才對這趟旅程更加期待。

「希望能盡快——達。」艾伯特說,他的聲音里還夾雜——獸類的低沉,仿佛胸腔共鳴,「水路實在是太慢了。」

「——陸路的話,我們需要橫穿很多地區,那些地方現在——經被喪尸攻陷了,比起海上更加危險。」景修白說,「好在——經路程過半。」

正說——話,甲板底下又傳來轟然一震,還夾雜——含混的罵咧。

賽若肉眼可見地低落下去。

畢竟讓她听——父親日復一日的掙扎,也有些難為她了。

池芯看了看她︰「如果你不舒服的話,我把他放——後——那艘船上去。」

「不用。」賽若搖搖頭,「我知道他做的事不可原諒,只是我終究……沒法完——狠下心。」

「人之常情。」池芯說,「你現在怨恨他麼?」

「不。」賽若輕緩而堅定地說,「能有機會贖罪,能為這個世界做些什麼,能——見——艾伯特……這些——經用光了我的感情,我不——怨恨誰,上帝給我的——經夠多了,哪怕以後下地獄,」她打了個寒顫,「去——對那些被我害死的人,我也甘之如飴。」

艾伯特默默地摟住了她的肩。

池芯沒有——打擾他們,留下這對互相都不完整的愛人互相慰藉,和景修白——了出來。

「等——了a基地,休斯要怎麼辦?」她邊——邊問。

「直接殺了他不但可惜,還太——宜他了,他能起——更——的作用。」景修白說。

池芯知道他心里轉的主意多,也沒——多問。

時間就在海上一天天地過去,偶爾趕路疲憊的時候,會把鄭俊志他們叫過來,兩艘船——排挨在一起,一起吃飯的時候還能相互踫個杯什麼的。

幾人間的感情,也在相互打打打打打打鬧鬧中,更近了一些。

又過了一個月,某天的凌晨天還沒亮,景修白將所有人都叫了起來。

一種預感從心里浮起,池芯立刻翻身下床,從穿衣——一躍從二樓飛下來——甲板,都沒用上兩——鐘。

剩下的人也陸續——來,他們看——在晨曦中緩緩接近的海岸線,沉睡中的陸地以黑沉的姿態迎接——他們的——來。

「我們終于——了麼?」池芯喃喃地問。

她從來沒在海上生活過這麼長時間,如果不是心中壓——事,她早就無聊瘋了。

「從這里上岸,——五公里左右,就能見——a基地了。」景修白說。

說干就干。

後——鄭俊志的船也很快跟了上來,他們加速靠岸,將船仔細停靠好。

這里——體力僅次于池芯的韓——墨前往下——貨倉,將休斯博士打了個包背出來。

池芯試——將船也收——空間里,可是不知道是內存不足,還是這船本來就不能收,她試了幾次都沒成功,也就不執著了。

「——家都在麼?」她點了點人數,又看向鄭俊志那邊,對方向她比了個「一切完美」的手勢——

次踏上土地的夯實感讓池芯十——興奮,然而當她環顧——周,這股興奮勁又不由弱了下去。

所有人站在海岸線上,沉默地望——眼前的一切。

這里經歷過殘酷的戰斗,似乎有許多人試圖從這個港口逃命,柔軟的土地上橫斜——各種尸體,經過海水的不斷沖刷——經被腐蝕得更加惡心,——經——不出那些是人還是喪尸。

「——吧。」景修白打破了沉默,抬眼看向原處沉默的巨影,「那就是a基地的高牆。」

「嗷——」

不知道從哪傳來喪尸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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