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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獄——還是那身考究的西裝, 看起來這幾天都沒有換過,當然也不排除他有一排一樣的衣服。

在這種時候池芯居然還能想到這個方面,不知——是不是婁辰的出面讓她有了對付精神異能者的底氣, 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她不但沒有緊張——,反而有絲隱隱的笑意。

「你也會直接和他——話嗎?」就像聊天一樣,池芯隨意地——口。

反倒是監獄——微微愣了一下。

「你不是——讓我直接——你嗎?」池芯無辜地眨眨眼, ——模了模黑馬的鬃毛,安撫他焦躁的情緒,「現在我——你了, 你回答我吧。」

監獄——臉上的驚愕緩緩收起, 他望著池芯半晌, 周身散發出凌厲的氣勢。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 這股氣勢沒有給池芯帶來任——影響,她也不急著等監獄——回答,——噓——哄地撫模著黑馬, 直到他安靜下來,並輕輕蹭著她的掌心。

監獄——沉默片刻︰「你很有勇氣。」

「也許吧,我只是不知——你想干——麼, 監獄——閣下。」池芯回頭望向他,「如果你能直接一點, 比如——告訴我你打算把我們洗腦成那些犯人一樣的提現木偶,我也許還能害怕一下。」

監獄——的神色一下子冷了下來︰「你們果然知——了。」

池芯——回過頭去梳馬毛。

「在你們來到這——的第一晚, 我就知——你們中一定有一個精神異能者。」監獄——,「第二晚果然印證了我的猜測, 心志堅定的普通人也許能夠抵御一部分我的攻擊,但是他們無法抵御——久的腐蝕,我花了一整晚的時間攻陷你們的大腦, 但是……」

「但你失敗了。」池芯。

沒想到婁辰那天晚上出了這麼大的力。

監獄——默認了這個判斷,他走向——,站在池芯身邊伸手去模黑馬。

黑馬一低頭,躲到了池芯身後,讓監獄——模了個空。

「動物是最真實的,他們不會偽裝,也不會虛與委蛇。」池芯——,「你怎麼對他,他就會怎麼回應你,這一點也偽裝不了,就像你看似和藹的面容下那雙布滿髒污的手,你——是嗎,監獄——閣下?」

她尾音突然降下來,帶著深深的冷意。

監獄——不帶情緒地笑了笑,放下手看向她︰「你知——的,可能比我想象的要多。」

池芯冷笑一聲。

和這種人打交——是她最討厭的事之一,以她的習慣,更傾向于直接——打。

但是現在形勢未明,她不能這麼沖動。

監獄——攏起雙手,即使到了這個時候,他臉上也沒有明顯的敵意,這讓池芯反而警惕起來。

不知——是他城府太深,還是另有底牌。

池芯垂下眼,听到他幾乎沒——麼變化的語氣︰「既然已經承認了,就告訴我你們究竟是——哪——來,來這——做——麼的吧。」

「a市,現在叫a幸存者基地,之——告訴你了。」池芯——,——某種角度看,景修白也沒有——謊。

監獄——呼吸凝滯了一下︰「你們千——迢迢——a市來這——,究竟想干——麼?給我——實話!」

當他語氣加重的時候,一陣強烈的音波沖擊上池芯的大腦,剛剛產生暈眩——的下一秒,整個大腦倏然一清。

池芯臉色僵了僵︰「你想操控我?」

和沒——麼事的池芯不同,監獄——臉色一白,猛地後退兩步,不可置信地望向池芯︰「你就是你們中的那個精神異能者?」

池芯不回話,只是冷冷地望著他。

監獄——的眼神變了變,呢喃——︰「不對,這不應該,如果他們真的發現了……——!你到底是誰,你們到底是誰?!」

他突然爆喝,平靜的眼底霎時充滿了暴怒的情緒,在泛起紅血絲的眼——,池芯居然看到了一絲隱隱的恐懼。

他在恐懼——麼?

監獄——似乎被某種猜測擊垮了,他猛地伸出手,池芯全身緊繃,但是沒有躲閃,任由他鷹爪一樣的雙手死死扣住——己的雙肩。

「我不懂你在——麼。」她。

「你少騙我!如果不是他們……你們怎麼會這麼順利地找到我這——?」監獄——因為她的平靜更加瘋狂,就像一只暴怒的猛獸,不——的頭發幾乎根根炸起,「你們這次還想要——麼,約定的時間還沒到,你們怎麼能到這——來打擾我!」

池芯的身體看似柔弱,實則如同鋼筋鐵骨,監獄——的力氣對她來——不痛不癢,只是這過于接近的距離下,她怕對方一個激動噴她一臉,不由皺了皺眉︰「你冷靜一點。」

然而回應她的,是雙肩上愈加凶狠的力——,監獄——聲色俱厲︰「你們是不是想把我抓走?我告訴你,休想!」

池芯煩不勝煩,直接抬起一腳踹向他的小腿。

 咚一聲,池芯的力——監獄——如——抵抗得了,雙腿一彎,直通通地跪到了地面上。

「冷靜下來了嗎?」池芯——上方斜斜地睨下去。

監獄——被踹懵了,他直勾勾地盯著地面,額頭上有一滴冷汗緩緩地滴了下來。

「一點一點地。」池芯——,「你覺得我們是誰?你和他們的約定是——麼?你在害怕——麼?」

監獄——慢慢地抬起頭,通紅的眼楮有些空茫地望著她。

「你不是他們派來的?」他呢喃著。

池芯挑了下眉。

監獄——試圖站起來,可是池芯那一腳對于普通人來——太狠了,他試了第二次才成功站起身,身形——次挺得筆直。

「不管你在害怕——麼,這和我們沒有關系。」池芯——,「我們只是誤入這——,只要給我們一艘船,我們就能離——,你害怕的那些事,永遠都不會發生。」

她的聲音——有一□□哄的味。

監獄——的行為不符合她的預料,她隱約覺得之——的猜測可能和事實不太一樣,也許能通過一條更簡單的路達成她的目的。

監獄——看著她,臉色漸漸恢復了正常。

他發出一聲冷笑︰「你覺得我會信嗎?我給你一艘船,你們能馬上離——這——?」

「可能在談成另一場生意之後。」池芯趁熱打鐵,「監獄——,你知——你這——有多讓人覬覦的資源,是不是?當然我們不會強搶,如果能達成雙方都滿意的條件,不是皆大歡喜嗎?」

監獄——眼神奇異︰「a市還會缺石油?你就算想騙我,也要找個可信度大一點的理由吧。」

池芯撓撓臉,有些無奈︰「我騙你有——麼好處?現在外面是——麼情況,那些受你洗腦的犯人不知——,你還不知——嗎?能源鏈早就斷了,現在所有人類都危在旦夕,a市也不能逃月兌。」

「我不知——麼情況。」監獄——冷漠地——,「油井是這個島賴以生存的來源,我不會交給你們。」

「條件好商量。」池芯——,「你先別忙著拒絕,雖然末——資源短缺,但是一定能有你合適的……」

「別提——麼末——!」

監獄——倏然加大的聲音打斷了池芯的話,後面本來已經安撫下來的黑馬一驚之下,高高地揚起——蹄,——地嘶鳴一聲。

「噓,噓。」池芯立刻拽住黑馬的馬韁,將他拉下來之後奇怪地看向監獄——,不知——戳動了他的哪根神經。

「沒有——麼末——,你不要在這——散布謠言。」監獄。

池芯莫——其妙︰「我散布謠言?你這幾個月都沒有和外界聯系過嗎?你在——欺欺人些——麼!」

監獄——臉上的肌肉抽動幾下,看上去十分駭人,「我——過,沒,有,末,。」

「你——沒有就沒有嗎?那你先去讓外面那些喪尸變回普通人類,先讓整個——界月兌離人間地獄的景象。」池芯毫不退縮,「如果你之——不知——,我現在告訴你,現在外面已經要完蛋了,你這——就算在海中,也難免有一天,會有變異的海底怪物爬上來,你——不意識到這個——題的嚴重性,你也會完蛋。」

她一邊——,一邊緊緊地盯著監獄——的反應。

一個對——己島上緊密監視的人,一點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人,會不知——運輸物資的船為——麼這麼久都沒有來過了?

監獄——的下頜肌肉繃得死緊,——明他一直在緊緊地咬著牙根,他胸膛劇烈地起伏幾下,語氣突然恢復了正常︰「我知——了。」

池芯遞給他一個疑惑的眼神。

「我知——你們的目的是——麼了。」監獄——,「讓我回去想想,你也先去找你的同伴吧,今天晚上,我會給你們一個答復。」

池芯對這出人意料的順利愣了一下,監獄——卻已經轉過身去。

「那匹馬是牧場——唯一能和我連上意識的動物,就和人一樣,太有反叛意識的大腦不容易受到管控。」監獄——,「你最好也離他遠點。到晚上之——不要亂跑,等我給你們消息。」

他挺直背脊,背影孤獨——悲壯,看上去既像落荒而逃,——像一個獨——承擔了一切的孤膽戰士,看得池芯非常割裂。

「他到底是——麼意思?」池芯轉過頭,對黑馬——言——語地——,「你——,他可信嗎?」

「我沒見過他幾面,不清楚。」黑馬給出了他的答案,眼楮溫和地看著池芯,「但是這個島上的人,你最好都不要——信。」

池芯頓了一下,沒想到真的能——黑馬那得到建議,——激地模了模他的毛︰「我知——了,謝謝你。」

她翻了一下空間,拿出幾袋胡蘿卜喂給他。

看著他吃著很香的樣子,池芯露出一絲笑意,隨即——抿起了唇,她往監獄——離——的方向看了一眼,向來時的路走去。

不管監獄——的是真是假,先回去和同伴會合。

翻過那座高牆,順著昨天的路回到農場,果然看見劃水三人組——在一個樹蔭下待著。

看到池芯回來,他們不好做出太明顯的動作,只是向她招了招手。

池芯縮回小團體中,將剛才的一切簡單復述了一下,並附帶上——己的看法︰「他知——我是——外面來的,沒必要故意否認末——的存在只是為了騙我,他更像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寧願洗腦所有人和他一起待在殼子——,不去看就當做沒發生。」

「我附議。」郁襄——,「這人的態度太像那些電影——不思進取還——帶一套神邏輯的反派炮灰了,想通過正常手段——服他應該不可能。」

「他竟然以為芯芯是精神異能者?」姜——筠抓到了重點,「這樣也好,就算他想做——麼,應該會估計錯誤芯芯的武力值。」

「他還能做——麼?他听起來廢得很,除了傳銷一樣的洗腦,基本干不成啥事。」郁襄不屑地翻個白眼。

然而還沒等他接著——,其他三人幾乎異口同聲地低喝︰「你給我閉嘴!」

郁襄一口氣倒抽回去,差點沒吐出來。

景修白搖搖頭,把這個烏鴉嘴仍在一邊︰「現在有兩個值得在意的人物,一個是監獄——,一個是裴嘉德。這兩個人目——都敵我不明,我傾向于都是敵人,並且他們雙方也有對立。」

池芯想到昨天剛試圖向他們——些——題,就被監獄——廣播叫走,至今沒看到身影的裴嘉德,贊同地點了點頭。

「其它的我們都不需要在意,只需要關注船和石油,誰能幫我們達成目的,誰就是合作者。」景修白一錘定音,「等晚上監獄——有——麼行動吧,現在的我們就像無頭蒼蠅,有力氣也會用歪。」

這個提議大家沒人反對,——平靜地度過了看著犯人在太陽底下勞作的一天。

可是一直到晚上吃晚飯的時候,都沒有等到監獄——的通知。

「他是不是老年痴呆,忘了——己——過——麼了?」在餐桌上,郁襄小聲。

「也許他——的晚上……是午夜?每次他發動精神攻擊不都在那個時候。」姜——筠猶豫地。

池芯把碗——的土豆泥攪成一團,有些不耐煩︰「我等到晚上,不然就直接到他辦公室——他,他不會真以為那扇破爛門能鎖住我們吧?」

景修白突然想起在市場的飛船上,池芯一腳將金屬合金的大門踹出窟窿的景象,背脊挺得更直了一些。

經歷了食不知味的一頓飯,到了回牢房的時間,四人熟門熟路地起身,不用帶領就——覺地往八號房走去。

當他們走到一半,早晨來給他們——門的小警衛突然——拐角冒了出來。

他先是看了池芯一眼,臉有些發紅,語氣也略微急促︰「幾位,監獄——吩咐,今晚你們不能睡在八號房了。」

郁襄「哈」了一聲,「難——他要讓出——己的辦公室給我們住了嗎?」

池芯拍了拍他,主動上——露出笑臉︰「我們在八號房住得挺好的呀,為——麼要給我們換房間?」

小警衛抿了抿唇,應該是有人交代過他不要多——,但是面對池芯,他掙扎了片刻還是——口︰「監獄——讓我把你們帶到……東區去。」

這話一——,四人都靜了靜。

「東區不是那個很亂的區嗎?」池芯。

「是……」小警衛深吸口氣,語速飛快地——,「他們不讓我告訴你們,但是那邊的人都是之——犯下大罪的,不服管教,個個凶殘,監獄——讓你們過去,恐怕凶多吉少。」

他看著池芯,眼——流露出痛惜的神色。

池芯在這種眼神——,完美無缺的笑容僵了僵。

小警衛看上去十分糾結,但他也只能听——命令,帶著四人往東區走,還不忍回頭看向他們。

在他身後,四人暗——交換著眼神。

怎麼辦?池芯。

靜觀其變。景修白回以一個鎮定的眼神。

池芯點點頭,一派鎮定。

在絕對的實力面——,任——花招都是紙老虎,他想玩,她就陪他玩玩。

小警衛沒有帶他們走白天池芯翻的那堵牆,出現在眼——的是一扇巨大的鐵門,鐵門上方交纏著電網,一把厚重的鎖掛在門上。

「就是這——了。」

小警衛解——鎖,等著他們進去,看起來非常緊張。

當四人一踏進門,他就飛快地將門重新關了起來,那動作快得,像是進了老虎園。

「跑這麼快,後面有鬼追啊?」郁襄不解地喊了一句。

景修白停下腳步,聲音中夾雜著一絲嘆息︰「鬼是沒有,但是惡鬼一樣的人……可能有不少。」

池芯抬頭望去,只見黑黝黝的樓上,亮起了一雙雙惡狼一樣的眼楮,正不懷好意地盯著他們,如同盯著誤入狼群的羊羔。

「瞧瞧我們看見了——麼?四個鮮女敕的新人!」一——嘶啞的嗓子——樓上響起,頓時引起其他人起哄的歡呼,「還有兩個美妞兒!天吶,這是上帝听到了我的祈禱,把天堂帶到人間了嗎!」

郁襄露出吞了一個臭雞蛋的表情︰「這是——麼意思?」

「大概是監獄——在發現精神洗腦對我們不起作用之後,決定換個方式讓我們就範吧。」景修白平靜地。

他看向池芯,果然看到她似笑非笑的表情,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滑稽。

有千百種方法能夠給他們造成麻煩,他卻偏偏選了……最沒用的一種。

「那讓我看看,他選的幫手有——麼實力吧。」池芯嘟囔。

東區和西區的格局明明是一樣的,踏進來之後卻仿佛進入了截然不同的——界,犯人們沒有一個好好地在牢房——逮著,看到有新人進來,一個個都趴在欄桿處叫囂著起哄,讓池芯有種回到了市場地下斗獸場的——覺。

「還有漂亮的小哥兒!」有人帶著狎昵大笑,「胖陳呢?是不是——睡得跟死豬似的了?快把他叫起來,他的菜來了!」

「這兩個美妞怎麼辦,我們這麼多人根本不夠分啊。」

「你個傻x,有老大在,還有你——麼份兒?」

「老大也不能一個人佔倆啊……」

污言穢語不斷傳入四人耳中。

「我怎麼好像听到了這麼多蒼蠅叫啊?」郁襄裝模作樣地用小指掏了掏耳朵,然後一臉嫌棄地吹了一口,「要是真有能耐的,就下來單挑,線粒體全進化到嘴上的廢物都閉嘴。」

有他的三個隊友在,這家伙可謂「毫不囂張」,「溫文爾雅」,初來乍到就對原住民發出親切的——候。

郁襄的聲音被他刻意放大,在這種桶狀結構的建築——輕易就傳出了回音,顯得比他本來的聲音還要大,讓所有人都能听個清楚。

似乎——來沒有見過這麼有膽子的新人,起哄聲頓時一靜。

萬眾矚目中,郁襄大喇喇地走到空地中央,「簡單點,解決——題的方式簡單點,你們有誰能拿得出手,一起上吧。」——

面還——要單挑,後面就——一起上吧,可謂是將輕蔑都——在了臉上。

池芯哭笑不得︰「他這是干——麼?」

「也許……是想盡快處理掉這些人?」姜——筠艱難地為他找了個理由。

景修白沒有——話,他安靜地看著郁襄挑釁這些窮凶極惡的犯人,掌心凝出冰藍色的光。

池芯一眼看到,直接伸手按下去︰「你別暴露,有事我上。」

景修白半邊身子都僵了一下,看著池芯望著場中擔憂的眼神,啟了啟唇︰「……沒事的。」

「用不著你。」池芯。

那邊郁襄的——候已經成功引起了眾怒,噓聲和怒吼聲一齊響起,在夜空中交織。

「哪——來的小少爺,趕緊回家吃媽媽的女乃吧!」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一會兒被打哭了別急著舌忝爺爺的腳求饒。」

「這倆男的太礙事了,趕緊把他們倆弄死,反正他們也不管。」

……

群情激奮中,池芯听到有腳步聲在樓梯上響起,她側過頭,看到一個虯髯光頭的大漢帶著幾個犯人——樓梯口走了出來。

看到這個人出來,樓上的聲音靜了一瞬,然後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

「大光!居然是大光親——下場了!」

「對付個身嬌肉貴的小少爺,至于讓大光上嗎?」

「不過干得好!趕緊把這個囂張的家伙碾成肉餅!」

听著上面亂七八糟的聲音,郁襄面對大漢挑了挑眉︰「听起來,你還是個人物?」

虯髯光頭陰冷的眼神凝視著他,嘶啞地笑了一聲︰「不敢當,和敢于向整個東區宣戰的少爺比起來,我不算——麼。」

郁襄點點頭︰「既然如此,就叫個算——麼的人物出來吧,爺爺時間很緊,沒時間和雜魚磨嘰。」

這話一出,整個場面都陷入了凝滯,池芯不由捂了下臉。

虯髯大漢的臉色陰沉下來,他冷冷地望著郁襄,向後揮了下手。

他身後四個高大的犯人面露猙獰地走上——,將郁襄包圍起來。

「先過了我這一關,——去和‘人物’求饒吧。」虯髯大漢——

著,包圍住郁襄的四個人同時出手,向著郁襄攻去!

池芯心——一急,下意識地邁——一步,卻被景修白拉住。

「別去。」景修白——,「郁襄可以解決。」

「可是……」對方有五個人。

景修白搖搖頭︰「讓他發泄一下吧。」

池芯怔了一下,這時一聲慘叫傳來,她立刻扭頭去看,沒想到發出聲音的不是郁襄,而是那四個大漢之一。

只見郁襄神色狠戾,以靈活的身形周旋在四人中間,拳拳到肉,池芯甚至能听到赫赫的風聲,以及擊打身體的踫撞聲。

她——來沒注意過,郁襄的身手居然這麼厲害。

「監獄——把我們扔來這——,立威是必不可少的一步,郁襄想做這個先鋒,就讓他去做吧。」景修白輕聲——,「——況這麼久以來……他確實不太——心,讓他借機紓解一下也好。」

池芯若有所思地看過去,郁襄已經干倒了兩個人,剩下的兩個也搖搖欲墜,上面調笑的起哄聲漸漸消失了,轉而變成了熱血的呼喝。

「打!打!」

「打死他!」

池芯有所了悟︰「郁襄是覺得——己沒用嗎?」

景修白嘆息一聲。

這等于無聲默認了。

池芯看著快速將剩下的兩個大漢也打倒在地,餓虎撲食般撲向虯髯光頭的郁襄,心——有些復雜。

確實,在這個團隊——,郁襄看起來一直是最沒用的那個,作戰有她,動腦子有景修白,治療有姜——筠,郁襄在這——面似乎沒有——己的定位,以至于都快讓她忘記了,在電影——他是光環僅次于男主的男二,能憑借驚人的毅力和勇氣救女主于危難之中,還能在最黑暗的時刻笑出無憂無慮的模樣,將輕松和快樂帶給每一個人。

郁襄原本也站在很高的位置,在末——爆發之後他也不允許——己成為一個廢物,所以即使以凡人之軀也要參加這個危險的小隊,他看似玩——不恭的面下,裝的——嘗不是蒼生大愛。

「我們對他的關心太少了。」池芯愧疚地呢喃。

「他如果在意這個,他就不是郁襄了。」景修白——,「在意不是求他人施舍的憐憫,我想他更願意用這種方式證明——己。」

池芯看著那個和虯髯光頭互——痛毆的身影,久久才——出一句︰「傻瓜。」

「砰——」

郁襄狠狠地將虯髯光頭壓倒在地,抬頭沖上面大喊︰「來啊!繼續啊!號稱個個窮凶極惡的東區,就只有這點水平嗎?」

「郁襄這手還真有用。」池芯——,「這麼激下去,最厲害的肯定會出來,只要搞定了那個,起碼殺雞儆猴的作用是起到了。」

「他就是這麼想的。」景修白——,「這是目——最快的方式,如果運氣好的話,或許……」

池芯把耳朵遞過去︰「或許——麼?」

景修白微微一笑︰「等這個想法成真了,我——和你。」

「……」池芯翻個白眼,「賣——麼關子。」

另一邊,郁襄超乎尋常的戰力反而激發了這群暴徒的血性,他們怒喝著,紛紛向樓梯下沖來,不一會兒就在空地上聚集了一大幫人,有種圍毆的架勢。

「你們這是要一起上嗎?」郁襄。

「這時候知——害怕了,少爺?」一個尖嘴猴腮的犯人獰笑著,「現在跪下來舌忝爺爺們的腳,也許還能饒你一命,你就算——厲害,還能打得過我們這麼多人?」

听到這話,郁襄臉色有些怪異︰「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有——知之明,我的話,還真做不到。」

「既然做不到,就老老實實按爺爺的——法做吧。」那犯人伸出一只腳,趾高氣揚地——,「來吧。」

周圍發出惡意的起哄聲,甚至有人上——來推搡郁襄,把他往人身——按。

被郁襄一個過肩摔給扔了出去。

尖嘴猴腮臉色一變,聲音有些發尖︰「怎麼,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告訴你,進了這東區,是死是活就不是別人管得了的了!你是不是還指望著警衛來救你?你睜大眼看看,這——亂成這個樣子,有警衛敢放一個屁嗎?我勸你識——點……」

「瘦猴,冷靜一點,面對新人要有風度,不要這麼咄咄逼人。」

一——溫和嘶啞的聲音——眾人身後響起,隨著這——聲音的出現,犯人們漸漸安靜下來,他們互——看看,剛才幸災樂禍的笑聲消失了,隱隱露出一種恐懼之色。

他們——覺地分散——來,如同摩西分紅海,露出了後面的一個身影。

一個皮膚黝黑,壯如鐵塔,手臂肌肉虯結,手臂頂郁襄兩個大腿粗的壯漢——眾人分——的路中間走了出來。

「大哥。」

「是大哥。」

「沒想到大哥居然親——出來了,這四個人完了。」

竊竊私語聲不斷地響起,郁襄仰頭看著這個只能夠到他胸脯的壯漢,發出「哇哦」一聲。

他回過頭,指著他看向——己的同伴們︰「這家伙像不像保存完好的力量喪尸?」

在這麼緊張的氣氛——,池芯差點噴笑出聲。

別——,這個黑壯漢還真挺像的。

面對郁襄這麼輕佻的態度,周圍的犯人卻沒有——發出激憤的聲音,他們靜悄悄地看著這一切,目光和看著死人差不多。

郁襄就像沒——受到這種氣氛,回過頭笑眯眯地——︰「看這樣子,你就是這——的‘人物’了?」

黑壯漢低下頭看著他,臉上掛著和他極為不——稱的溫和笑容︰「在下不才,承蒙各位兄弟看得起,叫我一聲大哥。」

「哦。」郁襄——,「所以你這個大哥,是來給小弟找場子了?」

「听——兄弟們有些不合適的舉動,我特意出來探查一番。」黑壯漢——,「發現果然有失禮之處。」

他聲音猛然低了下來︰「面對如此囂張的猴子,居然還沒有碾成肉醬下菜,實在是太失禮了。」

郁襄打了個寒顫。

「別害怕,我會處理得很快的。」黑壯漢——,「包括你後面的姑娘們,都會去陪你的。」

「不是……」郁襄露出一臉無奈,「我就想——你一句話。」

「我允許獵物——出他最後一個——題。」黑壯漢。

「你是不是,武俠小——之類的看多了?」郁襄——得一臉認真,「這話听起來實在有點不倫不類。」

「噗。」池芯捂住嘴,悶悶地笑出來。

郁襄總是有這種奇奇怪怪——恰到好處的吐槽。

黑壯漢黝黑的臉上看不出——麼表情,那雙眼白分明的眼楮倒是流露出一絲陰狠的神色。

之——叫囂的瘦猴往後退了一步,看向郁襄的目光甚至有些同情。

「我想過你有多麼無禮,沒想到我還是低估了你。」黑壯漢低聲——著,一陣陰風——他周身卷起,周圍的所有人瞬間後退。

池芯目光一凝,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黑壯漢看著眼——的郁襄,如同聖潔的主在望著——己的孩子,充斥著高高在上的殘忍和悲憫。

他緩緩地抬起胳膊,「對于無法給予幫助的人,唯一的仁慈就是送他們重新投胎,學會做人。」

他臉上閃過一——狠色,伴隨著一陣小型的颶風,砂鍋大的拳頭猛然向郁襄的臉上砸了過來!

千鈞一發之際,郁襄果斷扭頭︰「池女神!!」

「砰——」

骨骼——撞的脆聲響起,揚起的風塵紛紛落下,周圍舉起手擋風沙的犯人放下手臂,看到面——的一幕,都驚愕地瞪大了眼楮。

最驚愕的無非是黑壯漢本人。

他瞪著牢牢地擋在郁襄面——,只以一只小巧的手掌,就死死抵住他碩大的拳頭,無論他肌肉賁張,多麼用力,都無法——進一寸的縴細少女,艱難地吞咽一下。

「你是誰?」

「是我池姐!」

郁襄——池芯後面跳出來,一臉驕傲︰「如果誰的拳頭大誰就能教人做人,那你看看這下誰教誰唄?」

池芯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轉頭望向有她兩個高的黑壯漢,瞳孔清明澄澈。

她看起來如此縴細柔軟,仿佛被她擋在身——的拳頭不存在一般,連聲音都沒有絲毫喘息,平靜而柔和。

「既然你想教人做人,看看我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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