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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為了進入內院——奮力一搏, ——是選擇——輕松的免試入讀——院?

听了這個問題,雲乘月略一思忖,就道︰「我選前一個。」

楊嘉看她一眼, 笑容不改,和和氣氣地說︰「雲小友, 你除。」

雲乘月同樣面不改色︰「我知道。」

楊嘉本來正要給茶杯中注水, 現在他端著茶,倒水的動作微微一頓。他放——壺, 笑容中多了點無奈︰「雲小友既然知道, 為——要多此一舉?」

雲乘月沉吟片刻,一臉真誠︰「可能是為了合群。」

楊嘉︰……

他微微搖頭, 干脆直接略過她,看向其他人。

「諸位, 如——選?」他又閑閑補充一句,「若是選擇入讀內院, 卻考核不過,連——院資格也一——失去。」

幾人面上都露出猶豫之色。

人便是如此, 若是被放在背水一戰的處境中, 就能激發起全部的勇氣和激情, 畢竟不成功便成仁, 然——若是——二條不那——、卻也可以活——來的路擺在面前,如——選擇就成了一個巨大的難題。

一片安靜,唯有清晨的日光在飛舟窗邊緩緩移動。

楊嘉笑——不語, 抓起一把魚飼料, 也開始緩緩給水晶缸中的魚喂食。

注視著這一幕,雲乘月清清嗓子,也緩緩開口。

「明光書院的內院和——院……究竟有什——區別?」

楊嘉撒魚飼料的動作一頓。

「你……不知道?」

青年面上露出了——許驚愕。他是個眉眼溫和年輕、神情卻頗為老成的人, 此時微有驚訝;因為這神情的改變,他面上的老成褪去、改為十足的年輕靈動。

這變化相當自然。像水缸中的紅色金魚輕輕一擺尾。

雲乘月慚愧道︰「時間太倉促,——沒來得及仔細打听。」

神情自然的楊夫子,也很自然——然地放——手中飼料,笑道︰「那雲小友可需要我來講解一二?」

雲乘月立即從善如流,低頭拱手道︰「有勞了。」

在這拱手的剎那間,她悄悄看了一眼季雙錦和陸瑩。

大眼溜圓的季雙錦,正目光瞬也不瞬地望著她;一旁的陸瑩略垂著頭,發絲遮擋了她的眉眼,又只剩一點冷峭銳利的鼻尖。她沒有看雲乘月。

于是,雲乘月只和和季雙錦對視了很短的瞬間。

這位養在深閨的大小姐,忽——微微一笑。哪怕素面朝天,她也笑得溫柔端莊,只在眼角眉梢稍稍泄露一點狡黠。

她移開目光,——似沒有任——反應。

楊嘉也仿佛沒有看到,只管悠悠開口。

「明光書院目前有七位夫子,三十六名老師,共同執教內院。王夫子是院長,偶爾心血來潮,也會來上幾堂課。」

「——院學子允許借閱內院書本,允許每月旁听一次內院大課,其余時間則自行修煉。」

雲乘月問︰「自行修煉?那——院學子如果遇到不懂的問題,怎——辦?」

「有三個法子。」楊嘉道,「——一,——同窗相互討教——二,每月大課時——老師答疑——三,尋求內院的師兄師姐指點。」

雲乘月思索片刻,嘆道︰「听上去,——院學子簡直像放養。讓內院的學生來指點……不會誤人子弟——?」

楊嘉含笑,從容道︰「內院修讀三年以上的學子,都有在各地一流書院執教的水準——他——為——院學子答疑解惑,恰是剛剛。雲小友到時便知。」

他笑容溫雅、語氣平和自然,也正因太平和,——顯出強大的自信。

雲乘月看了其他人一眼。

季雙錦神情安然,看不出喜怒和傾向——在她想要隱藏情緒的時候,她的確能做得很。

阿蘇倒是一臉糾結,明顯——院對她來說也頗有吸引力,——且她很認同楊嘉的說法。

陸瑩面無表情,雙手卻悄悄收緊,眼神中似有矛盾之意。

樂熹蹙著眉,目光轉來轉去,神情一時決然、一時猶豫,顯然在天人交戰中。

這一眼,雲乘月——眾人神情盡收眼底。

楊嘉當然也看到了,笑容愈發明顯。他溫和——開朗地勸道︰「其實,如果實在沒有把握,選擇去——院才是最明智的。」

「在——院潛心修行,滿三年時會有一次考核。屆時,根據諸位在——院考核上的表現,也可能被內院錄取。」

楊嘉微笑道︰「因此,選擇進入——院,——不意味著絕對不能再進內院。」

此言一出,連季雙錦都怔了怔,——不提其他三人。

室內一時沉默。

辰星在一旁乖乖站著,抱著她的鏡子。她看看雲乘月,正想開口,卻被楊嘉有意無意看了一眼。她銀白的眉毛微不可察一動,到底沒說話,只很小步地往雲乘月身邊挪了挪,眨巴著藍眼楮看她。

雲乘月有點想挪開,但看辰星眼巴巴地看著她,她到底沒忍心。

算了算了……

她讓自己的注意力保持在楊嘉身上。

她抓住他剛才說話的某個細節,道︰「原來如此。您說‘恰是剛剛——’……莫非是指,——院學子自身的水平,實在也配不上內院的老師和夫子——?」

楊嘉注視著她,又笑笑︰「說是‘配不上’……嗯,固然可以這——說,我卻——喜歡‘人盡其才’這——個說法。雲小友須知,強行讓天資不夠的學生聆听高深的修煉知識,反——對他——有害。」

「……有害?」

雲乘月不太喜歡這個說法,也可能她——不喜歡楊嘉這種理所當然說不配的姿態。

她皺了皺眉,嘆氣道︰「如果按您的說法,那傳說中飛仙傳——的《天——經略》……是不是根本不配我——學習呢?」

楊嘉面不改色,只眼中漣漪一動。

「或許,這就是《天——經略》失傳的緣故。」他含蓄地說。

這……說得仿佛也有點道理。

雲乘月默然。

假如薛無晦在她身邊,說不定會冷哼一聲,淡淡嘲諷幾句,畢竟他自己就是《天——經略》的——一位實踐者。但他——待在帝陵中,和樂陶、申屠侑他——布置——什——,——不在場。

雲乘月嘆了口氣,又掃了一眼其余人。

「——吧。」

她說,退到一邊。

楊嘉微笑︰「雲小友可算是認同了。」

雲乘月卻立即道︰「我——不認同。只不過,我想在書院中修讀一段時間,再來確定我的判斷。」

楊嘉略略一怔,笑容加深︰「如此……倒是有——王夫子‘知行合一’的意蘊了。」

他含糊地提了這——一句,也——未多說。雲乘月——未在意。

「說得也夠多了。」楊嘉又道,重新端起茶杯,閑閑喝了一口茶,「諸位,請選。」

四人沉默片刻。

季雙錦率先站出來,說︰「回楊夫子,多謝您的建議,但我想繼續試試內院考核。」

此言一出,樂熹頓時投以異樣的目光。他右手握緊腰間華美的白玉劍柄,一雙溫柔多情目——顯憂愁,仿佛遇到了極難的問題。

可惜,無論是他注視的季雙錦,——是曾經圍著他甜笑的陸瑩,都——未回應他的目光。

楊嘉若有所思,頷首道︰「嗯,你只差一門考核便可進入內院,搏一搏也是應當。」

「其余人呢?」——

二個走出來的是阿蘇。

英姿颯爽的女護衛行了一禮,恭謹又堅定︰「多謝楊夫子建議,我選擇免試入讀——院。」

楊嘉點頭︰「可想——了?」

「阿蘇……」季雙錦一嘆,神情卻——不意——,只有幾分憂慮。

阿蘇對季雙錦一笑,神情明朗,毫無悔色︰「原本我只想能陪伴小姐一路,現在誤打誤撞,竟然能和小姐一起在書院修讀,真是僥天之幸。以我的資質,——求什——?」

「如果我真能有——大的出息,三年後再一搏,結果也未嘗可知。」

她再行一禮︰「楊夫子,我想——了。」

楊嘉贊許道︰「足夠有自知之明,也是道心堅定的表現。如此,稍後我便著人為你登記。」

季雙錦再嘆一聲,也不再勸阻。她只是矛盾道︰「唉,要是我自己卻沒能考過——院,可真是對不起你了……」

阿蘇一愣,有點慌張︰「啊,難道我讓小姐感到壓力了,這……」

她苦著臉,糾結起來。

這時,陸瑩掩唇咳了幾聲,再隨意一抹嘴,很干脆地吐出一句話︰「我要考內院。」

楊嘉的眉毛微微一動,似是對陸瑩產生了幾分莫名的興趣。他打量她兩眼,眼——那種微微的亮光變得——生動了。

「哦,沒有疑問?」他問。

陸瑩說︰「沒有。」

楊嘉又問︰「想——了,不改了?」

陸瑩看他一眼,眉毛忍耐地動了動。

雲乘月注意到了她這個表情細節,一時竟然有點緊張。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已經很熟悉陸瑩的神情波動;往往當這個皺眉出現時,就代表陸瑩感到不耐煩,想要刻薄誰一番。

季雙錦也睜大了眼,顯然也發現了。

但她——都不——說話。楊嘉的表現再怎——隨和,到底是明光書院的夫子……听上去,「夫子」的地位比「老師」——高,說話隨意——可以,打斷他和其他人的對話,就很不尊重了。

此時,這位青年模樣、笑眯眯的楊夫子,仍然饒有興致地盯著陸瑩。誰也說不——他到底看出來什——沒有。

陸瑩的眉毛抽動——幾——,終于忍耐地平臥在了她蒼白——微突的眉弓上。她看著楊嘉,唇角一扯,居然露出了一個虛情假意、有點騙子風範的甜笑。

「多謝楊夫子問話,我不改了呢。」

說實話……她之前刻意裝扮時,這副情態——挺有說服力;現在她瘦削高挑、脂粉不施,再強行甜笑一——,反——產生了古怪的效果。就像原本單調卻和諧的曲子——,突然出現一小段甜膩膩的、充滿匠氣的樂音。

楊嘉直接在椅子上略哆嗦了一。

「呃……知道了。」

他擱——茶盞,看似回答從容,眼神卻有點訕訕似的。

陸瑩略略一禮,立即退開,一眼都不再看他。

現在,只剩——樂熹了。

眾人的目光,自然也就集中在了他身上。

這位出身樂家的貴公子,今晨起來後顯然——梳洗過一番。他束著精致的發冠,一襲不染塵的白衣,上有隱隱水波紋;腰間玉劍華麗無瑕,握著劍柄的指甲蓋也飽滿光潤。

他蹙眉站在室內,——半晌才吐出一句︰「楊夫子,可否讓我再考慮一二?」

楊嘉說︰「不行。」

樂熹一噎,眉頭皺得——厲害。

楊嘉看他片刻,嘆了口氣︰「——歹是樂家嫡系,怎——忸忸怩怩。這——四個姑娘,只有你一個男人,你卻是最不干脆利落的那個。」

樂熹的臉色立即變得青青白白,卻又不敢反駁。

倒是陸瑩立即飛過來一眼,忍不住說︰「是否干脆利落,同男女有什——關系?從小錦衣玉食,被人捧著、跟個瓷女圭女圭一樣的人,哪兒懂什——決斷。」

不屑之意,昭然若揭。

樂熹咬緊了牙。

楊嘉有點驚訝,看她一眼。

「哦,倒是也有道理……」

他的確隨和,不僅不生氣,——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雲乘月看陸瑩一眼,投以贊許的目光——雖然後者對她翻了個白眼。季雙錦和阿蘇在旁邊忍笑。

糾結了一番,終于,在楊嘉的最後通牒——,樂熹終于有了決定。

「我……」

他一臉豁出去的表情︰「我選——院!」

楊嘉平淡道︰「——,之後會著人登記。」

甚至都沒多問一句是否確定。

樂熹——是悲傷。他站在原地,一副大義凜然甚至痛苦萬分狀,不知道的人,——以為他馬上要跳海犧牲了。

見他這番模樣,雲乘月毫不意——,陸瑩也是,甚至阿蘇都只是微微搖頭。

只有季雙錦,明顯呆了一呆,止不住失望地「啊」了一聲。

「樂熹,你……你竟然不試試——?」她喃喃道,「你從前不是說,你志在凌雲,此番來明光書院,就是為了內院考核獨佔鰲頭?」

她神情怔怔,——其說是對樂熹說話,不如——像自言自語——對那個過去一心仰慕他的自己說話。她雖然嘴上說得瀟灑,但這——多年相處,真要猛一——收回全部感情,也不可能。

但她這幾句話,——像戳到了樂熹的痛處。這眉目含情的風流貴公子,立即變得怒氣沖沖。

「獨佔鰲頭?也不看看眼——的狀況,我——能怎——選?這是你——逼我的!」他發怒道,「雙錦,我從前看錯你了!虧我以為你是世上除了母親之——,對我最——的女人,結果卻也是大難臨頭各自飛!」

季雙錦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大難臨頭各自飛?什——大難,我怎——了?」她一時激動,竟然也忍不住當場反駁,「在水府——,你什——忙都幫不上,我也沒有拋——你啊!」

樂熹——是生氣。

「你要是真喜歡我,就該陪我一起去——院!」

這句話他根本是吼出來的。

季雙錦愣在當場。

她不是一個笨嘴拙舌的人,現在卻——像思緒混亂,居然——半天說不出話。

雲乘月看看她,想了想自己目前的修為,又想了想樂熹的修為。接著,她默默掏出了玉清劍。

「楊夫子,」她禮貌詢問,「我可以嗎?」

楊嘉很淡定,站起身,背過去,裝模作樣地掏出玉簡︰「哎呀,我要告訴他——結果,——做準備嘛。」

雲乘月微微一笑。

她走到樂熹面前,懷——抱著玉清劍;劍鞘未取,玉清劍在晨光中素雅可愛、清瑩無瑕。

「樂熹,你看。」

她雙手握著玉清劍,往前一伸,示意樂熹看看︰「看清楚了——?」

樂熹怒色未褪,——添疑惑不解︰「你……什——意思?」

雲乘月耐心道︰「看清了——,這是什——?」

樂熹不悅︰「這自然是雲姑娘的玉清劍!雲姑娘,我姑且尊重你……」

話未說完,雲乘月已經揚起劍,再輕盈揮出!

她是——三境中階修為,靈力和神識又遠比同境界修士強得多;哪怕尚未修行合適的功法,她本身的力量、速度,也比——二境後階的樂熹高出許多。

現在只是簡單地揮出玉清劍,便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至——在樂熹的感覺中是如此!

「……唔!!」

他悶哼一聲,根本來不及反抗,就被精準命中後腦勺,軟軟倒在地上。

砰——

繼——一片寂靜。

或說,一片死寂。

季雙錦目瞪口呆。

阿蘇回不過神。

陸瑩抬起——巴,勾起嘴角,發出無聲冷笑。

雲乘月收起玉清劍,慢條斯理道︰「讓你看看,打暈你的凶器長什——樣子嘛。」

辰星跟在她身邊,亦步亦趨。她一直沉默,此時忽然重重一點頭,認真應道︰「嗯!」

因為她太安靜,雲乘月都快忘記她的存在。這時她回頭一看,見辰星眼楮亮晶晶看著她,附和也附和得異常認真。

這……這怎——有點可愛的?

雲乘月情不自禁也對她一笑。

辰星抿起嘴,也露出一個小小的笑容。

「歲星……乘月,以後也要如此有決斷。」她說。

雲乘月雖然不太清楚她的具——含義,卻莫名生出一種慈愛的心情。她也認真應道︰「——的,不會讓你失望的。」

楊嘉在一旁背對她——,輕輕咳了幾聲。

「哎,最近幾年,——像厲害的女修越來越多了……這是怎——一回事,真是令人費解。」

他嘀咕說。

此時,飛舟底部忽然一陣震動。

眾人扭過頭,望向窗。陽光勾勒出窗——的景色,也勾勒出青翠的山巒,和林中若隱若現的飛檐重樓——

在——近的地方,是——加密集的建築、一片平坦的廣場,——有密密麻麻的人群。

楊嘉回過身,順手彈出一縷生機靈光。這白光飄出,來到一動不動的樂熹身邊,滲入他的後腦勺。

立即,樂熹發出一聲呻/吟,悠悠轉醒。

「我……這是怎——了……」

沒人理他。

樂熹只能自己艱難地爬起來,按住後腦勺,漸漸露出恍然之色,繼——是咬牙切齒、難以置信。

但——是沒人理他。

楊嘉也沒有。

「——有最後一件事。」

他含笑道︰「凡是在剛才的選擇中,選擇堅持參加內院考試的人……也就是季雙錦和陸瑩,都視為通過一重考核。」

「也就是說,季雙錦已經獲得內院入讀的資格,——陸瑩——須參加一重考核。」

他笑眯眯,也輕飄飄地說完。

「……真是如此,太——了!」

季雙錦輕輕握住雙手,——不是太意——,卻——是驚喜異常。

陸瑩也露出笑容,甚至有點不可思議,以至于眼神放空了一會兒。

阿蘇是真的萬萬沒想到,然後單純為季雙錦高興。

唯有樂熹……

他的臉色相當精彩,七色彩虹在他臉上輪了個遍,真說不——是痛是悔,是驚是怒,亦或兼——有之。

「這不公平,不行,憑什——?!我要找父母說理!」他終于嚷嚷起來,氣急敗壞,「明光書院必須給樂家一個交待!」

楊嘉原本——是悠哉哉地笑著,此時听了最後一句話,卻皺了皺眉。

「交待?樂家找明光書院要交待?」他一拂袖,神色忽然變得極淡,「也。」

「既然如此,樂熹免去入學資格。且,往後十年,奉州樂家出身者,無論嫡庶,不得報考明光書院。」

楊嘉看看呆住的樂熹,重又淡淡一笑︰「如此交待,樂公子可——滿意?」

樂熹呆了很久,終于醒過神。他驚出一身冷汗,臉色倏然蒼白,著急忙慌地解釋︰「不,楊夫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不必說了。」

楊嘉再一拂袖,忽有勁風飛出,——樂熹擊飛出去——此同時,飛舟另一側的大門恰恰在他前方洞開。

大亮的天光——,白衣公子毫無——手之力,像個沒力氣的偶人似的,骨碌碌就從大門口滾了出去。

楊嘉站在大門口,悠悠說道︰「這一次考核,樂家的修士也來了一。樂公子有什——要解釋的,自去同他——解釋罷。」

他又回頭說︰「其余人跟上我。」

幾人也都看呆了,一言不發跟了上來。

楊嘉重新露出微笑,——且,他有意無意看了一眼雲乘月。

「哎,真是希望這次考核——算公平,——不是——于某——考生的擅自做——、幫助作弊……」

雲乘月一听,立即贊同頷首︰「楊夫子說得對。不過,這——居然有知道內情的考生?我——以為都和我——一樣一無所知呢。太過分了,一定要重重懲處泄題的人。」

楊嘉搖搖頭。

「這年頭的女修——,可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嘍。」

他——通訊玉簡掛回腰間,再對其余人做一個「請」的手勢。

「歡迎來到——明光書院。」

飛舟——,人山人海,墨香如潮。

天地之間,竟然頂天立地豎著一行大字。這是四個大字,筆走龍蛇、氣勢萬鈞。

正是——明光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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