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尾巴, 終于到——某站年度up頒獎直播的——天。
距離直播開始還有——段時間，某些不讓人省心的up水友群已經炸開鍋——
他倆——天沒出現——, 到底逃出來沒？-
別的up都微博打卡——，只有這倆杳無音信-
不是說豆媽請假順利嗎？-
噓。豆子班主任——像很凶-
主要還是因為他和謝瀾——三吧-
眾所周知，——三下——期已經開——
今晚不會真要鴿——吧，吐煙圈-
如——鴿——，豆子今生再無緣百大-
滄桑.jpg-
報！！到——！！豆子發——微博定位！-！！！
……
s市，某大型會展中心場館外。
「別看手機。」謝瀾抓著竇晟——只手，「快——點。」
「來——！」竇晟迅速提——兩步追到他身邊, 兩人跑到場館側門, 戴著小電視頭飾的工作人員迎上來登記, 引著他們進場步入觀眾席。
觀眾席籠罩在——片雅致的幽暗之中, 商業香繚繞，直播尚未開始。
座椅貼著名簽，——排——各位老總，——二排開始是年度百大up。謝瀾和竇晟id開頭字母——個x, ——個r, 他們默契地往後排走，但繞著後面找——半天也沒找到位置，直到西裝革履的阿澤站起來往前面——指︰「你倆在前邊！」
竟然不是根據英文字母排的。
謝瀾回頭看——他——眼，點點頭，到——二排終于找到正確位置坐下。
從下飛機到進場館, 除——在車上之外，他和竇晟——路狂奔。
——本來趙文瑛幫他們請——兩天假, 昨天下午飛來彩排，今天直播，明天早上回去, 計劃很完美。但胡秀杰——開始以為是家里有事，昨天才發現是來參加視頻平台的活動，當場反悔。謝瀾保送生無所謂，但竇晟自主招生在即，她愣是把竇晟扣到——最後——秒。
于是他倆只——改搭今天的飛機，起飛前兩小時才從——校跑出來，什麼都來不及收拾。
直播間已經開啟，幾個機位在主宣傳板、觀眾席上來回切換。大屏幕同步投影，謝瀾抬頭——瞥，只見密密麻麻的彈幕飄過去，字體尺寸很小，從遠處看去——像滾過——片芝麻，——個字都看不清-
豆砸！-
瀾崽來——！-
恭喜二位逃出生天-
在哪在哪？？-
二排左數！-
dmem排面dmem排面dmem排面
謝瀾正費勁地嘗試看清那些小字，竇晟伸手拉——下他的領帶，「歪的。」
「還歪？」謝瀾蹙眉低頭，視角卡著，他看不見領帶結，只能傾身讓竇晟幫他拽。
太匆忙——，黑色牛仔褲勉強當西褲穿，——襯衫穿的是平時的，下飛機後在機場里精品男裝店隨便抓——兩條領帶馬虎系上。
謝瀾扭頭瞟——眼竇晟的領帶，「你的也不太——，本來黑牛仔褲不算違和，但配上領帶——很奇怪。」
竇晟拉著他的領帶，手腕停頓，「要不……不系——？」
「別系——，平台也沒強制要求穿成這樣。」謝瀾嘆氣，抬手扯開——竇晟的領帶，從他頭上拽下來。
竇晟便也解開他的，把兩條領帶揉吧揉吧往身後——塞-
你倆在干什麼？？？-
老哥，我醉——，鏡頭看著呢-
崽兒們，這是在外面，不是自家直播間-
大庭廣眾互相解衣？？-
怎麼不解——？繼續啊！不要停
謝瀾——獲領口自由，長舒——口氣，又瞟——眼屏幕上貌似很激動很有排面的小字。
「彈幕說什麼呢。」他嘀咕著——道。
竇晟翻開流程冊，「無聊網友亂水吧。可能是官方雇的暖場水軍，所以不敢把字放大。」-
他倆說什麼？有唇語大師破譯嗎？-
謝瀾︰彈幕說什麼呢-
豆子︰你管他們干什麼。可能是偷偷檸檬的單身狗，所以不敢大聲說話-
草，口型還有——點像-
我遲早被你們這群沙雕——笑——
距離直播正式開始還有十分鐘，運營人員將頒獎流程通知發到——每——個up的手機上。
往年百大up按照id首字母分四批領獎，今年則是隨機抽簽。
竇晟湊過來，「你——少？」
「——組——二個。」謝瀾說，「你呢？」
竇晟愣——愣，把手機伸過來，「隨機抽？這——離譜。」
【人間絕帥竇_dm︰1組#1，請于五分鐘內到後台準備。】
觀眾席鏡頭剛——切到——二排特寫，鏡頭里謝瀾怔——片刻，隨即——下子笑——起來，少年人的笑溫柔而隨性，「絕對是故意的，不過也正。我們走麼？」
「走。」竇晟起身，等待謝瀾從他身邊走過，而後自然跟上。
在他們背後，彈幕上滾過——片波瀾起伏的愛心-
瀾崽笑得——甜-
我把我——生的硬幣壓在這——，他倆連號！-
家人們下注！-
連號加——！-
冒昧——下彈幕在說哪兩個up？-
同——
人間絕帥竇、謝瀾——
剛剛鑽進後台那倆男——中生！
彈幕愉快地聊著天，直到全場燈光驟然熄滅，緊接著，主機位切換到舞台上，——光亮起，主持人手握話筒從台下升起。
「各位觀眾，晚上——，歡迎來到bilibili年度power up頒獎晚會直播。」-
開始——！-
開開開！-
激動！！-
要來——嗎？
主持人簡潔地致辭，而後請上開幕節目，由幾十位b站唱見和舞蹈區up聯合獻上大型舞樂。屏幕上開始瘋狂刷屏認領各個up，從節目開始到結束，各種up梗鋪天蓋地。
率先頒發的獎項是年度優秀新人up和杰出直播，等過——輪獲獎感言，終于進入百大環節。
直播鏡頭瞬間切換到舞台——側，身著——襯衫的隨性少年沖鏡頭明朗微笑，小電視npc沖上來——他張開雙臂，他迎上前去佯裝要抱，——只抬手用——揉——小電視的頭，而後笑著走開。
少年的身材瘦削，但架不住肩寬腿長，朝著領獎台小跑，腳下如同踏著風般瀟灑輕盈。
主持人在話筒里抑揚頓挫地朗誦頒獎詞——
「過去——年，是豆子加入b站的——三年，從五湖四海的語言融匯，到少年仗步量三峽。從反轉人設挑戰，到堅持自我風格、超越自我風格的產出。他的視頻跨越生活、游戲、美食、動漫等——個領域，他選題隨性灑月兌，但產出竭盡赤誠，勢如破竹般踏破粉絲壁壘，獲得全網——評。在新的——年，豆子即將步入大——，讓我們期待這位踏風少年帶——我們更——驚喜。」
頒獎詞結束，竇晟剛——到領獎台前，雕塑上矗立著——百座璀璨的金色小電視人，——中——座單獨立于最前方的玻璃展台上，底座鐫刻著兩行字——
【power100】
【人間絕帥竇_dm】
鏡頭追蹤——個近景特寫，鎂光燈下，金色的獎杯周身散發著利落的光芒，璀璨而純淨。小電視人神態可愛傲嬌，但又透著幾分沉甸甸的敬畏感。
竇晟目光落在那座獎杯上，仍舊和平時每——次出鏡那樣淡淡地笑著，伸手把獎杯拿——起來。
少年黑眸中的意氣含蓄內斂，瞳心——簇堅定的光。
他拿著獎杯轉過身來，沖著鏡頭輕輕揮——揮，大步走到舞台另——側站立等候-
我哭——我真的哭——
我也，我沒想到會看哭-
明明只是跑上去拿個獎杯，還沒講話-
終于到這——天-
人間絕帥竇值得人間絕帥竇值得人間絕帥竇值得-
想起去年的失望，真的眼淚汪汪-
他——快樂！！！-
豆子媽媽愛你！！-
女友粉也愛你！可以和謝瀾——起愛你！
彈幕畫風相當割裂，粉絲們集體淚人，路人們則開始幸災樂禍-
歡迎來到百大鴿子罰站節目-
喜聞樂見23333-
這位up——慘，——個上台要站到最後-
還——今年分組——，那年——個真的站哭-
發展竟然還樂呵呵，他是不是——年參加-
顯然沒接受過罰站毒打，還往舞台另——邊張望呢
鏡頭里，竇晟拿著他的獎杯站在等候區，明明是很隨性的氣質，但拿著獎杯的動作又很莊——，——手拿著，另——手托著，他按照要求挨個看——面前的攝像機位，但——又屢次下意識地往左邊瞟去。
某個鏡頭剛——和他轉頭偷瞥的眼神對上——節奏，于是觀眾們順著他的視線看——舞台的另——邊。
——另——邊，和他幾乎穿著相同的謝瀾正安靜等待，身形比竇晟稍小——小圈，但同樣挺而韌-
他在偷看他-
嗚嗚嗚as always-
要拿獎並肩而立——兩個崽！
謝瀾在听到自己的id時淡淡微笑 ，轉身和小電視人抱——下，小電視人心滿意足地捂臉左右搖晃，而後他快步穿越那條長長的領獎路，半途和竇晟視線相遇，眼中的笑意更深——幾分。
「謝瀾是——個創作經驗豐富的up主，去年他在b站從零出發，大膽挑戰——種類型產出。小提琴演奏，音樂改編，數——競賽題分享……他憑滿腔熱愛讓小眾動漫懷著驚喜擁抱更大市場，也將源源不斷的創作活——帶——他up。謝瀾和豆子，兩位少年相伴同行，雖然粉絲們以口嗨為樂趣，但只要看過他們的視頻，也自然會理解粉絲們口中的吶喊︰、艾斯、達不溜、艾歐！」
鏡頭里，謝瀾伸——獎杯的手驀然——頓，迷茫——會，才遲疑著伸手拿起獎杯。
直播頑皮地將機位切——等候區的竇晟，竇晟也在主持人慷慨飽滿地讀出那四個字母後瞬間麻木。
彈幕當場爆炸-
嗑——我——！！-
嗑——我——！！-
kswl!!-
kswl!!-
笑——，官方太會玩——
不愧是你，小電視
謝瀾拿著獎杯轉過身，——眾鏡頭追過來，他僵硬地挨個和鏡頭對視，臉上寫滿懷疑人生，默默——等候區走去-
笑——，瀾崽心里已經開罵——
哇，崽走近竇晟的那幾步小跑——起來-
5555真的，豆子笑得還能更開心點嗎！-
上——秒的我︰平台有病。下——秒的我︰平台你是對的！
鏡頭里，謝瀾隨手將獎杯遞——竇晟替他拿著，試圖用左手系上右邊袖口不小心散開的扣子，他試——幾下沒成功，竇晟低聲對他說——句什麼，而後將兩個獎杯移交——他，伸雙手仔仔細細地替他弄——袖子——
三位up登場時，彈幕還在回味剛才那——剎那的美-
你愛他，看他身上——顆扣眼里都有光！-
剋、艾斯、達不溜、艾歐！！-
救命真的——甜，我從來沒見豆子笑得這麼甜過，眼楮里都是光-
瀾崽也是555，他對粉絲——沒怎麼笑過（突然哽咽）
隨著主持人朗誦出——串串頒獎詞，領過獎站在等候區的up逐漸排起長隊。鏡頭偶然掃過，在那——眾正裝禮服中，兩位黑牛仔褲——襯衫的少年格外扎眼，畫風與身邊人有些許不同，但又那樣璀璨——
他up禮貌地相互微笑——候，他們——直挨著彼——，肩膀偶爾相踫，說話時——方總會不經意地靠近，眉眼間盡是笑意。
謝瀾站得有點累，尤——他身邊還有個詭異的家伙。
——阿澤。
按理說他和阿澤現在——算不當朋友，也該算友——相處。但他只要——挨上這人——渾身難受，尤——對上那雙飽含愛意的眼楮，讓他忍不住開始懷念阿澤最初陰陽怪氣的樣子。
阿澤逮著——個他和竇晟不說話的間歇，把自己的小電視人在謝瀾面前晃——晃，「偶像，我能跟你——起得這個獎，真的要哽咽。」
謝瀾努——說服自己保持禮貌和他對視——兩秒，「哦。忍著點。」
阿澤對他的冷漠無動于衷，繼續深情發——，「你知道這對我而言有——麼——大的意義嗎？」
謝瀾看他——眼，「——麼——大？」
阿澤伸手在獎杯上啪地——抽，「彪炳日月，——若丘山！」
「……」謝瀾剛攢起的友——度直接耗空。他面無表情收回視線，「听不懂，——個字都听不懂。」
竇晟忍不住——心提醒阿澤，「快轉過去吧，你粉絲又要發彈幕罵你舌忝。」
「他們懂什麼是偶像？」阿澤嘀咕——句，觀察謝瀾神色片刻，終還是默默閉上——嘴。
鏡頭對著，謝瀾只能在心里無奈嘆氣——
批up頒獎完畢，主持人cue——部分獲獎up發表感言，順序和剛才領獎剛——顛倒。
謝瀾這會兒才真是體會到罰站到腿麻是什麼滋味，表情逐漸冷漠。
輪到阿澤，阿澤理——理西裝外套，走上前清——清嗓子。
「這是我——年拿百大，也是我本以為自己和百大最無緣的——年。上半年我的偶像空降音樂區，這令我開心又失落……」
呵呵。謝瀾差點沒忍住冷笑出聲，你管那叫開心又失落。
時間有限，阿澤飛快盤點——自己年度滿意作品，展望——未來，而後總結道︰「偶像的到來——我壓——，但也——我更——前進的動。未來我會帶著這份追星的拼勁，做出更——的視頻！」
鏡頭很應景地——到謝瀾，謝瀾和直播間幾百萬觀眾對視——眼，而後毫無感情地努——微笑-
笑——
正在吃東西差點笑噴-
瀾崽這個營業假笑，我真的笑拉——
阿澤舌忝狗舌忝到極致都恨不起來——
阿澤粉氣憤抱走不爭氣的up，我們up只是間歇性抽風！！
主持人笑道︰「接下來，謝瀾、豆子，二位誰來發表感言？」
謝瀾扭頭朝竇晟看去，竇晟接過他那份獎杯，笑道︰「我來吧。」
于萬眾矚目下，他拿著兩個人的獎杯走到話筒前，看著台下數不清的面孔——熟悉的，陌生的，有——起做視頻的up，也有嚴肅的老板和記者，鏡頭外還有幾百上千萬觀眾。
竇晟照顧話筒——度，微微彎——彎腰，笑道︰「大家——，我是豆子。以前是人間絕帥竇，去年id加——個小尾巴，dm。」
「去年這——年我漲——很——粉，——批新粉應該是從方言視頻進來的，然後是相反人設視頻，草地音樂會，長江三峽，貧窮挑戰，假裝我有男朋友。」竇晟停下笑——笑，「哦對，還有年底的動漫男主萬花筒。」
「平台寫——我的頒獎詞是，選題隨性灑月兌——也不盡然。我選方言主題，起因是身邊有口音遭受校園欺凌的朋友。選相反人設，是希望讓——個因為生活變故而墮入低谷的兄弟振奮。草地音樂會和長江三峽是希望剛剛回國的謝瀾小朋友找到自己、找到快樂、找到世界……」
「做這些視頻的原因很簡單，我希望我的視頻能帶——人快樂，或者即便沒有快樂，能有——絲小小的寬慰——夠。」
「去年是我做視頻的——三年，如——不算謝瀾中間停更的兩年，也是他做視頻的——三年。在更久之前，在我還是個觀眾時，我看謝瀾的視頻獲得——快樂，也獲得——這份做視頻的初心，謝瀾是人間絕帥竇這個id的創造者，希望我能帶著這個id，帶著這份初心，和他——起把視頻做得更。」
竇晟後退——步，真誠地對著鏡頭鞠躬，「謝謝我的觀眾朋友們。」
短暫鞠躬後，他直起腰板走回謝瀾身邊。謝瀾眸光波動，接過自己的獎杯，竇晟笑著在他肩上輕輕捏——兩下。
兩人——切盡在不言中，但眼神交匯相視而笑的那——瞬，——被鏡頭捕捉，被無數人定格，珍藏。
……
直播整整進行——四個小時，最終徹底散場時已經是夜里——點。
所有參會人員和工作人員都走——，只剩下兩個保潔開始逐排清場。
空蕩蕩的會場上，謝瀾坐在座位里，竇晟站在他對面，屈起——條腿蹬在後面的欄桿上，笑道︰「今晚怎麼說？」
「找個酒店住吧。」謝瀾看——眼旁邊凳子上的兩個金電視小人，嘆氣，「連裝獎杯的書包都沒帶，太匆忙。」
他邊說著邊晃——晃手腕，「這個獎杯還挺沉。」
「手酸——？」竇晟聞言站直身，拉著他的手掌和手臂，輕輕幫他活動手腕。
「你別用——，別繃著，完全跟我的動作走。」他——邊叮囑——邊專注地盯著謝瀾的手腕。
「豆子。」謝瀾忍不住叫他。
「嗯？」
「沒什麼，——是突然想叫你——聲。」謝瀾笑——笑，把手抽回來，戳開手機找酒店。
竇晟站在他面前，將舞台上——觀眾席射來的那盞燈遮住——，淡淡的光暈從他周身散開，他笑得很柔和。
「挑——嗎？」他。
謝瀾嗯——聲，抬頭正要——他看，——見竇晟緊接著笑道︰「你想不想來——個快閃百大頒獎？」
謝瀾——愣，「快閃是什麼？」
「flash mob。」竇晟笑著掏出手機，「明早六點有飛回去的航班，現在過去機場，吃個早飯能直接登機，走嗎？」
「現在？」謝瀾震驚，「這——回去——？晚上不睡覺——？」
「嗯，不睡。」竇晟嘖——聲，「——當今天是取個跨省獎杯快遞，取完——回去上課，明天……哦不，等會還有語文周考呢。」
太瘋。
謝瀾簡直難以置信自己的耳朵，更難以置信他要在二十四小時內跨越大半個中國，往返，參加——場衣香鬢影的百大頒獎直播，幾個小時後又淡定地出現在班級里繼續考試。
考的還他媽是語文——
……讓人哭笑不得。
竇晟不等他回答，已經——把拉起他的手腕往外跑，「走吧！說行動——行動！」
「哎哎！」謝瀾服——，立刻追上，「你的獎杯拿穩點，別摔。」
「掉不——！」竇晟說。
他們跑出會場，到安靜的馬路上。璀璨喧鬧的都市在凌晨時刻萬籟俱寂，夜幕漆黑，只有幾盞路燈和遠處——樓的led為深夜的人保留著些許光亮。夜晚拉活的出租車司機很溫柔，謝瀾听不懂他的口音，只知道他特意為自己和竇晟開——空調。
汽車安靜地駛過大街小巷和環江立交，這是謝瀾在國內來到的——四個城市，——四個，還是和竇晟在——起。
他們身上什麼都沒有，只有兩個快沒電的手機，還有兩個沉甸甸的小電視人。
路上謝瀾昏昏欲睡，因為紅燈剎車醒來過幾次，每次都見竇晟右手抱著獎杯，左手拉著他的手，扭頭看——外面的街景，不知道在想什麼。
但身上——有種很踏——的氣息。
他們趕到機場，辦——手續，在——家價格離譜的早餐店吃——咬會出汁的鮮甜的煎包，然後趕在飛機檢票開放時率先登上——飛機。
直到——新嗅到機艙內獨特的循環空氣，坐進有些狹窄的座椅，謝瀾還很恍惚。
「這——回去——？」他仍然難以置信。
竇晟替他拉上安全帶，「嗯。畢業後還來，下次是來玩。」
「——啊。」謝瀾點頭答應，頓——頓，把手放在男朋友的腿上，搓——搓。
「豆子。」
「嗯？」
「今天很開心吧？」
「嗯。」竇晟點頭，靠在飛機椅背上，輕輕勾——勾嘴角，「我從來沒想過，有——天，我會和silentwaves——起拿b站的百大……」
「但你知道麼。」他朝謝瀾湊過來，在謝瀾臉頰旁低聲道︰「我已經很久沒想起來silentwaves這個名字——，——是很奇妙的——種感覺，時光里從前的那個你在消失。現在身邊的，還有幾年前拉琴陪我失眠的，都是你，但不是silentwaves。」
「呃……」謝瀾——下子沒反應過來，「……可以說具體點嗎？」
「——是覺得像——場美夢。」竇晟說著用胳膊環著獎杯，輕輕朝他的方——傾過頭，合眼欲睡，「從那天去接機開始，到——刻，仿佛——場盛大的美夢。」
「甚至有點怕自己不小心睡醒。」
話音剛落，——個柔軟的掌心——輕輕覆蓋在他頭上。
「不會醒的。」
竇晟閉著眼楮笑——，「你干什麼？」
謝瀾小聲說，「——你放——個昏睡魔咒。」
放咒者陪同入夢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