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來,捧起有希子的雙腿,就像是模到雪夜中的翠竹,細長卻僵硬,雪白卻冰涼。
「公生……我好冷……」
向蹲在面前的男孩撒嬌,趁他低頭的功夫用手胡亂的擦擦臉,想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難看,至少保留一些體面。
內心里,有希子不希望公生見到自己這幅模樣。
鼻涕粘著手背,越擦越多,而臉頰兩側的腮紅也被一起抹掉,更加邋遢。
淚痕清晰可見。
「等一會,我去拿紙。」
見到這一幕,公生暫時放下剛剛被捂熱的雙腿,從從口袋里取出紙巾。
捧著師匠的臉,手扶住下巴。
從眼楮的兩側開始擦拭,將化妝粉飾擦掉,將淚痕擦掉。
再重新換一張紙巾,食指與大拇指捏住鼻子位置。
「擤鼻涕,動一下。」
嘶嘶嘶——————!!!
發出刺耳聲響,手指感覺到一些軟黏的物質從鼻子里沖出,順著力氣公生一個擠動,將鼻涕擦掉。
再拿出第三張,繼續放在有希子的鼻梁上。
「公生,會不會太惡心了?」
捂著鼻子,只能靠嘴呼吸,說話語氣里多出重感冒的鼻音。
「不會,別說話嗎,擤。」
手指擠動兩下,示意有希子再來一次。
審訊室里又傳出聲音,令人難受的擤鼻涕聲音,比上一次還要長三秒。
……
有希子被公生雙手抱住,整個人蜷縮起來,一只手拖著根本抓不牢的臀肌,另一只手則抱出腰貼住臂彎。
明明很大的人兒,卻坐著的姿勢在男孩懷里。
「公生,我們這就可以走嗎?」
有希子面對面的姿勢抱住男孩,雙手摟住對方的頸子,不遮擋視線的情況下倚靠對方。
蹭著耳邊,小聲問道。
「放心吧,有我在身邊,已經處理好了。」
手里扭一下肉肉,耳邊听見不敢喊出的「嘶」,綿長婉轉,故意的發出這種聲線。
不愧是前任的知名演員。
二十分鐘前抱著像冰雕一樣,現在已經逐漸暖熱,頭發也臨時綁起來,不至于邋遢的披散四周。
一對棉花糖壓住,溫度提升,傳來香味。
「英理不知道公生過來嗎?」
被弟子這樣抱著,卻沒有羞恥,有希子很享受這種關心,尤其是托著自己的手穩穩當當,偶爾還有驚喜的小動作。
看見牆壁上的掛鐘,已經深夜十一點,忍不住詢問公生。
「不知道,我給母後按摩一會,已經熟睡下去。」
剛說完,頸子位置就忽然疼痛。
有希子牙齒咬住,留下牙印記,離開時候還舌忝一些口水留在上面,處于對公生回答不滿意的懲罰。
內心也一點點的找回感覺。
沒有危險,自己有可以恢復、扮演男孩長輩的身份,可愛又迷人的有希子姐姐,而不是剛剛被男孩救出的嫌疑犯。
全身暖和,卻依舊想要埋在公生的懷里,享受公主的待遇,被人所保護,而不是呼來喝去的僕人。
一直走完審訊室,路過拘留室的門前。
也是這時候,一張恐怖的臉飄出,像是瓖在門上一樣,只露出頭部,眼神惡狠狠的盯著毛利公生,再更加凶惡的盯著有希子。
頭發已經成為鳥窩,眼圈內陷,面色青中泛白,嘴巴干燥。
「媽媽,媽媽,快點救我出去,我被抓在這里。」
扒在門上的人正是工藤新一,卻已經看不出人模樣。
「媽媽,媽媽,快點救我……」
听見呼喚,有希子才轉過頭,看向被抓捕的親兒子,工藤新一。
「媽媽,我好久沒吃東西了,他們一滴水都不給我喝,快點救我……快點救我啊!」
「救我,救我,你不是我媽媽嗎?!」
「你被這個混蛋抱在懷里是什麼情況,你和這個混蛋到底什麼關系,你是不是想要背叛這個家!」
懇求是短暫的,工藤新一無法抑制住內心的暴動,發揮最後的力氣向面前的兩個怒吼。
看著有希子被公生抱在,親密的姿態,臉上的紅暈讓認覺得惡心。
奮力嘶吼!
只可惜身體根本承受不住這樣的吼叫,從被抓捕後沒有喝一滴水,沒有吃一粒米,如此消耗所剩不多的體力……
「咳咳!咳咳!呃呃……為什麼……咳咳!!!」
氣喘,沒有力氣呼吸第二口,甚至產生干嘔的狀態。
整個人趴在地上。
只渴望自己此刻的模樣,會讓門外的有希子有點良心,讓人放自己出去。
但結果……
「兒子,我們走吧。」
沒有太多的感情,有希子對于謾罵已經麻木,對方那種命令的話語也讓有希子找不到任何感覺。
沒有看向工藤新一的拘留室,轉過身來抱住公生,這個閨蜜的孩子,也是從小自己一直拉扯著長大的孩子。
在這個懷抱中,有希子能感覺自己是一位母親,而不是保姆。
就像是今天這樣,你根本無法倚靠任何人,內心里甚至排斥著閨蜜,排斥著丈夫,而自己的兒子更加不能保護自己。
既然這麼多人對于自己都是無所謂的態度,為什麼還要繼續下去,維持早已崩潰的事情,大家都無所謂的對待不就行了嗎?
還有工藤優作……
「混蛋!賤人!」
「自己兒子不管,給別人當媽,你就不覺得你惡心嗎!」
自己的兒子?
有希子已經沒有感覺,也沒有听說誰家的兒子天天都是關心吃飯與洗衣服的,活著像個少爺,隨意的指使母親整理東西。
相比較起來,懷里抱著的才是自己的兒子,未來的時光也是這個兒子陪伴自己走下去。
至少他會做飯給自己吃,出門給自己開車,遇見危險需要他的時候就來保護自己。
惡心?
還有更加惡心的,有希子都想從閨蜜的手里搶走抱住自己的男孩,不單單的是代替他的母親,也想要代替他的枕頭與被子。
對不對,更加惡心。
每個人都有私欲,希望自己活的好一點,讓別人關心自己。
「兒子,不用管這個人,我們回家去,媽媽餓了。」
家,家在哪?
此刻髒亂無比的工藤家嗎?
那兒屬于未來的暗夜男爵夫人,和自己有任何關系嗎?
對于未來,有希子也不想太多,其實跟著公生身邊挺好的,至少自己還能當母親,體驗母親的快樂。
隨著腳步再次邁出,感覺到懷中的男孩抱著自己離開這片是非之地,在他的臂彎內有希子卻沒有絲毫恐慌。
「混蛋!毛利公生!你這個混蛋!」
「你搶走屬于我的毛利蘭!現在又要搶走我的母親!」
「你還搶走我的榮譽!」
「我是名偵探,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只听見轟隆撞擊聲響,一次又一次的撞擊著拘捕室的鐵門,吵鬧的聲音讓整個拘留室區域產生躁動。
所有人都探頭出來,查看發生什麼事情。
巡查人員也被驚動,迅速跑步過來,面對抱著女人的公生點頭哈呀一番,再繼續向著工藤新一跑去。
打開門,只看見瘋狗一般的人沖出來,將尚未反應的巡查人員撞倒。
最後凶惡目光看向抱著有希子的毛利公生。
「很爽嗎,抱著這個賤人的……你的手是不是揉的很爽啊!」
用力沖向著毛利公生的方向。
他與自己根本沒辦法比,自己像福爾摩斯一樣修煉足球,無論是體力還是反應能力,自己都強于他!
而且對方此刻還抱著人,根本無法對自己動手……
揮動拳頭,向著對方露出來的頭……
「 當————!」
當地面上的巡查人員重新站起來,準備查看情況,至少不能讓財神爺受傷。
可是仔細一看,財神爺公生毫發無損。
而剛才撞翻二人的工藤新一,則被一巴掌刷出,全身向牆壁撞去,腦袋與瓷磚接觸發出悶響,趴在地上再無力氣動彈。
「如果我早出手,無論是姐姐,還是有希子,你連踫都踫不到。」
用剛才捏有希子的手來打工藤新一,還真是莫名爽呢。
公生重新將手收回,繼續拖著有希子的肉肉位置。
目睹工藤新一被巡查人員進行‘愛的教育’,警棍連續落在他那消瘦的身體上。
懷抱中,有希子轉過身來,看著被打的新一,面色平常。
想必如果能活下來,等到工藤優作回來後,他也會喊另一個女人叫媽的,不是嗎?
「我是名偵探……」
最後的話說完,工藤新一徹底昏迷。
公生放下懷抱的有希子,讓巡查人員離開一點,走上前去。
對著趴在地上的新一……
「讓我低頭?」
「才不會呢!」
「我可不會輸給除了推理就一無是處的世界!!!」
這是公生對新一說的話。
但公生的內心,又開始思考更加深遠的東西,工藤新一的隕落並不是結束,還是會有其他的高中生偵探出現。
除此之外,還會出現高中生律師,高中生怪盜……
其實情況並沒有變動,還是會有很多人闖出來,自以為突破命運的限制,實際上是在掠奪別人的資源于已身。
「後天,我會一次性讓你們全部老老實實的。」
金絲雀計劃,隨著你的倒塌,掙月兌束縛,飛向天空。
說完這些,公生示意巡查可以將昏迷的工藤新一拽走,自己則重新回到有希子的身邊。
她看向被抬走的工藤新一,毫無感情。
看向走來的男孩,卻是欣喜上前,撲入對方的懷中粘著不願分開。
「兒子,我們現在能回去嗎?」
有希子將懷抱中的公生當做自己的孩子,而自己也不需要在成為保姆。
「嗯,走吧,師匠。」
母親的名字,不是那麼好獲取的。
除非付出的更多,拿下心房的四分之一權限。
公生伸出手,將有希子的腰摟著,擁抱對方的姿勢,向後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