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話音未落, 兩人已然對擊了一掌。
兩股不同性質的力量對沖,空氣瞬間凝滯,仿佛整個——界都被按下了暫停鍵一般, 在這一刻,沒有了時間空間的概念, 萬物皆被湮滅。
即使是被刻——避開來, 但本就瀕臨破碎的幻境, 在這兩股無聲的氣勢下,無數裂縫也開始顫抖,似乎下一秒就會徹底碎裂開來。
「唰。」
直到白影消失在原——,出現在幾步之外。
一切——歸——常。
停滯的空氣就像被忽如其來的清風吹動了一般,開始如蜂蜜一——緩緩流動。
萬物死氣消失,生機迸發。
剛剛那一瞬,仿佛整個——界都經歷了生死循環, 便是在旁觀戰的溫一青,都有了一瞬間的窒息之感。
他驀——握了下手掌。
強行忍住重傷身軀上的刺痛。
溫一青在——中暗罵。
這兩個混蛋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里!
雖然動靜很大,但剛剛那一擊仿佛只是一個招呼, 一觸即停。
差點毀滅這個小——界的兩個當事人都非常淡定。
三人各站三角。
此刻的場景, 頗有三足鼎立的微妙之感。
神魔對立已久,白真和溫一青之間爭鋒相對的敵——也已經完全不——算掩飾了,而剛加入的這位白衣仙人, 則是站在兩人中間。
雖然他看起來和白真不對付,但是站位卻並不偏向溫一青。
以至。
雖然三人此刻看似是二對一, 但局勢隨時有反轉的可能。
其實, 在听到那人姓季的時候,白真的——里就已經有幾份揣測了。
等對方出現——定楮一看。
果不其然。
「是你!」
看著這道上來就質問甚至出手的身影,一直面色波瀾不驚的白真掃了眼被他專門護住的陳墨, 不著痕跡——皺了皺眉。
他之前還在想,自己這番動作會不會驚動人族的高手,沒成想,居然那麼快就見到了老熟人。
司命仙君,季風荷。
此人向來以行蹤詭魅、城府幽深、性情疏狂著稱,也是唯一一個敢拿「司命」當稱號,還被天下認可的————雖然有不少人是被迫認可——
可怕的是。
連白真都查不到他的身份背景是什麼,只——道是屬——人族。
這人經常做一些讓人模不著頭腦、讓人覺得他根本配不上這個名號的舉動,但事——都會證明,那些仿若羚羊掛角的舉動,都是該事件極其關鍵的線索和軟肋。
這人就仿佛能直接看見未來一般。
可以說,這位是人族里面最讓白真忌憚的那一個了。
季風荷為什麼會來?
他——道自己的計劃嗎?
他和溫一青私底下見了多長時間?
兩人是否真的結盟了?
要怎麼離間這兩人?
白真的眼楮盯著面前突然出現的季風荷,——思浮動,但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
在面對普通人時,白真顯得高冷到仿佛不染凡塵,但在面對和自己同級別的人物時,他也是懂得收斂和耍——機的。
一襲出塵白袍,仿若人間仙君的季風荷面上浮出冷笑,像是——道他在想什麼一——︰「別想著離間了,我確實不喜歡和精神有問題的魔族聯手,但如果是對付你的話,我可以屈尊破例一次。」
明明白白的針對!
還是一句話針對兩個。
只不過,被罵精神有問題的溫一青卻在一旁笑得——分張狂,一點都不在。
「另外,我非常誠懇——建議你,離我家冕下遠一點!不然的話……」
白衣仙人抬眸,殺——湛然。
「我可不會像上個——界一——,只是破壞了你的計劃,就輕易得放過了你。」
霎時,白真被刺——眉頭一跳。
他就說,他上一個——界明明安排得——的,為什麼結尾會那麼奇怪?!
原來是這人插手了!
怪不得!
雖然不——道對方到底是怎麼躲過他的感。
但,思及季風荷司命仙君的名聲,白真也沒有太——外就是了。
「…………」
沉凝了一剎那——,白真眉頭松開。
雖然有些忌憚季風荷,但他依舊沒有選擇——退。
除了深——這兩人不可能真——聯手外,最——要的,還是他自恃實力天下無敵。
作為神族帝君,這——間能與白真匹敵的,可以說是寥寥無幾。
雖說也不是真的一個敵手沒有,但,不包括面前的這兩人。
司命仙君的可怕之處並不在武力,而另一個魔族——是之前被他——到重傷,現在——恢復了少許罷了。
所以,白真很自信。
沒有足夠的實力,即便這兩人聯手又如何?
雖然白真面無表情,但季風荷就像是看透他那張外在的面皮一——,疏狂的目光直刺對方的靈魂深處︰「不愧是帝君,這份自信——,確實是無人能比。」
「但咱們都是老熟人了,我既出現在你面前,又怎會沒有半分準備呢?你說是不是?」
說完,季風荷輕笑著攤平手掌,示——了一——陳墨所在的方向。
白真無動——衷————如果忽略他極其細微的眼神波動的話。
但他面前的兩人都不是普通人。
看出白真的動搖,溫一青半點都不掩飾他對白真的嘲諷︰「喲,某位偉光——的帝君終——想起來了啊!沒錯,你是很強,但——是因為你太強了,所以,你敢出手嗎?」
「…………」
瞥了眼毫無所覺的陳墨,白真的眉——緊了緊。
他確實不能肆無忌憚——出手,因為【萬——鏡】的空間很脆弱,無法承受他的力量。
他可以選擇離開這個——方和溫一青他們兩人——,但這兩人又不傻,肯定不會輕松放他離開。
這兩人聯手雖然——不過他,但禁錮他一段時間,還是可以做到的。
若是被禁錮,他不可能束手就擒,絕對會出手。
但若是他全力以赴,一個不小——,萬一傷到了就在一旁的陳墨,現如今毫無實力、就是一個普通人的陳墨,絕對會瞬間魂歸——府。
這要是在外面,他還可以去——府搶人,但這是在【萬事鏡】里面,這東西本來就是陳墨的私人物件,誰也不——道會發生什麼。
若是人沒了,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沒了——義。
這是白真所不能接受的!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面前這兩人會放任他傷害陳墨的基礎上——
常來講,這兩人是不可能會眼睜睜看著陳墨被他傷到的。
但是……人性……
面對如此場景,白真竟然一時難言。
季風荷︰「要賭嗎?」
「我是真的很想——道,在你們‘看透人性’的神族眼中,我究竟會不會去救冕下呢?」
風姿絕——的季風荷負手而立,白衣無風自動,看著眼神晦暗的白真,一副真誠邀請的模——,語氣輕緩如雲。
「鄙人愚鈍,還請帝君賜——教——」
上方的暗流涌動,下方的陳墨毫不——情。
他走進了這所監獄。
左右——量一下。
他發現節目組還真舍得下本錢,竟然真的把酒店改造得和監獄相差無幾,陰森幽閉的感覺非常到位——
走進來,他就已經感覺到一陣陰寒籠罩著他了。
陳墨站在鐵門前,用手模了模。
觸手冰涼。
確實是貨真價實的大鐵門。
他繼續往前走,幾步——就看到了一個囚犯——在被一個獄警呵斥。
「007號你怎麼——事?竟然敢不遵守監獄的規章制度?!」
低著頭的囚犯想抬頭,但剛一動,就又被訓斥了。
「給我站——!」???
這個場景太過真實,像極了真實的監獄。
陳墨眨了下眼。
隨即想起斯坦福監獄這個實驗最著名的——方。
那就是,明明這座「監獄」是假的,獄警和犯人也都是隨機抽選的,但這些被選中的獄警卻會逐漸開始入戲,嚴厲——管控這些囚犯,到最——甚至會虐待他們。
陳墨︰……怎麼看都不像是歐陽謙他們會做的事情。
而且,詭異的是。
這個獄警和囚犯的面容,他竟然隱約有點熟悉。
只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陳墨也沒在——,最——看了一眼,便抬手敲了敲身旁堅硬的牆壁。
「扣扣。」
明明發出的是沉悶的聲音,卻硬是帶了幾分獨屬——陳墨的慵懶。
頭頂上僵持的三人的視線瞬間齊齊看了下去。
看到獄警和囚犯的面容時,除白真以外的兩人目光一頓。
季風荷忍不住抽了抽額角。
……在這里做文章,有——思嗎?
這個囚犯的臉,很明顯就是他和溫一青的糅合。
而那個獄警的臉,則是白真最初的面容。
不過,能讓堂堂帝君在這種——方詆毀他們,他也不生氣。
這說明,白真也對他們無可奈何,只能在這種——方耍一些沒什麼用的小——機,惡——他們一下罷了。
敲完牆壁——,雖然沒人——應,陳墨依舊——分自然——對著空氣說道︰「帶我進來的那誰,有話就直說,別做這種隱晦的暗示。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不——道你的想法,也沒法像你一——輕易——猜中別人的——思,我就是個普通人。」
听見陳墨說的話,季風荷頓時嘴角笑——加深,當即捧場。
「冕下說得可太對了!帝君你有話就請直說,別總拐彎抹角的,萬一冕下誤解了,那你可哭都沒——哭。」
「就是!你要是再不和他開誠布公的話,可能就要淪落到了我這種下場了。等他恢復記憶,若是沒有你擋在面前,可能他第一個砍的人就是我。」
溫一青在旁邊可勁——煽風點火,哪怕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也不在。
反——,能給白真添堵,他就高興。
白真︰「…………」
這兩人怎麼——事?
剛剛還要他離陳墨遠一點呢?
不愧是比黑夜還難琢磨的人性!
陳墨見沒人——應,又用指節敲了兩下,神情淡定到了旁人看到甚至以為他是破罐子破摔︰「快點,我數到三,三……」
嘶!
當年听得次數太多,以至——三人條件反射——抖了子,力量一時沒有控制——,傾瀉了一絲。
本就碎成蜘蛛網、岌岌可危的幻境外殼,瞬間無聲——崩塌了。
嘩啦——
敏銳——感——到了周圍——似發生了什麼的陳墨,一轉頭,就看到了熟悉的酒店走廊。
以及。
不遠處的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