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凜與晏修——對面而坐, 兩人各自伸出左右手，雙手背對，——新進行筆仙的儀式——
紙面上——下伊德海拉的名諱, 沈凜——心里默念召喚伊德海拉的咒文。
kp︰「過個困難靈感。」
沈凜成功。
整個教室再次被鮮艷詭異的蛇類包圍，紛繁的色彩逼退了極致的嚴寒, 可取而代之的是——種更——刺骨的陰冷。
如同被蛇類冰冷的立瞳緊緊鎖住。
「這次問詢的代價可能會不小啊。」沈凜察覺到前後兩次的變化, 對晏修——說, 「——哥，我先問——個看看要掉多少san。」
他想了想，問出第——個問題︰「夢之女巫，伊德海拉，我向你祈求，祈求你賜予我世間真理，賜予我夢境里的真相。我想知道, 怎麼才能不驚動操場上那群怪物而抵達祭壇。」
這問題其實有——個陷阱，沈凜——嘗試用最小的代價得到最多的答案。那個陷阱——是他並不確定祭壇——操場上，卻用肯定的語氣向夢之女巫詢問通往祭壇的路。
如——給予了他回答, 那麼他們的猜測沒錯, 如——失敗……概率並不大。
紙面上裂開花紋，宛如——朵朵花盤飽滿得綻放，——那些由草葉拼湊的扭曲文字中, 沈凜讀懂了其中的含義︰「時間定格——起始點。」
沈凜︰「……」
他等了——會兒，沒再等出什麼其他的內容, 但他感覺紙面上的文字像是活了——樣, 每——個文字都變成扭動的斑斕的蛇，纏繞——他手臂上。
背後的絢麗花叢伸出——根根藤蔓，挾帶著大大小小的花苞將沈凜包裹, 他能感覺到荊棘尖刺摩擦——自己的皮膚上，劃破皮膚，拉出——道道細小而淺淡的劃痕，微小鋸齒的葉片邊緣掃過血管，像是被蛇——叉的信子拂過，帶來又癢又痛的觸感。
他被荊棘包裹，被艷絕靡麗的薔薇和毒蛇纏繞。
kp︰「san-check，成功1d10，失敗1d20。」
沈凜︰「……」
晏修——︰「……」
kp輕笑︰「你的預感不錯，來吧，幸運兒，如——你陷入瘋狂，也許——到此——止了，唔，最好來個失憶，我——可以順利下班。」
沈凜投擲65/24，成功，1d10=6點。
kp︰「哦？繼續，智力檢定，你智力有80點，很難失敗。我很期待你瘋狂的表現。」
沈凜投擲智力︰80/17，成功。
kp︰「你受到了眼前奇異畫面的吸引，並且理解了眼前的情況，這讓你感到瘋狂，你陷入了臨時瘋狂，現——投擲1d10的骰子來決定你臨時瘋狂的表現。」
沈凜︰「你挺高興。」
kp︰「當然，畢竟絕境才能激發人的潛力，我對你仍抱有——絲期待，想折磨你，又想疼愛你，這感覺很微妙的。」
沈凜︰「……變態。」
沈凜投擲癥狀檢定︰1點。
失憶。
沈凜︰「……」
kp︰「哈哈哈哈哈哈！」
晏修——微微眯眼。
kp︰「很遺憾得告訴你，——夢境里臨時瘋狂是沒有時效的，你必須月兌離夢境才能月兌離臨時瘋狂。幸運的是，你接下來仍可以正常進行各種檢定，但你會失去這場筆仙儀式之前的所有記憶。」
「從現——開始，你的意志將被伊德海拉所操控。時間所剩不多。」kp的聲音從沈凜耳畔消失，單獨——晏修——耳邊響起，「那你呢？你現——決定怎麼做？」
晏修——沉默，他看向沈凜。
沈凜身體被荊棘纏繞，——了躲避尖銳的刺而微微抬起了下巴，脖頸上遍布了——道道傷痕，看起來詭異又。
他喉結滾動了下，琢磨自己這個問題應該如何提問。
如——是沈凜的話——定會想到——個最合適的問題。
晏修——舌尖伸出唇縫，——唇珠上輕輕——舌忝。
問應該怎麼月兌離這個夢境？
不，這樣沒有解決根——問題，夢境只不過是——了攫住他們的精神力，讓他們成——祭品，等更深入，更深入地動搖到根基。
晏修——沉思片刻，——不動搖筆仙的情況下，前傾身子含住沈凜柔軟的唇，荊棘接觸到晏修——逼近的氣息，充滿侵略欲和佔有欲地刺入晏修——的皮膚，晏修——的臉頰被劃開——道不淺的血口，血珠滲透出來，拂過他線條清俊的下頜線，他舌忝了下唇角蹭到的血珠，坐回原來的位置。
晏修——垂眼，看向斑斕的紙面，他薄唇開合，緩緩說道︰「于夢境中全知全能的伊德海拉，請賜予我真理，賜予我破除祭壇的方。」
更加狂亂的藤蔓從背後撲繞上來，亮著獠牙的毒蛇咬——晏修——的肩膀上，他被纏縛起來，只留——雙漆黑的眼。
紙面上文字扭曲，狂亂地扭動浮現出——
「取而代之，以三人——祭。」
kp︰「san-check，成功1d10，失敗1d20。」
晏修——投擲檢定︰75/80，失敗，減少san值1d20=9點。
kp︰「你即將陷入臨時瘋狂，現——過個智力來判定你是否理解了眼前的情況。」
60/98，大失敗。
kp︰「…………」
這突如其來的大失敗把kp給整懵了。
按理說，智力不過代表沒能理解眼前的異像，瘋狂因素會潛伏——身體里，但大失敗………………
大失敗，大失敗……
審判者——他的世界里急得轉圈圈。
「我得想想，」過了片刻，kp才開口說，「眼前發生的事情實——是太太太匪夷所思了，你根——沒——理解發生了什麼，這些奇異的畫面——你眼前——像是被打翻的墨水盤，你感覺——陣惡心，過體質。」
晏修——投擲體質，成功。
kp︰「……」
無事發生。
兩人從靈感世界中退出來。
沈凜頭痛欲裂，他緊皺眉頭緩緩睜眼，看到眼前的晏修——時愣了——下，然後猛地從座位上彈坐起來。
「——哥？！」沈凜震驚地看著晏修——，「你怎麼——這兒？」
晏修——︰「……」
他抿了抿唇，不善言辭地憋出來——句︰「說來話長。」
「等等，你先——說，」沈凜冷靜下來，審慎地盯著晏修——，微微眯起眼楮，「你真的是——哥？這不是夢境吧。」
對面那人點了點頭。
沈凜依然持有懷疑態度，他環顧四周，眼楮——眨不眨，但很快他——意識到可能發生的情況︰「最大的兩種可能，第——，這是夢境，但沒頭沒尾的，我——滑雪場，怎麼會做夢……第二，我陷入臨時瘋狂，失憶了，當下是真實的節點，但怎麼會——這里……滑雪場跟教室八竿子打不到——塊兒去吧？」
晏修——︰「後者。」
沈凜——怔。
晏修——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他講了，沈凜——得模模糊糊，腦袋疼得更厲害。
「等等，你讓我緩緩……什麼亂七八糟的。」
晏修——站——沈凜背後，給他按揉額角，這讓沈凜舒服不少，但他還是懷疑真實性，跨度太大了，他——時沒——接受。
沈凜習慣性得用食指輕點桌面，頻率越來越緩慢，最後停了下來︰「讓我理——理現狀。」
「首先，我們——滑雪場做的夢其實是干涉夢，——了讓我們相信世界末——的到來，也——了讓我們得到夢之女巫的啟示，主動尋求機會，進入祈禱者編織的夢境世界。」
「——這個夢境世界，他構築了——個祭祀的祭壇，需要獻祭——百個人的精神靈魂才能成功召喚他的神。而我們現——要去阻止這件事情？」
「是。」沈凜言簡意賅地總結現狀，晏修——回得也——外干脆。
但事情說得簡單，期間諸多細節的缺失和歪曲的干擾線索都有可能導致沈凜做出錯誤的決定。
沈凜琢磨了片刻，仰頭看著晏修——的眼楮︰「——哥，看我。」
晏修——目光落——沈凜臉上。
兩人對視，晏修——的睫毛顫動了——下，他低頭，靠近沈凜。
沈凜伸手，捂住嘴，讓晏修——的吻落——自己手背上，他竊竊——笑，說︰「行了，人是真的。」
晏修——︰「？」
晏修——挑眉看他。
他拉下沈凜的手背，抬起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教室冰冷，時光昏沉。
嘀嗒的鐘聲混——心跳聲里。
兩人親了——會兒，沈凜臉蛋紅撲撲的，他——來——長得有幾——稚女敕，現——看來更顯得幾——可口。
晏修——忍不住叫了——聲︰「凜妹。」
沈凜瞪他︰「你怎麼也這麼叫我？」
「喜歡。」晏修——笑了笑。
沈凜——他伸過來的手上拍了——下，說︰「先想想那兩個謎語，首先，成功進入祭壇的方式是時間定格——起始點，所謂是起始點是什麼……是祭祀剛開始的時間嗎？」
「保健教室里的那份名單……最早記錄的時間是不是3月20號？」沈凜問道。
「是。」
沈凜︰「我要對百——誓師的——歷過偵查。」
他投擲偵查，60/22，成功。
「3月20號……」沈凜站——講台上，把上面的百——誓師的——歷倒著往後翻，翻到了3月20號那。
那是——個星期三，——課程排得滿滿的，沈凜看不出來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我的信息不全面，如——疏漏了什麼你記得提醒我，線索——定——這兒。」沈凜繼續往前看了——，看到——節體育課，他不由懷念地說，「體育課，上了高三後很難得還能上——節體育課，不過對我來說沒什麼兩樣，高三的體育課大多是自由活動，我——般喜歡待——教室，不愛出去。」
「老師不會趕你出去？」
「會，」沈凜說，「他們鼓勵出去，但不會強求，尤其是我成績好，他們都不大管我。你呢？你是不是很盼著體育課？你看著——是能活躍——整個體育課的學生。」
晏修——沒吭聲，他望向課程表上的那節課，不知道——想什麼。
沈凜沒打擾他，等了片刻，晏修——忽然低頭，說︰「體育課，我們試——下。」
「嗯？」沈凜皺了下眉頭，他很快反應過來，指著掛鐘，說道，「把那個拿下來，——哥，我們調鐘。」
晏修——個頭高，踮起腳——夠著那掛鐘。
沈凜把——歷翻到3月19——，又對照著課程表上的時間，把時鐘撥到對應的位置。
調好之後，——切沒有任何改變。
掛鐘上的時間——滴滴答答地前進，向他們設置好的時間越走越遠。
晏修——問道︰「錯了？」
沈凜說︰「不對……kp，我們申請過個靈感。」
兩人投擲靈感，成功。
kp︰「過偵查。」
沈凜投擲成功，晏修——失敗。
kp︰「那晏修——再過個聆——吧。」
晏修——這次成功了。
他們看到/——到走動的秒針倒退回去，時鐘的表盤上，恢復到體育課開始的時間點。
世界——片靜止。
然而除此之外，依然是無事發生。
「去操場？」沈凜琢磨著，他站——窗邊眺望了——下，那些浮動的鬼影莫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個個低矮的影子，那些影子錯落有致，卻沉寂——黑夜里，像是——個又——個連接著的墓碑。
「去操場。」晏修——說。
兩人從樓梯——路下去，最後停——教學樓門口。
外面是茫茫白雪，遮——蔽——，能見度非常低。
kp︰「想順利抵達操場的話要過——個導航。」
晏修——導航高——點，有50，他投擲導航檢定。
50/1，大成功！
kp︰「……」
kp面無表情地說︰「晏修——的雙眼——黑夜和暴雪中宛如——雙狼目，能夠清楚得看到每——個障礙物，哪怕是凸出——雪地上的——小塊石子也能順利避開。」
晏修——走進雪里，道路——盡——眼前。
「確實。」晏修。
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