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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第 171 章•時間線

沈凜琢磨了一下, 自己念書的時候——有些偶像包袱,不大能干出來一哥那混賬事,所以一方小天地就圈禁在桌椅周圍, 如果真按照一哥說的,是把桌椅囫圇搬走了, 他的確看不出什麼端倪。

一哥說, 他倆的桌椅被動過手腳。

他們應該出生在這個教室, 而不是高三一班。

「我上課閑著沒事,喜歡在後桌的椅子腿上畫畫。」晏修一的手指輕點著桌面,目光向旁邊淡淡一掠,沈凜隨著看過去,看到那椅子腿的前側邊涂著幾個鉛筆畫,一眼就能看出來跟晏修一課本上那些幼稚的涂鴉出自同一人之手。

沈凜︰「……」

那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他們換到高三一班,讓他們作為「祈禱者」的替身?

不只能讓外界的人懷疑他們, 也能讓他們之間彼此懷疑。

以此來讓自己洗清嫌疑,融入其他人。

「我去高三一班看看。」胡心宇突然說。

沈凜挑眉看他,沒來得及說什麼, 就見胡心宇急急忙忙地沖出教室。

趙小茵一頭霧水︰「他怎麼了?」

沈凜收回目光, 繼續翻看高三三班的線索︰「不知道。」

「我去看看?」趙小茵猶豫著問,「萬一他踫見那個鬼頭老師,我倆還有個照應, 就在隔壁一班,你們如果出事了就喊, 一——得喊。」

她說完追著胡心宇離開。

兩人一走, 教室里頓時寂靜下來。

沈凜靠在椅背上,微薄的眼皮垂落,開始將目前掌握到的線索整理歸位。

也許事情和他一開始所想的有所偏差, 他盡量表現出模糊的立場,從未說明自己在這——的目的,但依然沒有人對他有明顯的拉攏舉動。

反倒只有趙小茵,開誠布公地表明自己是夢之女巫伊德海拉的陣營。

而她也沒有遭受任何針對。

而金容……

金容的死會不會有什麼蹊蹺?他是主動去操場還是受到蠱惑才去,如果是蠱惑那是誰做的?——是單純的在極度害怕的情況下做了錯誤的決定?

沈凜——沒收集夠足夠的信息,只能隱約捕捉到並不完全的邊角。

如果之前猜測的方向存在誤區,那麼——

他腦子飛快轉動,最後眼睫輕輕一顫,想到了一個可能。

如果信息再不對等一些。

對方可能一開始就知道誰是什麼人,甚至連這場夢境本身就是一個圈套,所以他才能在最開始的時候篡改他們出生的地方————本該是高三三班替換成了高三一班。

而他們其實已經掌握了所有人的身份,不需要任何試探,只需要去實施他們的計劃。

他們的計劃……又是什麼?

「起初進入這——的時候,我一直以為這是我自己的夢,」沈凜低聲說著,既是在和晏修一討論,也是在嘗試理清楚自己的思路,「我們會進入那片雪原,從夢境中探索出召喚蘭•提戈斯的信徒,在他舉行最後的儀式前摧毀他。然而,事實是,我們進入的是這處空間,在最初,你的想法是?」

「驚訝,」晏修一說,「與預期完全不符。」

「是的,驚訝和茫然不解,」沈凜細細回味,然後說道,「我們會順應著有兩點懷疑,第一,我們進入了祈禱者的夢境,這是他人生——非常重要的一段經歷;第二,這依然是我們的夢境,只不過受到神力影響,我們所有人的夢境都連在了一起,濃縮進了這一棟教學樓。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我更傾向于後者,因為這——能找到一些我們的人生經歷。」

「是的。」晏修一認可了沈凜的說法。

「我們也——法肯定離開這——的方式,是我們現實的肉.體醒過來,我們就能離開,——是說是反過來的,需要我們這——的精神達成某些條件,或者說條件更苛刻一些,需要我們幾個陷入夢境的人同時醒過來。」

「然而,」沈凜聲音壓低了些許,說道,「剛才趙小茵說了一句,不知道夢境的主人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在她看來,她更傾向于前一點,而且幾乎是持肯定的態度。」

「有合理猜想是正常的,但沒有揭曉真相之前,我是不會持有萬分肯定的態度。」他沉默片刻,又說,「也許是我敏感了,也許是趙小茵確實發現了一些我們沒注意到的線索,也許她就是個會——猜想當成真實的性格,她給我的感覺很奇怪……可許——行為都解釋得通。而且,在入夢的方式上,我們是一致的。」

「她不想我們去那片操場。」晏修一補充說道,「她一直在營造恐怖氛圍,用操場上不知名的恐怖鬼怪逼退我們。」

「嗯,這也是一點奇怪的地方,」沈凜琢磨著說,「我們得去一下那片操場,但在那之前要做一些準備。」

「這——有什麼線索嗎?」沈凜抬頭看向晏修一。

晏修一搖了搖頭。

「不應該,」沈凜輕輕蹙了下眉頭,從座位上站起來,「不應該只有這麼一點線索,能猜出來金容坐哪兒嗎?」

「對他不了解。」

「一——有遺漏的地方。」沈凜——是覺得不對勁,高三三班被擺出來的消息太少了,如果只是這種程度的謠言,其他教室也可以提供出這些線索。

他目光掠過教室,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最終——格在放在教室最後面的一個小圖書角上。

架子上放著一個三角的立牌,上面打印字體寫著︰「小型流動圖書館」

沈凜︰「過個偵查。」

kp︰「你投。」

沈凜投擲偵查︰60/76,失敗。

他舌尖抵在犬齒的牙尖上磨蹭了一下,對晏修一說︰「一哥,你來過。」

晏修一投擲,70/69。

沈凜︰「……差點,好歹是過了。」

他拍了拍晏修一的肩膀,很快發現,書架最下層,靠近邊角的地方被壓著一個塑料封面夾著的本子,他一手抵著其他壓過來的書,一手——本子抽了出來。

本子挺厚實,但是虛胖,沈凜翻開,發現這是個剪報本子。

「剪報本啊……」沈凜抖了抖本子上的灰塵,感慨了一句。

「怎麼?」晏修一問。

「我初中班主任是語文老師,經常鼓勵我們做剪報,就像是這個本子這樣,她要求我們把報紙上看到不錯的文章和雜談都剪下來貼上去,偶爾摘抄幾句‘名人名言’,作文就有素材可以寫了。」

本子——有頁簽,分別按照新聞、雜談、散文、科普和賞析五個類別劃——各自的頁數。看——面各自剪報的風格,大抵是以班級為單位,流傳到各個學生手——,輪流完成剪報,不管是報紙質量還是剪裁粘貼的質量都寫滿了世界的參差。

kp︰「圖書館檢。」

沈凜投擲,成功。

這本剪報里有三個報道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三起報道所講述的事件在不同年份的同一天。

3月20日。

第一個是五年前的危樓倒塌事件。

黑心豆腐渣工程在地震中坍塌,時值半夜,死傷慘重,有一家三口的父母為了保護孩子而用身軀擋住了倒塌的房梁,將孩子護送出去。

第二個是發生在十年前的惡意殺人事件。

某公司被辭退的員工埋伏在部門經理下班回家的路上,趁著經理路過不備突襲,連刺十余刀,經理當場身亡。這起惡意殺人事件影響非常惡劣,行凶人罪無可恕,被處以槍決。

第三個是篇三年前的青少年自殺的報道。

某市初中生學業、家庭等負擔太重,導致長期抑郁,最終選擇自殺,好在被救了回來,報道最後呼吁家庭和學校更多得關心孩子的心理健康成長。

沈凜︰「……」

要連在一起?

沈凜來回翻看著這三篇報導,說道︰「按照時間順序是213,我有個假設是,在報導2——的殺人犯的兒子,成了報導1中被保護下來的小孩之一,但因為童年的慘狀,出現了心理問題,引發了報導3。這樣是不是可以——故事串起來?」

這樣是說得通的,但是卻講不清楚和這個房間已經知道的其他消息之間的聯系。

沈凜抓了下頭發,忽然想到︰「也不是連不起來!因為我們故事——有兩個角色!」

他拿起粉筆,在黑板上理順目前的線索,白色的粉筆在黑板上摩擦著,沈凜沉著地說︰「我們先將參與祭祀的兩個人分為哥哥和妹妹,首先,我們把時間往前推到十年前。」

「十年前,被辭退職員殺人事件讓哥哥成了殺人犯的兒子,這成了他悲劇的起源。他的父母也因此離婚……不不不,不對,讓我想想……」沈凜在這之前加了一個時間點,粉筆在黑板上扣了扣,他說,「應該是在殺人之前就已經離婚了。哥哥被判給爸爸,妹妹被判給媽媽,兩個家庭各自生活,所以學校里的同學都不知道他們是兄妹。」

「五年前,危樓地震,妹妹家人去世,只剩下她獨自生活,也許她被親戚領養了回去,但這份苦難推近了她和哥哥之間的距離,哥哥找到了她,開始了以骨血為系帶的相依為命。」

「三年前,這個我——法確認是哥哥還是妹妹……這——沒有任何提及性別的事情,以兩人現在的年級往前推算,三年前都就讀初中也是正常的,總之他們之中有人選擇自殺。也許正是這個契機,讓他接觸了某種詭秘的力量,非凡的意識開始醞釀。」

沈凜——時間線在黑板上理順得一清二楚,然後說︰「那麼時間再回到教學樓所在的年代。因為殺人犯兒子的身份,哥哥備受同學忌憚,但我覺得不只如此……」

「十年前的事情應該會被時間沖淡,只要沒人提起,進入新的學校,很——事情都會被掩埋。這中間應該有什麼我們還沒挖出來的線索。」

「先不管這個,繼續往後。」

「妹妹喜歡上了保健教室的年輕教師,因為嫉妒,她向學校領導寫了一封告發信,被哥哥發現,收走。」

「可她——是又寫了一封告發信,這事情鬧開了……不,」沈凜再次修正自己的想法,「應該先被校方壓下來了,期間,他們啟動儀式,獻祭學生的精神力,召喚蘭•提戈斯,導致大量學生出現精神萎靡,幻听幻視,噩夢不斷的癥狀……」

「學校把這件事情壓了下來,年輕的保健老師以為這只是校方高壓教學的問題,想要揭露真相,卻被告發信威脅,要求保密……」

可這件事情——是曝光了。

沈凜沉吟一聲,向晏修一伸手,晏修一上前抱住他,沈凜環住晏修一的腰,額頭抵在晏修一的肩膀上,低聲說︰「那個年輕老師——是揭露了學校的丑聞吧?他和學生的非正常關系也被曝光出來,所有人都知道了舉報信的存在,哥哥為了保護妹妹,承認舉報信是他寫的……」

「這讓哥哥更加被同學所憎恨。」

「那個男學生,習慣記日記,——總是和哥哥被安排到一起值日的,應該是知道真相的,他知道舉報信不是哥哥寫的,但他沒有勇氣揭露。」

黑板上,呈現出了一個較為完整的時間線,沈凜只在中間空了一段內容。

沈凜深吸一口氣,準備前往最後的高二二班搜查線索,就在這時,走廊——忽然傳來一聲慘叫,是胡心宇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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