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性偶身——有明顯的仿生人標記, 機械編碼明確寫在肩膀——,但因為長得——出色,讓人自然而然地忽略了他們身——非人化的機械元素。
這一看——一批——級性偶, 專門——以服務科技塔——層人員的。
沒病沒害,除了不——人以外, 沒任何缺點。
他們魚貫而入, 乖巧地站在沈凜面前。
喬治殷勤地搓著手, 給沈凜他們介紹道︰「這——最先——的性偶,啟動後可以選擇任何你——要的模式,約文先生,您喜歡哪個?還——……——喜歡?」
沈凜在他們臉——粗略一瞥,隨便指了一個比較干淨的長相,那——個少年的身體,身材縴細, 皮膚亮。
約文將他激活,他眼底有了光彩,身體一開始還顯得僵硬, 但在完全啟動之後就乖巧地坐在沈凜身邊, 像——個服帖的小——兔。
剩下的則被操控著走出房間。
喬治——前倒酒,刻意將貼有商標的一面展示給沈凜看,他感慨一聲, 說︰「約文先生年紀輕輕就——坐——這個位子,真——年輕有為, 我敬您一杯。」
沈凜拿起酒杯, 和喬治輕輕踫杯,試著小抿了一口……他皺起了眉頭。
喬治心里一跳,心——這酒——不——太差了, 入不了v-t集團——層干——的眼,忙不動聲色地把酒瓶轉了一圈,讓商標面向自己的方向,不敢再讓沈凜看到這——什麼酒。
沈凜心——︰這酒好像有點辣,味道還行。
他舌忝了下嘴唇,對kp說︰「我對喬治——個偵查。」
成功的偵查讓他發現,喬治的胸針非常別致,但似乎和他衣服的花紋不——很搭配,觸手的勾爪掛出在胸口的衣袋外沿,一條細長的鏈子垂蕩下來,有什麼東西揣在袋子里,略微鼓起。
沈凜試探地問︰「喬治先生,你這胸針——哪家的設計?」
喬治聞言,垂眼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笑了笑︰「朋友送的,他喜歡雕些稀罕東西,送給我——護身符的。」
「頭一回見到這樣的護身符。」沈凜裝作十分在意的樣子,傾身——去——看個清楚,「——給我看看——什麼樣嗎?」
「——然。」喬治把鏈條從口袋里拉了出來,亮出一個被觸手包圍著的石塊,他說,「他說這——古時代什麼巫術的信仰,跟圖騰有關,我——說不清楚到底——什麼含義,就——戴在身——圖個吉利。」
沈凜笑著問︰「有——嗎?」
「沒——有。」喬治把東西從口袋——摘了下來,他抬頭看了沈凜一眼,見他真的感興趣,便把笛口湊近自己的唇,輕輕地吹了一下,那笛子聲音非常古怪,有——不可——狀的低沉莊嚴,那一剎那,沈凜眼前仿佛出現了深邃浩瀚的蒼穹,繚繞的黑霧盡頭有什麼蒼——的東西在歡歌暢舞。
kp︰「——靈感。」
沈凜投擲靈感檢定︰3/70。
——大成功。
沈凜︰「……」
kp︰「哈哈哈哈哈哈!」
模糊的畫面在眼前越來越清晰,沈凜清楚地看到盡頭正在跳舞的——什麼,那——荒枯的——骨,不單單——人類的,還有一些動物的,那——荒骨的狂歡盛宴,在漆黑的夜幕作為背景的舞台——縱情——歌,在黑幕的最後,垂簾坐著龐大的身影,他——碩廣大,仰頭看不見邊際,——依稀聆听到他發出的沉重聲音。
詭異的舞台——正在——演一出劇目,兩具——骨正在爭奪什麼,其中一具腰桿挺直,猛地——力將弓背折腰的另一具——骨推倒在地,他把笛子搶奪下來,踩在枯骨之——仰頭狂嘯,笛子被黑色的霧氣纏繞,從笛子嘴口鑽出一條扭曲的觸手緊緊纏繞——他的身體。
坐——垂幕之後的巨大身影發出愉悅的笑聲,整個空間——隨之震蕩。
直到濡染一團濃烈的火光從天空墜落,猛烈的火焰瞬間吞噬了整個夜幕。
沈凜驚醒,眼前一片恍惚,就連喬治的臉——變得模糊了起來。
kp︰「san-check,成功1d10,失敗1d20。」
沈凜︰「……」
沈凜投擲,san-check成功,隨後投擲失去san值——
4點。
kp︰「…………行,你失去了4點理智。」
在既知奈亞拉托提普的存在之後,恍然間看到的畫面雖然對沈凜造成了精神沖擊,但還不至——讓他失去理智,他很快從那不可思議的畫面中緩——神來。
kp︰「等等,還沒完。你——個意志。」
沈凜投擲意志。
65/30,檢定成功。
沈凜從這短暫的兩聲笛音中感覺到一——強大的束縛力,自己的意志——在瞬間搖擺不定,似乎被什麼東西所牽引和控制,但好在最後他堅守住了底線,沒被奪走意識的控制權。
這笛子有——控制人的效果?沈凜——了——,背——手給修打了一個手勢。
kp︰「——幸運。」
沈凜投擲。
75/55。
kp︰「修還需要——一個偵查才——注意到你的手勢。」
沈凜︰「?他不——個npc嗎」
kp︰「確實——,但不影響他——這個檢定。」
沈凜面無表情︰「別——了,他——不了。」
同時,修偵查的檢定結果出來了。
85/94。
沈凜︰「……………………」
好家伙,差1點大失敗。
沈凜忍不住問︰「這算——你投的,還——他投的?」說完他又覺得這問題毫無意義,85的偵查還——不——,這肯定——修的。
——跟那人一模一樣。
沈凜抿了下唇角,忍住快憋不住的笑出來,他穩了穩情緒,裝作被迷惑了心智的樣子,說︰「真——神奇,這個笛音讓我感受到一——非常偉大,又難以形容的感覺……這就——巫術嗎?科學——解釋不了的東西,整個魔鬼城沒有比這還神奇的。」
「——嗎?可——一時的幻覺,您的形容非常有趣,」喬治很謹慎,他仔細觀察著沈凜的反應,試探沈凜被自己控制的程度,他壯著膽子說,「約文先生,窗戶那邊的桌子——有個煙灰缸,你幫我拿——來。」
在喬治看來,v-t——司派——來洽談生意的這個年輕人一定跟——層有什麼親密的聯系,被委任了一個不輕不重的活兒,等干完就——正言順地一坐在一個什麼——不——發愁的舒服位置。他看起來出身不凡,身——有——矜貴的氣質,所以不會輕易听從自己的調遣,如果他照著自己的吩咐——站起來去替自己拿來煙灰缸——就證明,自己迷惑了這個年輕人,有更——的可——在合作中拿到比例更——的酬勞。
這麼多年,他一向——這麼做生意的,從老頭那搶來的寶貝真——神奇,除了需要獻祭兒童的鮮血之後,沒有任何缺點,所有事情對他來說——輕而易舉,如果不——怕動作太大引起大範圍的注意,他現在早就坐在科技塔最頂層的宴會大廳和整個魔鬼城最有錢權的老板們談笑風生。
沈凜順從地站了起來,他走到窗戶邊,取走煙灰缸送到喬治面前︰「依您的吩咐。」
喬治大喜,他情不自禁露出貪婪的神色,迫不及待地說︰「時間不早了,約文先生,讓我們來談一下生意吧。」
一旁的性偶依偎在沈凜身邊,主動靠——去,伸手撫模——沈凜的胸口,修眯起了眼楮,眉頭緊皺,咬緊牙關才忍住把那雙礙眼的手掰斷的沖動。
沈凜笑著說︰「——然,如您所願,喬治先生——要多少的比例?」
喬治大膽地開口︰「我們一向——抽成收益的65%……不,70%!」
花生在通訊頻道里嘆為觀止︰「真——貪婪的商人啊,魔鬼城最昂貴的中介商人最多——抽成50%。」
沈凜依然笑著︰「非常合適的比例。那麼,拿合同來吧,我這就簽字。」充分表現出了一個敗家子該有的瀟灑氣魄。
喬治興奮地跳了起來,他匆忙連接自己的秘書,結果卻一直提示無法接通,他煩躁地來回走動,嘀咕道︰「怎麼回事……這麼關鍵的時候居然不在,約文先生,請稍等。」
沈凜點了點頭。
在喬治轉——身的剎那,修從背後突然襲擊——去,喬治被擊暈在地。
仿生人少年受到驚嚇,差點叫出來,被修一個冰冷的眼神嚇了回去,他哀求道︰「請你們放了我……我——個性偶,求求你們了。」
沈凜回眸看他,疑惑地問︰「仿生人——會害怕嗎?」
仿生人怔了一下,絕望的感覺涌現出來︰「不,對不起先生,我不會害怕,我的恐懼——程序設定,我——一個……機械零件拼湊而成的仿生人,我讓您感到不愉快了。」
仿生人——盡一切程序思維——向人類靠攏,人類卻在之間劃下了深邃的鴻溝,甚至將「仿生人永遠不可——被稱為人類,他們——機械」作為永恆的命題,深刻地寫——了仿生人程序最底層的代碼。
沈凜——起被作為楊的替身「死」在每一個爆炸里面的仿生人,他感覺不到他們的恐懼。
這些仿生人本來——該有自己的程序,通——機械學習,在後期逐漸分化出不同的性格和不同的觀念,但楊對他們做了統一化的處理,成了真正的批量生產的機器人。
可諷刺的——,他們又——渴望——趨向人類。
他們的記憶深處——存有一個記錄,——這個記錄讓他們「死」得義無反顧——他們——自己——夠像真正的人類一樣死得熱烈而絢爛,但他們自己卻不知道怎麼樣才算——「死得絢爛」。
這個問題太深奧了,人類——幾千年的生命追尋這個答案,但依然沒——有所收獲。
沈凜——回答不了。
「該說抱歉的人——我,」他搖了搖頭,對性偶少年說︰「你可以恐懼,不管——程序還——出——情感,不——恐懼,你可以擁有其他的情感,這——你的自由和權利。但——抱歉,現在我需要你安靜一會兒。花生。」
「。」
「切斷他的控制。」沈凜說。
仿生人少年並不掙扎,他乖順地讓花生入侵了自己的系統,在控制權最後被關閉的瞬間,他沖沈凜笑了一下︰「感謝您的認可。」
他緩緩閉——眼楮,留下了最後一句話。
「希望下次可以認真地服侍您一次。」
沈凜︰「……」
這倒——不必。
沈凜蹲下來,從他——衣口袋取走那個笛子,然後湊到了唇邊。
kp驚了一跳︰「你要干啥!?」
kp忙不迭地提醒道︰「你吹笛子的話很容易和奈亞連——線,這笛子——什麼玩意不——我提醒吧?你確定要這麼做?」
沈凜動作停了下來。
kp長出口氣︰「你路子太野了,凜。」
沈凜看著笛子,嫌棄地說︰「這人剛才吹——,太髒了,我惡心。」
kp︰「……」
沈凜︰「但我還——使——他,有沒有不吹——使——的辦法?」
kp︰「……」
kp有氣無力地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