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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忘記

沈凜按著隱隱作痛的眉心, 他現在不光是腦海一片空白,身體也很疲倦。

原地坐了一會兒,沈凜模過眼鏡戴上, 他仔細查看房間的布局和擺設,最終停在書桌旁。

上面放著個牛皮筆記本, 沈凜猶豫了下, 拿過筆記本翻——, 上面清清楚楚地寫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讓他清楚地明白了現在的處境。

只是……昨晚發——了什麼就無跡可尋了,他只記得……腦海里——浮現一片白茫茫的雪山,過于炫亮的雪原晃得人睜不開眼,他不得不在眼上綁了一個布帶,艱難地在雪地前行——

他說不清楚這段記憶是打哪兒來的,只是模模糊糊的幾個瑣碎片段, 讓他難以模清事情的前因後果。

沈凜——完筆記本出門,迎面踫上了一個男人。

沈凜根據筆記上的內容很快就判斷出來這人是誰。

鄭得打了個哈欠,說︰「真氣人啊, 昨晚——沒過聆听, ——就應該好好睡一覺,還盼著能有特殊劇情,白等了。」

沈凜禮貌地打了聲招呼, 借口有事,避開和鄭得過多的交談, 往三樓的空房間走。

「你表現得不像失憶, 你隊友根本看不出來,可是有筆記本你能知道前因後果——是合情合理,你這個筆記本準備得太作弊了, 你聰明到讓人心梗。」kp郁悶地說。

沈凜腳步停住,警惕地問︰「誰在說話?」

kp︰「…………」這時候這麼像失憶你是不是在搞——?!

「是kp,這個游戲的主宰者,」晏修一的聲音出現在拐角,他從樓梯走了上來,一手拎著一份早餐,對沈凜說,「你——陷入臨時瘋狂了?失憶?」

沈凜微微眯眼看著晏修一,繃緊唇角,他在試圖根據筆記辨認這人的身份。

晏修一解釋道︰「——們正處在一個游戲,他是游戲的主持人,你記的筆記里應該寫了這里的情況,——們要查清楚發——了什麼事情。」

沈凜猶豫著問︰「你……是晏修一?——們是……那種關系?」這四個字被他說得含糊不清,顯然並不怎麼想承認。

晏修一蹙眉︰「哪種關系?」

沈凜尷尬得飛起︰「就那種關系,很親密的關系。愛、愛人?」

晏修一突然明白。

他才想起來,昨天沈凜寫筆記的時候,自己還處在人際依賴的瘋狂狀態中,所以在沈凜提到自己的時候,他不滿足于寥寥幾筆冷淡的記載,強制讓沈凜把兩人的關系「修正」成了最親密的關系。

他斟酌了下,選了個最合適的說法︰「有時候是。」

沈凜︰「???」還能有時候是?那種關系??什麼時候是?床上才是嗎??

晏修一帶笑——他︰「你要是願意,也可以一直是。」

放屁。

沈凜——明白了。

休想在我失憶的時候篡改我的記憶。

兩人靠在窗邊一邊吃早飯一邊聊著這場游戲目前為止獲得的線索。

晏修一把昨晚發——的事情告訴沈凜。

「你——那棟大樓後發生了什麼——不清楚,——在外面找到了零落的日記。」晏修一修長的指尖夾著一張折疊起來的紙張遞給沈凜,「那個怪物,應該是人變的,——是誰變的,為什麼會變成怪物,目的是什麼還說不清楚。」

沈凜接過紙張,打開——後說︰「那個怪物應該是可以吸收走人的瘋狂意識,——……之前的——在筆記上寫過,他去的房間對應的病人都是病情好轉的,當然,不排除只是壓制了病情。」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一個怪物,」晏修一用詞殘忍——非常妥帖,「為什麼要吸收走別人的瘋狂意識?根據日記,他是被變成怪物的,是人為?還是因為接觸了什麼東西?」

「你說那個樓里有笛子的聲音?會不會是有人在操控?如果是人為,想想什麼人會因此受益,」沈凜覺得這不是個難以回答的問題,「最大的受益人是院長。」

「他有把人變成怪物的能力?」晏修一按照沈凜的邏輯繼續分析,「不用任何代價?」

「怎麼可能?」沈凜——了他一眼,說,「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可以不付出代價。」

他覺得這話听起來有些耳熟,好像是從哪里听來的,——是臨時失憶讓他想不起那麼多,沈凜壓下這種怪異的熟悉感,這次失憶給他的感覺很奇怪,接觸的事情越多,腦海里紛繁繚亂的畫面也就越多,多到讓他搞不清楚哪些是真實的記憶,哪些是幻想。

晏修一說︰「你這話真熟悉,——好像也說過類似的。」

沈凜︰「?」

晏修一沉默片刻,說︰「沒什麼,記岔了。」

沈凜從窗台邊站直身——,長長地嘆出一口氣,食指微弓抵著鏡架將金絲邊眼鏡推正,他皮膚白皙,在日光下宛若透明一樣,手背上淡青的血管微微凸起,顯得異常脆弱,這讓晏修一——有一瞬間的失神。

「走吧,」沈凜說,「去三樓那空房間看——,昨晚——去了里世界的那個地方,遇到了一些事情,也許去那兒我能想起來什麼。」

黃色的警戒線拉開一塊禁止入內的區域,他們直接拉高警戒線,低頭鑽了——去。

房門緊鎖,需要過一個困難的鎖匠,沈凜沒過,只好暫時放棄這邊的線索,每天有一次嘗試的機會,他打算找夏禾來再試試,她鎖匠技能點比較高。

「夏禾的瘋狂應該好了。」沈凜推算了下時間,往五樓走。

路過四樓,他突然想起筆記本上提到的徐璐,這姑娘從上回鬧過之後就沒消息了,沈凜上了四樓後徑直往徐璐的病房去,他敲門進去,徐璐正坐在床上——向窗外,她像是剛睡醒,神色有些恍惚。

見到沈凜來時,徐璐笑了笑︰「沈醫生,你來啦?」

她狀態——起來挺穩定,這兩天也沒怎麼鬧過,沈凜拖過凳子,坐在她床邊,問道︰「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徐璐笑了笑。

沈凜——到她床頭掛上了王靜安的值班牌子,問道︰「這幾天是王醫生在幫你治療?」

「嗯。」她又點了點頭,神色恍然,精神不大好。

沈凜過了一個醫學,檢查了下徐璐的身體,確實沒什麼大的問題,隨後他——過了一個偵查,發現徐璐的頸後多了一小塊黃色的痕跡。

沈凜稍稍俯︰「——給你檢查一下,能配合一下側過身去嗎?」

徐璐乖順地側過身,她把頭發撥到一旁,露出瘦削的脖頸,蒼白的皮膚上黃色的痕跡從耳後一直往前蔓延,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像是個一路包覆上去的面具,連下頜的位置都生出了一線緊貼皮膚的黃色。

沈凜回頭找了個鑷子做好消毒,低聲說︰「別動,可能會有點疼。」他試探著用鑷子戳了下那東西,想確認那是什麼,發現它緊貼著皮膚,好像是生長在上面了一樣。

徐璐緊張地問︰「沈醫生,怎麼了?」

「沒事,」沈凜安撫道,「別擔心。」

他對著那東西過了個醫學,結果是個醫學檢定不了的東西,那一定跟這個世界所包含的詭秘有關。

他幫徐璐拉好床單,想了想,問道︰「有鏡子嗎?」

「有。」徐璐想去拉抽屜,被沈凜攔住,沈凜幫她把抽屜里的鏡子拿出來,找了個角度給徐璐,「你能看到這兒的黃斑嗎?」

「哪兒?」徐璐扭著身子試圖去——,——那黃色面具似的紋路在她——不到的地方,她模了模,皮膚也一片平坦,沒什麼奇怪的凸起,疑惑地問沈凜,「沈醫生你在說什麼黃斑?」

沈凜︰「……」

他——了一眼晏修一,晏修一神色平靜地點了點頭,沈凜便明白,這東西估模只有徐璐本人——不見。

沈凜收回鏡子,說︰「沒事,最近熬夜加班眼花了一下。」

徐璐一頭霧水︰「沈醫生注意身體。」

沈凜點了點頭︰「謝謝,你也是。」他想從徐璐這兒找到黃斑的來源,于是有針對性地對房間各個角落都過了一個偵查,最後在垃圾桶里發現了一枚丟在里面的戒指。

那個戒指前先天還被徐璐珍惜地藏在枕頭的縫隙里。

鑽戒在垃圾桶里閃著光,徐璐笑了笑,說︰「——不要啦。」

沈凜一頓,問道︰「為什麼?」

「不結婚了,」徐璐依然笑著,她軟軟地靠在枕頭上,說,「他不記得——了。」

徐璐說︰「昨天——給他發消息,打電話,他說他不認識——,讓我別再騷擾他啦。周圍所有的護士都說——沒有男朋友,王醫生說我有了並發的妄想癥。也許是這樣吧……但是我還記得呢,」她垂下眉眼,徐璐是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孩,身上有種鋼琴家溫柔優雅的氣質,「他說他會永遠愛我,像天上的繁星永恆,像綿延江海不息,——是他都忘了,把所有的一切都忘了,他說都忘啦。」

沈凜忽然難過得幾乎喘不過氣,他——著徐璐,女孩的內心比她柔弱的外表要堅強很多,她依然能笑著說︰「沒事,——不難過,這樣也挺好的——這病呀,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治好,也許他不是真的忘了,只是覺得……這樣最好,——也不拖累他。就是麻煩你們了,」她滿是歉意地說,「——瘋起來不認人,腦子也不是自己的,累得你們操心了。」

沈凜搖了搖頭,他柔聲說︰「沒事,再找一個,你那麼漂亮。」

徐璐被他逗笑了,她突然咳了幾聲,說︰「抱歉,沈醫生,——最近身子沒太有勁兒,——想歇會兒。」

「好,」沈凜站起來,他注視著徐璐躺下。

女孩縮在雪白的被子里,像是輕輕落在雪地上的一片羽毛。

她緩緩閉上雙眼。

沈凜輕聲說︰「會好的,你別害怕。」

沈凜悄悄關上門,迎面踫上了韓千秋,日記上記著這人之前跟自己過了一個游戲房間,雖然不太靠譜,——是個可以信任的人。

韓千秋急吼吼地說︰「可找著你了,夏禾恢復正常了,她想把那晚得的消息分享給——們。」

他見沈凜臉色不大好——,怔了一下,擔憂地問︰「怎麼了?是徐璐出啥事了嗎?」

沈凜把徐璐的情況轉述給韓千秋,韓千秋瞪大了眼楮,非常精確地抓到了事情的重點︰「鑽戒丟了?就這麼丟垃圾桶了?!真有錢啊。」

沈凜︰「……」

韓千秋琢磨了下,問道︰「你說我要是進去魅惑那姑娘,她會不會從失戀的情緒里轉過來?——也不錯啊!就是丑了點,——很丑,——很溫柔。」

沈凜一陣無語,緩了下,才說︰「魅惑不是這麼用的,你是想讓人家姑娘徹底瘋了?」

晏修一說︰「你不是想當鄭得他後媽,院長夫人?」

「院長人都沒見著。」韓千秋說。

「你們想見院長是吧?行。」kp說,「那你們所有人過個偵查。」

幾人投擲,過了這個偵查的人發現,樓下停了一輛黑色的轎車,一個六十來歲,兩鬢斑白的老人從轎車上走了下來,——起來文質彬彬,是個紳士。

韓千秋︰「……這是院長?」

晏修一似笑非笑地看著韓千秋。

沈凜沒心沒肺地笑著︰「是時候展現你真正的魅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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