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全都roll了點數, 這個偵查全員通過，于是他們在決定要去三樓那個空房間前注意到不知道什麼時候，休息區坐了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 正在直勾勾地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
在他們望向男孩的時候，男孩愣了一下, 但很快, 他並沒有表現出普通孩子怕生的那份膽怯, 反而目光更赤.果大膽地看著他們。
隨後，他徑直地走了過來，對他們所有人說︰「——要在這里過夜。」
沈凜︰「？」
說完這話，小男孩轉身要走。
沈凜問他︰「為什麼？」
小男孩酷炫狂霸拽︰「——為什麼。」
鄭得上前把他攔住，小男孩警惕地看著他們︰「——們要做什麼？」
鄭得說︰「我想恐嚇他，這年紀的小孩屁話——听，恐嚇最好使。」
「……他只是一個孩子。」韓千秋說, 「要——我魅惑他吧？」
鄭得眼神古怪地看著韓千秋，把這句話原封——動地還了回去︰「他只是一個孩子。」
沈凜說︰「——理學。」
kp暗投了一個不知道結果的骰子，隨後, 沈凜注意到, 這小男孩對他們的阻攔沒有任何膽怯，或者說是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害怕, ——恐懼，無所謂。
硬茬。
他估計, 無論是恐嚇還是魅惑對這小男孩都不管用。
沈凜想了想, 問他︰「——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用你管，」小男孩說，「我勸過——們了, ——要在這里過夜。」
沈凜︰「我是這里的醫生，有時候需要在夜里值班，如果——能告訴我為什麼——能在這里過夜，我就可以找到一個讓他們都信服的借口，——給我安排夜班。」
小男孩露出猶豫的神色。
沈凜又說︰「——規勸我們是出于好意吧，但有——事情很難避免，——也知道，大人的世界往往需要一個借口，——能幫我這個忙嗎？」
「——跟那些大人——太一樣，」小男人欣賞地看著沈凜，「他們都把我當孩子，可是我知道得比他們每一個人都多。」他輕蔑地掃了一眼其他人，主動上前勾住沈凜的手指，「我只告訴——一個人，——跟我來。」
小男孩手很冷，而且骨架縴細，沈凜被他勾住的地方像是踫觸了一塊堅冰，但他沒有猶豫地反握住小男孩的手，用自己寬大的手掌包裹住那瘦弱冰冷的手。
男孩腳步停頓了一下，但很快又繼續帶著沈凜往偏僻的角落走。
他們停在一個牆角，小男孩認真地看著沈凜，說︰「晚上，這里會出現很可怕的東西，——全身都被罩在黑色的霧氣里，隨機出現在這里的一個角落——有一把巨大的黑色鐮刀，刀刃——斷滴落鮮紅的血，——漂浮在半空中，一直走個不停，鮮血一路滴答下來，在它背後連成線，最後，——會走進一個病房，用鐮刀割開那人的身體，帶走他的靈魂。」
沈凜︰「…………」
沈凜︰「——理學。」
kp投擲。
沈凜覺察到小男孩的態度非常認真，看——出來是在撒謊。
小男孩觀察力非常敏銳，沈凜只是稍微遲疑了一下，就被他捕捉到這個短暫的瞬間，他眼神更冷，露出戒備的模樣︰「——相信？」
「相信，」沈凜點頭，「我只是被嚇到了，——描述得非常清晰，我從來沒听說這里還有這——事情。」
小男孩稍稍放松了神情，仍是懷疑︰「——真的相信？」
「當然相信，」沈凜一本正經地反問，「——為什麼會覺得我——信？這事兒一听就是真的。」
「因為他們都不信，」再也捕捉——到任何可疑的地方，小男孩這才放下戒備——，他面無表情地說，「他們都是愚蠢的大人。」
沈凜問他︰「這件事只有——知道嗎？」
「是的，」小男孩點了點頭，「我親眼看到的，我告訴小寧姐姐，她不信，告訴了王叔叔，他也——信，所以我——會再告訴其他人了。」
「看來我是例外，」沈凜笑著說，「謝謝——的信任，——叫什麼名字？」
小男孩猶豫了下，還是說︰「我叫劉小淘，——呢？」
「沈凜。」
「小凜哥哥，」小男孩看了一眼正好奇地往這邊探著腦袋看的韓千秋幾人，說，「——要把這件事告訴那些人，他們會把這——話告訴小寧姐姐和王叔叔，我會被關起來。」他糾結了一會兒，還是說，「但是你要勸他們不要留在這里過夜，很危險，真的很危險。」
「我會盡力的，」沈凜說，「但我——敢向——保證，大人都很倔強。」
「我知道，」小男孩哼了一聲，「所以我討厭這——大人，自以為是。」
「劉小淘！」一個護士模樣的年輕女人從樓上奔了下來，她緊張地檢查著劉小淘的狀態，長出口氣，「怎麼又跑出來啦？都不跟姐姐說一聲呀，姐姐會擔——的。」
「我有留字條，」劉小淘往後推開幾步，明顯往沈凜身邊靠了靠，「我只是出來透透氣，——要管我。」
「又亂說話，怎麼可能不管你。」護士意外地看著劉小淘表現出來的親近態度，在看清是沈凜時，一張清秀的臉頓時紅了個徹底，「沈、沈醫生，——怎麼在這兒呀？」
沈凜說︰「小朋友想吃糖，我偷偷給他塞了顆糖。」他沖劉小淘眨了下眼楮，劉小淘立馬點頭，「我已經吃下去了，吐——出來了。」
護士無奈地看著他，招了招手︰「行了，跟小寧姐姐回去，等下還得檢查身——呢，要是身——好就能少吃點藥，听話。」
原來是這兒的精神病人，沈凜想，——知道他是什麼病。
劉小淘依依——舍地抬頭看沈凜，沈凜模了模他的頭，問道︰「在哪間病房？我等下去看。」
「205！」——等劉小淘回答，護士搶先說，她期待地問，「沈醫生等下過來？」
「嗯。」沈凜應聲。
「那我先帶他上去做檢查。」護士牽著劉小淘的手，沈凜注意到，即便是牽著，她也只是勾著劉小淘的手指，沒有過多的皮膚接觸。
沈凜回想了下劉小淘手掌的溫度，確實冷得——像一般人的——溫。
他回頭和其他人匯合，韓千秋好奇地問︰「怎麼回事？那小孩說啥了？」
「沒什麼，」沈凜——打算違背和劉小淘的約定，「他讓我勸——們不要在這兒過夜，很危險。」
「為什麼危險？會有什麼事情發生？」鄭得問。
沈凜說︰「我跟他作了約定，——能告訴——們，如果被他知道我告訴了——們，他會對我有所防備。」
「這——就沒意思了啊，」鄭得說，「這是個團隊合作的游戲，大家得共享信息才行，別讓他知道——就完了。」
沈凜冷著臉，依然堅持。
鄭得嘖了一聲，聳了聳肩︰「行吧，隨便你，那我們三樓那房間還去不去？」
「去，為什麼——去？」夏禾摩拳擦掌，「我對這——最感興趣了，我走前面？」
「行。」
幾人往三樓走去，每層樓的走廊都空空蕩蕩，看——到什麼病人，偶爾能見到穿著藍白色護士服的護士，也是懶懶散散地走著，都沒大有精神。
沈凜︰「對這——護士過一個人類學。」
人類學是能通過觀察辨認和理解一個人的生活方式和個人行為的技能。
沈凜投擲︰65/50，成功。
沈凜仔細觀察了下，這——護士的懶散已經刻入了骨髓，她們是非常明顯的「拿著死工資，熬著工齡等退休」的類型，對這里的工作毫無激情。
「這——對勁，」沈凜說，「這個精神病棟剛拿過獎，還是市級優秀精神病棟獎，護士——該是這麼懈怠的樣子。」
他們最終來到三樓，指示牌上有——同病癥——區的導航，——遠處有一個護士站，前台的護士正在涂抹指甲，要想去趙欣說的那個房間，這兒是必經之路。
鄭得說︰「我過個潛行。」
他roll點，成功。
鄭得貓腰弓背，在護士眼皮子底下，借著護士站的桌子矮身潛入，他站在安全的位置，沖他們招了招手，用口型說︰「來。」
其他人也先後投擲一個潛行，韓千秋和晏修一沒過。
韓千秋︰「……要——們去吧，我跟一哥去別的地方看看。」
「也行，」夏禾說，「其實最好還是分開，——然時間一直在往前推進，我們總是抱團行動的話會拿不全線索。」
沈凜惦記著剛才見過的劉小淘，他一直在想劉小淘描述的那個畫面，總覺得有古怪的地方︰「我也——去了，我去2樓。」
「那我們跟——去二樓，——去干嘛？二樓怎麼了？」韓千秋問。
「我自己去吧，——們去看看別的。」沈凜說。
晏修一看向他，這次建的角色很適合沈凜，戴著金絲邊眼鏡的青年很有醫生的——質，思維縝密，頭腦冷靜，白大褂既神聖又冰冷。
晏修一收回目光，他有自己的打算︰「我去一樓。」
「啊？一樓又怎麼了？」活成「十萬個怎麼了」的韓千秋感覺自己還沒抓到這個游戲的精髓，腦子有點蒙。
「去看掛在牆上的醫生資料？」沈凜猜測，他提醒韓千秋，「線索都是自己找的，善用自己的技能，kp偶爾也只是給我們適當的提醒，具體怎麼做還是得靠自己來推動，多嘗試，多溝通。」
韓千秋瞪大眼楮，忙——迭點頭︰「我懂了，那我跟一哥一起去一樓大廳，那邊資料多，我幫忙一起查。」
他們走後，kp問沈凜︰「——要去找205號病房是吧？——對二樓不是很熟悉，過個導航。」
沈凜沒點導航，只有默認的10點。
他隨手一roll︰10/7，成功。
kp︰「……」
他很快就在二樓找到了205號病房，這個病房在最盡頭的位置，一個挺小的偏門，真論起地理位置不是很好找，難怪要過這個導航。
他站在門口，看向門外牆上掛著的牌子。
【205號病房】
責任醫生︰王靜安。
責任護士︰方寧。
敲了敲門，門內傳來護士的聲音︰「誰呀？」
沈凜︰「是我，沈凜。」
屋里安靜了一瞬，過了好一會兒，年輕的女護士才紅著臉給沈凜把門打開︰「沈、沈醫生，——來啦？」
沈凜點了點頭，目光淡淡掠過她，看向坐在床上的劉小淘。
劉小淘神色很冷靜，他一直是這樣看——出情緒的模樣，但從沈凜出現在他視野後，他一直在看向這邊，眼楮一眨不眨，這讓沈凜從中讀出了幾——可察的歡迎和期待。
他旁邊站著個高瘦的醫生，正在用听診器檢查劉小淘的——跳，護士方寧對沈凜說︰「沈醫生，咱們先出去，讓小淘檢查身。」
「好。」沈凜點頭。
方寧和他坐在門外的椅子上，沈凜問︰「他是什麼問題？」
方寧說︰「——裂型人格障礙，已經表現出了輕微的妄想癥，之前比較嚴重，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後有很大的改善，現在已經好多了。」
「妄想癥？他都妄想出什麼了？」
方寧無奈地笑了笑︰「他說他看見醫院晚上會有披著黑色霧氣當做斗篷的死神降臨，——用一把黑色的鐮刀割開這里病人的胸月復，取走他的靈魂。描述起來頭頭是道，就連一路滴落的鮮血都被他說得真像是親眼看到的一樣，孩子的想象力果然非同一般。」
沈凜問︰「什麼時候開始的？一直是這樣？」
「半個月前吧，」方寧回憶了下，「——過最近沒有了。」
听了方寧這話，沈凜一時之間有——確定劉小淘看到的究竟是真實見過的，還是存在于妄想世界的虛假想象。
就在這時，房門打開，高瘦的年輕醫生走了出來，他目光落在沈凜臉上，又看了一眼一旁紅著臉的方寧，露出了一個諷刺的笑容。
沈凜︰「……」
這世上什麼形狀最堅固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