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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 這……」三七一臉緊張的轉過頭,——面全是擔憂。

沒人比她更清楚,這事可是主子一手籌劃的——今殿下, 殿下怎麼還找來了呢?

她一臉著急,玉笙卻是垂下眼簾輕笑一聲 , 沖著門外的王全道︰「公公且等等, 我馬上過去。」王全在門口彎了彎︰「玉主子, 您忙您的,不著急。」

王全身子往後退了幾步,站在廊檐下候著。

「主子,這梁昭訓居然告狀到殿下那兒去了 , 可如何是好?」冬青挨近, 小聲兒的問了一句。

「沒事不用擔心。」玉笙瞥過眼神, 輕笑了一聲,目光卻是冷了下來︰「梁昭訓倒是不笨,知道找殿下做主。」

玉笙低頭小聲吩咐素嬤嬤道︰「去搜春雨的屋子,就說我丟了東西, 搜到之後人贓俱獲送到殿下面前來。」

春雨不過是個三等宮女,自然不會白白為梁昭訓做事, 她屋子——自然是有東西的。

「梁昭訓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垂下眼簾, 玉笙扶著素嬤嬤的手, 面無表情的往外走去︰「既然這樣也好, 將這——通外合的兩人一次性解決了。」

正好她不知道——何處置春雨, 想瞌睡梁昭訓就送來了枕頭。

王全一路上恭恭敬敬地送著玉笙去的書房, 才剛到院子門口,還沒進去,就听見——面婉轉可憐的哭泣聲。

「玉主子, ——邊請。」

王全彎著腰,恭送著她繼續往前。玉笙扶著素嬤嬤的胳膊,朝著——面走去。繡花鞋踩在青石板上,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響。

跪在院子中央的梁昭訓听見了,哭聲都小了一——,她哽咽著聲轉回頭,就見玉笙扶著宮女的手正朝她緩緩走來。

「梁妹妹怎麼跪在這兒。」

玉笙走上前,眼神落在她那兒高高腫起來的臉上︰「受了傷還是回去叫個太醫看看,這麼熱的天跪在這兒,若是中了暑熱的話可如何是好?」

「冬青。」下彎的身一瞬間直起,玉笙起身道︰「——梁昭訓撐把傘,別讓梁昭訓曬暈了過去。」

「是。」 冬青屈了屈膝,撐著手中的油紙傘立馬就往梁昭訓那兒走。

然而還沒靠近,梁昭訓卻是立馬起身,猛然往玉笙那兒一推︰「滾開,誰要你假惺惺的好意?」三十大板甩在臉上,臉都腫起來了。

梁昭訓卻倒是有力。

只手還沒踫到玉笙,就被素嬤嬤冬青等人擋住了︰「梁昭訓,我們主子可是好心。」素嬤嬤素來嚴肅,板著臉也是讓人瞧了心下一抖。

梁昭訓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還沒說話身後的人立即又開了口︰「玉主子,殿下還在屋子——等著您。」

王全站過來,臉上帶著警告︰「梁小主,在殿下面前,還是勿要喧嘩的好。」

「你們……」梁昭訓氣得不輕,自己推人沒推到還被如此說,顫抖著手指了一圈︰「你們都在幫她。」梁昭訓狠狠地瞪了玉笙一眼,隨即立馬跪下來。

面對著書房門口大喊︰「殿下!」

「玉承徽設計害我,求殿下為我做主。」

玉笙皺了皺眉,跨著步子往書房里面走去︰「殿下在里面等著您呢,老奴這就不進去了。」王全站在身側,小聲說完身子往旁邊一閃關上了門。

屋子——燃著熟悉的迦南香,玉笙腳步還沒跨進去,——面的人就是一聲︰「過來。」

關了門,外面梁昭訓的哭喊聲還听得一清二楚。玉笙笑著走到他書案邊,笑著問︰「殿下叫我過來做什麼?」

太子正站在書案邊看折子,沒理她——面是過幾日秋闈參考者的名單。參與秋闈者須得先中了童生,再中秀才,這才能入京參加秋闈。

童生秀才本就困難,若是中了進士那更是萬——挑一的人才。

前幾名有忘今年的三甲,日後在朝中更是助力。之前四川泄題之案損了不少人才,最後擊鼓自盡的位更是寫的一手好文章。

只是可惜了,太子一邊搖頭,一邊合上了帖子。

身子往後一仰,帖子拍在了桌面上,太子仰起頭來往玉笙那兒看了一眼。

「外面的聲兒你听見了麼?」

也是應景,太子話音剛落下,外面,梁昭訓就開始撕心裂肺起來,一聲一聲悲傷——淒慘︰「殿下,殿下為我做主啊殿下。」

「聲音那麼大,誰听不見。」玉笙低頭,嘟囔了一聲。

「你這還有理了。」太子眉心一跳,被吵的頭疼,手指著牆壁故意板著臉︰「面對著牆站著,孤現在不想看見你。」——

玉清雋的臉一拉下來,讓人嚇得瑟瑟發抖。

玉笙也不怕他,他說完,她便立馬轉身就往他指的地方走︰「站就站。」她倒是倔,听他的話面對著牆壁站得筆直。

太子氣得腦門突突地疼。

外面,梁昭訓撕心裂肺地喊,屋子——,這祖宗吃了槍藥,他還沒說什麼,她倒是一肚子的火。

喝了兩口涼茶,等腦子——冷靜下來,太子剛要開口,門外,梁昭訓——開始了嚎叫︰「殿下,玉承徽設計害我,我是無辜的啊。」

「殿下,您要為我做主啊殿下。」

「看見沒?」茶盞放下來 ,太子去撇站在角落里罰站的人︰「梁昭訓怎麼說你的,今日發生了什麼事?你來跟孤說說。」

「殿下不是讓我罰站麼?」

玉笙背對著他,站得筆直,發簪挽起來露出後面的一截頸脖,白得像雪。

太子見她那油鹽不進的樣子,暗暗咬了咬牙︰「膽子比天大你這是。」之前膽——鼠的樣子讓人心急,——今這調.教了兩次膽子——比天還大。

太子深吸一口氣,抬手揉了揉眉心︰「孤讓你過來你就過來,怎麼這麼多廢話。」

「是殿下讓我過來的,待會可別一不高興就讓我滾了。」玉笙腳步沒動,瞥過頭來試探的往他那兒看了一眼。

「是。」太子喘出一口氣,沒好氣道︰「孤請你過來的,行了吧。」

玉笙面對著他,面上半點不掩飾的露出一絲愉悅來。剛靠近,手就被人拉住了,太子牽著她的手,捧著腰放在自己膝上。

「膽子大了,孤的話都不听了?」

「殿下先罰我的。」撅了撅唇,玉笙往他懷中挨了挨。懷中的人消瘦卻不全是骨頭,抱起來軟綿綿的手感正好。

太子在她腰間摩挲了一會兒,道︰「梁昭訓說你故意誘她穿紅裙子,惹了太子妃生氣?」

玉笙從他懷中直起身,直接看著他的眼楮問︰「殿下信麼?」

她一張臉巴掌大,雪白雪白的,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就這麼看著太子。太子猶豫了一會兒,一句不信還沒說出口,她就怒了。

「看來殿下是信梁昭訓的了?那你抱妾身做什麼?你去抱她唄。」她黑著臉,直接二話不說將他放在腰間的手——薅了下去。

撐著手要從他膝上逃開。

「哪來那麼大的火氣?」太子擰著眉心,也有——怒了︰「孤說不信你了麼?對孤這麼大的火?」

玉笙坐在他膝上,撇著頭,死死地咬著唇,一句話不說。

外面,梁昭訓——在哭喊,一字一句感天動地︰「殿下,殿下您信我啊,就是她故意設計陷害的我……」

「行了。」太子被吵得頭疼,隨手抄起手邊的茶盞就往門框上砸去︰「——孤閉嘴。」

玉笙身子一顫,太子下意識的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過後又擰著眉道︰「你先回吧。」玉笙含著淚看了他一眼,卻二話不說听話的從他懷中下去。

「等等……」

太子剛開口,門口王全又過來敲門了︰「殿下,合歡殿的宮女來了,說是要見殿下。」 玉笙撇過頭,正好太子也在看著她。

「讓人進來。」過了一會兒,太子才道。

三七帶著春雨過來,直接跪在了地上︰「殿下,主子。」春雨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顫顫巍巍跟著跪了下來。

「我是來為我們小主洗刷冤屈的。」三七挺直腰桿,照著玉笙教她的話,一字一句道︰「梁昭訓污蔑我們主子,奴婢這兒有證據。」

「哦?」太子低頭喝了口茶,眼楮往玉笙那兒瞥了一眼,道︰「去將梁昭訓叫來。」

梁昭訓就站在門口,面上不知何時蒙了一層面紗,跪在地上就開始哭︰「是……是玉承徽害的我……」

可要她說是如何害的,她卻又支支吾吾說不清楚,只嘴里翻來覆去就是一句︰「是玉承徽害的我。」

太子一直看向玉笙,後者對上他的眼楮,卻是半句話都不為自己辯解。板著臉,撇過頭,連眼楮都不往地上的梁昭訓那兒看。

「你說你有證據?」太子只的看向地上的三七︰「什麼證據,說出來。」

「前幾日我們主子丟了一只耳墜,便懷疑是合歡殿的宮女們手腳不干淨。」三七跪在地上,振振有詞︰「春雨這丫頭這幾日老是往外跑,我們便懷疑是這個丫頭偷的主子的耳墜。」

「不!不是我。」春雨嚇得半邊身子都在哆嗦︰「我沒有拿主子的耳垂!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你沒拿你屋子——那麼多銀子。」三七在地上狠狠磕了個頭︰「奴婢搜她的屋子才發現,她足足私藏了五十兩銀子,若不是偷了主子的耳墜去賣,哪里有那麼多的銀子?」

一等宮女每年的銀子也就三兩,就春雨這——門都進不去的宮女五十兩白銀只怕是要存到天荒地老。

太子瞥過眼楮往玉笙那兒看,就見她听見五十兩白銀的時候,一雙眼楮瞪得大大的,——面像是泛著光。

他低頭輕咳了一聲,兩指反扣在桌面上敲了敲,玉笙這才回過神。

「繼續說。」

太子捏了捏眉心,只覺得頭疼,判大理寺的案子也沒那麼難過︰「這件事跟今日梁昭訓——有什麼關系?」

「殿下說對了。」三七挺直腰桿道︰「奴婢也覺得好奇,可春雨一直不承認她偷了耳墜,還說……」

頓了頓,三七道︰「說這五十兩是梁昭訓——的。」

梁昭訓跪在地上,面色煞白。

「梁昭訓什麼時候當了算賬先生了?」玉笙直接站起來,開懟︰「我合歡殿宮女的工錢要輪到你來發。」

春雨自知瞞不過去了,爬到玉笙身邊一個勁兒的哀求︰「主子,您饒了奴才吧,是梁昭訓,梁昭訓收買我當她的眼線。」

「每日主子做了什麼,吃了什麼穿了什麼都給她一五一十的稟報,她她她她這才——我銀子。」

「你……」玉笙面色煞白的往後一躲︰「你派人監視我?」

「你還裝!」梁昭訓氣得恨不得跳起來,今日在廣陽殿她的樣子跟現在可是判若兩人︰「你早就知道,所有今日特意穿紅裙子,——為你知道我一——會跟你穿。」

「你這還不叫陷害我?」

玉笙搖頭︰「你簡直無可救藥。」

她目光看向春雨,眼中是不用掩飾的受傷︰「合歡殿待你不薄,我心疼你們出生就比旁人苦,從未打罵過你們一句,苦活累活也從未讓你們宮女做,這就樣你為了銀子,去做別人的眼線?」

「今日只是每日吃穿,日後若是梁昭訓讓你——我下毒,你是不是也會下?」

「主子,對不起。」春雨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磕頭在地上懺悔︰「主子,我錯了,您繞了我這一次吧。」

玉笙卻躲開她的手,她深吸一口氣,眼中含著淚,轉身尋找依靠似的去看向太子︰「殿下做主吧,這件事我不想听不了。」

她難受極了,不顧這麼多人在,受傷似的將臉埋入他懷中。

「好,不听。」

太子憐惜的樓著她,雙手堵著她的耳朵,這才抬起頭來,面色陰沉嚇人。

「宮女不忠,拖下去打三十大板,送入慎刑司。」

「梁昭訓以下犯上,污蔑承徽降為奉儀,一同拖下去親眼看著那宮女行完刑才準回去。」

王全得令,立馬點頭吩咐 ,不消一會兒,幾個小太監就將人拖走了。直到快拖出院子,梁昭訓才像是反應過來。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前所未有的哭喊聲,喊得人心一震。

等所有的聲音都听不見了,太子才放下堵住玉笙耳朵的手︰「好了。」他將懷中的人扶正,看著她︰「事情都解決了。」

漆黑的眼簾顫了顫,上面還帶著一滴淚痕。

太子看了輕笑,捏了捏她的鼻子笑話她︰「怎麼還哭了?受委屈了?」玉笙搖了搖頭,——水洗一樣干淨透明的眼楮——光仿若都暗淡下來。

「我沒想到身邊的人也會背叛我。」

太子安慰她的話咽了回去,玉笙卻是仰起頭,故意道︰「要是我今日穿紅裙子就好了,也就不會惹出這麼多事了,也惹了梁昭訓誤會。」

「哦?」太子拂了拂她額前的碎發,像是不經意的問︰「你今日怎麼想起穿紅裙子了?就不怕太子妃罰你。」

「那裙子就是太子妃賞的,我能穿的。」

玉笙像是听不懂他語氣——的懷疑,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楮︰「——且,殿下上次不是說過麼,好……好看的……」

「什麼?」太子沒听懂。

玉笙撇過頭來,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他一眼,可開口的話卻是支支吾吾的,一說話,面上耳朵上全都紅了個徹底。

「殿……殿下不是今日沐休麼?」

過了許久,她才補完這句話,說完之後已經臉紅的不知往何處放了。

眼楮四處輕飄著,就是不放在他身上。

太子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隨即便是爽朗一笑︰「那怎麼——沒穿了?」他曖昧地靠近,玉笙紅著臉大著膽子將他推開。

往後跑了幾步,快到了門口才回頭對他眨了眨眼︰「我才不想你這麼得意呢。」說完後,她拎著裙子,小鳥兒似的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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