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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次太子去了林昭訓那兒卻半夜又出來後, 林昭訓丟了大臉面,哭鬧無門便日日去求太子妃哭訴。

「听說每日一大早天還沒亮人就去了,不管刮風下雨。」太子妃也不理會她, 林昭訓卻是願意去日日坐冷板凳。

玉笙樂得看笑話,卻是不料天還沒亮廣陽宮便來人, 說是讓各位小主都去一趟。

昨日被殿下折騰了一次, 玉笙渾身的骨頭幾乎都要散架了, 一大早被拉起來的時候還困得眼楮都睜不開。

「這不是初一十五——,怎麼又要去請安?」

濕帕子搭在眼楮上,玉笙混沌——腦子才算是清楚了一——︰「這幾日殿下過來是從書房的後門繞——道兒吧?」

「殿下是從後門來的,主子放心無人察覺。」

浸了玫瑰香露的帕子拿開, 玉笙這才舒緩了一口氣。這段時日, 殿下也不是不去旁人那兒, 兩個新人那兒都去了,只是不如來玉笙這兒的多。

她風寒折騰了小半月,每日里喝藥捂著,病已經好了大半。

坐在梳妝台上, 看著鏡子里——臉,玉笙嘆了口氣︰「之前不說是月事就好了, 不然今日還能推月兌生病。」

面色過于白, 玉笙今日的胭脂便挑得有——艷, 再搭上一身殷紅色的百合裙, 這身打扮便顯得有幾分張揚了。

出了門玉笙才想著回去換一件, 可來回一趟顯然又再來不及, 便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

到了廣陽宮,喝了幾盞茶一屋子——人才陸陸續續地到齊,玉笙瞥了一眼, 卻是沒有瞧見那位林昭訓。

幾個新人如今也算是受寵,玉笙身側——元承徽便是這批里面拔尖兒的,夏良媛還沒入東宮,她的家世最高。

殿下去她那兒,也比去旁人那兒多。

瞧見玉笙,元承微倒是立馬就笑出一個小虎牙來,略微有——肉——臉上笑得一邊一個小酒窩。元承徽這張臉生得倒是十分地甜美。

玉笙轉了一圈後,挪開了,不說殿下喜歡,就連她瞧著也喜歡。

「玉姐姐。」

見她側過身,旁邊的姜承徽忽然道︰「玉姐姐極少這樣打扮,倒是嬌艷又好看。」身上這件衣裳雖不是大紅,但也極為的艷麗。

玉笙——肌膚白,穿這樣的顏色格外出彩。

只不過姜承徽夸她也夸得太過了——,玉笙笑了笑,茶盞放下來剛要說話。

門口卻是傳來腳步聲,一屋子——人屈膝行禮,這才看見林昭訓站在太子妃——身後。林昭訓頭抵著,一雙眼楮卻掩飾不住的泛紅。

顯然是又哭過了。

「都起來吧。」

太子妃面上淡然,帶著溫和——笑意,撇過頭的時候眼神不經意落在玉笙——臉上,過了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今日叫大家過來,是來議事。」——

受到那目光沒掩飾落在她——身上,玉笙眉心微微皺了皺。

過了會兒太子妃才又道︰「再過一段時日便是中秋佳節,宮中舉辦家宴,本宮想著各位妹妹們也想寄托一下相思之情,便想著東宮自然也要舉辦一個好讓各位妹妹們熱鬧熱鬧。」

話音剛落下,側前方的純良媛面上就有幾分僵硬起來。

每年中秋佳節宮中是要舉行家宴,都是太子與太子妃——行,這事太子妃哪一年管過?最後都是由著內務府糊弄置辦兩桌酒菜。

怎麼今年她才協助掌管著東宮,太子妃反倒是立馬就對這件事插手了?中秋晚宴的事她老早就在準備了 ,如今這個時候太子妃提起是什麼意思。

純良媛面上帶著笑意,直接起身︰「倒是巧了,之前內務府——黃總管還來問過我這事,我便提前準備了。」

賬本在純良媛——手中,往日里便是純良媛與內務府接觸。

太子妃撇過頭,瞧著她那不卑不亢的模樣,喝了口茶︰「辛苦妹妹了。」之前她是不屑于去爭,可自從見了淑貴妃弄死郭美人肚子里——孩子還能安然無恙之後,陸靜好忽然醒悟了。

她不能容許自己日後活得像是姑母一樣,地位與寵愛,她總得抓住一個。

「娘娘謬贊了。」純良媛繼續道︰「都是為殿下與娘娘做事,自然是談論不上辛苦。」

茶盞放下來,太子妃微笑著道︰「今年本宮有空,日後這件事便讓內務府直接與本宮聯系。」

「這……」純良媛放在胸前——手緊緊地糾在一起,中秋——事她已經上下打點好了,這個時候太子妃接手就是直接在搶她——功勞。

「娘娘,這……」純良媛面上扯出一絲笑來︰「這事從頭到尾都是我與黃總管商議的,眼看中途換人——話只怕是也不好。」

太子妃瞧著純良媛變了臉色,微微勾起唇︰「忘了說了,這個月送來的茶葉不太新鮮,內務府克扣用度,本宮剛來的時候便讓人去內務府賞了黃志海二十大板。」

「最近這段時日,黃志海只怕是管不了這件事了。」

雙手放在膝蓋上,太子妃手指上——藍寶石護甲微微泛著光︰「梨園里來了批新的戲班子,過幾日本宮讓人請到宮中,中秋家宴家大家听听戲再置辦兩桌宴席熱鬧熱鬧。」

純良媛——那張臉面上徹底灰白。

但只消一會之後,她便面帶著笑意的走上前,彎腰屈膝又對著太子妃笑道︰「妾身等人多謝太子妃。」

「行了。」太子妃看著純良媛,知曉她這個人向來是識趣兒的。

「待會本宮還要去宮中一趟,大家先散了吧。」

玉笙起身行禮的時候,瞧見純良媛——手已經狠狠地擰在一起了。但面上卻如以往一樣依舊帶溫和——笑,讓人挑不出半分——錯兒來。

她最後出去——,扶著還沒清醒——腦袋,只覺得今日一早剛起來就看了一場大戲。

***

中秋將至,東宮都開始準備了,後宮之中便更是忙碌。

禮部與內務府忙得團團轉,皇後娘娘重新管理起後宮來。這是陛下親自下——命令,淑貴妃只得放手。

這段時日來,承恩殿——日子不是很好過。

自打一個月前,郭美人在承恩殿沒了孩子後,淑貴妃——氣焰消退了許多。陛下雖也是一樣過來,也從未責怪過什麼 ,但淑貴妃卻是一日比一日不開心。

恆親王從內殿出來的時候,侍候淑貴妃——貼身嬤嬤在屋外嘆息。

承恩點出事——時候,恆親王不在京都,中秋過後便是秋闈,——去了一趟四川今日才回來。

「剛在內殿看了一會兒,母妃這段時日消瘦了許多。」

「娘娘這段時日心情不好。」郭美人血淋淋——倒在娘娘面前,雖是陛下沒有責怪。但到底管理後宮——職權給丟了。

為這個她勸了許多,娘娘卻搖頭說這不關後宮職權——事。她跟了娘娘多年,如今也猜不透娘娘——心思。

恆親王眉心狠狠擰起來,如刀斧般雕刻的一張臉讓人不寒而栗︰「那也不該消瘦如此之多。」

「娘娘這段時日沒什麼胃口,又不肯看太醫。」嬤嬤一張臉上全是心疼︰「吃得少,晚上又睡不著,偶爾還伴有夢魘自然就瘦了。」

陛下也來勸過幾回,只是淑貴妃心情一直不爽快。

「母妃說不看太醫莫非就真——不看不成……」壓低的聲音帶著急促,恆親王扭頭又咳嗽了一聲。

「娘娘這性子,如今陛下都勸不動……」嬤嬤一臉的為難。

「夢魘?」恆親王低著頭,想到什麼眉心忽而狠狠地一擰——輕聲道︰「我王府有治夢魘——良藥,待我回府之後讓人給母妃送來。」

嬤嬤這才一喜︰「是。」

恆親王從皇宮中出來,打馬回了恆親王府——

許久沒回,莊牧瞧見人進門迎上去道︰「殿下您要我送——東西已經送到了太子殿下手中。」——去四川一趟,查的自然是之前——科舉案。

這案子看似簡單,卻是想用區區一個湯其讓——與太子內斗。

「案子已結,太子趕得上這次的科舉。」中秋之後,才是秋闈,——十來日完全能夠翻案。恆親王咳嗽了一聲,拿起帕子擦了擦手。

「小姐呢?」

莊牧一愣,隨即趕緊回︰「大小姐被戶部侍郎家——小姐邀去賞花去了,殿下若是要見小姐,奴才這就派人去將小姐接回來?」

「不用!」

恆親王搖頭坐回椅子上,任由莊牧上前給——月兌去長靴︰「你待會去小姐——院子里,將她那治夢魘——藥拿些送到宮里去。」

洛長安——身子自小就嬌弱,吃——喝——用的都是常人所難及的。

就連吃——藥也是讓卓大夫特意給她配。

她之前夢魘停了許久沒犯,回了京都之後卻是又開始復發了,她那兒的藥自然是現有,若要卓大夫現在配,只怕是來不及。

莊牧點了點頭,立馬出去。

恆親王解決完一番心事,卻又覺得恍惚。這次從四川回來,——拐了個彎兒又去了一趟揚州,七年前洛家被滅,洛長安被買入一個叫做紅院的瘦馬場所。

這次他親自去尋才知道,——年所有——養瘦馬——院子都是一層層挑選。模樣好——都被挑走了,差的才會留下來——

尋到洛長安——時候,距離洛家滅門已經有一年左右,送到西北——時候洛長安已經瘦得不成樣子。

後來模樣漸漸地長開了雖是清秀不出彩,——沒多失望。

只如今一想當年若洛家可是出了位絕色的洛太妃。

這段時日來,——一直在當年的院子里尋人,可若是如猜測——一樣,——為長得好,被挑走了呢?

恆親王——手指不安地在桌面上敲打著,緩緩閉上眼楮。

「珩哥哥回來啦?」

在戶部侍郎府——洛長安听到消息,——話不說立馬回來,她坐在輪椅上,身側左右四個嬤嬤護著,面上滿是笑意 。

莊牧正站在棗樹面前,任由侍衛們套馬,瞧見人來了擠出一絲笑意︰「 是,殿下剛從宮中回來。」

「嬤嬤,嬤嬤快些推我過去。」

洛長安開心極了,吐了吐舌頭,雙手著急得如——小孩童一樣在那金瓖暖玉——扶手上拍打著,

「小姐這想殿下了。」幾個嬤嬤是練家子,恆親王——年專門給她挑——,兩人一用力便將輪椅給抬入了門里,穩當——半點都不晃蕩。

「我好久沒見——啦!」

洛長安在輪椅上,急得臉頰微紅,莊牧站在一邊笑了笑︰「殿下回來後還問大小姐了,如今人就在書房大小姐趕緊過去。」

「是。」洛長安對著莊牧微微一笑,轉身——時候面上——笑意卻是僵住了。

她那雙眼楮盯著莊牧的手,問︰「你這拿的什麼?」

「宮中淑貴妃夢魘,殿下讓奴才拿些治夢魘——藥去。」——

低頭說著,沒看見洛長安——面色一點一點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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