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想的——好, 小算盤啪啪響。
可千算萬算,卻是——料到純良媛壓根兒不肯讓她躲。
晌午派人來了一趟,玉笙——去。剛用過晚膳純良媛那兒又派了人過來。
「李良媛、李昭訓等幾個都在呢, 就等玉昭訓一人了。」純良媛身側的大宮女叫做春喜,一張臉生的圓嘟嘟的, 十足的討人喜歡。
此時面上帶著笑意, 舉手投足更是恭恭敬敬——
等玉笙拒絕, 她那圓嘟嘟的臉上又露出兩顆小虎牙︰「我們小主可還說了,玉昭訓要是再不過來,她可就要親自過來請了。」
玉笙——法子,只能答應, 純良媛三番兩次的派人過來請她, 她若是再不過去, 可就是太不給人臉面了。
「原是我不太——,怕擾了你們主子的興致。」
玉笙從椅子上站起來,對著那宮女笑著道︰「竟然純姐姐非要我過去,那等我換一身衣裳, 便跟著過去熱鬧熱鬧。」
主子吩咐的差——辦好了,春喜十足地高興, 露著一顆小虎牙高高興興的回去了。
「呼——」等人走後, 玉笙——疼的揉了揉腦袋。
「這——子是非去不可了。」
玉笙揉著腦袋一臉——疼的坐梳妝台面前, 身後, 素嬤嬤一邊伺候著她上妝, 一邊笑︰「主子這應都應了, 怎麼還愁眉苦臉的?」
玉笙看著銅鏡里的自己,揉著眉心有些心累︰「純良媛這個人,有些太過于熱情了些。」對著素嬤嬤看過來的眼神, 玉笙咬了咬唇,道︰
「我與她——前並不相識,她對我好的有些過了。」她一路走來都是小心謹慎的,並不熟悉這種——有目的示好。
素嬤嬤低——,就瞧見自家小主一臉的愁苦,低著——好不容易——憋住了——笑。她當這幾日小主躲什麼呢,純良媛那兒請了三——回小主就是不去。
斜著給玉笙插了根金步搖,素嬤嬤不敢笑出聲兒︰「主子就當是單純過去打葉子牌的。」
「也是,想再多的也是無用。」
***
可等到了純良娣的臨華殿,玉笙——發現太子妃那兩個庶妹也在。太子妃自從上次生病,就關在宮中閉門不出。
眼瞧著再過幾日就要選秀了,陸靜姝自然在院子里待不住。
長姐果真——姑母所說,半點不受太子的寵愛,她入這東宮都快大半個月了,太子卻一次都——去過她長姐那兒。
陸靜姝一想到這里,心中有些高興,卻也有些心煩意亂。
長姐不受寵,她連見上太子一面的資格都——有。上次在長信宮中去的匆忙,她都——有打扮人就去了。
這幾日長姐一直示意著讓她回去,她一邊點——,一邊卻又想著再見殿——一面。
尋了個長姐午睡的時候,便偷偷的溜到了純良媛這兒,除了個閉門不出的趙良娣——外,這個純良媛便是這東宮——中除了她長姐——外身份——尊貴的人了。
太子那兒她不敢去硬闖,也不知道太子在哪里,陸靜姝便尋思著來純良媛這兒踫踫運。
只她手——不好,心思又不在上——,——一——兒就輸了不少。
玉笙——來的時候,陸靜姝剛好又輸了,在這坐了一上午了她就——贏過,哪怕是不心疼銀子,輸了的滋味也不好受。
她將手中的牌放——來,面上掩飾不住難看的緊。
純良媛作莊,撇了她那掛不住的臉一眼,嘴角微微扯了扯,當做——看見。
听見腳步聲往門口看,這——看見玉笙來了,眼楮往——一眯,瞬間就樂了︰「請你過來玩一趟,可當真是為難死本宮了。」
她招手,讓玉笙走上前來︰「這外面——著小雨,縮在屋子里你也不嫌難受。」一連串的話說——來,玉笙只能走上前。
「我這是不太——玩,怕擾了姐姐的興。」玉笙走上前,笑著行了個禮,膝蓋——剛彎——,手就被人牽住了。
純良媛拉著她的手讓她起身︰「大家都是姐妹,玩著圖個樂,輸了贏了有什麼要緊的。」她說著,拉著玉笙在她的位置上坐。
玉笙身側便是陸靜姝,右手邊是太子妃的表妹,孟雪瑤。
純良媛依次給兩人介紹,玉笙撇過——去看了一眼,對比起陸靜姝,這位太子妃表妹生的——叫是貌美。
雪白的一張臉,瞧著就是副柔柔弱弱的模。美人養眼,玉笙便多看了兩眼。
兩人起身玉笙行禮,按道理說玉笙出身自然比不得她們,可——今她是太子昭訓,算來也是正五品,兩人自然需得行禮。
陸靜姝極為的不高興,彎腰屈膝的時候飛一——的快,隨隨便便糊弄著就起身了。
「你來替我頂一定。」純良媛一張張臉上滿是笑意︰「本宮這都坐了一上午了,剛好喝口茶歇一歇。」
玉笙說不——玩,倒不是真的不——,在入東宮——前,她們姐妹們玩的——多的便是這個。
只是她剛拿了不——玩當做說辭,前兩局的時候便適當的開始放水。打了兩圈便琢磨出來了,除了那位陸靜姝——外,——余兩個都——玩——
讓玉笙驚訝的還是李良媛,玉笙見過這李良媛幾次,她都是一副瘦弱嬌小,什麼都懼怕的——子,但打起葉子牌來,卻是十分得厲害。
幾次——來,都是她贏,輸的是她與陸靜姝兩個。
「玉昭訓姐姐這麼受寵,原來是因為臉生的好看。」剛一局陸靜姝打了個平手,看著輸了的玉笙得意的尾巴都翹到天上去。
她盯著玉笙的臉,歪著腦袋裝作一臉的天真︰「姐姐您說是不是?」太子殿——那日故意將人留——來,她當時心中就止不住的酸——
今這人就站在自己面前,哪里還管不管的住規矩?這話就是在明晃晃的,暗示她蠢笨了。
「陸小姐這一聲姐姐我可不敢當。」玉笙翻開手中的牌,她的牌面比陸靜姝的大,自然而然的將陸靜姝的牌給吃了。
重新放——一輪的牌,玉笙——沖著陸靜姝笑道。
「陸小姐可是陸府的小姐,玉笙家世低微,可受不得你這一聲姐姐。」
「再說了,玉笙是殿——的昭訓,陸小姐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叫我姐姐,未免太看輕了自己,若是旁人可是要誤。」她這話說的滿是笑意,可卻是讓陸靜姝——的咬牙。
她做夢都想入東宮,玉昭訓這句話可是在暗示她不配呢。
陸靜姝扯了扯嘴,對著玉笙那張臉恨不得撲上前去撕碎了她。剩——的後幾圈,玉笙就——讓著她了。
一局——個人,玉笙不爭不搶,總是第二或者第三。既不用輸銀子,又穩穩當當的壓在陸靜姝的——頂——
的陸靜姝一——午面色青了青,又白了白,舉著牌的手哆嗦著,一口——硬生生賭的她心口疼。
「好了好了。」純良媛看了一——午的熱鬧,眼看著陸靜姝桌子——的手都哆嗦了,這——不得不上前去打圓場。
「時候還早,大家吃些糕點歇一歇,歇一歇。」
宮女們立馬捧上糕點來,陸靜姝看著身側的玉笙,那一臉無辜柔弱的表情,——的站起來將手中的牌甩在桌上。
打了一——午,輸了她整整八百兩。
陸府雖家族旺盛,卻是清廉。她又是個庶女,雖是得寵但都是吃穿用度方面,體己的銀兩卻是不多。這一——午,都快丟了她小金庫的一半兒了——
呼呼的喝了杯茶,陸靜姝不僅心疼銀子,她還——得心口疼,她又不傻,自然是知道玉昭訓是故意的,一次兩次是巧合。
可自從她說了她那句話後,玉昭訓就——再讓她贏過。
狠狠咬著牙,她恨不得將這玉昭訓給嚼碎了。對比起她的淡定,玉笙則坐在一邊,面色淡然。
「再十日就是選秀了。」
純良娣喝了口茶,夾了塊糕點輕輕嘗了嘗味道,問身側的孟雪瑤︰「表小姐也是這次的選秀名單中吧。」
孟雪瑤瞧著有幾分怯懦,站起來行了個禮,小聲兒道︰「是。」
對比起陸靜姝家世高,這位孟雪瑤家世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她父親是恆王身邊的校尉,算是從五品。父親常——跟著恆王殿——外出,一去西北多——有回京。生母病故,在府中遭受繼母刁難。
小小——紀吃盡了苦楚,後來是因為跟著陸老太太有些姻親關系在,被陸老太太接回陸府將養在膝——,當了這麼多——的表小姐。
「恆王殿——,那可是個杰出的人物。」陛——喜歡恆王,要誰有這個本——入了恆王府,也算是有八輩子修來的福——了。
純良媛將茶盞放——來,笑道︰「你父親此番跟著恆王殿——回京,應當不就能家中團員了。」孟雪瑤听到這里,面色——算是有些紅了。
她低著——,羞的耳尖都泛起了緋色︰「是的。」
快了……想到那人,那藏在袖子里的手哆嗦著。她——快就要見到人了。
‘嗤’相比起她安奈不住的激動,前方,捧著茶盞的陸靜姝卻是嘴角里扯出一絲嗤笑來,見所有人都看著自己,陸靜姝——眼楮一轉,洋洋得意道︰
「你們不知道,恆王殿——昨日就回京了。」
孟雪瑤立馬轉過——,面上有些激動,顫抖著指尖掐了掐手︰「你說什麼?軍隊……軍隊還在路上啊。」
「那是大軍,自然還——回京。」
陸靜姝哼哧一聲,滿是得意︰「恆王殿——是獨自回京的,昨日就到了京城了。」這雖是宮中,但恆王殿——到底是外男,有些——情她們自然是不敢打听的。
而陸靜姝也是無意間听見了皇後娘娘的聊天,這——知道些內幕,她看了——周一圈,見所有人都看著自己,她——是享受︰「恆王殿——此番去了揚州一趟,在揚州待了許久,等大軍都快到了——回來。」
搖了搖——,看著孟雪瑤那張臉,她故意道︰「不過這次選秀你也——想了,恆王殿——這次回來從西北帶了個女子來,據說就放在他的軍隊——中隨著大軍一同入京的。」
「只怕是心有所屬,這次選秀是選不出什麼名堂了。」
恆王殿——既然已——到了京城,卻是不宣揚,自然是要等著大軍一同入京——說出來。純良媛看著夢雪瑤慘白的臉,趕緊出來阻止她說——去︰
「行了,這話現在說說,出去——後可就不能說了。」
陸靜姝撇了撇嘴,卻也只好點——,這話姑母也囑咐過她,恆王殿——已——回京的消息極少有人知道,不準她說出去。
剛剛她是看著旁人不知道,爭臉面——多嘴的,此時白著一張臉已——有些後悔了。
「好了,今日就到這兒吧。」純良媛——疼的揉了揉腦袋,太子妃這個庶妹,未免太愚蠢了些。再聊——去怕是要出——,她趕緊揮手讓人散了。
玉笙從——到尾低——不說話。
起身,純良媛卻又攔住了她︰「殿——愛吃本宮這兒的酒釀圓子,勞煩妹妹回去的時候順道幫我帶一份送到殿——書房去。」
玉笙抬——,正看見純良媛沖著她笑,她面色楞了楞,到底還是點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