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到了俊縣城門前,再是向里走了一些,杜安容剛下馬車,就看到正在忙著的夏越,他正在安撫著坐在外面的災民,說實話,沒有來之時,真是沒有多大的感覺。
可是,當她到了這里之時,才是明白,什麼到叫做哀鴻遍野了,孩子不斷的哭鬧著,老人也是無力的半躺在了地上,那些托家帶口的,都是無精打彩的席地而坐。
「娘,我餓……」一個小女孩拉著一個同樣面黃露骨的女人,一張小臉黑黑黃黃,只有一雙眼楮顯的很大,可是,那一雙手簡直比雞爪子還要瘦,還要細。
「同同乖,一會咱就有吃的了,ぼ女人將孩子抱到自己的懷里,只是這樣的動作,現在她做起來,竟然是如此的無力。
小女孩將臉埋在女人的懷中,不再吵著餓,吵著吃東西了。
小女孩轉過了臉,看到了一雙白女敕的手伸了過來,而那只手上,還帶著一只漂亮的玉鐲子,這手很干淨,很好看,而更好看的,則是這只手里拿著的白面饅頭,她咽了一下口水。
這是饅頭嗎?
她再是抬起臉,就看到了一個長的很好看很好看的仙女姐姐……
「吃吧,」仙女姐姐蹲了下來,將饅頭放在了她的面前。
小女孩伸出髒兮兮的小手,拿過了那個饅頭。
「謝謝仙女姐姐,」她小聲的說著,然後將饅頭放了自己的嘴邊,剛準備咬時,卻是想到了什麼,她咬了自己小小的嘴唇,將饅頭拿了起來,放在了女人的嘴邊,「娘吃。」
女人的眼淚就這麼掉了下來,她將自己臉貼在小女孩的頭頂上。
「同同吃,娘不餓的。」
孩子畢竟只是孩子,大人說什麼她也是信了,她將饅頭放在自己的嘴邊滿足的咬了一口。
杜安容再是從袋子里拿出了一個,「你一個,娘一個。〉
小女孩眨了一下自己黑白分明的大眼楮,小黑手再是拿過了那個饅頭,然後放在了女人的手中,「娘吃。」
「謝謝……」女人顫抖的拿過了饅頭,不時的道著謝。
「謝謝仙女姐姐,」小女孩再是咬了一口饅頭,就像是吃著什麼山珍海味一樣。
「我不是仙女,」杜安容也不嫌髒的揉了一下小女孩的頭發,「你娘才是仙女,是她讓你有的生命,在生死面前,她想的只是你,所以,等你長大了,要好好的愛娘,孝敬她,不要讓人欺負她,知道嗎?」
小女孩似懂非懂的點了一下頭,小小的心中,記不得太多的東西,卻是記住曾今有一個仙女姐姐告訴過她,娘給了她生命,在生死的面前,娘想到的只有她,所以她一定要愛娘,孝敬娘,而這句話,她記的一輩子,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她這輩子,都是最愛娘,最孝敬娘的。
杜安容站了起來,說實話,看到這一片東倒西歪的人,就連她的眼楮也是在泛著酸意,喉嚨也似被堵著一般,很難受。
「夏越,夏越……」她大聲的含著夏越的名子。
夏越轉過了臉,這是誰在叫他啊,結果他這一回頭,就看到了杜安容。
「我的姑女乃女乃啊,你怎麼來了?」夏越連忙的走了出來,他還真是嚇了一大跳,這地方,可不是她一個女人能來的,多危險、
「先不說這些,幫我搬東西,」杜安容這拉起夏越的袖子就走,夏越這人都是被她給搞的糊涂了,搬東西,搬什麼東西啊,而他這被杜安容扯著走,自己實在也是沒有什麼力氣,都是餓的。
對了,杜安容從口袋里面拿出一個香軟的饅頭塞到了他的手中,「先吃一個。」
夏越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中的饅頭,說實話,差些他就要沒出息的號啕大哭了,他明明很餓的,可是最後還是搖頭,「這個一會給百姓吃吧,那麼多老人和孩子都是餓著呢。」
「吃你的,他們有的是,」杜安容拉著夏越向不遠處的那一堆東西走,車夫早走了,說回去就回去了,杜安容感覺真是無情了一些,不過,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她也不能強求。
杜安容蹲下,打開了口袋,里面都是一個個又白又大的白面饅頭。
「這麼多?」夏越真是被嚇了一大跳。這下,他也敢不客氣的就大口咬起了手中的饅頭。
「哥,」他連忙喊著夏飛,「快過來,快過來。」
夏飛听到了弟弟的聲音,也是跟著走了過來,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麼事,而他一見杜安容,這臉色都要黑成鬼了,
「先不說什麼,吃一個,」杜安容將一個饅頭放在他的手里。
夏飛比夏越還要直接,這拿了饅頭就轉身走,夏越連忙拉住了他的衣角,「哥,還有很多的,你先吃,吃飽了,咱們才有力氣。」
「你看,」夏越指著好幾口袋的白面饅頭,「杜姑娘給咱們送來了好多吃的,有饅頭。有點心,還有咸菜呢。」
「謝謝,」夏飛握緊手中的饅頭,用力的咬了一口,只是這咽的似乎很痛苦,因為他的心,更苦吧。
「你們家公子呢?」杜安容拿起了一個饅頭,準備給那個人送去,他們走的這麼急,一定沒有好好吃東西,再加上這幾天一直在忙,怕是跟著這些災民一起,沒吃吃喝的,身體怎麼能承受的住,看夏飛夏越兩兄弟就知道了。
夏越用力的咽了一口饅頭,指了一下前方,「前面有人受傷,公子在治病。」
杜安容再是給自己的小包里面裝下了一個饅頭,小心的走過了這些災民,洪水來的太過突然,所有人都是來不及帶什麼東西,只有人跑了出來,不過,現在也不說那些身外之物了,只要人還有,只要人活著,那麼比什麼都重要。
「公子,是不是我的腿斷了,以後就要成了瘸子了?」地上躺著的人小心的問著閻烙,而他憨厚一笑,「沒關系的,公子,就算是瘸了一條腿,我也可以干活的,你去看看其它人吧,他們有的比我傷的還要重。」
「我知道,」閻烙從男人的身上拔出了一根銀針,「你放心,你的腿是斷了,但是我已經幫你接好骨了,最多半年,你就可以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