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八章
「你們是不是振華大酒店的夏小姐和白小姐？」
此話一出, 夏未霜和白倩都忍不住愣住了。
這個人是……
夏未霜輕輕拉下口罩，露出半張臉然後又拉了回去︰「——現在叫陸爽。」
白倩也接了一句︰「——是白茜。」白倩怕別人叫自己假名的時候自己沒反應過來，露餡, 干脆就只改了個諧音字，反正顧敏之那邊又不知道自己叫什麼。
米樂樂假名叫白樂樂，魏雲瑯的假名是雲衛, 都不難記。
小攤販有——驚訝，——很快露出了「——懂——懂」的——情，他激動地招招——，讓夏未霜和白倩再回去小巷尾兒談話, 那里沒別人。
「沒想到竟然能在基地見到你們。」小攤販主動扯下口罩露出臉來，他頗為激動，「白小姐, 夏小姐, 剛才沒認出你們來，听見煤球才反應過來，真是不好意思！你們還記得——嗎，——叫余財香，這位是桑小姐吧，——初就是桑小姐把——和——的弟兄一塊救回去的。」
桑小姐光抓人回去卻不搭理人, 而且給人感覺很危險, 到最後被救過去的人反而都不怎麼敢靠近她, 更親近其他人。
至于夏小姐和白小姐之前到底叫什麼, 他們其實都不知道, 夏未霜只告訴了姓沒告訴名，不過這都不重要。
實際上，比起余財香對她們印象深刻心懷感激, 夏未霜和白倩其實根本沒記全他們的名字，畢竟人太多了，又沒說過幾句話，實在算不上多熟悉——
這張臉確實有印象，白倩便主動說了句記得，——是給夏未霜提個醒。
「老余，你們在這兒過得好嗎？」沒想到就是這麼的巧，遇見是曾經被自己幫過的人。白倩心生感慨，不由得親近幾分，忍不住關心道。
老余說道︰「過得還不錯，還得謝謝夏小姐——初給的地圖，要不是她提醒——們繞路，——們這一行人還不一——能全須全尾地到基地呢。咱們幾個弟兄比較幸運，都好好的，來這——之後大家擰成一股繩一塊生活，沒人敢欺負——們，都過的挺好的。」
「確實，這都做上子彈的買賣了。」夏未霜笑了笑，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老余老臉一紅，說︰「其實這——是你們的功勞，——們來這——之後，發現還有別的被夏小姐你們幫過的人，慢慢地大家就牽上線了，互幫互助，互幫互助嘛。」
夏未霜挑了眉，沒想到自己救過的人里，還有身份這麼不簡單的。
說到這——，老余看著夏未霜的眼楮，有——猶豫地問道︰「夏小姐，你的眼楮是不是生病了？」
怎麼看起來怪怪的，好像無法對焦一樣。
夏未霜並沒有避諱，抬手模了模自己的眼皮，大大方方地說道︰「嗯，出了點意外，——現在看不見了。」
老余痛心疾首道︰「怎麼會這樣！夏小姐你們幾個都是大好人，這世道啊，怎麼就不能對好人好點。」
沒想到夏未霜這個瞎子反而要安慰別人，她忍不住失笑，道︰「沒什麼，——都習慣了。對了，別總是夏小姐白小姐的叫了，——現在叫陸爽，以後直接稱呼名字好了，不然怪惹人注意的。」
老余干的是見不得光的生意，心眼兒自然不少，他估模著夏小姐幾位到基地里來可能有什麼特殊情況，便說︰「明白明白，陸爽，這位還是白倩，那桑小姐現在叫？」
「陸露。」
「陸露小姐，好 ，——都記住了。」寒暄的差不多了，老余熱情地問道，「你們這樣來基地，是不是有什麼不方便的？剛才是要買子彈不？正好——這有一批貨，可以給你們。」
「不必，子彈不是我們的目標。」夏未霜說，「——們到基地來確實有——事，暫時不能告訴你。」
老余拍拍胸膛道︰「沒事兒，不說也沒什麼，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直接告訴——老余，——們好多兄弟姐妹都感念著你們，都想著有機會一——要回報您幾位！千萬千萬別跟咱們客氣，不然我們這心——頭都不安生。」
要說起來，夏未霜確實有事要找他幫忙，就不客套了，她開門見山道︰「確實有兩件事想找你幫忙。剛才倩姐過來打听子彈，其實是想問你別的。」
白倩笑了笑，說︰「老余還挺謹慎的，差點我就去找別人了。」
老余哈哈笑了兩聲，趕緊道︰「那是我剛才沒認出你們來，你們是想問點什麼？問吧，——要是知道肯定告訴你們。」
白倩問道︰「你既然販賣子彈，那應該知道基地里統領軍隊的是楊路聞上校，——想打听一下他住哪？」
老余誒呀了一聲，說︰「他一般都住在中央軍營後的家屬樓里頭，咱們進不去。」
基地不大，——頭就一個正式的中央軍營，還有靠著基地兩邊城牆的小駐地。
「他平時不——出麼？」
「這……就算是外出，身邊——會有很多人。」老余道，「再低調——的話，——許會悄悄出門，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中央軍營的方位呂媛媛給指過，——她也沒進去過，對里面不熟。據說軍隊——自有一批原先就是軍人的異能者，只受楊路聞上校統率，並不歸屬于異能者管理部。
白倩有點失望，因為要是只想問楊路聞住在哪的話，問呂媛媛或鄭珀薔都是一樣的，——呂媛媛是有掛名的官方異能者，靠近軍營的話太惹眼。這次出來，主要是想找人幫忙遞個消息，老余卻表示他這個有門路的——進不去。
見白倩失望，老余想了想說道︰「你們是要找楊上校？急不急？不急的話五天後小嬋會過來，她能進出軍營！說起來，小嬋好像和楊上校還有點關系呢。」
小嬋又是哪個？——初救進振華大酒店的人實在太多了，白倩實在記不住全部人的姓名。
夏未霜搖搖頭說︰「五天太晚了。」
不確定那人到底什麼時候死的，所以這消息要遞給楊上校，越快越好。
「這樣吧，咱們回去邊走邊說。」老余開始收拾小攤，生意也不做了，他道，「或許其他弟兄有辦法，正好，——該讓他們見見人了，免得以後突然踫見，叫錯名字。」
他喜笑顏開地要帶人回去做客，夏未霜——沒拒絕，因為還有第二件事想托他幫忙。
正所謂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老余這麼熱情，不找他豈不是辜負人家一片真心？
其實第二件事沒什麼特殊的，直接在路上就跟老余說了，而且這件事是為了成敏。
成敏說他被桑露綁出來什麼都沒帶，他想先研究研究那幾株植株的安全性，——不指望夏未霜找來什麼高端的儀器，就讓她幫忙帶幾只小動物回來，再找個放大鏡，帶點紙筆、泥土、盒子什麼的。
小動物要求是哺乳動物，品種越多越好，——然還有實驗人員最愛的小白鼠，有這個的話最好不過。
這——東西也不難找，就是零碎，正好老余明面上擺攤賣的東西都挺雜，說不——他這——有。
別說，老余確實有，不僅是那些零碎東西，成敏需要的動物也有。
「要小動物的話，得趕快了。」老余攤攤——說道，「老鼠真沒有，不過——們前兩天挖地挖出來兩條蛇，還有幾只小狗崽子，正準備賣呢，——不知道賣沒賣出去。」
現在糧食少肉更少，大家買狗崽子基本都是為了吃，在缺衣少食的時候，啃樹皮的都有，更不用提什麼愛護小動物了。
這種時候，道德準線需要適——的降一降，不說夏未霜，就算是白倩都不會指責賣狗吃狗的人，雖然心中不忍，——清楚大家都有難處。
老余和——初同被救進副樓的人一起住的，他們里面有個木工，還有個會修車的，干脆眾人合力一塊租了個院子。木工和修車工都在官方那里掛了號，有活的時候隨時要去工作，所以買院子的時候打了折扣。
平時沒有官方的活，就自己接活做，如今基地里什麼都缺，生意倒還不錯。
老余帶著夏未霜桑露和白倩趕回來的時候，院子——沒幾個人，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見了這三人，他們還是以最熱情的態度端出來難得的茶水和瓜子，讓她們吃。
先是一通敘舊，這幾個人熱情的讓人難以招架，夏未霜竟在此時心生慶幸，幸慶自己瞎了身邊還有桑露，不用像白倩那樣敘舊敘的嗓子都啞了。
听說她們想要小動物，便有人把籠子拎了過來。白天賣出去兩只小狗，現在還剩兩只，蛇是沒能賣出去，還留著。
白倩看了看那一窩兩只小狗崽，不過剛斷女乃沒多久的樣子，估模著是不舍得用糧食喂了，便要趕緊賣掉。
小狗崽子們還什麼都不知道，擠在一塊取暖，發出唧唧汪汪的叫聲。
白倩說道︰「這兩只狗——要，蛇在冬眠就不要了，還要再拜托你們幫忙抓點老鼠。要是有別的哺乳小動物，——可以賣給——，——然，只要小型的。」
太大型的話，就那幾株變異植物，——不夠分呀。
至于這兩只小狗，不帶去——實驗動物的話就會立刻被人吃掉，拿去——實驗品吃變異植物，說不——還能多活些日子。
而後老余又拿來了兩人需要的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泥土什麼的直接往地上挖，盒子什麼的對于雜貨商來說都不缺，只有放大鏡沒有，——老余說他知道哪有，明天就能弄來。
白倩要付錢，幾個人連忙拒絕說不要，他們正在推月兌客氣，差點都打起來了。
桑露無聊地打了個哈欠，靠在夏未霜身上，對人類的行為感到十分不能理解，如果是霜霜給她什麼東西，她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拒絕？
夏未霜抓住桑露的——捏了捏，對她小聲說了句︰「再忍忍，——們很快就回去。」
桑露歪歪頭，抬手模了模夏未霜額前的劉海，視線移到她頭頂帽子上的貓耳，趁眾人不注意，悄悄伸手捏了下。
可愛。
好可愛。
夏未霜不覺有他，以為桑露是被吵到了才又貼到自己身上磨來蹭去。她從兜——掏出一塊晶石，悄悄放進茶杯里，正要示意白倩不用付錢準備走人，便听到後面有個人怒氣沖沖地說道︰「又是這只老賊貓！」
一道黑影刷的跳上牆頭，一個人提著菜刀從後院跑了出來。
牆頭上，一只凶神惡煞的獨眼大肥貓扭頭看向院子眾人，嘴里還叼了只風干雞腿。
那人欲哭無淚︰「真是成了精了，——這雞剛拿出來，一個扭頭不注意，它就出來偷！」
還想著拿這珍貴的雞款待恩人呢，這賊貓，真是煩人！——
與院中人態度不同，白倩見了貓，兩眼就放光。
她也顧不得討價還價了，看著那在牆頭故意炫耀氣人的獨眼肥貓，忍不住問︰「這貓經常過來嗎？」
老余解釋道︰「可不是麼，不知道這貓是打哪來的，現在基地里沒有敢亂跑的動物，都怕不小心被人逮住吃了，可這貓好像也沒人養，就是個野貓。而且賊精賊精的，——們這附近的人家，沒少被它偷吃。」
大家都恨得牙癢癢，可偏就逮不住它！
白倩心中一喜，因為她忽然想到，自己該用什麼辦法去通知楊路聞上校了。
軍營和實驗室不同，楊路聞和成敏也不同，再讓桑露去不太合適，既然別的人也不方便傳消息，那就讓貓去！
先前白倩不是沒想過這個法子，可來基地後別說貓了，耗子都沒見幾只，這辦法——就不了了之了。
現在可好，正是踏破鐵鞋——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需言語，白倩便對著獨眼肥貓笑了笑，暗自發動了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