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綺睨了那女生一眼, 將寧沏拽到身邊說︰「你先上車。」——
那麼一瞬間，寧沏壞心眼沸騰，甚至想推波助瀾落實幾人找茬的定位, 讓游綺就此教訓他們一頓！
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單純的小白兔，機會擺在眼前，肯定會咬上欺負他的人一口。
然而今夕不同往日，以游綺現在的身份, 傳出打架斗毆的新聞不是好事, 思來想去，寧沏到底沒使壞，對游綺解釋——︰「他們是直播采訪的，不是找茬, 算了，我們走吧。」
也就是這時, 游綺注意到了青年手里的照片。
起初, 他只是漫不經心瞥了一眼, 瞬間被吸引注意，定楮望了——去。
「誰的照片？」
「」
寧沏心里暗——一聲糟，不動聲色地擋住青年︰「游綺，我餓了，我們」
沒等他說完, 青年一聲高喊︰「就是他的照片！」
「」
寧沏後悔了，剛才就應該讓游綺直接揍這些人一頓！
女孩的那聲大喊也讓青年想起了游綺的身份, 他敏銳捕捉到流量的味道，當機立斷高舉照片︰「游總，我們沒想找茬，就是想采訪這位同學對自己女裝照片的看法。」
「女裝？」
游綺側身避開寧沏, 再次望向照片，語氣中多了幾絲玩味︰「我說怎麼這麼眼熟。」
一時間，寧沏想死的心都有了，縱然照片早就傳遍學校，也沒有此刻讓他來的無地自容，背對眾人，他用惡狠狠的眼神警告游綺別再問了，游綺卻故意不去看他，接過了青年遞——來的照片。
「誰弄的？」游綺問。
寧沏尷尬地別開臉，紅暈順著脖子一路往臉上爬︰「學校論壇上的那些人。」
「嗯」
游綺拉長尾音，細細端詳起來。
實際上，那張女裝照只有五官是寧沏的臉，其余部分都是摘取一位娛樂圈當紅小花的定妝照，俏皮的雙馬尾，繁復精巧的女僕裝，搭配上寧沏那張懵懂揚起的五官，乍一眼看——去好似兔子成精，——純又欲，讓人只想狠狠欺負一頓。
寧沏沒忘記游綺曾經是個恐同的鐵直男，——顧彥明之間的曖昧也只是場烏龍，所以此時，他其實很關心游綺的反應。
一個重度恐同患者，看到他的女裝照片，恐怕多少會——些可惜，可惜他不是女生什麼的。
寧沏無意識屏住呼吸，甚至已經提前想好了應對方案，——是游綺真說‘可惜’什麼的，他就勸游綺及時止損，找個相同類型的女孩子談戀愛去。
說白了，就是做好了鬧別扭的準備。
然而，游綺看完照片，抬起眼皮，短暫——他對比了一下，眼底竟出乎意料的平靜。
「不喜歡？」
寧沏氣結︰「誰會喜歡啊！」
游綺點點頭︰「回去找人刪了，不是餓了麼，走了。」
他嘴上說著——走，實際卻倏地奪——青年直播中的手機，聲音突然變得寒意逼人︰「小子，偷拍還不叫找茬？那搶劫是不是也不算犯法？」
青年怔愣回看他，本來就沒反應——來，被顏值這麼一晃，更反應不——來了。
「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砰’得一聲巨響，手機被摔得支離破碎。
游綺囂張慣了，可控範圍內的事從不會考慮後果，因為只有別人承擔不了的後果，所以他不會像寧沏一樣采取最保守的方式解決問題。
摔手機只是開始，對于這種不會看眼色，一個勁往別人臉上撲的臭蒼蠅，根治手段自然是全網封殺。
游綺攬著寧沏的肩膀就走，他剛才看了眼青年的直播平台︰「程憶瀾手下的，揍他沒意思，以後這家伙網上直播一次，就揍他老板一頓。」
寧沏用力點頭。
程憶瀾純屬天降橫禍，雖然不太厚——，可寧沏此刻卻只覺得神清氣爽，大快人心！
不得不承認，資本家就是有手段，換成他，恐怕就只能報警，結果最多是罰青年點錢，還不能保證——後不被繼續騷擾，根本解不了心頭的氣。
破碎的手機屏上仍在飛快滾動彈幕，直播效果堪稱爆炸，青年和他的一眾好友卻已經嚇傻了，面面相覷，誰也不敢上去攔人。
游綺本人遠比流傳在外的照片更具壓迫感，除了照片上——冷金貴，極具攻擊性的美艷，他本人還帶了幾分仿若勾勾手就能弄死你的凌厲戾氣。
而寧沏，本人則比照片更讓人想欺負，——不是這場陰差陽錯的直播，誰也不會——這兩個人聯系在一起。
【啊，爺裂了。】
【k大不是名牌大學？這一個個都什麼顏值，現在書呆子都變異了？？？】
【只有我的關注點是這兩個人竟然認識麼】
【草草草草草！游總睡我！帥得我他媽當場變身螺旋爆炸飛天雞！！！】
【主播給點力，撿手機接著直播啊！】
【等會兒……沒人——覺這兩人不太對勁？】
【？額，他們本來就一對啊。】
【？？？】
【……？！！！！】
彈幕上的內容寧沏是看不見的，到車上後，兩人一時都沒說話。
游綺背對著他面向窗外，肩膀隱隱抖動，連帶墨色的發梢也在發顫，寧沏咬牙切齒道︰「你想笑就笑。」
反正照片傳出後，被嘲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面對別人的調侃寧沏還能泰然自若，可是游綺笑話他時，他卻莫——覺得委屈得不行。
這次不是裝無辜，而是真的無辜的——命！對于鋪天蓋地傳播開的照片，他本就無能為力，游綺不安慰他也就算了，竟然也跟著看他的笑話。
「咳。」游綺清了清嗓子，隔了好半晌才轉回頭，看著寧沏氣鼓鼓的樣子，嘴角下意識——勾起︰「從哪個帖子開始傳的？」
前段時間游綺一直在給寧澈補習，其實積壓了不少工作，最近忙于公司也沒空去學校，寧沏更不可能主動告訴他這麼丟臉的事。
被逼無奈，寧沏翻出帖子遞給他看︰「就是他，你能不能揍他一頓？」
游綺︰「」
游綺︰「不反對暴力了？」
寧沏鐵青著一張臉︰「揍他一頓都算輕的！不然p一張他的女裝照片傳到網上，讓他也——受——受這種屈辱！」
游綺看向寧沏那張某些角度確實性別模糊的臉，覺得倒也算不上多屈辱。
說實話一時爽，事後火葬場，游綺面不改色地跳——話題︰「回頭就讓李郝去辦，只是傳到網上？不如給他所——親朋好友都傳一份。」
寧沏愣了愣，眼楮驟亮，扒著他的胳膊殷切——︰「對，都傳一份，必須讓他丟人！嗚，你不知道，寧澈昨天還拿著照片問我，我當哥的威嚴全沒了」
越說越郁悶，寧沏忍不住和游綺抱怨起憋了好久的牢騷來，游綺安靜听著，偶爾回應一句，目光自始至終落在他臉上。
正了八經談戀愛後，寧沏的表情比——去生動太多，身體也會無意識地與他親近，解開顧彥明這層心結後，好像就對他徹底沒了防備。
游綺最近發覺，寧沏表露出的天真純良也不全是裝出來的，放下戒心後，兔子的確是只單純的兔子，甚至因為過去鮮少放下警惕，一旦放下，就會表現得——分單純。
听他倒完滿腔苦水，游綺抓住一直在自己腿上扒拉的手，玩味道︰「想我幫你？老規矩，求我。」
寧沏余光瞥了眼貌似在專心開車的司機︰「對付顧彥明根本是借口，實際上你就是抖s吧？」
游綺聳肩，不置可否。
寧沏又問︰「那張照片，你看完沒什麼想說的？」
「說什麼？」游綺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很多地方都不像，p圖技術很一般。」
「」
寧沏月復誹，不像你還看了那麼久。
他突然想起去汽車電影院那次，——個和他——點像的少年來和游綺搭訕，游綺也是盯著人家半天，然後對比出一大堆不像的地方。
意外翻出那筆舊賬，寧沏說︰「你記不記得上次看電影」
「別找事。」
就想知道他——說什麼，游綺‘嘖’了一聲，一——捂住他的嘴，直接跳過這一話題。
「記不記得——前——你說的，假期我——出國一趟。」
寧沏說不出話，不滿看著他，點頭回應。
游綺說︰「回去隨便收拾收拾行李，明天就出發。」
寧沏︰「？！」
當天寧沏才結束最後一場期末考試，寧澈的——考成績還——兩天才出，他本想著好好休息兩天，回家看看父母，結果直接被游綺打了個措手不及，第二天糊里糊涂就上了飛機。
那天——後，——關兩人的新話題在網上一夜發酵，很快就遭受到一股無形力量的打擊，寧沏的女裝圖悄無聲息被抹去，連帶論壇上的帖子也被人黑了，代替置頂的是另一個p圖貼，主角成了計算機系某位學弟的各式女裝。
帖子下面一溜的哈哈哈哈哈，吃瓜群眾顯然對緣由心知肚明，一切盡在不言中。
七月初，暑假正式來臨。
暑假開始後的第三天，m國某處以大海聞名的度假勝地。
盛夏烈日炎炎，寧沏穿著t恤和短褲，電動風扇——遮陽帽一應俱全，捧著冰鎮西瓜汁一個人在街頭閑逛，幾個路人打扮的保鏢遠遠跟著，當事人毫無所覺。
游綺來國外確實——工作的原因，比如今天他就有一場會——開，寧沏一個人呆著無聊，索性跑出來閑逛。
他一邊喝著西瓜汁，一邊通電話，電話里，寧澈正在和他哭鬧。
「我好不容易考上大學，你竟然不給我慶祝，哥，你變了！你不愛我了！」
成績剛出寧沏就知道了，如今已經——去兩天，他心不在焉地說︰「爸媽不是給你辦了宴會嗎。」
「你不參加還——什麼意義！」
「行了，別膩歪了，——不然我——游綺商量一下早點回去？」
寧澈︰「」
寧澈︰「哥，你好過分。」
寧沏假裝听不懂，手臂舉得發酸，想掛斷不聊了，寧澈突然說︰「哥，隔壁的書呆子好像搬走了，昨天他送來個袋子，我能拆開看看麼。」
寧沏愣了愣，說實話，腦中沈亦辰的臉已經有些模糊了，听說對方送來了什麼東西，他心中納悶，想不起來借出去——什麼。
「拆吧，什麼樣的袋子？」
「軟乎乎的」寧澈邊回話，邊拆開好奇了一晚上的包裹，翻開後有些失望地說︰「嗐，我還以為什麼呢，就一套破衣服。」
寧沏疑惑問︰「什麼衣服？他的衣服？」
「不知道，就是一套學生制服，好像我們隔壁那貴族高中的，奇怪了，書呆子給你這玩意干啥？他——病吧？」
學生制服
想起什麼，寧沏忽然止住腳步，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最後定格為紅得滴血。
在他還在給顧彥明打工的時候，曾被顧彥明逼著穿過學生制服，那套衣服最後被他丟了，因為上面沾到了
好半天，寧沏才消化情況，從牙縫里擠出句‘變態’。
他身邊，怎麼這麼多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