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休息日,我在書桌上發呆,腦海里再次出現天姿國色的女人,身材高挑縴細,面容飽滿,飽滿程度象香港演員溫碧霞在《火鳳凰》的臉龐飽滿,但是五官和溫碧霞完全不一樣,她遠遠壓倒溫碧霞姿色,以壓倒眾生的美貌讓我驚為天人,幾乎懷疑這個世界上從古至今都不會有這樣的女人出現,凡胎怎麼可能出現這樣的容顏?如果用書來形容女人,那麼她就象一本《紅樓夢》,在中國千古絕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絕色。
我對視著她,看到她凝眉,沉思的神情,摒棄桃花雨,在禮堂里不符合邏輯的設定,她已經不需要桃花雨陪襯她了,想著想著,無意拿起《紅樓夢》,正好翻到︰蔣玉函說道︰「女兒悲,丈夫一去不回歸。女兒愁,無錢去打桂花油。女兒喜,燈花並頭結雙蕊。女兒樂,夫唱婦隨真和合。」說畢,唱道︰可喜你天生成百媚嬌,恰便似活神仙離碧霄。度青春,年正小;配鸞鳳,真也巧。呀!看天河正高,听譙樓鼓敲,剔銀燈同入鴛幃悄。
這時,听到樊英說要去舅舅樊浩家問商品房裝修的事,問我和陸寧去不去看望外婆,我們都說去的。
我和樊英陸寧去了樊江家,舅媽王美珍和她的媽媽,兩個姐妹在客廳里說笑,見我們來了招呼我們進來坐,樊英沒說幾句,就上樓見樊浩去了,我和陸寧也跟著上樓,看到樊江和他的幾個小兄弟在玩,樊江抬頭叫了「陸寧」看了看我,沒有吭聲,我看到樊江就提著心吊著膽,怕他說出過分我的話,這點上我反應慢,很難做出回擊,所以本能害怕他,今天看到他身邊好幾個大男孩,我心想這次他不會為難我吧,畢竟這麼多人,他忙不過來,但他要為難我,當著這麼多人,我臉也就丟大了,我的智商不如他,被他咬著不放,我明吃虧,果然,他只顧著和朋友聊天,不理我,還拿出景泰藍,說是他爸包工地做工程時,挖出來的,然後一個個分給身邊的人,就我沒有分到,有人說」這是古代女人放胭脂的」他們相互觀賞著,沒一會兒一起打80分了,我在那個放著很多個景泰藍的抽屜里,看了很長一會兒,害怕樊江說我,我都不敢拿起來看,回頭看著他們把景泰藍放在一邊,打起牌,也沒把它當回事,我喜歡它的人,連模都不敢模,忌憚樊江的毒舌。
我久久佇立之後,一個人一聲不響的離開了樊江家,來到樊橋家,看到樊橋在樓上房間里看碟片,我和樊橋打了聲招呼,和他一起看電影,這部片子一下子吸引了我,里面有張國榮,一掃我剛才的灰心,我問樊橋「這片子叫什麼名字?」樊橋說「胭脂扣」
我怔怔的看著如花從黃泉路上來找十三少因著隔世的緣分,我夢里那個女人背影發髻就象如花的發髻,如花的背影高挑縴細,也象,如花的旗袍沒有純黑色衣服上有零散的卜靈卜靈的亮點,這件衣服是我夢里女人穿的,穿在國色天香的女人身上,如花的演員啟用梅艷芳,讓我失望,她並不漂亮,沒有古代經典女人的美,但是最後她在老年的十三少身邊,她的冷艷又讓我有了感覺,誰知僅僅在一起化了一點點時間,如花就離開了十三少,讓我大失所望,全部片子都在尋找十三少,回憶和十三少的感情,見面了難道不問問,他活著的日子在干什麼,和老婆關系怎麼樣?對自己是什麼想法?生了幾兒幾女?為什麼貧困潦倒到這步?生意怎麼做失敗的?現在住在哪里?好
歹看看他的住房,了解一下曾經心儀的男人現在的生活環境好不好?現在要好的是哪些人?了解一下他的生存環境怎麼樣?
竟然轉身離開!我被結尾的情節震撼到了,說好的一起死,沒錯,但是他被救活了,自殺只是一瞬間的事,等醒來,沒有了如花這個自殺的因,人的正常反應就是活下去,怎麼可以責怪?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它只是生活的一部分,人不能夠譴責偷生,難道自殺才是對愛人的表白嗎?十三少也許在生意上是做錯了,讓自己晚景淒涼,但是在情感上並沒有對錯,如花太苛刻十三少了,那轉身的決絕,是對我們生而為人的普通型的否決,讓我脊椎都發涼,也是最驚艷的一幕,我再次想起杜十娘的驚艷一跳,生活中象我這樣苟且偷生的人很多,我是個普通人,當時勢讓我做狗熊,我也會做狗熊,人難道不是能屈能伸嗎?我一生也永遠不會有驚艷的一幕,驚艷來自于反常,不隨大流。
我沉浸在胭脂扣里,誓言幻作煙雲字,費盡千般心思,情像火灼般熱,怎燒一生一世,延續不容易,負情是你的名字,錯付千般相思,情象水向東逝去,痴心枉傾注,願那天未曾遇,只盼相依,那管見盡遺憾世事,漸老芳華,愛火未減人面變異
如花從黃泉路上來,已過53年,情根深種,錯付一生,不如歸去,還她不褪色的如花笑顏。
當我為胭脂扣的情節緩不過氣來時,陸寧來了,和樊橋聊著天,我偷眼看了下樊橋,樊橋竟然看過《胭脂扣》一點反應都沒有,而且很快和陸寧聊興很濃,似乎他剛才根本就沒有看過《胭脂扣》,有的人活著就是開心,我卻陷進去黯然神傷,我太感性了,開始自責自己的感性,樊橋對陸寧說「老實人就算了,就討厭那種話說不來,平時一聲不吭的老實頭,還要跑到我們圈子里聊天,他是什麼人就過什麼日子,他不肯,一會兒招招這個,一會兒吵吵那個,一個都不是他朋友,他還不安分,老實人為什麼被人看不起,就是看不起這樣的人,普通的老實人,我們也不會看不起,我們跟他說話聊天都覺得難受,到最後就欺負他,誰叫他傻……」我的思緒拉到了現實,靜靜地听他們分析老實人,想起自己在班里的現狀,陸寧說「那你就一直欺負他了」樊橋說「象那個傻鳥過來,我們都不理他,隨他一個人傻,高興麼 ,欺負他,真正的老實人,我們不欺負的。」陸寧笑說「你好人」,這時樊英在樓下叫我們去吃晚飯。
我們下樓,跟著樊英往外婆家走,經過樊浩舅舅家時,他們已經在客廳里一桌人圍著吃晚飯了,樊英看到這個場景,悻悻的說「王美珍這個人就只知道自己娘家人,從來不叫我們吃飯的,我們也難得來,剛才也照過面,嗯……想的到她老公的兄弟姐妹嗎?他們早吃起來了,一頓飯都吃不到」我看了看樊英,一直以來都這樣,為什麼今天樊英說起這事?我還以為習慣成自然了,是天經地義的事呢,她今天卻不服。
到了外婆家,樊英和外婆立刻洗菜,起油鍋,燒菜,忙乎起來,我來到客堂間,腳下的地是黑泥,高低不平,在這間不太有人走動的房子里,曾經夢見那個年輕的男人,長的很帥,我以為他進來會跟我說話,我等了很久很久,都沒有等到他跟我說一句話,我們一起在這間客堂里,他好像站在門邊,是這里嗎?我站在這里,對著空氣,睜大眼楮,想從空氣里看到他,我的
人生到現在沒有帥哥進入我的身邊,只有夢里讓我旁邊站著帥哥,我思念他,作為演員的梅艷芳,可以和帥哥一起擁抱,零距離纏綿,她的人生多麼絢麗多彩,可以演如花,可以入戲和帥哥在一起,而我呢,低到塵埃里的生活,遠離帥哥,又想起,我人生本來可以和那個推車的帥哥,有一點時間的交集,可是因為太帥,錯過了,我那天都來不及反應就彈的那麼遠,才清醒過來,想要回去和他一起推車,又因為女人的矜持,沒敢拉下臉皮回去,如果那天是個普通的男人,我已經很理性的下車和他一起推車了,還會和他攀談,可是所有理性都因為男人普通,才可以發展,那麼注定我這一生只能和普通男人交集,天性讓我和帥哥無緣,可我又喜歡帥哥,喜歡的不得了,完全相反的兩端,天生愛帥哥,天性被帥哥彈開,真是苦命呢!越想越苦命,不能接受,我不接受,我不是薄命,我是厚命,我是厚命,我不服輸,我要克服天性。
姚月也就算了,高中畢業最多不相見,我在女人堆里敗北,也最多特定時期,高中3年而已,男人不行,男人是一輩子的事,是我的未來,是我的後半生,是我愛的歸宿,我要克服天性,想到這里,我想象著我面前是那個夢里的帥哥,我對他說「你好,嗨,你好」然後我睜大眼楮看著他,平復我的心情,我不停的對空氣說「你好,你好,你好」在說話中,不停的為自己打氣,別怕,下次做夢,他不跟我說話,我就先說話,我現在就練起來,整了一下衣角,說「你好,你好」,變化著自己的面部表情,期待下次夢里,我說「你好」他在夢里一定回應我,我要改變命運。
回到家里,《紅樓夢》正翻到第二十二章︰至晚散時,賈母深愛那作小旦的與一個做小丑的,因命人帶進來,細看時益發可憐見兒的。因問年紀,那小旦才十一歲,小丑才九歲,大家嘆息一回。賈母令人另拿些肉果給他兩個,又另外賞錢兩串。鳳姐笑道︰「這個孩子扮上,活像一個人,你們再看不出來。」寶釵心里也知道,便只一笑,不肯說。寶玉也猜著了,亦不敢說。史湘雲接著笑道︰「倒像林妹妹的模樣兒。」寶玉听了,忙把湘雲瞅了一眼,使個眼色。眾人卻都听了這話,留神細看,都笑起來了,說果然不錯。一時散了。
我看了自然認為象林黛玉的一定是小旦了,但是有一個小丑,她9歲,我9歲人生大轉折,象個小丑,這就是我和林黛玉的差距,兩個戲子,書並沒有說破,但全世界的人都認為,是自然而然的認為是11歲的小旦,紅樓夢真是一百個人看一百樣的紅樓夢。
到了第23章,唱道是︰「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黛玉听了,倒也十分感慨纏綿,便止住步側耳細听,又听唱道是︰「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听了這兩句,不覺點頭自嘆,心下自思道︰「原來戲上也有好文章。可惜世人只知看戲,未必能領略這其中的趣味。」想畢,又後悔不該胡想,耽誤了听曲子。又側耳時,只听唱道︰「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林黛玉听了這兩句,不覺心動神搖。又听道︰「你在幽閨自憐」等句
我看到這里,盯著「如花」,黃泉路上走來的如花在書里了,我不由念出聲來「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如花,如花」你從黃泉路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