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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破碎

過了一天,數學課上孫老師宣布要數學測驗並開始講解新課,已過大半節,突然孫老師手指靠北牆的張米說「你給我站起來」我望過去,是張米站了起來,孫老師說「我全看見了,你要跟你同桌說話,你同桌根本就不理你,你一個人還在偷偷模模的跟她講話,影響旁邊的人」然後張米一直被罰站,孫老師繼續講課。

我自從昨天想到我死後,被她嚼舌根,我看她怎麼看怎麼別扭,到時我死後,就是她先對一些同學說「我早認識她了,她在初一初二交的朋友都是不入流的,我們這種人是根本不會和她們這種人玩在一起的,被我們看不起的」然後同學听了她說的話,覺得我現在高一也是這樣,其實初一初二表現的還比高一好點,可是她們才不管呢,她們一致認為我就是這樣的人,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的,然後,小圈子傳到大圈子,大圈子傳到全班,全班再傳出去,全學校的人都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了,然後反饋到樊英和陸石那邊,樊英和陸石一個說「坍台」一個說「坍灶水」,真是太可怕了,當年就是因為樊英和陸石一直罵我留級生,讀書笨,陸石一直找機會打我,隨後我讀書被老師欺負,被同學打,沒臉回家跟她們講,怕她們知道了更加看不起我,怕陸石打我更凶,誰叫我丟臉丟到班級里了呢,熬了多少年,怎麼可以陰溝里翻船呢,「好死不如賴活」古人留下的話都是有道理的,有時書里的知識在現實生活中沒辦法應用,但是有時書里的知識理念是對的。

後來張米站的時間太長了,我又想:孫老師只是不知道張米的情況,她是何許人也,能言善語,口才好得不得了,眼光也凶的不得了,又鑽營姚月又鑽營徐倩,忙也忙的不得了,要是孫老師了解她,只怕也舍不得這樣對待她,她過去不但是老師的掌上明珠,還說話有人听,做事有人夸,哪里會因為這麼丁點的芝麻大的事委屈她。後來又想徐嶺磊要是和姚月同桌,他們要是不對峙,要是徐嶺磊因為了解姚月反而喜歡她,那不是助紂為虐嗎?不但不為我報仇,還讓她們在一起牽手。想到這里,我心里感慨︰越遠越好。

中午,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跟霍豐聊天,我總是想找個扶手來支撐我,可是找誰呢?要找棵大樹來擋風雨,徐嶺磊太遠,夠不到他這棵大樹,霍豐矮小又沒有強大的精神,但是總要找個人來亡羊補牢吧!但是靠我受傷的腦袋瓜牽強的親近霍豐,霍豐每次和我談話最後都是帶著沉重和不解看著我,今天還是這樣,我先開口問他「霍豐英語單詞背了沒有?」霍豐說「馬虎看了一下」我說「怎麼辦呢?我看也看不進,背不出來」霍豐說「都一樣的,我們都在為讀書而戰」我說「我不是,我在為理想而戰」霍豐說「只有不現實的人才為理想而戰」我忘記了他就是他的家境和生意,這樣的人怎麼能跟他講理想呢?誰叫我腦子不好使呢,我就應該象姚月一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那該多好!沒有俗人俗事打攪我,從來不用心,旋轉的陀螺,彈開所有人,只剩下自己在旋轉,而且舞姿優美,霍豐在繼續說「忙于應付理想的人是不會成為名演員的,因為她不現實,不切實

際,與社會規律背道而馳的人,活著是艱難的,她不會成功,難道長大了,還在尋找夢中人,夢中事,以及夢中的自己嗎?理想會在現實中踫壁,與社會唱反調的人會怎麼樣?」我傻傻的說「不知道」現在許多事我已經不是裝傻了,是真的很傻,不是裝傻,為了解釋這個,我現在自己也傻傻分不清。霍豐說「與社會唱反調的人會最後生活在自己的內心世界里」我現在就是這個樣子,說的太對了,我有時覺得霍豐也很了不起,為什麼現在我不如任何一個人呢,馮青胡玲還有同桌呢,比我還猛!我現在只剩下什麼了,一顆破碎的心,一顆垂死掙扎的心。

這時潘芬走過來,和我坐在一起,我笑說「你我同桌就好了,我們那時才坐了一會兒的功夫,就被活活拆開了」潘芬張嘴笑,臉如白蠟,顎骨突出,身型小如麻雀,就象沒有發育過的孩子,卻勾起我的博愛來,怎麼看怎麼喜歡她,一個小錯位,改變了我現在的命運,這時她同桌趙芳來了,看到潘芬在我這里,也過來和我們說話,馮青看到了我們這里熱鬧,也跟著過來了,但听到趙芳說「我哥哥讀高中後曾說過,高中沒有真正的朋友,他的朋友基本都是小學和初中的,能夠彼此坦誠相待,更容易接納新事物的是孩提時期,高中人大了,想法多了,模不透她們,人的防護意識也加重了,所以很難敞開心扉,讓人很難走進去,她們都有一份完整的自我,尤其女孩子心思重,所以我更喜歡和男生玩,喜歡和男生交朋友,他們……」我暗想︰在同性面前出眾靠智慧,在異性面前瀟灑靠女人味,和男生做朋友,說明趙芳沒有能力,這時,我還真有點看不起趙芳。但是此刻我虛假的陪笑說「男人大氣,女人小氣,和女的是難交……」我話還沒有說完,馮青條件反射的說「什麼女人,女人,都是女孩,一個小姑娘動不動來一句女人,難听嗎?」我雖然來氣,但面上未露于形,只笑說「說慣了,一時改不了」馮青說「壞習慣,快點改掉,踫到我就是不行,成天听你說‘你這只女人’听了我一點都不舒服,你非改不可」我差點月兌口而出「王敏以前也這樣說的,有誰說過她,她還不是如魚得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這話難道還要看誰說的,她說就行,我說就不行?」想想她們又不認識王敏,沒辦法說出口,但是越想越來氣,連句話都要挑人說的,想到這里,我沒好氣的說「愛听不听,隨便你」後來想想那麼多人看著我,就轉口說「以後改掉好了吧」馮青笑說「早就應該這樣」這時,我感覺好多人都松了下來。

趙芳說起黎明的演唱會說「剛去了一個劉德華,現在黎明來上海開演唱會,火爆的連票子都難買,座位好的大半贈送給了對演唱會不感冒的老頭,老太,真正的發燒友……」,這時,陶 拿著一只筆寫字,笑著說「我現在認真,晚上荒廢,陸華,你現在玩,晚上認真」我自知學業荒廢,也急著揪心,哪里經得起陶 這樣一句話,慌忙轉頭說「我回家從來不看書,完成老師布置的作業都來不及,哪里有那麼多精神泡在書里,現在當務之急還沒解決呢」陶 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問「什麼事?」我說「吃飯問題都

沒解決呢,怎麼管吃好喝好?」陶 皮笑肉不笑的說「怎麼這麼深奧!」我冷哼了一聲「世人又有幾個了解我?我這里人性都沒解放呢!現在坐在這個位置上面,一坐就坐到解放前,我要是被人了解了,我又怎麼會這麼孤獨呢?」陶 說「高人呢!」我突然想起︰高處不勝寒,書里說的一點沒錯,這個就是高處不勝寒啊,我雖然寒,可我又站在什麼高度呢?姚月才配的起這句話呢,我估計她現在打敗天下無敵手,處在高處不勝寒的位置,孤獨求敗!可她現在多麼逍遙自在,她內心不孤獨嗎?她內心真是死水一潭,一點波瀾都沒有?也沒感覺高處不勝寒?現在陶 霍豐和我一問一搭還理會我,等姚月來這里,我連配角都不是了,還主演呢,那時候又何其難堪,難道為了報復陶 和霍豐見風使舵,不理不睬他們,可是我為了報復他們,到最後,這個小地方都沒有我容身之地了。我現在的所作所為會反彈到我身上,在時機尚未成熟時,我不可能不理陶 霍豐,我雖然有許多不服,許多不甘,那又能怎麼樣呢?又想到現在混得和馮青陶 平庸之流在一起,不禁又傷感起來,這時我又想起顧琴,顧琴在就好了,星期六不是要和她見面了嗎,好期待啊!她一直象大姐照顧小妹妹一樣的關愛我,她熱情洋溢讓我沒有距離感,她不帶有色眼光來看我,沒有相互交往中的壓抑,她要我東西,是直接搶的,直接說的,爽的不得了,根本沒有猜忌,沒有患得患失,沒有精神上的折磨與自卑,顧琴會教我該怎麼做,怎麼說,受她庇護,安于兩人的世界,我跟著她一直很開心,也不需要違心交往我不喜歡的朋友,也不需要硬著頭皮做與本性相反的事,比如去主動找人攀談,還談不進去的事。事實上,我這種惡性循環將會讓班里所有人看不慣,可是本能的生存需求霸佔了我的整個身心,姚月就象個漏洞,讓我不停的找外圍人,或裝愚到最後真的變成愚人,或去刻意討好別人,或去和一些自己不了解的人隨便攀談,卻一個不成功,種種失敗,寫滿我的人生,而且這個漏洞越來越大,根本補不了這個漏洞,我現在需要在朋友嬉鬧中快樂,我現在不快樂,我要朋友,和陶 玩不起來,和馮青胡玲快樂不起來,與姚月相處過于文明,熱情不起來,顧琴,顧琴,你肯定過的很好?為什麼只有我爬不起來,世界上又有幾個人象我這樣差的人,我象個無頭蒼蠅一樣亂轉,只憑直覺在亂撞,頭破血流,徐嶺磊幸虧不在身邊,不然從頭到尾看清我的無能和愚蠢,真是寒磣,他是我心里唯一一根支柱,他要是倒掉,真是不敢想象,……幸虧他離開我們遠,看不到我現在的嘴臉,我慶幸他在遠方,讓我遠遠觀望和欣賞,不讓他了解我的可憐,做個隱形人吧,如今更適合我,那個最黑暗的洞穴才是我的歸宿,無邊無際的黑暗。

我害怕自己的思維不停的擴散,我用手擰了自己,讓自己疼的忘記痛苦,我對自己暗念「人為財死,想那麼多干嘛,我要為財死,而不是自殺,自殺是愚蠢的,而且死後還有很可怕的流言蜚語,我絕不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文亞就是太愚蠢了,我要為財死,才是最正常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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