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試後,張老師定了時間開家長會,樊英開好家長會回來後,瞪著眼楮跟我不開心「小B,考試考了這點分數,名字在最後,你班主任是張瑩,她看到我,跟我說‘想不到陸華是你女兒,你兒子讀書這麼好,怎麼你女兒讀書這麼大差距’我听了面子都沒有,以後我再也不去開你的家長會了,坍灶水,讀書讀這麼差,不讀書的人都比你好!」陸石也加入進來「什麼種也不知道?」……狂風暴雨過後,希望有彩虹,我還在熬著想回到正常人的軌道上,可是明天又要去讀書了,又要看到姚月那個圈子不停的轉啊轉的,而我呢,孤獨跟隨著我,最近我在班級里獨來獨往,就放學和陳鳳要好,她在學美術,我羨慕的不得了,我也想學美術,跟樊英講了,又被樊英罵了一頓「讀書也讀不出,還有時間學畫畫,學畫畫的時間給我好好讀書」陸石趁機說「讀書這麼差,還想要畫畫,你光榮了」
第二天,我跟陳鳳講「我爸媽不讓我學畫畫」陳鳳說「再不來就跟不上課程了,你現在進來都學起來很吃力」我說「沒辦法,他們不支持」陳鳳說「那就算了」我說「還能怎麼樣呢?」
我進了自己的班級里,下一節課是物理課,課上,邱老師說「一章結束,明天物理發考卷,同學們,復習起來,上課內容不會因為期中考試耽擱的,循環漸進,反復接觸考題,閑話少說,現在翻開練習冊」然後每過一題,邱老師叫一人按著桌位次序起來回答問題,我急著過目自己要站起來回答的問題,轉身和姚月校對了一下我要起來回答的答案,見有出入,就提筆劃掉自己的答案,照抄了姚月的,果然臨到我起來說對了這道題,正當邱老師有滋有味的在分析物理題時,見前桌陳黃拿刀在桌上比劃,走過去問「你在干什麼?」陳黃不吭聲,邱老師說「讓我瞧瞧,你無事在破壞學校桌椅,我當你在干什麼呢?坐的筆直,竟在動這腦筋,你知不知道,學校化多少錢購買這些桌椅,讓你們舒舒服服的坐著听課,一人一個台面,新的剛用沒幾年,就殘缺不全,就因為象你這樣的人太多了,一個小姑娘,看你文靜也舞筆動刀刻在桌面上,今天一個你,明天一個他,木質的桌椅經得起被你們糟蹋,我看還不如站著听課更好,你省事,我們學校也不破費,損人損己,沒上幾年,學校又要湊錢買桌椅」邱老師見陳黃不語,繼續說「一個人磨磨蹭蹭,混干了半天,看上去認真的,當前面老師是瞎子,不知道我站在這里,自上往下看,什麼人鬼鬼祟祟都看的清清楚楚,單個眼神就模得透他在干什麼,一本正經听的有兩種,眼神精神,一轉不轉,哼,也瞞不了我,他個思想早已經往外了,誰知道他在想什麼?痴痴呆呆,只是裝的象而已」
我听了一陣一陣發虛,認為凡是自己所思所想都瞞不過身邊這些聰明人,頓時覺得自己象只老鼠猥瑣,愚拙偏僻又招人嫌,終究自己的思想又好笑又好氣又這等幼稚,仔細琢磨一番,無味無趣的很,
魯迅常說的「勇于解剖自己,時刻不忘反省「雖然為美德也近于殘酷,這句話弄的我一人痴痴呆呆,瘋瘋癲癲,總是暗自傷神,越想越不如意,越想越不如人,不禁眼里紅了一圈,又瞧陳黃臉廓如女圭女圭,圓臉長發,絨毛淡黃頭發扎了一大把,披在背肩,背影溫馨,她比我強上幾倍,也逃不了被罵,一時成了無力反抗的弱者,但為這個「弱」字,同病相憐,並暗自因為同情而喜歡上了她,覺得無辜受冤的不是我一個人,並對她留了意,獨坐位子上,時不時朝陳黃身上瞟上幾眼,又見姚月淡泊坐在我旁邊,心下又要姚月,又怕姚月,不禁神飛,在歷史課上提筆寫在歷史書上「掌聲為出色的人響起,鮮花為優秀的人準備」細細忖度,不禁感慨萬千,雖是有心人,卻是無力人,竟然琢磨出要斷送一生的憔悴,又是那鼻酸眼紅,氣不出哽咽而已,背顫抖,形似憐,強壓那份淒涼,思緒剛按住,另一種感情又襲上心頭,無能力人如今這等模樣,只是在班級里,到社會上,我豈不是更難生存,天黑黑,我的路在何方?天黑黑,我的歸宿在哪里?天黑黑,現在我都油蒙了腦子,多說一句話都不敢,怕被人恥笑,姚月何其優美,我何其丑陋,在她面前壓緊了所有的神經,剛才的思慮剛下眉頭,現在的思慮又上心頭,紛紛擾擾,更是自憐自哀,不勝愁苦。
姚月看了看我又轉頭,我現在無人解我,也無人為我釋懷,連個哭死的林黛玉都不如,林黛玉還有寶玉,我在班級里,一個身邊人都沒有,若有若無象個隱形人一樣的時現時滅,想到這里,更是千愁萬緒,剪不斷理還亂。
午間的陽光白花花的灑在民良中學,幾座建築物豎立于地,毫無特色,只有學生匆忙走路的背影,面孔千遍一律沒有色彩,原來這個世界本來就如此,人就是沒有感情的動物,我還希求身邊的幾具僵尸干什麼?她們是大流,我才是怪物,連我想亂施的微笑都無法拋送,我的感情價值值幾何?有誰在乎我?人心就這樣強大到可以壓制另一個生靈的活動,勝者為王,敗者賊,我如今象個賊,在班級里神出鬼沒,在人與人能力的較量中,我是被淘汰的敗者,我踏著光禿禿的水泥地上,是人類的文明冷漠斬盡我的溫情,束縛我伸展,人之交的淡如水,用禮節困住我的心,文明拉開我和其他人的距離,讓我孤立于她人之外,這里沒有真摯,沒有情感,沒有跳動的感覺。
我流浪了一陳,回到班級里,下節課是體育課,在體育課上,我看著場中男生奔跑瘋狂,他們靠足球做紐帶維系著幾十個人的心,他們易于融洽,沒有瞻前顧後,靠足球心連心,這時俞萍和朱楓楊靈走了過來,朱楓望著草地上的男生踢足球起起落落的模樣,笑說「不知鹿死誰手?我們拭目以待,嗨,你們看啊,張平沖力很足,陶 踢足球象個國寶,真有趣」我傻傻的加入她們的對話,說「象個熊貓」朱楓「嗯」了一聲,笑說「真可愛」我望著朱楓欲說,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朱楓拉
著俞萍的手,兩人站在一起,身量差不多,容顏姣好,俞萍兩眼憂郁,她這麼快就找到自己的位置,有了自己的朋友,她不但有常人的智商,還有姿色,而我呢,我到現在都在懸崖上,還沒有走到康莊大道上。
這時我又看到姚月,姚月和陳婷許悅在一起說笑,張米也沒有機會和姚月搭話,而現在在我眼里,只剩下姚月的仙姿,她鶴立雞群,現在連霍豐也難得和她聊天,她實在太忙了,霍豐轉頭都找不到她,如果我是個男孩,我會拜倒在她的腳下永不起來,她是十全十美的,我有姚月的本領,我也許會讓陸華更難受,對她更是不削一顧,由她哭笑生死去,可現在我是女孩,我是陸華,我愛她沒有道理,我恨她也沒有道理,夾在它們之間,我什麼都不能,我不能用真情感動她,我無能用手段擊敗她,讓她日益強壯,讓我日益虛弱,感情不受理性控制,我能怎麼辦?做她的陪襯,我都不配,先前的模式都行不通,人際關系的規則不是一塵不變,歲月亦不饒人,我舍不得拋掉先前「勝為王敗為寇」的理論,由它泛濫,任我易傷,我又一次想到林黛玉,我現在多愁善感的比中國有名的林黛玉還愁十倍,她在書里還是個重要角色呢,我現在在班級里若有若無的精神恍恍惚惚,我現在誰也融入不了,我看著徐倩,她身邊一直有陸芳在一起,有時李紅拉著她的同桌張琪也加入徐倩那邊,她們好熱鬧啊,唯獨我象個流浪漢,沒有歸宿,忍耐吧,隱忍吧,書上說︰「人還有更關鍵的一點就是韌性」我們比韌性吧。
可是幾天過後,我覺得人生無趣,這時,馮青和胡玲中午送來我的兩封信,開心的說「要麼不來,要麼就來兩封信」我笑了笑,來信是顧琴和黃藝的,我先看了顧琴的,顧琴寥寥幾句,說「晉 中學8日星期六運動會,一起去看運動會,見面聊」我再看黃藝,黃藝的信很長,敘說了思念之情,並說剛進入會計中專,一開始不適應,後來就好了,現在非常想念我,我真為她高興,她現在過的很好,馮青笑嘻嘻的說「陸華,能不能給我看下你的信啊」我說「好啊」馮青看了顧琴的信說「晉 星期六運動會,你朋友叫你去呢,你去不去,我跟你一起去」我說「好的」胡玲也開心的要去,我說「好的」
下午我看到姚月,我想趁著自己開心的勢頭對姚月說「我兩個朋友寫信過來了,好開心啊,她們都在想念我」姚月寡淡的說「是嗎?」我開心的說「其中一個是黃藝,她以前在我們初中讀書時經常是第一名呢」姚月說「是嗎?」我的開心又被澆了冷水,是啊,她肯定認為我這麼古怪不可能有這樣的朋友的,她怎麼會相信我有一個這樣的朋友呢?再說姚月又不認識黃藝,她對黃藝根本沒有概念,怎麼可能提的起興趣呢,姚月這時早有霍豐轉頭和她搭話,她們現在在熱聊中,怎麼可能對我的朋友有興趣,姚月甚至對我都沒有興趣,正常的反應,我們關系太淡漠了,不會為朋友而喜,也不會為朋友而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