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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第一百七十七章

就在京都的百姓們為了顧硯書所開的一家家瘋魔, 而皇帝也在為此生氣的時候,厲王府中卻是一派和平。

甚至還有不少人,就這些天的事兒, 抱著冰棍看起了熱鬧。

「你們說, 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反應過來?」

厲王府中的一處牆頭之上,暗衛一邊吃著府上發下來的小冰棍, 一邊看著在府——不遠處鬼鬼祟祟的一群人,一邊同自己的伙伴們閑聊著。

「不知道, 但是我看這個情況,恐怕很難。」

「那你們說,咱們要不要去提醒他們一下?」

「你可別了, 山上的筍都快被你奪完了!」

「就是,你是想氣死他們嗎你?」

「要不怎麼說還是咱們王妃陰險?」

「你小子——不——說話?這叫陰險嗎?這叫聰明!咱們王妃這明明就是將計就計!」

「就是!我看你這麼不——說話, 這晚上的冰淇淋你也別要了, 我幫你解決了算了!」

「你做夢!現在冰淇淋就是我的命,你這是想要我的命啊!」

……

此時這些暗衛的交談, 若是落在旁人耳中,定然會引起一頭霧水。

然而厲王府中的人卻都知道他們為何——說出這樣的話。

皆是因為他們的王妃殿下, 簡直是太陰險……不對, 聰明了!

在那些大臣們向厲王府——增派人手的第一天,府內巡邏的人便已經將他們的動向看了個一清二楚, 並且稟報給了自家王爺與王妃,詢問是否需要驅逐。

誰知道王妃卻只說了一句不用,還說讓他們別去打擾, 他留著這些人還有大用處。

當時府內的侍衛還有些不明白,不就是一些來打探消息的探子嗎?還能有什麼用?

然而接下來的時間里,顧硯書便用實際——動告訴了他們, 這些探子的確有用。

你看看,這不是替他將廣告打——挺好的嗎?

讓顧硯書省下了不少廣告費呢!

沒錯。

仔細回想一下,這些日子里,每當顧硯書準備開新店的時候,這些探子總是能夠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這當然不是因為他們耳聰目明,居然能夠從厲王府中探听到消息了。

而是因為顧硯書故意為之。

偏偏那些派這些探子來的大臣們,是一點異常也沒有察覺到,每一次都會按照顧硯書所書寫好的劇本。

自從幾家新店開店之後,顧硯書在短短的不到半月的時間里,便攬進了京都的大半錢財。

仔細翻看一下賬本就不難發現,那些在厲王府——安插了探子的大臣,在其中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顧硯書掙的錢多了,厲王府中的下人們也跟著一起享了不少福。

沒見這些在「清爽一下」要賣不少錢的冰點冰飲們,他們都可以免費食用嗎?

當然,在顧硯書賺的盆滿缽滿的這段日子里,朝堂上的變化也同樣不小。

其中最讓人震驚的一個消息,那便是大皇子的——家,貴妃娘娘的娘家寧國公府,被皇帝給下旨抄家了!

這件事,還——從前些日子秦戮惹惱了皇帝開始說起。

「貴妃娘娘——三皇兄與父皇起了爭執,便以為大皇兄有了機會,這些日子便沒少在父皇面前吹枕頭風,甚至還擅自做主,將大皇兄叫進了皇宮,想借此機會讓父皇解除大皇兄身上的禁足。」

「結果誰知道這番舉動卻引——父皇勃然大怒,直接派人將大皇兄給送回府就罷了,甚至還給了貴妃娘娘一道禁足令,第二日上朝的時候,便宣讀了抄家的聖旨。」

這次來給秦戮與顧硯書送消息的,依舊是五皇子秦灝。

自從秦戮惹惱了皇帝的消息傳出來之後,厲王府的門前便冷清了不少。

但也有不少人,態度一如既往沒有絲毫變化。

這些人之中,除了那些年跟著秦戮一同出生入死的將領之——,便是顧硯書的娘家承恩侯府、溫家以及五皇子了。

甚至在宮中消息傳出來的第二日,五皇子就大剌剌地來了一趟王府,詢問具體情況以及秦戮的想法。

在知道秦戮不願意妥協的選擇之後,雖然臉上的表情難掩失望,但也並未因此與秦戮有所疏遠。

反而——為秦戮這些日子不能上朝,還將自己收拾了一番,每日按時上朝。

一旦朝堂上有什麼風吹草動,便會來同秦戮通風報信。

即便顧硯書與秦戮再三強調五皇子不必如此,五皇子依舊沒有任何松懈與改變。

今日便是如此。

听聞今日五皇子傳來的消息,別說是顧硯書,就是秦戮,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意外︰

「抄家?」

寧國公府這一代,其實還是有兩個才干過人的後輩的。

然而或許是不想讓——戚干政太多,皇帝在將寧國公府的女兒封為貴妃之後,便鮮少在前朝提拔寧國公府的人了。

以前倒也還好,下面的小輩雖然沒有身處要職,但上面的長輩至少也在朝堂中擁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然而這些年,隨著寧國公府的長輩逐漸老去,要麼逝世,要麼——為身體原——不——不退出朝堂之後,寧國公府在天齊的地位便大不如前了。

也是因為如此,寧國公府才如此迫切地希望大皇子能夠被封為太子——

為這幾乎是他們翻身的唯一途徑。

然而爛船都還有三斤釘,瘦死的駱駝也始終比馬大。

即便這些年寧國公府的風頭不如前些年那般盛,但依舊站在天齊金字塔的頂端。

怎麼說被抄家便被抄家了?

「似乎是與三皇兄在溢州的事兒有關。」

說起這一點,五皇子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困惑的神情。

先不說秦戮從溢州到京都路上所用的那一個多月的時間。

就說現在,自從秦戮回京惹惱了皇帝到現在,也有將近一個月了。

這前前後後加起來兩個月的時間,皇帝竟然還在為了溢州的事兒向寧國公府發難,這秋後算賬,也沒有這麼遲鈍的吧?

五皇子是滿臉不解,然而秦戮與顧硯書眼中卻是劃過了一絲了然。

當初秦戮在溢州感染天花之事,是寧國公府一手策劃。

謀害皇嗣,這種罪名無論是放在什麼地方,都是抄家滅族的重罪。

更別說寧國公府所犯下的,還不僅僅只有謀害皇嗣這一則重罪。

旁的不說,就說其向軍中伸手的——為,也是上位者完全無法容忍的。

當初在從李明鵬手中拿到證詞之後,顧硯書便連帶著奏折一起八百里加急送回了京城。

後面顧硯書忙著與秦戮一起看星星看月亮,聊詩詞歌賦談人生理想,一時間竟然也沒有去關注寧國公府的消息。

回到京城之後,又——秦戮惹惱了皇帝,顧硯書忙著自己的賺錢大計,同樣沒有讓人去關注這件事的後續。

誰知道寧國公府那邊一直沒有動靜傳出來,竟然是因為皇帝一直沒有處理。

這次皇帝給寧國公府的懲罰,不算輕。

雖然寧國公府沒有被株連九族,但也——了個全族流放的後果。

更別說在流放之前,寧國公府還被抄了一次家,幾乎是失去了東山再起的能力。

寧國公府被抄家,自然給朝堂帶去了一場驚天巨變。

畢竟這麼些年,大皇子能夠與秦戮斗個五五開,完全是因為身後有貴妃以及寧國公府撐腰。

現如今貴妃被禁足,寧國公府也被全族流放,離開了京城,連帶著大皇子一起,也失去了所有的資本。

那些原本因為秦戮惹惱了皇帝,轉而投向大皇子麾下的朝臣們,又再一次搖擺了起來。

「難怪這兩日府——的探子又多了不少,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顧硯書的眼中劃過了一絲了然。

自從「悅己者容」開張之後,那些大臣家中的女眷,為了能夠第一時間買到其中的新品,抽走了不少人手,連帶著厲王府——的探子也少了不少。

然而最近兩日,那些被抽調走的人手,又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悄悄回來了。

當時顧硯書只以為是眾人對「悅己者容」的熱情有所減退,還盤算著物盡其用,利用這些免費的人肉廣告,再開一家新店。

倒是沒想到其中的原——,竟然是出現在了前朝之上。

「可不是嗎?不過三皇兄最近沒去上朝也好,最近朝堂上的氣氛,烏煙瘴氣的很。」

三皇子微微點了點頭,又低聲感慨了一句。

若不是想著要給秦戮帶來最新的消息,五皇子也完全不不想在這個時候每日里去朝堂上,感受那一股奇怪的氛圍。

對此,顧硯書與秦戮自然是願意承五皇子的這一番情的,顧硯書直接對五皇子表示了一番感謝。

誰知道五皇子就是在這個地方等著顧硯書呢。

一听顧硯書這番話,直接打蛇隨棍上,向顧硯書要了不少好處。

其中就包括了顧硯書新搗鼓出來的自行車以及冰塊,還有冰飲,以及百貨商店中那一系列新鮮玩意兒,五皇子張口便毫不客氣地同顧硯書要了不少。

顧硯書對自己人向來大方,即便五皇子不提,顧硯書也不——吝嗇這一點物品。

現如今自然是想也不想,便答應了五皇子的要求。

最後,五皇子便帶著從顧硯書這里討要來的東西,歡天喜地大搖大擺地回了自己的皇子府。

五皇子的——蹤完全沒有任何遮掩,這一來一回的功夫,自然是被派來的探子們看了個一清二楚。

那些原本還在心中嘲笑著五皇子傻,現在厲王都已經把皇帝徹底——罪了,還沒有一點認錯的念頭。

五皇子居然還一點遠離的意思都沒有,也不怕日後皇帝清算的時候遷怒。

然而現如今,听聞手底下的人的回稟,這些大臣們卻是真真切切的感到酸了。

要知道厲王妃新開的這幾家店,里面的物件都是稀罕物,每次一上貨,便買——特別快。

其中最為緊俏的自行車、冰塊、肥皂香皂洗頭膏,每次都會在一個時辰內被搶購一空,若是去晚了,根本買不到!

然而現在五皇子竟然能拿到這麼多!

誰說五皇子傻來著?

他們看著滿朝文武,就沒有比五皇子更加聰明的人了!

這些大臣們心中在想什麼,厲王府中的兩位主子是絲毫也不在意。

倒是因為五皇子今日說的關于寧國公府的消息,這兩個人終于想到了他們現在應該去關心一下朝堂上的諸多變化。

當即,顧硯書便派止戈去打探了一番在他忙著賺錢的這些日子里,京都都發生了哪些大事。

秦戮雖然沒有上朝,但卻並不代表厲王府與朝堂完全月兌節。

不多時的功夫,止戈便已經查到了顧硯書想要的信息。

除了寧國公府被全族流放的消息之——,止戈還帶回來了另外一個消息。

其中的主角,還是顧硯書和秦戮的熟人。

那便是引起寧國公府被全族流放的罪魁禍首,李明鵬。

寧國公府被流放,李明鵬自然也沒有討著好,直接被判了一個凌遲。

也就是顧硯書得到消息的時候有些晚,沒能趕上前去觀刑。

根據五皇子的說法,或許是見皇帝過于生氣,——刑的人也是下了狠手,——刑的時候血直接流了滿地。

就連五皇子也說不清,李明鵬最後到底是被疼死的,還是血流過多而亡。

讓顧硯書比較意外的,倒是當初跟著梅顏夕一同回京的李桂花,親自去了——刑現場。

甚至在行刑結束之後,還為李明鵬收殮了尸體。

用她的話來說,便是李明鵬雖然罪大惡極,但也給了她生恩,這就當是還李明鵬當初給的生恩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李桂花便向梅將軍一家請了辭,說是想回溢州陽臨縣。

這梅將軍一家自然是不能答應的。

若是能讓李桂花一人獨自離去,當初梅顏夕便不——將她帶回京都了。

況且李桂花為人乖巧懂事,幾乎滿足了梅夫人對女兒的一切幻想。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梅夫人也的確喜歡上了這個命運多舛的小女孩,希望她能夠一直留下。

然而李桂花並沒有接受梅將軍一家的挽留,執意離去。

最後見李桂花堅持,梅將軍一家也不好強留,只能派了人將其送回了陽臨縣。

說到這件事的時候,止戈的語氣還有些微的遺憾。

畢竟梅將軍與梅夫人都是厚道人,既然接納了李桂花,自然會將其視如己出。

就止戈所知道的消息,自從李桂花到將軍府上之後,梅夫人便請了最好的嬤嬤和女先生來教導李桂花。

那意思,是準備等過兩年,李桂花臉長開了,京都知道李桂花來歷的人記憶消退之後,便辦一場宴席,將李桂花當做梅家的姑娘,介紹給京都的其他勛貴。

說辭倒也好說,就說李桂花出生的時候身體不好,被梅夫人與梅將軍放在了府——調養。

這些年身體日漸好轉,才將人接了回來。

這種事在京都的勛貴人家中並不算特別罕。

按照梅夫人以及梅將軍的身份地位,即便是有人覺——李桂花的身份存疑,也不敢提出。

從此以後,李桂花便是烏鴉變鳳凰,整個人的人生都會不一樣。

誰曾想李桂花竟然會在這個時候選擇離開?

李桂花一介孤女,獨自一人回到陽臨縣,日後的日子定然艱難。

止戈甚至有些不明白,這大好的前程擺在面前,李桂花為什麼非要選最不好走的那一條路?

「這李桂花,倒也聰明。」

與止戈不同,顧硯書在談及此事之時,語氣中卻滿是對李桂花的欣賞。

抬眼看到自家小鹿疑惑的目光後,顧硯書端著茶杯的手微微頓了頓,才低聲給了秦戮一句解釋︰

「——為李明鵬。」

短短五個字,秦戮便頓時明白了這前——後果。

當初厲王府能夠在那麼短的時間里,查出李明鵬的異樣,並且拔出蘿卜帶出泥,與李桂花當初的檢舉月兌不開干系。

李桂花當初的那番舉動,說是為了李二狗大義滅親,但也別忘了,李明鵬是李桂花的生身父親,這是無法忽略的事實。

在孝道當前,「只有不是的孩子,沒有不是的父母」大當其道的天齊,李桂花這番舉動,無疑是有些驚世駭俗。

當初李桂花不願意跟著梅顏夕回京,便是有這樣的顧慮。

最後還是見梅顏夕堅持,顧硯書也從中勸了幾句,李桂花這才答應了與梅顏夕一同回京的要求。

這件事李桂花答應的本就勉強,現如今李明鵬還——了個凌遲的下場。

即便梅夫人以及梅將軍現在不——為這件事對李桂花有所想法,但卻也難保以後。

若是日後李桂花做出了什麼讓梅將軍以及梅夫人不喜的事兒,兩人是否會用李明鵬來舉例?

畢竟一個連自己的生身父親都能出賣的人,如何能夠期待其有良知?

即便梅夫人以及梅將軍都不是這樣的人,但卻架不住外人的攛掇。

萬一以後知道李桂花來歷的有心之人,理由這一點在梅夫人梅將軍面前煽風點火,挑撥離間,難保兩人心中不——有疙瘩。

除此之——,顧硯書也很明顯能夠看出,對于檢舉了李明鵬這件事,李桂花心中也同樣有一道過不去的坎。

當初是厲王府的人將李明鵬抓起來的,可以說,李明鵬的死,與秦戮月兌不了干系。

甚至就連李二狗母子的死,最初的起因,也是李明鵬想要除掉秦戮。

對于李桂花來說,厲王府對其可以說是有殺父之仇。

梅將軍一家又是秦戮麾下的左膀右臂,李桂花對于梅將軍一家的感情,定然也是復雜的。

選擇現在離去,無論是對李桂花,還是對梅夫人與梅將軍,都是最好的選擇。

也是因此,顧硯書才——說出李桂花聰明的言語。

甚至現在想想,當初顧硯書說要將李桂花帶回王府養著的言論,也是考慮不周了。

「梅夫人對李桂花很是喜愛,自然不——任由李桂花就在陽臨縣野蠻生長,定然會派人跟隨,依照李桂花的頭腦,以後的日子,定然也不——差。」——

止戈依舊眉頭微皺的模樣,顧硯書難得安慰了一句。

跟別說現在李明鵬之前並未被抄家,現在他身死,李桂花又是其唯一的後代,可以繼承他的全部財產。

不缺錢不缺人脈還不缺頭腦,這樣的人,無論在什麼地方,都能有一番作為。

听聞顧硯書此言,止戈果然不再糾結李桂花之事,轉而與兩人說起了這次帶回來的其他消息。

然而還不等止戈將話說完,興仁便從門外走了進來︰

「王爺,宮中的人來傳旨,說是皇上讓您去宮中面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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