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年齡——小谷還是略有自信的, 他因為是下半年生——，所以比——齡人晚一年入學，也就意味著他比班上大多數人都要大一歲——
小谷看秦九輕︰「你的生——？」他要先听听秦九輕的, 省得他為了當哥哥隨便瞎扯。
秦九輕爽快道︰「十二月一。」——
小谷一愣。
秦九輕︰「看來我是哥哥？」——
小谷不信︰「身份證給我看！」
秦九輕——道︰「我不會騙你的。」說罷他起身, 從——面抽屜里拿出了證件夾, 給出身份證——
小谷接過，他先被證件照給晃了下眼。
拍過身份證的都懂, 這張照片堪稱人生黑歷史, 要多丑有多丑, 絕不含糊。秦九輕的身份證照卻帥得仿佛精修過。
他黑發捋——後頭, 露出了光潔的額頭, 劍眉下一雙狹長的眸子, 睫毛根根分明，黑眸深邃悠遠，——挺的鼻梁下是緊繃的薄唇, 神態疏冷清俊，與人隔了千山萬里。
不像妖孽了，像尊精致華貴的冰雕。
秦九輕︰「好看？」
「！」——
小谷︰「好看個屁。」
秦九輕︰「那你盯著看這麼久。」
「我……」
「不如看本人吧, 比照片好看。」——
小谷瞪他︰「比照片自戀！」
秦九輕——盈盈看他, ——小谷收回視線，心跳不禁漏了半拍——雖然不想承認, 但他這副——模樣的確比照片還好看。
什麼冰雕，還是個妖孽！——
小谷凝神看向生——一欄, 盯著看了又看。
秦九輕︰「放心, 身份證是真的。」——
小谷放份證︰「我的生——也是十二月一。」
這下輪——秦九輕怔愣——
小谷點了點他身份證上的年份道︰「我們——年——月——生。」
秦九輕展顏︰「這麼巧。」
要不是親眼所見，——小谷也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巧合。
秦九輕——得更開心了︰「真好，我們是一起來——這個世界的。」——
小谷心微顫, 嘴硬道︰「一起出生的人多了去了。」
秦九輕︰「但我只認識你。」——
小谷︰「……」
——姓——的人多了去了。
——但我只認識你。
——一起出生的人多了去了。
——但我只認識你——
小谷耳朵發燙，他不想承認，但必須承認。
緣分這東西，也太奇妙了吧！
秦九輕收起身份證，陷入——甜蜜的困擾中︰「——年——月——生的——，誰是哥哥？」——
小谷︰「……」能不能糾結點——事！
秦九輕問他︰「你知道自己是什麼時間出生的嗎？」——
小谷還真知道︰「午夜。」
秦九輕︰「……」
「你不會也是吧。」
「真是。」
「……」
再細究的——就得去看出生證了，如果兩人連分鐘都一樣，那也……
太詭異了！——
小谷並不想去查這個。
秦九輕想了下︰「來玩游戲？」——
小谷回神︰「好……啊。」被這出生——鬧得，他都沒心情玩游戲了。
秦九輕挑了個——戰類游戲︰「會玩嗎？」——
小谷嗤——︰「沒我不會的。」
學習不好，游戲還能打不好？開什麼玩。
秦九輕︰「那就玩這個，不過……」他故意拖長音，眼楮不眨地盯著——小谷——
小谷︰「？」
秦九輕︰「輸了的要叫哥哥。」——
小谷揚眉。
秦九輕︰「敢嗎。」——
小谷︰「來。」誰怕誰！
二十分鐘後，——小谷氣得想摔手柄。
秦九輕放下手柄，好整以暇地托腮看他——
小谷輸了，——小谷棋差一招，輸了！他死死盯著熒幕，眼楮不眨地看著自己那沒出息倒地的破角色，嘴巴動了動。
秦九輕︰「嗯？」——
小谷目不轉楮︰「……」
「大點聲。」秦九輕湊近他，耳朵幾乎貼——了他唇邊——
小谷本就別扭得很，因他忽然靠近，心差點沒蹦出來。
從他的角度，看——的是猶如雕刻般完美的側顏，碎發如墨，膚——似冰，拉長的眼尾有一絲上揚的弧度，將緊繃的下顎線都柔和化了，像初融的冰雪般，帶了融融春意。
長得好看……了不起啊！——
小谷生硬地挪開視線，嗡聲道︰「哥……」
秦九輕不放過他︰「不。」——
小谷憤憤瞪他。
秦九輕︰「願賭服輸。」——
小谷︰「……哥哥。」
聲音細弱蚊蠅，不細听根本听不。
秦九輕耳朵顫了下——
小谷一把推開他︰「——了！」
秦九輕起身，垂下的黑睫擋不住溢出的——意︰「——吧。」——
小谷是越挫越勇的性子，輸得這麼慘，他必須扳回一城，認真道︰「再來。」
秦九輕︰「好。」——
小谷︰「這次我一——能贏！」
秦九輕︰「嗯。」
又是近二十分鐘，——小谷︰「………………」
秦九輕彎唇看他——
小谷一回生二回熟︰「哥、哥。」
秦九輕︰「嗯。」
嗯個屁啊！——小谷握住手柄︰「再來！」
秦九輕︰「來。」
第三局，——小谷︰「哥哥。」
第四局，——小谷︰「哥哥！」
第五局，——小谷︰「哥哥……」
第六局，——小谷︰「哥哥…………」嗚。
兩個多小時，——小谷不多不少一局沒贏，最大的收獲是把哥哥給叫得越來越順，他最後一聲哥哥喊出來，秦九輕耳朵里像被吹了陣軟風，一直酥麻——了腰側。
反倒是秦九輕不敢听了。
「時候不早了。」
「最後一局！」——小谷不信邪了。
秦九輕看他氣鼓鼓的臉蛋，心里一軟︰「。」
最後一局兩人整整打了快三十分鐘，最後的最後秦九輕手一滑，——小谷找——他的破綻，一套連招砸了過去。
秦九輕的角色倒地——
小谷眼楮亮起︰「我贏了！」
秦九輕︰「嗯。」
輸了一晚上，終——贏一局，這心情別提有多爽了！——
小谷甚至都忘記贏了的自己還有獎勵，直——秦九輕忽地靠近他，一陣清爽的松香氣撲面而來，緊接著是燙人的熱氣，秦九輕近乎——用氣音吐出兩個字︰「哥哥。」——
小谷︰「！！！」
從耳朵酥——了四肢百骸是什麼滋味，——小谷體會——了。
「再……」
「還要？」
「再見！」——
小谷面皮薄，此時紅暈透出，整個人像喝了酒般面龐嫣紅，他根本不敢看秦九輕，胡亂拎起書包，徑直沖出書房，拖鞋都忘了換就沖回——中。
砰地一聲，自己的臥室門關上，——小谷抵著門滑坐在地，看——了腳上的拖鞋。
媽的。
丟死人了！——
小谷把臉埋——膝蓋，擋住了滿臉紅暈，卻擋不住耳朵的酥麻，也壓不住砰砰直跳的心髒。
完了完了，——小谷深刻意識——，自己完蛋了！
一見鐘情這種蠢事，竟然砸中了他。
更可怕的是，——還是個男生——
小谷長這麼大，從沒想過性取向的問題，但是……但是……
認識兩天就喜歡上，也太、也太夸張了吧！
這一晚上，——小谷輾轉反側，一會兒捏著耳垂傻——，一會兒又悵然若失，宛若神經病。
太快了太快了。
熬——後半夜，——小谷告訴自己︰我只是為色所迷，不是真的喜歡！
哪有這麼輕浮的喜歡，怎麼也得、也得相處個十年二十年……吧。
一見鐘情是不存在的，——久生情才是真理。
等過幾天，他習慣了秦九輕那張臉，就不會這樣心跳砰砰砰了！
一個周眨眼過去了，——小谷從一個人上下學——兩個人偷偷模模，從一個人回——睡大覺，——兩個人名——上補習實際上叫哥哥……啊呸，打游戲。
習慣真詭異。
他習慣了和秦九輕一起上下學，一起吃晚飯，一起打游戲，卻始終無法習慣他的臉。
無——什麼時候近距離看，都是心髒砰砰砰。
時間……
他肯——是需要更多的時間！
雖說校外兩人形影不離，在校內——小谷卻始終和秦九輕保持著距離。
a班和b班有璧，秦九輕是一等一的好學生，他是一等一的差生，走太近——誰都不好——
小谷最煩閑言碎語。
即便保持著距離，但——三級部就這麼大，總有偶遇的時候——小谷盡量不去看他，卻又忍不住會關注他。
看著看著，——小谷有點心焦。
每一次秦九輕都是一個人。吃飯也好，課間操也罷，體育課上都不見他和人在一起。
果然是被排擠了嗎？——
小谷挺納悶的︰秦九輕——他——多且愛——，怎麼——別人就這麼冷冰冰，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樣呢？
而且秦九輕是真的不好好吃飯，除了晚飯在他——吃得不錯，其他時候他的餐盤永遠是一片寡淡，寡淡得讓人毫無食欲——
小谷看著著急，但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伙已經被孤立了，他要是再和他走近，只怕會被a班的——學更加瞧不起吧。
頭一次，——小谷嫌棄自己的差生身份。
又是一個周一，——小谷百無聊賴地趴下睡覺。
曹敬︰「我擦！」——
小谷掀起眼皮看他。
曹敬一邊用胳膊肘拐他，一邊啞著嗓音嗶嗶︰「轉、轉校生！」——
小谷︰「？」
班主任在台上興致勃勃介紹︰「我們班來了位新——學，希望大——和他好好相處……」
怎麼又有新——學，現在流——三轉校嗎？——
小谷懶懶起身，一眼看——了講台上的——瘦少年。
清晨的陽光漫過講台，恰好打在他半截長腿上，優越的身材仿佛經過完美度量，這比例多一分少一分都會喪失美感。此時他像是感覺——了——小谷的視線，嘴角微抬，左眼輕眨，鋪展的睫毛如散冰的鴉羽，蕩得人心魂皆顫——
小谷毫無意外地听——女孩們壓抑著的尖叫聲。
是秦九輕。
他怎麼來b班了！
不知為何——小谷莫名有些不爽︰——，勾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