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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 戚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一個勁兒地搖頭道︰「怎麼可能!文叔,您這都是听誰說的啊。這太不靠譜了,我怎麼可能懷了孩子!而且,我……我與裴靖也沒有拜過天地, 那都是假的。」

「可你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是事實吧?」

戚柒的臉頓時通紅,「你……你們怎麼知道的!」

文叔揉了揉她的頭,笑道︰「不用害羞,雖然你與裴靖的關系復雜, 但只要自己喜歡, 便不需要考慮這些。文叔不會讓你受傷的,這個世上的男子,你都配得上, 你想要誰, 都可以。」

「我怎麼可能喜歡裴靖?」戚柒紅著臉搖頭,「文叔,您別提這件事了, 我吃了避孕藥的, 不可能有孩子。」

「避孕藥?」文叔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這種藥會傷身子的,裴靖知道嗎?」

「我為什麼要讓他知道?您放心, 沒吃多少,不會有事的。」戚柒連忙安撫文叔。

「不行!」文叔沉下臉,「阿奇, 你現在就去請大夫來瞧瞧。」

「文叔,不用……」

「你閉嘴,這事兒大夫說了才算。」文叔瞪了她一眼。見文叔真的生氣了,戚柒縮了縮脖子,乖乖閉上了嘴。

文叔醒來之後,太醫便離開了,畢竟他的主要任務是為謝大調理身體。不好再去請太醫,文奇便去請了遠山府與他們關系不錯的大夫。畢竟戚柒與裴靖還未成婚,這般私密事,最好還是保密。

「大夫,她怎麼樣?身體有沒有影響?」文叔忙問道。

診過脈後,大夫皺眉問道︰「姑娘的身體很好,並無問題。只是恕老夫學藝不精,看不出姑娘有吃過避孕藥。」

戚柒︰「???」

「怎麼可能,那藥還是我找太醫親自配制的。」戚柒心里慌了一下,她忙從懷里把太醫為她調配的藥拿了出來給大夫,「大夫,您看看這藥。」

大夫聞了聞,又碾碎仔細嘗了嘗,搖頭道︰「這不是避孕藥,只是補氣血的藥而已。」

戚柒整個人都懵了。

待到大夫離開後,戚柒便忍不住跑去謝家找太醫。太醫正好在,見到戚柒,還未來得及開口,便听戚柒急問道︰「太醫,這不是避孕藥對不對?」

「我找大夫瞧過了,說這只是補氣血的。您,為什麼要騙我?」戚柒急的臉都白了,「我……我不會真的懷孕吧。」

太醫嘆了口氣道︰「戚姑娘放心,你不會懷孕的。」

「可我們……」想到自己與裴靖那啥了那麼多次,戚柒整顆心都涼了。她根本還未做好生孩子的準備。

「不會的。」太醫打斷她的話,認真道,「你雖然服用的是補氣血的藥,但裴伯爺卻是服了避子藥的。」

「……什麼?」戚柒茫然地看著他。

既然已經瞞不住,太醫便把事情的始終告訴了戚柒,「是裴伯爺讓老夫這般做的。這藥吃多了傷身子,裴伯爺心疼姑娘,便自己吃了。裴伯爺不讓老夫告訴你,不過姑娘如今既然自己發現了,也好。」

戚柒如遭雷擊。

「為什麼……」為什麼他不說?她怔然的站在原地,一顆心又酸又軟,鼻頭微微一酸。她吸了吸鼻子,對太醫道︰「謝謝您,麻煩您了。」

她有些懵然的從謝家出來,心下茫然無措,在街上漫步目的的走著,不知不覺竟走到了裴靖住的院子。

朱紅色的大門緊閉,戚柒在門口站了許久,咬咬牙敲響了門。

沒多久,門房來開了門︰「夫人,您怎麼來了?」

「裴靖呢?」戚柒問。

門房疑惑道︰「夫人不知嗎?少爺今日一早便啟程回京城了,走得很急。」

「回京城了?」

「可不是嘛,听說是京城里有急事,少爺便趕回去了。」門房感慨,「少爺還生著病,路途遙遠,這一去,許是又要耗損了身子。」

裴靖走了?為什麼沒有告訴她?

戚柒抿著唇道︰「我知道了。」

「夫人若有事找少爺,現在趕去應該還來得及。」

戚柒頓了頓道︰「我明白了,我還有事,先揍了。」

裴靖走了應該就兩三個時辰,若是快馬加鞭趕去,確實能趕上,可她真的要去找裴靖嗎?

找到他之後,她又該說些什麼?

他騙了她是事實,但他對她的好,也是事實。

所以裴靖是真的喜歡她嗎?可喜歡這個東西啊,實在是太過脆弱了,戚柒望著天空,心中一團亂麻。

******

「您說剛才小七來過了?」秦業揉了揉有些脹痛的額頭,「她來有什麼事嗎?」

那畢竟是別人的私事,身為外人,自是不好多說。因此,太醫只道︰「也沒什麼事,戚姑娘就是來問問怎麼補身子。」

「她走了多久?」

「剛出門一會兒。」太醫回道。

聞言,秦業便快步朝門口去,出了門沒走幾步,便看到了正蹲在角落發呆的戚柒。他的步子頓了頓,才朝戚柒走過去。

直到他站到了戚柒身邊,戚柒竟然都還未發現。

秦業的眸子微微沉了沉,「小七,你在想什麼?」

「……秦大哥?」頭上陡然傳來聲音,戚柒嚇了一跳,不過總算是從發呆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她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就是有點無聊而已。」

「秦大哥,你身體怎麼樣了?」戚柒忙問道。

秦業看了她一眼,溫聲笑道︰「好多了,你呢?太醫說你去找他問補身子的事,你是身體不舒服嗎?」

他聲音溫和,面色和煦,只是衣袖中的雙手卻早已緊握成了拳頭。

「啊,沒有,我就是問問而已。」沒想到秦業會突然這樣問,戚柒的心慌了一下,「你也知道文叔剛醒不久,身體還虛著,我想問問太醫,好給他調養調養。」

「是嗎?」

「是呀,不然還有什麼?」戚柒忙笑道。

秦業勾了勾唇道︰「你不用這麼慌張,我也沒說不信你,只是隨便問問而已。」

戚柒干巴巴的扯了扯嘴角。

她動了動鼻子,突然道︰「秦大哥,你喝了酒嗎?身上的酒氣好重。」

秦業眸光微閃,想到早上從廚房中醒來時的場景,面色微微變了變。戚柒又仔細瞅了瞅他的面色,見他臉色確實不怎麼好看,眉間還有郁氣,便擔憂道︰「秦大哥,你是遇到什麼難事了嗎?酒喝多了傷身子,若是有事情,你可以說出來,我們一起想法子。」

「既然如此,不如小七先幫我一個忙?」秦業笑了笑,目光深邃,「今日天氣甚好,不如小七陪我好好逛一逛這遠山府?說起來,來了這麼久,都還沒仔細逛過。」

「這小事啊,當然沒問題!」戚柒點頭,「說起來,這遠山府雖然比不上京城繁華,但也有不少好玩的地方。對了,今天有廟會,秦大哥,不如一起看看?」

他的目光在她上揚的唇角上停了停,笑道︰「好,那便麻煩小七了。」

「對了,這麼熱鬧的事情,不如叫上阿真吧?」戚柒突然想起嚴真最愛熱鬧,轉身便想去謝家叫人。

「還是不了。」秦業伸手攔住了她,「嚴真今天好像忙得很,還是不去打擾她了。」

「這樣啊,那好,就我們兩個去吧。」戚柒有些遺憾。她本來還想趁此機會讓阿真與秦大哥培養培養感情,說不定便擦出火花了呢?

廟會一年一次,每次都是遠山府最熱鬧的時候,人多得很,戚柒身材嬌小,好幾次都差點被人擠開。好在秦業身材高大,伸手為她撐起了屏障,讓她不會被人撞到。

「謝謝秦大哥,幸好有你,你太好啦!」她抬著小臉,望著她笑,桃花眼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秦大哥如此體貼,未來嫂子可有福了。」

秦業的心頓時被刺了一下,他喉頭微動,正想開口。

這時,戚柒卻突然叫道︰「對了,秦大哥,你不是說遇到難事了嗎?不如我們去廟里算一卦?」

戚柒之前是不信這些的,但莫名穿到這個世界,她卻開始有些信了。

說著,她便扯著秦業的衣袖跑了過去。

「秦大哥,來抽根簽吧。」

秦業怔了怔,伸手抽了一根簽。戚柒連忙把簽遞給解簽的和尚問道︰「大師,麻煩您給看看。」

「公子是想求什麼?」

秦業未說話,只是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旁邊的女子,卻見她似是又被其他的新鮮物吸引了,壓根沒有注意到他這邊。

大師了然,埋頭解簽,半響在一張紙上寫了幾句話,遞給了秦業。他低頭一掃,微微一怔。

恰時,戚柒也回了頭,問道︰「秦大哥,解好了嗎?怎麼樣?」

「是好簽。」秦業沉吟片刻,如此道。戚柒一听便松了口氣,笑道︰「那是好事啊。」

這時,解簽和尚突然道︰「姑娘不如也算一算?」

「啊?」

「貧僧見姑娘眼泛桃花,你的意中人已到,乃是好事將近。」和尚溫和笑著,「姑娘要好好問問自己的心,切莫錯過這段好姻緣。」

戚柒的眼前霎時浮現出裴靖的臉,心髒怦怦直跳,喉間發緊,不知怎的,竟生了說不清的緊張。

秦業看著她臉上的恍惚,臉色微沉。

接下來的時間,戚柒頗有些魂不守舍,腦中時不時的想到裴靖。明明不願再想,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難道,她真的喜歡上裴靖了嗎?

「小七,你有意中人了?」秦業突地開口,似是漫不經心的道,「說說看是誰,讓秦大哥幫你參考參考。」

戚柒回過神來,直搖頭道︰「哪里有,那大師肯定算錯了。」

沒等秦業開口,她忙轉移話題,問道︰「秦大哥,你呢?你找大師算了什麼?」

此時太陽慢慢落了下來,夕陽火紅,映紅了面前姑娘白潤的臉龐,煞是好看。他突然便想到了在海里,她拼了命般的朝他游過來,小小的身體似有無窮無盡的力量,哪怕是到了絕境,也從不放棄。

「我有一個朋友,他喜歡上了一個姑娘。」他平淡如水的敘述著。

戚柒︰「然後呢?你朋友與那姑娘如何了?」

「那姑娘很好,重情重義,知恩圖報。」黑深的眸中染上了星星點點的柔情,秦業唇邊也掛上了溫柔的笑,「他很喜歡那個姑娘,恨不得立刻把她娶回家,待她好一輩子。」

「可惜,」他話鋒一轉,聲音微冷,「他家中早已為他定下了親事,哪怕他與那個與他定親的女子,多年來從未見過。然而他的父親卻執意讓他履行婚約。」

戚柒皺起了眉道︰「這確實太過分了點,那姑娘知道嗎?」

「不知道,他不敢與那姑娘告白。那姑娘對他也很好,但卻似乎只把他當成哥哥,小七,你說他應該怎麼做?」

這可把戚柒難住了。

她從未談過戀愛,自然也從未遇到過這種事,思索了許久,她才道︰「這或許你朋友可以先想辦法解除了婚約,再去向那姑娘表白?」

「可那姑娘若是只把你朋友當哥哥,沒有其他的心思,那……可能會尷尬吧。」

秦業的心重重落到了谷底。

須臾,他笑了笑道︰「我明白了。」

「不過誰也不是那姑娘,誰也不知那姑娘心中所想,未來的事情說不準。」戚柒忙補充道,「我也是瞎猜的,秦大哥,你還是讓你朋友慎重想想最好。」

「好,我會的。」

「那你呢,秦大哥,你有喜歡的人嗎?」戚柒望向他,笑著問道。

******

沈妍是在一陣顛簸中醒來的。

她睜開眼,便發現自己正在一輛馬車里,還未來得及理清思緒,旁邊便傳來男人的輕笑,「你醒了?」

那熟悉的聲音讓沈妍的身子倏地一顫,她猛地坐了起來,朝那人看了過去。

楊僑望著她,臉上笑意盈盈。

「是你,你到底想干什麼?!」沈妍面上力持冷靜,但心中卻滿是不安。她記得,她剛從太醫院出來,便被人打暈。如今來看,是楊僑動得手。

武帝遇刺事件之後,楊家便被抄了家,楊僑也受了影響。武帝念在他是親子的份上,只把他封了平王,趕去封地。

可那封地距離京城甚遠,偏僻又荒蕪,還小得很,相當于流放了。而緊接著,二皇子楊玥便被武帝冊封為太子,入主東宮。

兩者差距越來越大,楊僑自是不甘心。

但努力了許久,依舊沒有改變武帝的心意,日子一到,便不得不離開京城去封地了。

楊僑捏住她的下巴,逼近她,笑道︰「我想干什麼,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嗎?你幫著楊玥害本王時,便應該想到今天。我倒是真的小看了你,沈妍啊沈妍,你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女嗎?」

他的目光越來越冷,猶如冷箭,似要把沈妍射穿。

沈妍心中一跳,笑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一個女子如何能左右的了?平王殿下,難道還不明白嗎?多行不義必自斃,你落到如今的下場,不過是因為作惡太多,咎由自取罷了!」

「呵——」他冷冷嗤笑了醫生,「都到了這般地步,沈御醫的嘴還是這般不饒人啊。」

「真以為本王拿你沒辦法嗎?」楊僑勾唇淺笑,「你不會以為楊玥會來救你吧?便是他願,父皇也不會同意。不過是個女子,又如何比得上那滔天權勢?」

「妍兒,」他突然柔聲喚了一句,「本王可以不計較你做得那些事,只要你乖乖的待在本王身邊,做本王的女人,本王自會寵你愛你。」

「你說可好?」

他雖是笑著的,可眼中卻滿是暴戾,沒等沈妍開口,突然便壓了下來,對準那唇便狠狠吻了下去!

「唔,放開!」

可已經到嘴的肥肉,又怎麼會吐出來?楊僑非但沒有放開她,唇上力道更重。他尖利的牙齒毫不憐惜的撬開她的唇,一股濕滑長驅直入,沈妍的淚霎時落了下來。

然而那淚水卻讓男人越加興奮,喘息越發粗、重,他含著她的唇,低聲悶笑,眼底滿是瘋狂,「你哭起來卻是更好看了,本王甚喜。」

那只大手扯開她的衣衫,肆無忌憚的伸了進去。

一股惡心猛地涌了出來,沈妍沒忍住,頓時干嘔出聲,「嘔——」恰恰噴在了男人的臉上。

楊僑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覺得我惡心?」他猛地扯住她的頭發,把她狠狠甩在馬車窗上。沈妍忍住了出口的痛呼,睜大了眼楮狠狠的瞪著他,冷笑︰「高高在上的平王殿下,難道便只會這些下作的手段逼迫人嗎?是呀,看到你,就覺得惡心!」

「好,很好!」楊僑怒極反笑,「那本王便讓你更惡心。」

他神色暴戾駭人,直接扯過沈妍的衣衫,沈妍根本掙月兌不了,沒多久,那衣衫便被撕得七零八落,唯有淡紅色的肚兜掛在那白皙的身子上。

他撲在那具柔軟的身子上,似是在撕咬。

沈妍狠狠閉上了眼楮,她知道她反抗不了,她甚至想到了死。

可她還有爹爹,還有朋友,還有那麼多的心願未了,就這般死了,還是因為這種畜生而死,值得嗎?

那一瞬間,心底充滿了不甘。

她的手緊緊的抓住身下的板子,因為用力極大,甚至在上面落下了指痕。活下去,活下去!

身體的疼痛仿佛離她越來越遠了,沈妍睜開了眼楮,望著馬車頂,目光空洞卻決然。

察覺到身下的身體不再掙扎,楊僑的動作微微一頓,他沒有抬頭,須臾,微微笑了笑。

「這才乖,妍兒放心,本王會好好疼你的。」

沈妍沒回答,只是睜眼瞧著他。那雙清亮的眼,此刻水霧朦朧,似夢似幻。楊僑微微晃了晃神,低頭朝那雙眼吻去……

「太子殿下,您干什麼?這是平王殿下的馬車,您不能闖進去!」外面突然一陣紛亂,吵鬧的聲音讓楊僑倏地頓住了動作。

「楊僑,你給我出來!沈姑娘,沈姑娘……」

是楊玥的聲音。

沈妍的心微微一動,目光忍不住朝馬車外看去。然而車門被簾子遮住,什麼也看不到。

她張嘴,正要開口,楊僑卻猛地捂住了她的嘴。他冷笑著,湊近她耳邊,輕聲道︰「你以為楊玥那個廢物能救你?呵,不可能。」

邊說,他邊用繩子把沈妍緊緊地捆了起來,又用布頭堵住了她的嘴。

「乖乖在馬車里待著,本王讓你看看,楊玥有多麼廢物!」

說罷,楊僑這才下了馬車。

見到他,楊玥立時沉著臉怒喝道︰「是不是你抓了沈妍?快把她放了,否則,別怪本宮不顧兄弟情誼!」

「沈妍?那小御醫啊。」楊僑施施然的笑著,「二弟這便是冤枉為兄了,為兄為什麼要抓一個小御醫?雖然那小御醫有幾分風情,但本王的後院美人多了去了。況且,你有親眼看到嗎?」

楊玥目光直直地看著他身後的馬車,目光冷厲,一字一頓的道︰「放了她!」

「人都沒有,放什麼?」楊僑的臉色倏地愣了下來,「太子殿下可真是好大的威風,隨隨便便就污蔑人,真以為本王怕了你不成?」

「你不放是吧?」楊玥朝身後一揮手,「來人,把我給人搶回來!」

「殿下,這……不太妥當吧。」楊玥身後跟著幾個侍衛,聞言,臉上頓時露出了為難之色,「不如還是回宮,稟告陛下,讓陛下定奪。」

楊玥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噗。」楊僑嗤笑一聲,目光冰冷,「既然太子殿下如此不客氣,那別怪本王了。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上,讓太子殿下看看本王的屬下的能力。」

「是!」

話音未落,楊僑身後的人便猛地朝楊玥等人沖了過去。事到如今,為了保護太子殿下,那些侍衛只能還手。

然而楊僑那邊人多勢眾,幾個侍衛根本不是對手。

「平王殿下,您真的要對太子殿下下手?這可是弒君之罪!」侍衛頭領邊揮刀,邊咬牙叫道。

楊僑笑道︰「這荒郊野嶺的,若是你們都死了,誰能知道是本王做的?」他是真沒想到楊玥居然這麼蠢,真的追了上來。

侍衛頭領心尖一顫,忙對楊玥道︰「太子殿下,您快走!」

「走?本王可沒有同意。」

然而此刻即便是楊玥等人想走也走不了,眼看著身邊的侍衛一個個倒下,楊玥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正這時,刀影閃過,楊玥不妨,背上被砍了一刀。

「嘶……」

他忍不住痛呼出聲。

馬車內,沈妍的心霎時一跳,憋了許久的淚終于忍不住落了下來。

「給本王殺了他!」

眼見著鋒利的刀鋒便要落在他身上,一支利箭突地射了過來,直接射中了下手之人的腦袋。

噗得一聲,血花四濺,濺在了楊玥白皙的臉上。

又熱又腥。

「平王殿下可真是好大的膽子。」一道清朗的男音悠悠傳來,裴靖騎著馬緩緩靠近,他的身後還跟著數百官兵,「太子殿下乃一國儲君,您這是想要弒君?」

楊僑的臉色變了變。雖然他帶的人不比裴靖身後的人少,但是雙方若真的打起來,只會兩敗俱傷。

裴靖沒再看他,跳下馬,走到楊玥身邊,「太子殿下,陛下還在宮中等您,請隨微臣走吧。」

楊玥的目光再次看向了那輛最豪華的馬車,「沈……」

「太子殿下,陛下還等著您。」裴靖打斷了他的話,一字一頓的道,「您可別讓陛下等急了,若是惹得陛下生氣便不好了。」

「況且您與其他人都受傷了,需要找太醫治療,耽誤不得。」

楊玥身體一顫,看著那幾個為了保護他受傷的侍衛,如今,那些人身上早便沾滿了血,渾身是傷。

背上的刀傷火辣辣的疼,猶如他此刻內心那澆不息的火,燒得他整個人都又痛又苦。

「您是一國儲君,可莫要失了失了身份。」

「回宮!」楊玥最後再望了一眼那馬車,便倏地轉過了身,不敢再回頭。

直到上了馬車,楊玥才痛苦的閉上眼靠在車壁上。馬車動了起來,越來越遠,仿若他與她的距離。

裴靖也跟著上了馬車,突然出聲道︰「殿下不甘心對嗎?」

「為什麼?」他已經成了太子,為什麼還是不能救她?為什麼楊僑依然敢對他如此放肆。

「因為,您還只是太子而已。」

太子,雖是一國儲君,可到底還未坐上那至高之位。

裴靖面無表情的道︰「陛下知道您為了一個女子私自出宮,大發雷霆,對此極不滿。殿下,您要記住您不是一個人,您的身後還系著許多人的命。」

「只有您站在了萬人之上,您才能真真正正的護住她,您明白嗎?」

心底的那把烈火終于越燒越旺,燒盡了心中荒原。

這頭,直到人越走越遠,楊僑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他轉身上了馬車,走到被捆住的女子身邊,冷笑道︰「失望嗎?你的太子可救不了你,他放棄你了。」

沈妍眼中的淚簌簌而落,臉上滿是絕望。

見此,楊僑心中的怒火消了不少,終于滿意的笑道︰「可本王不會放棄你,妍兒,跟了本王,本王絕不會辜負你。」

他坐在她身邊,取下她嘴里的布頭,在那紅腫的唇上落下一吻。沈妍身子顫了顫,鼻間溢出了泣音,半晌,才木然的道︰「我能信你嗎?」

她望著他,怯生生的,眼中帶著期盼和忐忑。

楊僑的聲音不由自主的軟了下來,臉上甚至勾起了一抹溫柔的笑道︰「當然,本王絕不食言。」

「可你強迫我,你真的喜歡我嗎?」沈妍的聲音有些飄渺,似帶著數不清的委屈,「喜歡一個人,難道不是珍惜和疼護嗎?可你這麼狠,我怎麼敢信你。」

她的語氣中滿含幽怨。

楊僑目光深深地看著她,半晌,他解了她身上的束縛,笑道︰「行,我不逼你,我等你。」

沈妍半垂著眼簾,遮住了眸色。

把楊玥送進了宮復了命,裴靖便出了宮。他剛回到京城,便接到楊玥私自帶人去救人的消息,武帝震怒,命他帶人去把太子帶回來。

想了想,他沒直接回武帝欽賜的伯府,而是轉道去了鎮國公府。

「不知裴伯爺找老夫有何事?」鎮國公是個武人,也沒那麼多彎彎繞繞,直接問道。

裴靖笑道︰「裴某確有一事想告知國公爺。」

「何事?」

「裴某听說貴府世子已經訂下了婚約?」

鎮國公道︰「確有其事,裴伯爺有事便直說吧,別和老夫繞圈子了。」

「既然如此,那裴某便冒犯了。」裴靖臉色嚴肅,「國公爺是個光明磊落之人,裴某只希望您能約束秦世子,既然已經訂下婚約,切莫再去騷擾別的女子。否則,對誰都不公平。國公爺,您說可對?」

鎮國公的臉色登時陰了下來。

裴靖道︰「裴某想說的便是此事,希望國公爺能好好想想,國公府門風清正,可不能因為此事沾上污點。裴某話已說完,便先告辭了。」

待他離開國公府不久,鎮國公府中的人便听鎮國公發了大火。隨即火速下令,派人去了邊關,說是要把世子抓回來。

听到消息,裴靖笑了笑。

這才慢悠悠地回了伯府,剛到家,應硯便忙上來報道︰「少爺,何家出事了。」

「何事?」

應硯瞅著他的面色,小心翼翼的回道︰「何先生病了,大夫說許是不好了,據說是因為何姑娘的事。」

裴靖面色的笑意霎時沒了,半晌,沉聲道︰「去何家。」

何雲蔓被楊僑休了。

並且還是以與人私通的原因休了的,這等丑事傳出來,整個何家都被蒙上了一層羞,抬不起頭來。

而她知道太多的事情,又是重生回來的,楊僑自然不會留下她的命。于是,當何雲蔓被送回家時,已經被喂了毒,只剩下一口氣了。

裴靖剛到何家,便見好些人在門口指指點點。

「听說了嗎?何家的女兒被休了,好多人看見了,被王府的人給扔了回來。」

「對,听說是因為與人私通。」

「嘖,真是看不出來。那何家女兒長得干干淨淨的,沒想到私底下竟是這種人。」

「哎,我早便看出來了。那何雲蔓就是個愛慕虛榮的,不然她一個舉人家的小姐,怎麼巴巴的送上門給人做妾?」

直到見到印著伯夫家徽的馬車,這才閉上了嘴。裴靖下了馬車,目光冷沉的掃了掃旁邊的人。

何家住在平民區,鄰居們自然也只是市井百姓。

平日里八卦便算了,對上當官的那自是不敢招惹的。之前何雲蔓在皇子府做侍妾時,這些人只敢偷偷酸幾句,當面還笑臉迎人。

裴靖還穿著官服,身上官威日漸加深。

那些人一見,紛紛閉了嘴,散了。

「少爺?要不要小的去教訓一下?」何雲蔓雖然不算什麼,但應硯知道,何舉人卻在他少爺心中佔據了很大位置的。

「不用了,我們進去。」裴靖搖頭,大步進了何家。

何雲蔓只吊著一口氣了,屋子里傳來溫氏壓抑不住的哭聲,見到裴靖,何雲蔓的眼楮頓時亮了,「師兄……師兄……救我……」

她張著嘴,鮮紅的血不停地流出來。

見此,溫氏的眼淚流的更凶了。

而裴靖至始至終只是冷眼看著,聲音清冷的道︰「我救不了你。」

「不……不,我是皇子妃……我是首輔夫人……我不能死……不能……」她的眼角流出帶血的淚,目光逐漸模糊,眼里卻全是恨意,「都是你們害我的,都是你們!是戚柒,是沈妍……是這些狐媚子!」

裴靖的眼神驟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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