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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光吸引而來的魔獸始終鍥而不舍。但卻沒有一頭能夠靠近明亮的冰光。他們盡數被擋在了赤色的屏障之外,被穿著黑衣的男人斬殺干淨。

冰色的光芒越來越盛。我已經近乎能看清整個地下空洞的樣子了。蜿蜒嶙峋的石岩猶如獸的尖牙, 于牙齒間的縫隙中, 隱秘著的是無數雙暗紅色的眼楮。

魔獸沒有追上來。

我看向身前的艾斯。他正甩動著握劍的右手,抱怨著「好久沒有運動了, 連手都酸了。」

然而話語之間六頭撲上來的魔獸依舊被泛著赤色波動的劍刃斬殺干淨。他的動作干淨迅速又肅殺。

泛著赤色冷光的劍上沒有榮耀與憐憫, 有的只是幾近麻木的殺意而已。

一時間我開始認真的思考這個大陸上有沒有什麼牛逼的刺客組織,但想來想去, 出挑的也只有三大國而已。

這個人倒地是哪個國家的?

我緊拽著外套的邊緣小跑著跟在他的身後。男人俊朗的臉上笑容隨意,但是他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反而精準的可怕。

一路上我一直觀察著他的細微的習慣性動作。甚至連那件烏黑的里衣都被我盯了十幾分鐘, 試圖從它的做工上判斷出生產地。但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難道高手自在人間?這種功能強大的衣服居然不是三大國出的?

「很好奇嗎。對我的衣服。」

我愣了愣。將視線再度轉回那張俊臉上。他的表情依舊,猩紅的雙眼也始終注視著前方, 沒有看向我。

「這件衣服有著很強大的自律型魔導器。」

輕輕揉搓著外套的布料,外套應該和他的手套一樣,都是可以防御一定程度的物理性攻擊的。「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搞一套。」

「唔。估計不可能了吧。」

他爽朗的笑著,「制造這件衣服的人已經死了。現在大陸上已經沒有人能做出這樣的衣服來了。」

……該不會是你殺了他吧。

「事先說明哦。他是病死的。」

我愣愣的看著他。他微微偏過頭,猩紅的眼楮里隱著笑意, 「雖然我看上去很可怕。但也不是個喜歡濫殺無辜的人啊。」

「原來你還知道你看上去很可怕啊。」我一臉無語的吐槽道。

「嘛。畢竟看見我的臉就哭的人也不少啊。」

艾斯輕巧的應著, 隨即停下了腳步。而我亦停在了他的身側。

胸前的吊墜散發著明亮的冰光, 將面前巨門的殘骸完完全全的照應了出來。

我伸出手想握住吊墜減弱光亮。但看著身旁艾斯一臉有趣毫不緊張, 也就放大了膽子,就著光仔細的打量起身前的巨門。

之前和阿諾德在暗光下的時候看不清。現在細看下門是個巨大的圓形,無縫,材質類似于大理石。圓形周圍一圈雕刻著花體的符文, 似乎是什麼回路的一部分。

而且感謝女神。這扇門比起上面的更加保存完好。

「哈哈哈哈!」

看到了巨門中間雕刻著的那顆世界樹的我不由得放聲大笑。

中獎了!!白露希斯!

這個大陸上唯一信奉「世界樹」的國家——白露希斯。只要有了這扇門,足以證明白露希斯四十年前在聖恩露斯地下進行過實驗。

能讓礦工們染上疾病的實驗怎麼可能是什麼好實驗。民眾是無知又充滿想象力的,絕對會將兩者聯系在一起。怕是白露希斯做夢都想不到四十年後會有一個「魔導對沖」體質的少女,能夠破解這扇門吧。

而且已經整整四十年了,白露希斯從來沒有在這附近勘探過。不是如今的白露希斯教皇根本不知道這座設施,就是他們也在尋找,卻一直沒有找到。

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撬開這扇沉寂了四十年的門了。迫不及待想要與拜德做交易,將里面的秘密換為寶貴的時間了。

「艾斯!」

心情大好的我激動的喊著他的名字。他微微側過身看向我,眨了眨眼楮,問道,「發現了什麼嗎。」

「嗯!!撿到寶了!」

我嘴角止不住的往上翹。第一次覺得面前的艾斯是那麼的爽朗帥氣又可靠,「你的魔導器不是壞了嗎。里面高質量的魔導器多得很,等會兒你去里面隨便拿——」

嘴角的笑容猛然一僵,最終逐漸消失。

「吶……艾斯。」

我用悲戚的目光注視著他,「沒有魔導器。你能展開這扇門的回路嗎。」

艾斯看了我一會兒,然後笑的很爽朗。

「當然不能啊。」

我用死魚眼看著他。

過了一會兒。裹著外套的我一聲不吭的轉過身往回跑。身後的艾斯大跨了幾步跟上了我的腳步,好奇的問道,「怎麼了?不把門打開來看看嗎。」

「我的魔導器在從上面掉下來的時候摔壞了。」將自己魔導對沖的體質隱下,我頭也不回的迅速向前走著,「沒有魔導器那扇門無法破壞。我們還是先到上面找到我的同伴再下來吧。」

「……好啊。」

艾斯頓了頓。隨即笑著回道。

三十分鐘後——

盤腿坐在巨門殘骸前的我面無表情。吊墜的冰光明亮,清晰的映照出了對面艾斯那張毫無緊張感的俊臉。

我再次回到門前的原因很簡單。去上面的路因為崩塌被封了。

不止如此其他的通道也被全部封死。看來四十年前的那場爆炸真的將設施毀了個七七八八,除了些自帶防御型魔導回路的建築外,無一幸免。

而且魔獸又來了。

設施內用于驅逐魔獸的魔導還在運作著。至少在門前我們是安全的。

但是——

安慰性的模了模自己的肚子,我看向對面的艾斯,「你有吃的東西嗎?」

艾斯收回了望著門的視線,轉過頭對我爽朗的一笑,「之前已經全部吃光了喲。」

「……好吧。」

委屈的將身體縮成一團。我再次感受到了「魔導對沖」對自己的不公。

如果可以使用魔導器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從「空間」里拿出食物了啊!!!!

「這扇門做的真漂亮啊。」

不同于一臉死灰的我,對面的艾斯正較有興致的觀察著巨門,「刻著世界樹的話——是白露希斯的建築嗎。果然白露希斯無論做什麼都喜歡刻上世界樹啊。」

「因為在白露希斯的教典里世界樹是女神獨賜給白露希斯的禮物。」我癟著嘴給艾斯做著科普,「世界樹寓意著‘幸運’‘神性’。所以白露希斯重要的東西都喜歡刻上世界樹。連大教堂都是以世界樹為原型建造的。他們相信可以通過世界樹與女神交流。」

艾斯驚訝的看著我,「好厲害啊伽德莉切。連這個你都知道啊。」

「……以前閑著沒事干的時候喜歡看一些小說。有本小說里正好講到這些。」

「真是厲害。」艾斯將雙手撐在身後,「我就不喜歡看書。」

我用死魚眼瞪著他,「但你喜歡冒險啊。」

「與其說是冒險。不如說是無意義的亂逛吧。在這個世界之中。」

艾斯的聲音猛然低沉了下來。我微楞的看著他站起身,一邊拔出腰間的劍,一邊走向巨門。

然後在我目瞪口呆之下。他雙手握劍的,對著巨門狠狠一斬而下。

空氣被一分為二破嘯聲炸響,疾風猛烈咆哮。巨大的聲浪翻滾著泥土與灰塵直接將我掀翻在地。

赤色的屏障展開的很快。但還是讓我吃了一口泥。我「呸呸」的將嘴里的泥吐出,抬起頭,努力的從塵泥中找到艾斯的身影。

然而我失敗了。屏障雖然能阻擋聲浪與泥土,卻沒辦法隔音。劇烈的耳鳴最終還是令我倒在了地上。

我緊閉著眼楮匍匐在不斷震動的地上。用力捂緊自己的耳朵,努力的讓急速跳動著的心髒平靜下來。

「艾斯!!」

待耳鳴終于結束,我大聲的呼喚著他的名字。

「我——沒——事——」

于濃不可見的塵煙之後傳來了他故意拉長的聲音。

然而不等我松一氣,面前的景象就驚的我倒吸一口冷氣。

這擊急轉令我咳的夠嗆。我劇烈的咳嗽著,瞳孔卻猛地一陣緊縮。

原本圓形的巨門,現在只剩下了六塊切口平整的斷埂殘垣。

「好了。這下可以繼續前進了吧。」

仍舊站在原來位置上的艾斯一邊說著一邊歸劍入鞘。那件黑色的里衣依舊泛著啞光,沒有沾染上一絲灰塵。

他轉過頭,對我爽朗的笑道,「走吧伽德莉切。接下來的路還要拜托你——哎。你的臉色為什麼那麼難看。」

你居然問我為什麼那麼難看。

我用死去般的目光看向他。

我辛辛苦苦了那麼多天才找到的證據啊!!就這麼被毀了!

「……沒事。」

我猛地深吸了幾口氣。從巨門後的涌出來的空氣居然意外的清新。看來里面的生活用魔導器依舊運行著。

這些自帶防御回路的魔導器都還完好。爆炸不可能是為了銷毀設施引發的,而且一定是在誰都想不到的情況下被觸發的。

毀掉這麼一個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巨大設施是為了什麼?白露希斯現在仍想回收是為了什麼?

問題一個個涌現。我將其一一梳理後牢記在心。

「需要我幫你嗎。」

艾斯已經爬到了巨門的殘骸上。他轉過身,對還在下方的我伸出了手。

「……拜托你了。」

這麼說著的我,握緊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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