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瑞氣鼓鼓地抱著兔子進了妖象局大樓，氣鼓鼓地提交了任務，然後氣鼓鼓等著自己的任務物資。
李霖一邊聯系委托人，一邊忍不住問他︰「……你去做一趟任務，怎麼跟被欺負了一樣，這麼不開心？」
行瑞鼓著臉，聲音悶悶的︰「……沒有。」
李霖翻出魏花花當時寄存著的獎勵盒子︰「她寄存了一顆靈氣珠在這里，你直接……嗯？」
李霖打開盒子，突然動作一頓，驚訝地提高了聲調︰「我的天！」
行瑞看向他︰「怎麼了？」
李霖滿臉都是震驚︰「這、這是高階靈氣珠！」
「天吶，行瑞，你賺大發了！」
行瑞疑惑地看著他︰「……高階？」
李霖興奮地向他解釋︰「靈氣珠也分階層，有高階、中階、低階四個分類。」
「一般委托處的任務里提到的‘靈氣珠’，大家都默認是低階靈氣珠，根本不值錢的。」
「可沒想到這個委托人放在這里的……居然是高階靈氣珠！」
李霖指著盒子上貼的「靈氣珠」三個字，字跡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個小孩子。
「我當時沒細看，她給我我就放這兒了，天吶，還好是你接了這個任務，要是別人我可心疼死了！」
行瑞听了半天，問了一句︰「……很值錢嗎？」
李霖激動的有點口齒不清︰「這不是值不值錢的問題！高階靈氣珠啊，市面上很少的！你現在的能力是一級，但如果你消化一顆高階靈氣珠，也許你就可以升到二級了！」
行瑞認真地點點頭，然後充滿期待地問︰「所以……值多少錢？」
「……」李霖有點哭笑不得，「你怎麼就關注錢……這個市面價值的話，應該起碼有十萬。」
行瑞眼楮瞬間亮了︰「十萬！」
太好了，剛好可以還清借龍思辰的錢。
李霖一愣︰「……你、你不是真打算賣了吧？行瑞，這高階靈氣珠可沒那麼好買，說是十萬，但有時候花十一二萬也買不到一顆。」
行瑞毫不猶豫地點點頭︰「賣！」
「……」
「那……」李霖又試探著問，「你要不……賣給我吧？我可以多出錢，不會讓你吃虧的。」
……
最後，李霖出錢買下了這顆靈氣珠，並且很感激地給行瑞放了一天假。
行瑞看著自己手機提示的轉賬記錄，美滋滋地下了班。
然後直奔商場。
今天龍思辰那句垃圾桶里撿衣服的話讓他太受打擊了，他決定先買身合適的衣服。
行瑞化形的時候就是十五六歲的模樣，但他自認為自己已經很成熟了，進了西裝店準備買點西裝，又被營業員笑眯眯地建議去隔壁的店買點休閑款式的衣服。
……于是行瑞不情不願地進了隔壁一家潮牌店，在店員的極力推薦下買了幾套衣服回去。
第二天行瑞休息，本來不用早起，但他決定去妖管局找龍思辰還錢。
畢竟欠著錢就總感覺少了一份底氣，理直氣也不壯。
……
妖管局大樓一如既往的忙碌，人來人往的，行瑞站到一樓的時候，很多人的目光都朝他看了過來。
之前行瑞總是穿著那身過大的衣服，掩蓋了身形，也不惹人注目。
但今天行瑞里面搭著一件白色短袖，外面穿著件純白色的外套，連褲子也是白色的。
整個人往陽光下一站，顯得又干淨又清爽，獨屬于少年的氣質瞬間凸顯了出來。
加上他那張人畜無害可可愛愛的小臉，路過的人都忍不住朝他多看幾眼。
行瑞對這些渾然不覺，只是像上次一樣按了20層，像上次一樣被門口那堵牆擋在門外。
行瑞已經習慣了，非常禮貌地敲敲敲︰「您好，我找龍思辰。」
「……找誰？！」今天值班的是個新人，沒見過行瑞，也不知道這是誰，但听他一來就直呼龍思辰的名字，嚇了一跳，差點沒從椅子上掉下來。
「……龍思辰。」行瑞很乖地回答。
「……不是……你……」工作人員不敢置信地看著行瑞，「你找龍處？你找龍處……有事？」
行瑞點頭︰「我來還錢。」
「……」那人覺得自己可能出現了幻听，「你來……干什麼？！」
「還錢。」
……
「滋」的一聲，牆上直接通了電流，閃著藍光， 里啪啦地響著。
行瑞嚇得後退了一步。
「別找事啊，」工作人員說，「趕緊走趕緊走。」
行瑞有點委屈︰「我……我真是來找……」
「快走！」
……
「好吧。」
……
行瑞轉身，準備離開。
這時，通訊室突然有了動靜。
「……龍處好！」
行瑞腳步一停。
龍思辰的聲音從那邊傳來，似乎說了兩句話，但听不大清。
通訊室的工作人員立刻回應︰「好！我這就通知大家準備！」
行瑞嘗試著開口︰「……龍思辰？」
龍思辰的目光朝著監控畫面看了過來。
一身白衣的少年正站在門口，抬頭望著高高的牆壁。
行瑞來找他了。
通訊室里的工作人員嚇得臉色一變，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怎麼還沒走，你……」
龍思辰打斷了他，看向行瑞︰「你來找誰？」
行瑞笑了︰「找你呀！」
「……」龍思辰目光淡淡地掃過通訊室里坐著的人，「開門。」
工作人員先是原地石化了幾秒，直到感覺龍思辰目光里的壓迫感逐漸變重，才如夢如醒般猛地起身，迅速按了下開門鍵。
系統卻「滴」了一聲，提醒道︰「已開啟高壓防御，無法開門。」
工作人員立刻又手忙腳亂地取消了高壓模式，再次開門。
行瑞走進來，還不忘禮貌地朝工作人員點點頭︰「謝謝。」
龍思辰的目光則在听到「高壓模式」四個字後，突然一冷︰「……你開高壓模式干什麼？」
工作人員臉色一白︰「……對不起，我以為他是來搗亂的……」
龍思辰定定地看著他︰「他有沒有威脅，你看不出來嗎？」
「……對、對不起……」
……
龍思辰不再看他，轉頭看向行瑞︰「走吧。」
兩個人朝外走，年輕人剛松一口氣，就看到龍思辰突然回頭，冷靜地朝他說了一句。
「擅用高壓系統，本年度等級考核，你降一級。」
「……」
年輕人瞬間雙眼大睜，欲哭無淚地看著龍思辰和行瑞離開了。
……
行瑞這還是第一次進特戰處，好奇地觀察了下。
特戰處和其他樓層都不一樣，整個空間以黑金兩色為主色，淡金色的牆壁上有大大小小無數個淺白色的玻璃，里面藏著一個個小空間。
行瑞路過一個玻璃，朝里看了一眼，看清楚的時候被嚇了一跳。
里面居然躺著個人。
龍思辰看著他疑惑的目光，主動開口解釋︰「……修養艙。」
「修養艙？」
「特戰處的人經常參與戰斗，受傷以後需要盡快恢復，就會在修養艙躺一段時間。」
說完，龍思辰又看向那個人︰「葉楓，該醒了。」
葉楓？
行瑞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又仔細看了一眼修養艙里的人，這才認出來，是那天在昆侖山上作戰的特戰處隊員。
當時葉楓和周明銳是防守玃如的主要力量，也是受傷最嚴重的兩個人。
龍思辰說完那句話，葉楓就開始緩緩睜眼，淺褐色的眼珠里透著迷茫，似乎還沒有完全清醒。
……
「走吧，先到我的辦公間。」
龍思辰示意行瑞先走。
行瑞一邊跟上，一邊忍不住回頭看了眼修養艙里逐漸蘇醒的葉楓。
又想起了至今還躺在醫院、每天齜牙咧嘴地換藥養傷的周明銳，一時間有點感嘆。
待遇差別……還挺大的。
可能這就是有錢任性特戰處吧。
……
龍思辰的辦公間很簡潔，除了必備的辦公用品、控制屏外，多余的擺設幾乎一件也沒有。
龍思辰進門，月兌下掉了黑色披風︰「你找我有事？」
行瑞的目光不自覺地跟著那件又長又拉風的黑色長披風轉了一下，才回過神說正事︰「哦，我來還錢。」
「……」龍思辰緩慢地眨了下眼，「什麼？」
「還錢呀！」行瑞拿出自己的id卡，捧著個寶貝一般捧到龍思辰面前，「我不會轉錢，你自己拿你那個手表轉一下。」
「……」
總控器被稱為手表的震撼遠遠比不上行瑞要還這十萬塊錢的沖擊，龍思辰幾乎是打實地愣了兩秒，才忍不住咬了下後槽牙。
「……不用了。」
「要還的！」行瑞認真又欣喜地看著他，「我現在有錢了，可以還你！」
龍思辰︰「……你哪來的錢。」
行瑞立刻把自己做任務得到了一件高階靈氣珠並且賣掉拿到了十二萬這件事興高采烈地跟龍思辰重復了一遍。
「……」龍思辰沉默了幾秒，才開口，「那顆珠子，如果你吃了，會直接升到二級。」
行瑞點點頭︰「嗯！很值錢！」
龍思辰的目光終于忍不住帶了點詫異︰「……你不想升級嗎？」
行瑞愣了一下，眨眨眼︰「我……我還不會用妖核。」
他現在連妖核都不會用，能力幾級也沒有什麼差別呀……
龍思辰似乎才想起來這件事，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你是什麼妖？」
這句話一問出來，兩個人幾乎同時想到了昆侖山初遇那天的情形。
行瑞雙眼瞬間瞪大，當時龍思辰拿著龍騰凶神惡煞地逼問自己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他往後一縮，條件反射地退了兩步。
「……」龍思辰微微皺了下眉頭。
行瑞緊張地咽了口口水，突然有點結巴︰「我我我真的不知道，你你別問我了……」
龍思辰微挑了下眉，朝著行瑞走了過來。
行瑞嚇得又往後退了兩步，直到整個後背都抵到了門上。
龍思辰腳步不停，直接走到了他面前。
壓迫感瞬間撲面而來，行瑞嚇得月兌口而出︰「白白白鹿！」
「……」
「驗妖石說的，它說……我是白色的鹿科動物。」行瑞聲音越來越小，帶了點委屈。
龍思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開口︰「伸手。」
行瑞顫巍巍地伸出手，低著頭不敢看他，害怕之余還不忘給自己辯解兩句︰「我……我是個好妖怪，不害人。」
「滴」的一聲，行瑞听到龍思辰的腕表響了一下。
他抬頭，看到自己的id卡表面那些不規則的紋路突然亮了一下。
行瑞疑惑地看向龍思辰，明亮的雙眼里滿是無辜和疑惑。
龍思辰語氣很淡︰「你不是要還錢嗎，現在已經還了。」
行瑞這才反應過來，立刻點點頭︰「哦……謝謝。」
龍思辰淡淡地垂下眼眸，望著行瑞。
……還錢的人還要說謝謝。
……
直面龍思辰壓迫感實在太強，行瑞忍不住悄悄往旁邊移動了一下，卻听到龍思辰突然又說了一句。
「對了。」
行瑞腳步一停，抬頭正對上龍思辰那雙燦金色的雙眸。
「我給你開了權限，以後進特戰處，不需要再敲牆了。」
……
行瑞一愣，逐漸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