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平礦場在沖馬城西邊, 這是沖馬城附近最大的礦場,曾經屬于一個叫做涂平的部落,這個部落被沖馬滅掉之後, 部落族人被留了下來,成為涂平礦場內的免費勞力,每天沒日沒夜地采集鹽礦!
在鹽礦不遠處, 有一座亂葬崗,專門用于丟棄失去奴隸的尸體, 尸體腐爛後, 會有食腐的鳥類落下, 叼啄腐肉, 以至于那一處成了一片白骨地。
守在這里的是平城軍隊大約有兩百余人, 領頭的是一個叫做‘喜來’的家伙, 約莫四十歲上下,身高體大, 比一般的圖騰戰士還要高大幾分。
就在剛才,喜來在床上暴躁地一腳將一名女奴直接踹下樓去, 那奴隸當場就被打得吐血, 被幾名奴隸匆匆給抬了下去。
他破口大罵︰「他媽的!」
見他說話,房間里的貌美地女奴都不敢說話,她們倒是知道喜來為何生氣, 這幾天涂平礦場不知道從來哪里一群群狼,白天找不到,晚上沒日沒夜的叫, 叫得人根本睡不著。
還有就是平城出了事,有奴隸弒主,這群奴隸從平城逃了出來, 而喜來的靠山也在那場反叛中被殺了。
喜來原本早就和平城那邊拉好關系想回平城,可誰知道這件事一發生,根本沒人有空理他,更何況他的靠山死了,那些貴族對他就更看不上眼,顯然是打算把他丟在涂平,顯然是不打算調他回去了。
該死的奴隸,什麼時候叛亂不好,非要在這個時候!
見又一個同伴被男人打死,幾名女奴面對如此情形根本不敢反抗,任由喜來實施暴行,默默忍受著,即便渾身都被暴虐的都是傷,也不敢吱一聲。
就在這時候,一名壯漢從屋外走了進來,喜來松開一旁的女奴,看向壯漢問道︰「平城那邊怎麼說?」
那壯漢顯然是喜來的手下,他搖搖頭,為難地說道︰「我到了平城,去找了那位大人,可我連門都沒進的去。
「這次整個平城內,大貴族死了有三分之一,那位大人現在縮著尾巴做人,根本不願意搭理我們。」
听了這話,喜來忍不住破口大罵,「去他媽的!」
其實喜來想回去也不是沒有辦法,加入討伐叛亂的奴隸軍就可以回去,只要立了功,甚至想要升個級都沒問題,可是他不敢去。他也就是個中級圖騰戰士,可是在這次叛亂中,‘猿’作為高級圖騰戰士都死了!更何況是他?
這次奴隸叛亂怎麼想怎麼古怪,要知道大部分貴族可都是圖騰戰士,更快那座院子外還有無數的士兵把守,那群奴隸是怎麼殺出去的,還殺了所有的守衛!
一想到這里,喜來突然覺得暫時待在涂平礦場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至少不用去和那群奴隸廝殺。
「其實仔細想想,我們暫時留在這里,也沒什麼不好。」喜來想了想對壯漢道︰「我們現在回去,難免可能被征調到軍隊里,這次的叛亂我感覺沒那麼簡單,上面雖然沒說,可是我總覺得不太對勁兒。」
壯漢走到房間里,直接坐到旁邊,順手抓過一名女奴,手就直接放到了那名女奴的胸口,「我也覺得不對勁兒,那群奴隸叛逃後,平城派了一支軍隊去追,結果說是沒找到人,而且那只軍隊就只剩了幾個人跑了回來!我找認識的人打听了一下。」
「有問到到底怎麼發生了什麼?」喜來急忙追問道。
壯漢環顧四周,讓幾名女奴退到一旁去,靠到喜來的耳邊,低聲道︰「……說是那群奴隸中有圖騰戰士,而且實力很強,上面的人不讓他們說,他也沒詳細說更多的。」
「圖騰戰士?」
喜來皺著眉頭,狐疑地反問了一句。
「你別不相信,告訴我消息的人是我一個好兄弟,肯定不會騙我。」壯漢解釋道,實際上他那兄弟確確實實就是這麼告訴他的。
一群奴隸當中也能有圖騰戰士?
喜來心中疑惑,但是卻也沒有直接否定,畢竟奴隸叛逃,沖擊神廟,最後還逃走了,這件事情本身就透著不尋常,更何況派出去的軍隊也被折了。
派軍隊的事情他也听到了消息,那只軍隊可以足足有五百人,全都是圖騰戰士,他只是不知道軍隊追擊失敗的事兒。
現在從手下得知平城的消息,喜來隱隱有些擔心,總覺得這次的叛亂或許和以往不同。
喜來搖搖頭,對壯漢道︰「不管這群奴隸中到底有沒有圖騰戰士,現在對我們來說都不重要的,我們在這個鬼地方,不可能和他們對上,他們更不可能來找我們的麻煩,我們在這里還安全。」
兩人又聊了會兒,就各自抓著房間內的女奴玩了起來。
此時,夜色又深了一些,取樂中兩人並沒有注意到混進礦區的黑影。
這些人自然就是和林霄一起逃出來的奴隸。
林霄將所有奴隸重新編整了一番,優先給青年男女紋上圖騰,又將這些人分成不同的小隊,而這一支隊伍帶隊的人就是前幾日被林霄幾句話給弄得覺醒了‘自由之魂’的克里。
除了燧心有行動,其他各個小隊都在行動,克里就是其中一支隊伍。
克里帶著眾人等待著實際。
克里知道,他們要做的就是爭取救出更多的奴隸,只有救出更多的同伴,他們這只隊伍才會更強!
從抓到的俘虜哪里了解到的情報,大巫祝就部署了這一切,爭取拯救更多的同伴,這個大巫祝自然指的就是林霄。
此時的克里手腕上多了一根手環,手環是用人的頭發編制而成的,這是被他從神廟里救出來的一個女孩給他的。
想到這里,克里的心忍不住一暖,他感覺自己終于有了在乎的東西。
他第一次如此的渴望自由。
渴望自由的和另一個人在一起,永遠你的在一起,相互依靠!
又等了一會兒,看差不多了,克里做了一個手語,這也是林霄交給他們的,在埋伏的時候,不說話而是用手語交流。
眾人突然暴起,在夜色之下,開始沖殺!
克里提著刀,直接沖了出去。
克里揮舞著手中的長刀,喊道︰「殺了他們,一個不留!讓這些該死的混蛋,知道我們的厲害!」
在他的命令下,五十名圖騰戰士暴起!
在砍殺的途中,他腦子里不由地浮現出一個個被他殺死的奴隸,他殺的每一個人,都是為取悅他的哪位主人,而現在不是了。
他殺這些人,是為了他自己,而不是為了取悅任何人!
他不再是沒有靈魂的奴隸,而是活生生的人!
礦場里的士兵大多數都在亂斗中被殺死。
即便是喜來和他的屬下也在沒有武器的情況下,被一刀砍死在房間里,房間血肉模糊,滿地都是鮮血!
這場廝殺很快就結束了,克里看著房間因為害怕而瑟瑟發抖的女人們,她們身上不著寸縷,他只看了一眼,當即月兌掉了自己身上唯一的外套丟給里面的女人們,其他戰士也有樣學樣,當即月兌了上衣給幾個女人。
看見這些女人,他們很難不想到自己的妻子,女兒,心里根本升不起任何邪惡的念頭。
這些女人和他們一樣都是被欺辱、壓迫的可憐人。
女人們愣愣地看向克里一行人,她們幾個因為長相還算不錯,每個到礦場的人總會把他們佔為己有,將她們身上的衣服扒光,可第一次有人見到她們,是給她們衣服,而不是月兌掉她們身上的衣衫!
他們是誰?
為什麼要殺守衛?
女人們暗暗地想到。
「隊長。」
一名圖騰戰士拖著一人,走到克里,招呼道。
「嗯,情況怎麼樣?」克里問道。
男人報告道︰「已經清點過了,我們死了兩個兄弟,另外受傷八個……」
「死了兩個嗎……」克里听見這里,忍不住皺眉,不過最終他還是沒說什麼,畢竟對方可是有兩百名圖騰戰士,而他們只有五十人,能有這個結果不錯了。
「以後兄弟們絕對不能落單!大巫祝說過,我們要三人為一個團體,相互幫助協作,生存的幾率才更大!」克里想了想,叮囑道。
「是!」
其實克里說得沒錯,如果按照林霄的要求來,他們今天甚至不會死人,畢竟他們可都是高級圖騰戰士。
雖然和人廝殺的經驗較少,但是在訓練中,林霄也是制定了實戰演練的。
之所以會有人死,就是因為落單的原因。
片刻之後,克里就集合了這個礦場內所有的奴隸,這個礦場內的奴隸有整整一千多個奴隸,除了他們,還有約莫十來個非圖騰戰士的平城人投降,兩百名平城士兵當中估模著還有七八個人逃走了!
總得來說,這次的戰果非常喜人,他們的隊伍即將壯大!
見一眾瑟瑟發抖的奴隸,克里正想著該怎麼開口解釋他們的身份,並說服眾人前往自由民駐地的時候,剛才那群被救下的女奴中,其中有一個膽子大一些的,問道︰「你們就是從平城逃出來的奴隸嗎?」
「可以這麼說。」克里點點頭,又搖搖頭。
「曾經我和你們一樣是奴隸,但是現在我不這麼認為!
「因為大巫祝告訴我,人生是平等!
「曾經我和你們一樣,每天面對沒有未來的生活,不知道哪一天會死在主人的屠刀下,我殺人,或者被殺,用生命取悅我的主人,因為只有這樣作為奴隸,我才有價值。
「只是我比起你們更加幸運,遇見了大巫祝!大巫祝讓我成為了圖騰戰士,他讓我睜開了眼楮,看清了這個世界。
「我相信我們和他們沒有區別,誰也不能阻止我們做一個自由的人,不受人奴役。」
克里指著地上的尸體道︰「如果沖馬擋在我們的前面,我們就滅了沖馬,三城擋在我們的前面,我們就滅了三城,神擋在我們的前面,我們就滅了神!」
火焰炸裂,揚起猩紅的火星。
另一邊燧心的戰斗也早已經結束,寬渾身瑟瑟發抖,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有一伙人沖進樂洱礦場,殺了很多很多人。
此時整個礦場內都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他站在人群之中,看下這高台上的站著的女人,女人手里拿著一把染血的刀,她慢慢的走到高台。
女人的腳邊,跪著的是一個經常來礦場的大人物,這個大人物每次來的時候,管理這個礦場的管理者臉上都堆滿了笑。
這位大人物似乎被嚇壞了,他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我從來沒虐殺過奴隸,我和那些人不一樣!」
空氣中突然泛著淡淡的尿騷味,他仔細一看,那位大人的腳邊濕了一片。
是的……
他听見了那位高不可攀的大人在求饒,跪地求饒,這位大人嚇尿的樣子看起來和他這個奴隸似乎也沒什麼區別。
原來他們也會害怕的嗎。
但高台上的女人不為所動,她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那位大人,只是輕輕了揮動手里的屠刀,下一秒,血液潑落在地上。
女人手中的長刀染血滴落,過來片刻,她的聲音淡淡的,似乎沒有感情︰「我叫燧心,曾經我和你們一樣,是一個奴隸,我被一名女奴養大。」
「後來那名女奴因為一個小小的錯誤,被主人殺了,我看見的只有一具冰冷的尸體,對他們來說一個奴隸的死無關緊要,但是對我來說,她給了我一切,沒有她我早就死了。」
女人用手抹掉長刀上的血跡,平靜道︰「所以我決定殺了男主人和女主人,我當時想,就算我殺不死他們,我也要他們看見奴隸就害怕,顫抖,恐懼!
「但是有人告訴我,不僅僅如此,現在反抗的只有我們,但不久的將來,所有的奴隸都必將和我一樣,奮起反抗!你們有誰想要加入我們,和我們一起反抗?」
「我加入!」
寬听見耳邊有人說話的聲音,一聲,兩聲……無數聲音匯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