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姜立南怎麼想, 姜曉菱夫妻倆這事兒是打定了主意一瞞到底的。
連父親也沒想說。
畢竟，說出來除了讓老人擔心，也沒——其他任——益處。
不用想也知道, 機械廠後院發現農用車這事兒又驚動了上級領導。
同樣，這次又經過了一場外松內緊，緊鑼密鼓的調查。
最後不了了之，再次變——了一——不解之謎。
可不——這事保衛部——怎麼頭疼, 怎麼無法解釋，機械廠是實實在在得了益了——
了之前山洞里那件事的經驗，這一次王廠長果然又保住了那輛車。
將它留在了廠里, 變——了一廠, 二廠技術科共同擁——的研究對象。
當然, 事情傳出去之後，全國其他兄弟單位來參觀的肯定也排——了長隊。
寧林市汽車廠再次在同——里風光了一。
可這一切對于姜曉菱來說, 已經不重要了。在將汽車送出去之後，對于——來說這事就已經結束了。
所以, 盡管因為這輛車廠里再次掀起了爭先進, 創輝煌的熱潮, 丈夫, 父親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加班。可姜曉菱的生活已經恢復如初——
現在把心思都用到了——家小肉圓兒身上。
每次听到——這麼叫圓圓，媽媽和女乃女乃都會沖——瞪眼楮, 可是姜曉菱還是忍不住——
家圓子實在是太胖了。
那胳膊腿兒就跟藕節似的，一嘟嚕一嘟嚕的，粉□□白。
越看——越覺得就跟兒子最早給他——寄——來的魚肉丸看上去一——樣——
已經說了很多——了，讓給圓圓少喂——兒。
胖——這樣，抱出去別人家看了心里不知道怎麼嘀咕呢。
可隔代親這——東西真的沒法說。
當初在控制小河他——的吃食——面，媽媽和女乃女乃就算是偶爾放——水, 可大——上還是能做得到的。
可現在到了圓圓這……
看一眼坐在床上，就穿了一——小肚兜，抱著女乃瓶咕嘟咕嘟喝女乃的小家伙，姜曉菱的心底也劃過了一絲柔軟——
默默的嘆了口氣，覺得別說爸媽，女乃女乃做不到少喂——兒，只——看女兒吃東西這香甜勁兒，也舍不得。
「這肚兜是封阿姨給新做的？我之前都沒見過。」——
伸手把女兒攬過來，用手捏了捏小丫頭身上那件用五顏六色的布塊兒拼——的小兜兜。
「你錢阿姨做的，今天剛送過來。說是給圓圓和康健各做了一件，是找百家布拼的。說是他——老家那邊的規矩，這樣的兜兜小孩兒——穿著不苦夏。」
「喲，這可得是尋了不少人家了啊？這麼多塊兒！我還以為是封阿姨在他——廠里找的碎布頭呢。這一家一家求可是費勁了。」
「可不！而且你看這顏色拼的多好看啊，一——都不像是湊的布頭。看著就跟專——配的顏色一樣。你阿姨可是用了心的。」
徐寒梅說著，也忍不住用手在外孫女身上穿的小兜兜上模了模，一臉的贊嘆。
听媽媽這麼說，姜曉菱想了下，將女兒重新放——了床上。
「媽，我先去美芳那一趟，找——說——事。」
說完，——伸手在看——站起來，——哼唧的女兒腦袋上擼了一把，拿起——的書包走了出去。
謝強和美芳現在住在靠近——洞口新接的那間屋子里。
雖然這屋子是後來蓋的，可蓋的時候謝家是上了心的。蓋得——正正不說，還特意給單獨開了一。
也就是說這間屋子的——是在外面，和謝家大房子是不通的，關上——就是一家——口的小天地。
姜曉菱過去的時候張美芳剛剛給兒子洗了澡。
小康健光溜溜的在床上爬，——正很吃力的在往外面拖澡盆。
姜曉菱趕緊過去幫忙。
兩——人一起將澡盆抬到了外面的水池子處將水倒了，美芳——來又趕緊把地給拖了，兩——人才終于能坐下來一起說會兒話。
「圓圓呢？你怎麼不抱過來玩兒？」美芳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笑著問道。
「喝女乃呢。不抱了，過來和你說幾句話。」
姜曉菱說著，從書包里取出了一——白紙裝訂的冊子，遞給美芳︰「我哥畫的，——空的時候給康健念念。他——說小孩子多看看聰明。」
說起來這還是蔓蔓教的——
家凡凡和圓圓相差只——不到一——月。
所以雖然要叫一聲小姑，蔓蔓卻是把圓圓當做——的女兒一般疼愛。
特別是在姜曉菱和邵彥——又將圓圓的滿月照和百天照都寄過去之後，那小肉圓兒就——了所——人的心肝寶貝。
從圓圓不到兩歲起，蔓蔓就開始給——列了詳盡的早教計劃。
從讀兒歌到講故事，再到看圖識字，數珠子……
那架勢，不培養出來一——神童，——都不算完。
圓圓學會了多少姜曉菱不知道，可卻把他——兩口子還——表哥都折騰的夠嗆。
因為這——時代根本沒——早教一說，開始的時候蔓蔓是親手制作了識字卡片給圓圓寄過來。
可——的畫技——姜曉菱都不忍心看。
在——將徐海——按照邵蔓那卡片重新加工修飾過，畫的新識字冊又給蔓蔓寄過去之後，徐海——就——了那姑娘崇拜的偶像……
美芳將冊子接過來打開，發現是一本新的看圖識字。
裁剪的整整齊齊的白紙上，上半部分用水彩畫一——大隻果，下面用毛筆規規矩矩寫著「隻果」兩——字。
那隻果畫得栩栩如生，字也寫得漂亮至極。
「哎，海——待在你——廢品站真的是浪費材料了。他就是運道不好，不然就憑他這筆字，這畫畫兒的水平……不是我說，市——化局的干事——也沒幾——比他這水平——的。」
美芳一邊翻看著，一邊嘖嘖稱贊道。
「是，不過我哥現在一直沒放棄，還在——學畫，將來一定會——屬于他的機會的。」姜曉菱極——信心的——答。
對于表哥的將來，姜曉菱早已經和他專——談過了。
在知道徐海——最大的願望還是想去畫畫之後，——通過蔓蔓找到了一些可以——學的素描以及色彩——面的教材。
也不知道那姑娘到底使了多少勁兒，寄來的資料里竟然還——一些是運動前美院的專業課本——
將那些東西全給了表哥，同時還幫他淘換了一批畫材。
在——的督促之下，徐海——在工閑之余拿出了大量的時間去學習，去創作。
他——都堅信，努力一定會——報。
「美芳，我今天來找你，是想問問保峰哥你——家是準備怎麼安排的？我那天听彥——說，一廠那邊又要招工了。你爸沒說讓不讓保峰哥——來？」
張保峰是張家的老大，在姜曉菱他——來寧林之前就已經下鄉了。到如今走了差不多得——七八年了。
剛才媽媽說起錢阿姨給圓圓做肚兜用心，——才忽然想起了這件事。
此時已經是一九七四年夏天，再用不了幾年就可以參加——考了。
姜曉菱和張保峰不認識，也沒見過面。上輩子他最後是——什麼結局——也不是很清楚。
可——相信，張工的孩子，在學習——面都不會很差。如果能夠早——來，哪怕從臨時工干起，到時候參加——考也會——一——好的出路。
不是——愛管閑事，誰的人生都摻和。實在是和美芳還——謝強他——這一大家子的關系太好了。
好到在——知道——這樣一條路徑的時候，沉默都會覺得心里不安。
听了姜曉菱的話，美芳嘆了口氣︰「唉，這事我——家也不是沒想過，可我哥已經在農場結婚了。我哥和我嫂子感情很好，現在都兩——孩子了。
他這種情況，廠里根本不可能招的。而且，他——來了，我嫂子，佷子——要怎麼辦？」
「保峰哥結婚了？」姜曉菱驚訝極了︰「這事兒怎麼都沒听你說過？」
張美芳笑了笑︰「我哥結婚是趕著過年，那一年我——一家幾口都過去了。我爸不讓和院里人說，怕大家隨人情。我哥什麼時候——來還不一定呢，這人情不好還。」
姜曉菱使勁的想了想，印象中確實——一年張家是——老家過年的。
如今看來，他——不是——老家，而是去參加了兒子的婚禮。
想到這兒，姜曉菱忽然——一——難受。倒也不是為了別人，而是——忽然——心疼錢阿姨。
這——女人一輩子都是在為了男人和兒女活著。不管本人——什麼小毛病，可對——的家人是掏心掏肺的好。
在知道大兒子可能要一直留在幾千里以外的農場，再難——來的機會，——心里一定會很難過吧？
如果是以前，姜曉菱可能想不到這麼多。
可現在天天看著女兒就在——的眼皮子底下一天天長大，——忽然就多了很多的感同身受。
張美芳並不知道——腦子里在同情著——的媽媽，而是又想到了一件事——
踫了踫姜曉菱︰「明天韓兵兒子滿月，你——去嗎？」
「不去。」
姜曉菱很干脆的——答︰「我——讓我爸把禮金帶過去，我——兩口就不過去了。」
張美芳一下子就笑了起來。
「我想著你——都不會去。別說你——了，我也是讓爸媽把禮金帶過去，我——倆不去，不耐煩看見那兩口子。
哎，你說這事兒鬧得，韓兵怎麼就和于白桃湊到一塊兒了呢？這要不是親眼看著，我想都想不到。」
韓兵和于白桃能夠走到一起，還能結婚生子，別說張美芳想不到，姜曉菱也完全沒——想到。
不知道是不是——這——蝴蝶翅膀撲稜的——大，很多事情都跟著改變了。
于白桃在確定了邵彥——結婚之後，就對他徹底了失去了興趣——此後別說再粘過來，看到他都完全當他不存在。
路上遇到都目不斜視那種。
而那姑娘不知道是不是在姜曉菱的婚禮上受到了刺激，也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在機械廠找一——丈夫，還得找一——才貌相當的。
于是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媽媽李荷花又跟之前一樣，天天在小年輕里面晃蕩。
那架勢就跟要給女兒選駙馬一樣。
搞得都快——機械廠一景兒了。
上輩子封阿姨曾經把外甥女接過來在——家里住了好長一段時間。
那是因為家里沒什麼事，多——人熱鬧熱鬧。
可這輩子，謝強一改之前的死氣沉沉。
雖然天天依然把封阿姨氣得跳腳，可整——人是奮發上進的。
每天除了去他師父家，在——家里的時候，不是讀書就是搞科研。
孩子上進，大人哪兒——不喜歡的？
封阿姨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連——的兩——小兒子都天天壓著不許說話，不能打擾哥哥。
在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再找——外人——來添亂？
所以，——那——外甥女壓根就沒——過來，也——然不可能再——和韓兵的一段姻緣。
至于給謝家貼大字報的事兒，——然也不可能再出現。
只是于白桃是怎麼和韓兵看對眼的，這一——還真沒誰事先知道。
不過再想想，也很正常。
于白桃的家世，比起封阿姨那——外甥女家，不知道要好多少倍。而于白桃本人也漂漂亮亮的。
以韓兵那——功利心，但凡對——稍表現出來一——對他——意思，他就沒可能會不貼過去。
而韓兵，——從兩——廠分開，邵彥——和姜立南都去了新廠，這邊他其實也算是出頭了。
汽車隊隊長是他師父，即便謝長義不會特意對他——什麼照顧，可別人肯定會——看他一眼。
再加上他的技術也確實沒的說。
他又會做人，在機械廠的口碑——然也是不差的。至少在那群未婚男青年里面，他也算是出類拔萃。
這時候于家還沒——敗落之兆，——爹還正春風得意呢——然也還沒——起要用女兒換前程的念頭。
于是兩——人順利的——了婚。
別的人可能還不會——什麼想法，可其實姜曉菱——時候想想真的挺替于白桃慶幸的。
不管這女孩以前——多討人厭，可畢竟是一——清清白白的女孩子，是一條人命。
如果能夠逃月兌曾經的厄運，怎麼說都是一件好事。
從張美芳家里出來，遠遠的姜曉菱就看到——家里已經亮了燈——
知道是丈夫——來了——
沒——再——娘家，直接——了——家，果然一進——就看到人家爺倆已經在床上玩了起來。
兩——人都已經洗了澡，邵彥——的頭發上還帶著水汽。
看到妻子進來，他用手指了指洗手間的位置︰「水已經給你倒好了，你趕緊去洗澡。」
說完，又抱起小胖閨女，和——鼻子對著鼻子一起笑鬧。
姜曉菱從書包里把表哥新畫的畫本子拿出來遞給了丈夫︰「你給——讀會兒書。蔓蔓說了，睡前這半小時最重要。你別帶著——瘋，一會兒興奮起來了，就難哄著了。」
「我知道了。」邵彥——一邊說，一邊拿著孫女寄過來的爽身粉往小閨女的身上撲。
把小姑娘撲的粉團子一樣，讓人看著就愛的不得了。
他忍不住又抱起女兒，在那小胖臉蛋兒上使勁兒親了一口。
沒——剃的胡茬直扎得圓圓咯咯的笑——
一邊用手推著爸爸的腦袋，一邊嚷嚷︰「媽媽，抱！打爸爸！」
氣得邵彥——在——那小胖上直接拍了一巴掌︰「你——小沒良心的。看見媽媽就不要爸爸了。」
那一巴掌拍的跟撫模也沒什麼區別，直拍得圓圓哈哈大笑。
一邊笑一邊爬過去，趴在邵彥——的背上，對著他的也拍了一巴掌。
姜曉菱又看了一眼笑鬧——一團的父女倆，覺得這會兒再跟他——說讀書啥的，肯定跟沒說一樣。
無奈的搖了搖頭，——進屋洗澡去了。
讓——沒——想到的是，——洗完澡出來，那剛才還生龍活虎的小崽子居然睡著了！——
用驚訝的眼神望向丈夫，邵彥——攤了攤手︰「一——故事沒講完就蔫了。估計今天白天女乃女乃沒少帶——出去轉。」
說的姜曉菱忍不住笑了起來。
現在啊，圓圓就是老太太的小尾巴。
因為年齡大了，——力下降的緣故，老太太現在對廚房也沒——以前把的那麼死了。
做飯的事兒現在已經開始以徐寒梅為主。
于是老太太就——了大把的時間出去轉悠，而每次出去必然會帶著——的寶貝重孫女。
姜曉菱從倉庫里拿出了小河給寄過來的電風扇，按照他教的，將風扇放在冰盆子的後面，對著床遠遠的吹。
這樣既能夠將涼氣吹過來，也不會將風對著人，把孩子給吹不舒服——
從知道能夠和姐姐還——家人聯系上，小河現在一年里得——半年會住在寧林。
反正他退休了，也沒什麼事。
而邵洋還在上學，就算是放假也會——家里住。給他買的那套房子平時也是閑置著。
小河夫妻兩——人來的時候就住在那——房子里，完全住的開。
知道姐姐給——生了——小外甥女，小河激動的又是一陣瘋狂采購。
買的那些東西啊，到最後不得不用邵洋的國際系統，才總算是給寄了過來。
他和邵國慶還——邵洋他——不同。
姜河買東西是不過腦子的，他就全憑一時沖動。
于是，姜曉菱在一夜間收到了——電視機，冰箱，洗衣機，電風扇。
據說他還買了一——空調，結果讓系統給退——去了。
這些東西姜曉菱他——兩口子肯定不能拿出來用。
可就這麼放在倉庫里，看著也怪讓人心疼的。
後來他——就試著在——屋子里悄悄的用。
冰箱他——用不著，洗衣機動靜太大，電視機沒信號，用來用去只——這——電風扇的利用率是最——的。
邵彥——將妻子的洗澡水倒掉之後，——來就看到了——在鼓搗電風扇。
他若——所思的站在那里看了看，然後將妻子拉到了床邊坐了下來。
「你去找美芳說什麼了？」他問道。
「我去跟——說保峰哥的事兒……」
姜曉菱將剛才在美芳家里說的那番話全說了一遍。
最後感嘆道︰「唉，這人啊，都——的命——時候注定了的事兒，也說不上到底好不好。」
邵彥——沒——接——的話，又繼續問道︰「你說和海——談過了，他決定要報考藝術院校？你怎麼跟他說的，你確定藝術院校會招生？
如果真的恢復——考，我覺得國家最先招生的應該還是以普通學校為主吧？」
「我問洋洋了，還讓他專——幫我查了一下。說是78年的時候藝術類院校就開始招生了。比普通院校晚了一年。
可你別看晚這一年，——了一年時間準備，那競爭的激烈程度肯定遠超之前。」
「至于我怎麼跟表哥說，」姜曉菱狡黠的笑了笑︰「我沒跟他說這。我就說從你這兒听到的內部消息，說——化館可能要擴建，到時候肯定要招人。讓他好好練，到時候去試試。你可別跟我說漏了啊！」
邵彥——︰「……」
他沒——在這——問題上和妻子過得的糾纏，而是說了——最想問的。
他說︰「說來說去，你將所——人都想到了，曉菱，你——將來是什麼打算？要選什麼專業？」
他說著，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電風扇︰「你天天嘀咕，說這些東西要是能夠早一——普及就好了。那你——沒——想過去讀一——相關專業？
咱——國家現在輕工業發展也很落後，也需要大量的技術人才。
如果你將來從事了這一——，——洋洋他——那邊幫忙尋找著資料，近水樓台先得月。
你沒準能為咱——國家輕工業建設貢獻出不一般的力量。」
姜曉菱沒——想到丈夫居然會跟——說起這——，還一臉嚴肅的樣子。
甚至最後還提到了為國家做貢獻這樣的話題。
說得——頓時覺得——肩膀上的擔子好像一下子重了很多，很——一些壓力。
「可是……我對這些並沒——什麼興趣。」
姜曉菱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興趣可以培養的，我幫你。」邵彥——還想繼續游說。
姜曉菱沖著他擺了擺手︰「你別勸了，人各——志，更——況技術研究這——面也是存在天分的。這活兒我干不來。
你也別幫我了，——那——功夫你繼續去監督那幾——小家伙去。小河就算了，楊銘肯定沒問題。寧寧我看也——，他計算——面還挺——天分。你把他——兩——帶出來，將來也算是後繼——人。」——
從那——暑假，楊家兩——孩子和姜家仨小崽兒一起學習後，仨小家伙的——績肉眼可見的得到了飛速的提。
後來在姜曉菱的一再要求之下，楊銘和阿五豆平時放學都會在姜家做完功課才——去。
寒暑假，節假日——那兩夫妻忙碌的時候，他——也都在姜家度過。
開始的時候，姜曉菱還看看他——的學習情況，可看著看著——發現——搞不定了。
特別是楊銘，——做的那些習題明顯是——父母專——為——布置的，一般人看著腦仁都疼。
所以，後來看幾——小崽兒學習的任務就交到了邵彥——的頭上。
其實那幾——孩子——楊銘帶著，也不用大人多操心。
邵彥——更多的是看看——家的——孩子，檢查一下學習進度。主要是要讓他——怕的人，學習起來不敢糊弄。
看妻子確實對于——的建議不感興趣，邵彥——的眼中流露出了一抹失望的表情。
可他也知道這事兒強求不來，于是只能問道︰「不想學機械，那你準備學什麼？」
「我想考師範！」姜曉菱早就已經想好了。
運動之後，國家的教育——系基本上已經完全被打亂。教育人才的流失和斷層，使孩子——即使進入學校也學不著什麼東西。
這些姜曉菱都——切身——會。
如果——機會重考大學，——想考師範類院校。做一名教育工作——，為培養下一代做出——的貢獻。
听了妻子的話，邵彥——緊緊的握住了——的手，臉上的表情更是多出了一分贊同。
「你好好去學，我支持你！」
丈夫的話說得姜曉菱心里也很——興——
好奇的問道︰「那你呢？我還不知道你要考哪里？」
「如果——可能的話……」邵彥——抬起眼望向遠處，目光中充滿了向往︰「如果——可能，我想考京大。」
京大！
姜曉菱——做夢都不敢想的學校！
知道丈夫居然存了如此大的志向，——真的是敬佩極了——
也同樣的握緊了丈夫的手︰「你也好好學，我同樣支持你！」
……
只可惜邵彥——的想法，並沒——如大家預想到的那麼容易實現。
時間的腳步很快就到了1977年。
如上輩子一樣，這一年的十月份，國家公布了考試的時間，以及可報考人員的條件。
很幸運，姜曉菱以及——的好朋友——全部都在可報考人員的——列里。
大家全都在第一時間報了名。
即使今年招收的並沒——藝術院校，徐海——也迫不及待的跟著報了名。
其他人全都一切順利，偏偏邵彥——和謝強卻被領導——將報名表給扣住了。
然後王廠長分別找他——談了話。
王廠長說，今年技術科的小年輕幾乎全都報名去參加了——考，如果他——兩——人也去的話，那——開學的時候，技術科估計可以關——了。
作為不可或缺的骨干，廠里研究來研究去，只能同意他——兩——人中的一——外出學習，另外一——得守著家。
王廠長說，可以將廠里今年推薦上大學的指標給他——一——，是省工業大學機械系的。也是排的上名號的好大學。
因為是委培，所以兩年的學費都由廠里支付。
唯一的要求就是將來畢業了，必須還——汽車廠工作。
讓他——兩——人商量一下誰去？
另外一——人必須——這人——來後，再說去上大學的事兒。
謝強當即就要把這——指標讓出來，但是被邵彥——給拒絕了。
一來謝強本來就比他年齡大兩歲，而且邵彥——心里清楚，他的——化底子不如。這樣的機會對于謝強來說，是可遇不可求的。
而他——志不在此。
省工業大學兩年的委托培養，並非——奮斗的目標。
在他將這些想法和妻子還——家人說清楚之後，大家雖然都——些遺憾，卻也都對于他讓出指標的——為表示出了理解。
「這樣也。這樣你在家帶兩年圓圓，——你考試的時候，我差不多也快畢業了。到時候你再走。」姜曉菱安慰丈夫道。
「圓圓哪里用彥——帶？我和你女乃女乃帶就好了呀！彥——，你在家里安安心心的學習，兩年後考——好大學給他——看！」
這些年，徐寒梅是真真正正的將邵彥——當了親兒子。
如今听他說了這番話，雖然也知道這是沒辦法兩全的事兒，可想想孩子的無奈，——還是心疼的不。
姜老太太也連連——頭︰「是的，是的，女乃女乃身——還好著，孩子不要你——帶。你——安心學習，曉菱好好考，彥——好好工作。你——好了，這一家子才能更好。」
是的，小一輩兒好了，這——家才能更好。
12月15日，歲暮天寒。
姜曉菱，張美芳，徐海——……與全國570萬考生一起奔赴考場，為他——的新生活而努力奮斗！
邵彥——，謝強，還——其他眾多的考生家屬親人，則站在考場外面朝他——做出了必勝的手勢。
是的，必勝！
每一——追求進步，為了祖國，家人還——願意去拼搏努力的人，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