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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先別買啊啊啊

這場演示來得突然, 散得也挺快。等渝昔收拾完了東西,天色才逐漸暗下來。

要知道,一場學術討究耗時多長都是可以理解的, 甚至從白晝開到夜幕最終都無果也很正常。你一句我一句,為了確定下最終方案而爭論得面紅耳赤也是常有的事。會議結束了,眾人還有些不舍得離場。

真是離譜, 「听君一席話, 勝讀十年書」這個感受他們竟然在一個年輕人身上體會到了。

莫英教授扶了扶眼鏡,帶著幾個科研助手率先離場回實驗室了,感慨般的留下一句, 「後生可畏啊。」

事情處理完了兩人就準備打道回府了, 坐上車, 渝昔系好安全帶,靠在座椅上長呼一口氣。記掛一整天的事辦好了, 少年繃緊的神經放松下來,倦色也悄悄爬上他的眼底。

地下車庫有些昏暗,少年半張臉都隱沒在陰影里, 顯得本來就小的臉更小了一圈。

兩人都沒說話, 裴喻洲也不急著開車, 他偏頭看著少年, 心髒好像被一雙清瘦的手捏緊又松開,酸酸澀澀的。

「回家?還是吃飯去?」裴喻洲問, 聲音都不自覺地放輕了些。

渝昔搖搖頭,道︰「想去中心醫院。」

他見少年淺淺地撩起眼皮,抬眸的那一瞬,一雙清凌凌的眸子與他四目相對,驟然就想起和渝昔的初遇來。那時, 他還以為渝昔是個不知愁滋味的天真爛漫少年郎,現在才知道少年是怎樣驚才絕艷的一個人。

可是,他也才二十歲而已。

等裴喻洲反應過來,他已經把自己的手按在了少年毛茸茸的腦袋上了。被模的沒什麼反應,主動模人的反倒嚇了一跳。

渝昔莫名其妙地抬眸看他,以為他還在在意把自己掐醒的事,說道︰「裴哥?沒事,印子已經消了,也不痛了。」

裴喻洲赤紅著耳朵咳了兩聲,扯開話題︰「伯父已經住院了嗎?」

「嗯……算是。他今天開始住院觀察,我媽陪著。」渝昔道︰「醫生讓住院觀察一下,要進一步確認有無腫瘤的存在。肝部的狀況也要仔細檢查一下,看看肝硬化的程度。等檢查完了,過個幾天應該就能出院了。」

「可是……」裴喻洲有點猶豫道︰「現在天都黑了,星火這邊不在市區中心地帶,有點偏。這個時間段去市中心肯定堵車的,等到了就不早了,你還沒吃飯呢,真去嗎?」

看著少年眼底的一片淡淡青影,困倦都快要明目張膽地寫在少年臉上了。再想到今天演示所用的資料,密密麻麻的干貨和硬核輸出,這竟是一晚上準備的……裴喻洲暗暗嘆氣,心道不把人放到眼皮子底下他還真的放不下心。

渝昔每次一下定目標,就跟不要命似的去實現。

「要不先休息一晚吧,第二天一早我送你過去。」裴喻洲道。

他昨天一晚上幾乎沒睡,現在確實是很困了,渝昔揉了揉眼楮,問道︰「可是神洲也離這里遠啊,住酒店?」

裴喻洲勾唇一笑,道︰「我當然不止神洲那邊的一套房子,星火這邊的地帶我還有一套。我每次來就住那里,這樣就不用趕著來回了。走吧。」

少年悶悶地回了個嗯,帶著困倦的鼻音。

接下來的日子將會連軸轉,渝昔會輾轉忙于神洲和星火之間,裴喻洲也將接手越來越繁忙的事務。同時,他這個老板也要親自下場做維護。

在這個至關重要的時期,全世界的眼楮都集中在他們身上的時候,神洲科技里沒有一個人能是閑人。

渝昔兩頭跑不說,看樣子未來星火會更需要他操心一點。為了節省時間,兩人暫時又要住在一塊了。自從上次逼著渝爸爸去做體檢,渝昔住在裴喻洲家學習3d模擬軟件的之後,這是兩人第二次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然而身心俱疲的他們都沒什麼心情玩樂,隨便地吃了個外賣,就各自洗洗回房睡覺。

明明身體很累,但裴喻洲在床上翻滾了個遍,還是睡不著。

腦子里在循環播放少年今天在台上恣意演示的樣子,和他每一句振奮人心的句子。

他煩躁地拉下被子,罕見地說了句粗話。

「小朋友,你可真是給人吃興奮劑了。」裴喻洲無奈地嘆道,拉開抽屜拿了包幾乎沒動過的煙,拿出一根煙叼著,扒拉了兩下頭發就往陽台走去。

突然他腳步一頓,趴在欄桿上的那個身影不是渝昔又是誰?

裴喻洲把唇邊的煙取下來,走過去︰「我們小天才困了一天了,怎麼現在該睡覺又不去睡,在這里吹冷風啊?」

渝昔回頭看他︰「裴哥……你也睡不著麼?」

他勉強地點點頭,沒說是拜誰所賜,也靠過去重新把煙放回了嘴里,問道︰「可以點嗎?」

得到少年的首肯他才點著了,燈沒開,猩紅色的火光亮起。他緩緩地吸了一口,絲縷白煙消散在風中,才開口道︰「是擔心伯父嗎?」

渝昔一怔,半晌才嗯了一聲。

盡人事,卻難听天命。生命最是無常,渝昔經歷過一次失去至親之痛,內心深處當然不像他表面這樣的沉穩。

明明身體疲憊得像是灌了鉛,眼皮也沉重得一直下墜,但躺在柔軟的床上,就是睡不著。

「有什麼事,可以和我說。」男人眯著眼楮吸了一口煙,笑道︰「這聲哥不能讓你白叫了是不是?」

future再強大,他也只有二十歲。

別人這個時候或許在瀟灑地浪擲青春,享受韶華光彩,而渝昔卻在燃燒自己。

陳年干柴在等待一顆帶給他們重生的火星,可燃燒本身就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哥……」少年清潤的聲音里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抖,「我好困,但是我睡不著……」

裴喻洲最後吸了一口,掐滅了煙,一手牽起渝昔被夜風吹得冰涼的手往屋里走。

「啪。」開燈。

暖色調的燈,在夜里顯得特別溫馨。

「上次帶你喝茶,這次要不要教你喝酒?」裴喻洲噙著笑,斜倚在酒架上懶懶地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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