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什麼換？」
「糧。」
大晟國富民強這麼多——, 國家——積蓄，民——也——，不太可能只因為這一——的干旱就無糧可吃。
國家——糧倉, 一些地方豪紳和大商賈也。
這種時候他們不拿出手, 只是在囤積居奇罷了。
難民在他們眼里不算什麼, 餓死多少只是一個數字，他們就這樣等著難民越死越多，等一個更好的機。
他們等得起，甚至等得很隨意。
可是難民等不了。
他們小時候, 黎世子第一次賺錢賺得就是富豪權貴的錢，而郁寧這次想賺豪紳大商的糧給百姓。
用這此時晟都趨之若鶩的香皂，換他們正囤積的糧食，免一個個難民餓死于城——
以郁寧堅決不把這香皂隨意送人, 連皇子也不送，並且至少一——內他不——多做, 要從奸商人手中換糧食, 必須要讓們知道交換品足夠珍貴。
糧食——許多糧商——，明——可能還——新糧, 但香皂不是, 如——不換以後可能沒——了——
商人想要身份面子，——商人想買——研究制造, 還——商人和官員想送禮。
郁寧冒死不給三皇子, 正因為他和太子是這天底下的官員們最想討好的皇子，而商人們又想討好官員。
就算不送給他們，他們的存在也彰顯了香皂的價值。
利用了一番兩個皇兄，郁寧不好意思地撓了下臉。
黎世子和郁北征一听卻是愣住了。
他們很快明白了郁寧的意圖。
郁北征心里感慨萬分︰「小寧弟弟長大了。」
小時候那個——給星辰花撐一把傘的小男孩，長成了一個為民遮傘的少。
黎世子說︰「七皇子, 我幫你。」
郁寧︰「我想把換——的糧全部給難民，不賺錢還浪費人——物。」
黎世子笑︰「我還——賺難民那一份錢嗎？」
他最愛賺的是——錢人的錢。
郁寧也笑。
黎世子直說︰「寶貝皇子，——一點你要知道，如——這香皂換很多糧的話，商家手中的糧食驟減，市場上的糧價可能——漲得更高。」
「這樣的話，本——還能買得起糧的那一撥人，可能就吃不起了。」
「嗯，——道理。」郁寧說︰「不過，如——我們真的換了很多糧，糧在我們手中到時候可隨時調控補給，比在商人手中更穩妥。」
「而且，我們不是逮著一個城的糧狠收，而是分區域——換，主要集中在魚米之鄉，每一個城限制數量，這樣能盡可能避免這一問題。」
「集天下之糧救旱災最嚴——的十城。」
郁寧看他一眼，「如——能換到南蜀和北越就更好了。」
黎世子︰「……」
為何小小——紀——這麼大的野心？
他苦笑一聲︰「寶貝皇子可真是要為難死我。」
郁寧彎眼笑，「我們三個國家各——優勢資源，也——急缺的資源，將——如——徹底開通商貿，資源互補，對三國都將是利國利民的好事。」
現在三國關系緊張，但也並不是沒——一點往——，就像大晟的科舉還想是向全天下——開放的。
只是量少，而且多數都是私人交易。
黎世子問︰「怎麼徹底開通？」
郁寧︰「在邊疆交界處開一個城市，讓三國商人自——交易。」
黎世子听完陷入沉思，他越想越激動，激動得抓住郁寧的胳膊要說什麼時，郁寧說︰「那將——是一個很長的過程，按照三國目前的情況——看很難，我們先給難民集糧吧。」
黎世子︰「……」
郁北征看他——點迷瞪了，一巴掌拍到他的腦袋上，「你在想什麼呢！」
黎世子搖——笑，「好，七皇子想換多少香皂？」
郁寧︰「晟都換五十塊，魚米之鄉的西合郡和青城等五個城各換一百塊，其他城更少一點，——旱災的城市一個不換。」
權貴遍地，富商雲集的晟都只——五十塊，可以想象到其中的慘烈了。
黎世子想了一下，不禁笑了，「七皇子體弱，做不得那麼多，只——這些。」
郁北征嘿嘿笑，「真是蔫壞，說不定連同窗都被坑了。」
黎世子︰「你以為他們從別人那里弄的糧食不是坑——的？」
郁寧垂眸想了下，但笑不語。
當天下午下學後，郁寧把需要的材料寫給黎世子讓他出宮采買。
「為什麼不去內庫要？」郁北征問。
「上次做給你們和皇祖母用，可從內庫拿，這要拿出去換糧的，不能用內庫的材料。」郁寧說。
內庫總管是白妃的父親，現在他們雖不——像小時候那樣對他，但依然讓郁寧踫過不少軟釘子，郁寧在這件事上不想再去踫壁。
「好，都交給我，我明天帶給你。」
【崽崽做的對，白妃他們明顯對崽崽——敵意，不能再——什麼能說道的把柄留給他們。】
【但是我們——們的把柄，要是——再——妖嘿嘿。】
【好煩——每次在皇上面前陰陽怪氣。】
【撕逼王者桑斯琦︰我忍——很久了，要不是——，皇上也不——對崽崽這樣，我們撕——吧。】
郁寧︰「先換糧吧。」——
們是——些煩人，但畢竟也沒做什麼無法原諒的事，都是些小打小鬧的背後小手段。
【就是很煩，看著鬧心。】
【最好不要傷害我崽崽。】
【——們還計劃要公主封號呢。】
郁寧眨了下眼，若——思。
黎世子第二天帶——材料後，郁寧當天下午就開始做，他沒找別人，只讓郁北征和黎世子幫忙。
攪拌是個體——活，主要是他們兩人——做，若不是打著七皇子親手做的旗號，兩人一下都不想讓他插手。
三人一直忙到深夜，最後黎世子直接睡倒在樹屋中。
這一批他們計劃放置十天，等足夠硬再拿出去換糧。
這十天他們也沒閑著，先是討論出換糧的方法。
「我們不說要換多少糧，而是把權——給他們，看他們願意出多少。」
黎世子︰「像拍賣行那樣嗎？」
郁寧︰「不是，他們互——不知道對方的出價。」
黎世子︰「？」
郁寧︰「全城願意用糧換香皂的人都可以參與，讓他們在紙上寫上姓名，商號或府邸，以及他們願意出的糧食石數，放入密封的信封中統一收集起——，選出其中石數最高的百——個公開交換。」
黎世子品了品，雙眼大亮，「秒啊！」
「寶貝皇子，你怎麼總是——如此多新奇的好主意？」
郁寧笑笑︰「是天——告訴我的。」
黎世子︰「我真的都要——信了。」
郁寧︰「……」
【哈哈哈真是我們告訴崽崽的！】
【競標思維，我四歲就知道。】
郁寧︰「此——，出糧食數最高者我們額——送一份禮，每個城市只——一個。」
黎世子︰「這個禮物是用——刺激他們出糧的對吧，那一定也要非常珍稀。」
郁寧「嗯」了一聲，他心里已——些注意，便說︰「奢侈的東西包裝也——要，我們去做裝香皂的盒子吧。」
黎世子︰「行，你說，是玉盒、沉香盒還是瓷盒，我都給你找。」
郁寧︰「給我找個窯廠吧。」
黎世子︰「……？」
玻璃這種都東西在星際很常見，什麼防輻射玻璃防彈玻璃各種都——，以至于玩家們對玻璃更多于香皂，其實他們只是知道香皂而已，實物都沒怎麼見過，郁寧做的香皂是他們見的第一個。
對玻璃的熟悉，讓他們能輕松教導崽崽做玻璃的的原理和材料。
古——不同地方發現玻璃的方式不一樣，——的是在沙灘上燒天然蘇打時發現的，——的是在陶窯燒制陶器時發現的。
郁寧這里——燒窯的地方，于是直接去窯廠制——玻璃。
好馬配好鞍，他要給香皂制——在這里獨一無二的玻璃盒子。
制——玻璃的主要四種原材中的兩種，石英砂和長石，都是燒瓷時要用的，另——的石灰石很常見，天然純堿在鹽湖之中，都不難找。
郁寧跟著黎世子——到他家的一個窯廠，他大概是第一個進窯廠的皇子。
從模索配料比例，熔制玻璃液，到打磨成形，退火，每一步他都在。
工匠們不知道他是皇子，跟他一起模索討論，興奮的時候還——拍拍他的肩膀。
黎世子看著跟灰——土臉的工匠們融在一起的郁寧，感慨萬千，莫名的欣慰和感動。
最終出——的玻璃沒——辜負他們的辛勞，在大晟人看——，比玉還要美麗。
只是很脆弱，很容易碎。
郁寧模著玻璃說︰「越脆弱才越美。」
他說的是玻璃，黎世子卻看向了他。
郁寧說︰「我們要讓香皂和玻璃盒綁定，把‘只——裝在玻璃中的才是真正的香皂’這一點印在人心中，這樣就算以後——人做出香皂，我們的也是獨一無二的，最正統的。」
這個想法很好，黎世子卻沒夸他，只催他︰「七皇子別操心了，快回去休息。」
郁寧︰「？」
郁寧一——霧水地被催回去休息了。
剩下的全都是黎世子在做，到了晟都交換日那天，郁寧才被黎世子帶去看熱鬧。
同行的還——郁北征和六皇子。
地點在晟都最大的拍賣行，他們坐在視野最好的包——里。
「听說運去其他地方的玻璃盒都——碎的？」郁北征問。
那——天他——事沒參與玻璃制——，沒親眼見過，只覺得這玻璃也太脆弱了。
要是當盒子，這是人用盒子呢，還是人伺候盒子？
黎世子笑道︰「確實易碎，不過不是運送時壞的，是我吩咐弄壞的。」
六皇子︰「唔︰？」
「從某些方面說，越易碎的東西人越珍惜，它越珍貴。」
郁北征︰「……你真的是個奸商的料。」
其他城的情況他們不知道，晟都的盡在眼前。
拿著邀請函進——的人越——越多，這些人都是黎世子篩選過的，可以說，能進——就——表了一種身份和認可。
很多都是熟人，進——互——寒暄而坐。
大堂中的人郁寧一個不認識，大多應該是商人，就是不知道二三樓的包——里——沒——權貴高官。
郁寧坐在這里，一邊看大堂，一邊看天——，——乎整個拍賣行的消息他都知道。
時——到，七香火鍋店總店的劉掌櫃又出——了。
「在各位出糧之前，容我先為各位展示要交換的香皂。」
劉掌櫃話落，——位侍女手托各色盒子出——，在大堂中穿梭，一一展示。
樓上房——里也——侍女專門送進屋子——
乎——人，一看到就忍不住驚嘆。
這些侍女都——一個——點，那就是手好看，並不是普通大戶人家做粗活的丫鬟。
縴縴素手托著晶瑩的盒子，兩——映襯，美不勝收。
那盒子實在神奇，——乎透明，里面裝的香皂一覽無遺。
香皂被做成各種精細的形狀，單是花朵就——牡丹、桃花、蓮花等二十種，香皂中真實的花瓣若隱若現。
「晟都一共——五十個香皂，這五十個香皂各不——同，都是獨一無二的。」
人都喜歡獨一無二的東西。
不少人心里已經把糧食在原——的基礎上往上加了許多。
「那個盒子！」
「對，那是什麼盒子！」
「竟然能看到里面裝的東西，如此神奇！」
劉掌櫃笑眯眯地說︰「這是玻璃盒，是專門——裝香皂的，全天下任何地方都買不到。」
掌櫃說完，還想說點別的，下面已經開始催了。
「快開始！」
「別說了！」
「我迫不及待想要模模那個玻璃盒，用香皂沐浴了！」
掌櫃伸出雙臂想下壓，「各位听我最後說一點，這出糧最多的人，除了香皂——，還——額——送一個全晟都獨一份的禮物。」
「——信大家見了香皂的和玻璃盒就知道，這份禮物也不——普通。」
見下面不少人已經興奮起——，掌櫃說︰「好，現在請大家各自填寫出糧石數，一盞茶後，——專人去收，統計後當場出結。」
拍賣行陷入思考之中。因為禁止討論，大堂里顯得很安靜。
「一個香皂大概能換多少糧食？」郁北征猜測，「十石？百石？」
黎世子︰「……」
見他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郁北征驚︰「不——吧，一個小香皂能超過一千石糧食？」
六皇子猛然听到一千石也驚了一下，他想起他——祖父的俸祿中的糧食，一——也只——三四百石。
黎世子︰「四皇子，單說這里面添加的東西就——不少是價值千金的。」
郁北征︰「那用的不多啊！」
郁寧正笑眯眯地听著，忽然在天——上看到——趣的消息。
【崽崽，三樓五號房是白妃的人！】
【我剛才听到他們說一定要給四皇女帶五個回去。】
【哈哈哈上次崽崽沒給——，氣到——了吧哈哈哈！】
郁寧笑了笑，這確實是四皇女的性格，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拿到。
其實，這兩——他確實——意讓小圓在四皇女面前多說香皂的事，只是沒想到四皇女竟然想要五塊，一人攬下晟都十分之一。
【他們在討論糧食數量，也很——禿的樣子。】
【他們還想要五個呢呵呵。】
【都不知道其他人出多少，這時候就在搞心理戰啊。】
【出——了！他們寫了兩張了，一個五千石，一個六千石，一個七千石，一個八千石，一個兩萬石……臥槽！兩萬！】
【這是不管怎樣，至少要保住一個啊！】
【一石是多少啊？】
郁寧听到這個數字愣了一下，小聲說︰「約120斤。」
【臥槽！】
【內庫這油水——然很可怕！】
【——們給崽崽這麼多糧食哈哈哈！】
郁寧笑彎了眼。
一人一石糧勉強可以度過最艱難的這段時——，兩萬石可以救兩萬個難民。
如——西合郡等富庶之地表現也這般良好，大晟——難民都可以吃上糧了。
郁寧眼楮很亮，他的開心無法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