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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嫌疑人妃英理

在眾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中,妃英理微微撩起了自己的袖口。

只見在她那原本光潔無暇的手臂上,不知何時,竟是多了三道觸目驚心的抓痕。

「這是碓冰律子撓的。」

妃英理毫不避諱地講述道︰

「如果她的指甲里存在皮屑的話,很有可能就是我的。」

「英、英理?」小五郎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要找的那個頭號嫌疑人,竟是就是他的老婆。

「為什麼?!」

毛利小五郎不敢置信地問道︰

「英理,你和碓冰小姐難道不是朋友嗎?」

「為什麼會打架?」

「朋友?」妃英理眉頭一皺︰「你還知道她是我的朋友?」

「那你昨天還當著我的面,跟她」

她下意識想要說出心中壓抑已久的怨氣,卻又臉色一紅,欲言又止。

「英理」毛利小五郎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你是因為我,才」

「別自作多情。」

妃英理低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仿佛完全沒把這個男人放在眼里。

她仍舊維持著那口是心非的高冷︰

「你想跟什麼女人胡鬧我都賴得管。」

「我在意的是,碓冰律子為什麼要針對我做這種事。」

「她到底跟我有什麼矛盾?」

「所以,昨晚在酒宴結束之後,我就特地到了碓冰的房間跟她攤牌,然後細細地聊了一會。」

這番交涉顯然沒有以和平的方式迎來結局。

都不用妃英理細講,大家都能想象到,昨天晚上一對「塑料姐妹」在徹底撕破臉皮後,由文斗轉為武斗的激烈畫面。

「聊到最後,碓冰的情緒太過激動。」

「我盡量保持著克制,但她卻還是控制不住地對我動起手來。」

「我的手臂,就是那時候被她抓傷的。」

「再然後,我就離開碓冰律子的房間,回自己房間休息去了。」

妃英理臨危不亂地講述著自己的經歷︰

「那時候大概是晚上10點。」

「在回去的路上,我還踫見了佐久先生和新一君。」

「沒錯。」林新一和佐久法史都點頭表示認可。

但那凝重的氣氛卻絲毫沒有減輕。

因為妃英理的這番自述根本無法洗清她自身的嫌疑。

她說自己只是跟碓冰律子發生了一些小小的摩擦。

在她離開房間的時候,碓冰律子還好好地活著。

但是,誰又能證明呢?

如果不能證明的話,僅僅依靠死者手指甲里的皮屑,都足以給妃英理安上一個殺人的罪名。

「可惡」

毛利小五郎緊緊攥住了拳頭。

雖然妃英理一直刻意表現得對他滿不在乎,但他怎麼會看不出來︰

妃英理會惹上這個說不清的罪名,完全是因為他這個罪魁禍首。

如果不是他酒後放蕩形骸,和別的女人勾勾搭搭,她根本不會去找碓冰律子談話,更不會跟她談到撕破臉皮。

「英理」

毛利小五郎的心情很是復雜。

毛利蘭也可憐巴巴地望向了老媽︰「媽」

隔閡多年的一家人,竟是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一起。

「你們在擔心什麼」

妃英理無奈地搖了搖頭。

「的確,我有殺人的動機。」

「死者的指甲里還有我的皮屑。」

「我還被目擊到在案發前去過死者的房間。」

「這些所謂的有力證據加在一起,對付普通的嫌疑人倒是夠了。」

「可是,想以此證明我是凶手,在法庭上給我定罪?」

妃英理嘴角微微翹起。

笑容里寫滿了她作為名律師的自信︰

「那這些證據還遠遠不夠完整。」

「畢竟,它們只能證明我在死者生前跟她發生過沖突,可沒辦法證明,我就是那個殺人凶手。」

「這」眾人微微一愣。

在場的幾位律師同事卻都在暗暗贊許點頭︰

沒錯,疑罪從無。

對他們這些實力派律師來說,只要不是有監控現場拍到作案過程,他們就有辦法找到警方證據鏈中的不完整之處。

就算證據鏈完整,他們也能從警方取證、證據保存等可能存在程序違規的地方找到漏洞,從而顛覆整個有罪指控。

總之,光憑現在找到的這些證據,就想把司法界的「不敗女王」送進監獄?

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妃英理的自信不是憑空而來。

別說她沒殺人,就算她真的殺了

警方都拿她沒辦法。

「你們可能會在現場找到我殘留的皮屑、頭發、指紋、氣味。」

林新一都還沒說話。

妃英理就把他們警察可能找到的線索全都說了個遍︰

「能找到是很正常的。」

「因為我的確來過這個房間,還跟碓冰律子發生過沖突。」

光是這個理由,就足以讓警方能在現場找到的一切證據失效。

如此一來,想再證明妃英理是凶手,難度可就大得不敢想象了。

話雖如此

但毛利蘭還是在隱隱地為她母親擔心︰

即使警方的證據不夠證明她老媽是凶手,她老媽也終究是背上了一口黑鍋,惹上了這麼大的嫌疑。

這對妃英理的名聲、生活、甚至是職業前景,可能都會存在一定影響。

「不,僅僅月兌罪還不夠。」

「必須得找出真凶,為我媽媽洗清嫌疑。」

毛利蘭堅定了為母親證明清白的想法。

但她一時間卻又沒什麼破局的思路。

于是,她只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林新一︰

「林先生」

「我明白。」林新一默契地點了點頭。

他稍稍想了一下,便緩緩走到妃英理面前,對她問道︰

「妃阿姨,能讓我看看你手腕上的傷口嗎?」

「可以。」妃英理很坦蕩地把手放到了林新一面前。

林新一細細地觀察了一下︰

「已經開始結痂了。」

「傷面形成痂皮,且與組織同高」

「這個傷口,至少已經形成10個小時以上了。」

根據表皮剝落後損傷局部在一定時間內愈合時的形態變化,法醫可以大致地推斷出傷口的經過時間。

按照一般規律︰

形成12~24小時的傷口,傷面會形成痂皮,且與組織同高。

但因為人與人的體質不能一概而論,有的人愈合快,有的人愈合慢。

所以在運用這個規律來推斷傷口形成時間的時候必須謹慎。

要留下足夠的誤差量,絕對不能精確到小時。

這一次,林新一就留下了足足兩個小時的誤差。

在留下足夠的誤差量後,他有信心推斷,妃英理這個傷口,是至少在10小時前形成的。

而現在是早上9點。

傷口在至少10小時前形成,也就是說,妃英理是在昨夜11點之前被碓冰律子抓傷的。

「接下來再測一測死者的肛溫。」

林新一從勘察箱里拿出了肛溫計。

這是尸表檢查的必要項目。

從尸斑、尸僵等尸體征象上也能大致推測死亡時間,但總體上都不如用尸溫推測精準。

在死亡早期,如果室溫環境合適,尸溫推測死亡時間一般都能精確到小時。

「屋子里一直開著空調,室溫恆定為23度,類似春秋季節。」

「春秋季節,在死亡後最初的10小時里,對于體型消瘦、適中的尸體而言,體溫每小時平均下降1度。」

「現在死者的直腸溫度是28度。」

「37-28,大致能推測出,死者的死亡時間是9小時前。」

林新一經過檢查,迅速得出了結論︰

「現在是早上9點。」

「也就是說,死者大概是在深夜0點遇害的。」

碓冰律子的死亡時間是深夜12點。

而妃英理手腕上的損傷形態卻可以證明,她最晚是在11點之前,被碓冰律子抓傷的。

這時間就對不上。

而這也就能夠證明︰

「在妃阿姨被抓傷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里,碓冰律子都還沒有遇害。」

「她手指甲的皮屑,並不是在她遇害時掙扎留下的。」

「所以,這些皮屑就只能證明她生前跟妃阿姨發生過肢體沖突,無法證明妃阿姨是凶手。」

林新一用實打實的證據,幫妃英理洗月兌了一定程度的嫌疑。

「太好了。」

毛利蘭稍稍松了口氣。

妃英理也向他投來感激的目光。

但其實問題還沒有徹底地得到解決︰

妃英理有殺人動機,還在死者生前與之發生過肢體沖突。

只要不抓到真凶,她就還是頭號嫌疑人。

會有好事者按捺不住地懷疑︰

會不會是妃英理在10點鐘和碓冰律子打完架之後,又因為心中壓抑不住仇恨,在12點偷偷返回去將碓冰律子殺害。

這種猜測也不是沒有可能。

樹大招風,妃英理作為司法界的「不敗女王」,在成功的同時自然也結仇無數。

如果不把這個案子破了,她恐怕還是會因此承受許多負面影響。

「就交給我吧!」

一個飽含自信的聲音悄然響起。

就在林新一忙著繼續做尸表檢查,毛利蘭和妃英理都在思考著如何找出此案真相的時候,那個男人站出來了。

是他,毛利小五郎。

他一手插兜,一手輕輕擺正領帶,以一個帥氣無比的姿態,擋在了自家妻子的面前。

和平時那個頹廢無能的油膩大叔不一樣。

此刻的毛利小五郎,渾身都散發著堅定和自信的光芒︰

「英理身上的嫌疑,就由我來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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