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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5月1日。【四月(大)宜祭祀、治病、破屋】

凌晨5點10分,李天天被一陣敲門聲驚醒。

「李天兒~ 今天扒房子,第一鎬必須你自己來。」

「啊~~ 知道了軍叔。」李天天迷糊著下了床,穿上了鞋子,出門前隨手抓了件體恤衫。

清晨的空氣十分地清新,同樣也比較涼,李天天出門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腦子立馬就清醒了。

院子里站滿了人,張三、艾劍、呂炎、李軍、李強、李明、李鐵、王世仁、王軍、石磊、鄰居武振生、李景海、董老四後面的沒來的及數,最少25、6位。

「時間不早了,就等你了。」二狗子脖子上圍了條白毛巾,手里拿了根鋼 站在李軍的身後。

從李軍的手中接過洋鎬,李天天三步並作二步到了正房前,順著梯子上了房頂,「軍叔,從什麼地方開始。」

身後的李軍回答道︰「從煙囪根開始吧,東西都可以。」

李天天手搭涼棚向四周望了望,「鄰居都通知了吧?」

「兩天前就通知了,沒有紅紙的幾家你嬸兒昨天挨家挨戶送的。」

「通知了就好。」

在東北農村,如果誰家要扒舊房子,必須要提前通知四周的鄰居,得到通知的人家會在自家的煙囪上貼上一張紅紙

「放炮了,放炮了!」

「叮~當~ 」「叮~當~ 」

隨著二狗子在院子中的幾聲高喊,二起腳騰空而起。

在李軍的指揮之下,李天天揮著洋鎬在房頂上刨了起來。這十幾斤重的洋鎬落在房頂上只留下了幾個不大的白點。

「誰有大錘,我試試。」李天天看到自己的成果不太滿意,這一天天的肉都白吃了?

「不用、不用,你作個樣子就行,這活呀~ 還得大家來干。」李軍從李天天的手里接過了家伙,並在他的背上拍了一下,「下去吧,一會兒吃了飯去上學。」

「走吧,這里有我們就行。」鄰居武振生手里提著柄18磅的大錘站在李軍身後,他將身上的迷彩服月兌下並遞了過來,「幫我找個地兒放一下。」

「成。」被人蔑視了說明自己的體格還單薄,鄰居能來幫忙說明自己家里還有點人緣,「二姐夫,你等著我給你們帶煙。」

今天起來晚了,被叫醒的李天天急著上房把香煙的事情給忘了,昨天前香煙就準備好了,為了討個好彩頭李軍特意買了幾條紅雙喜呢。

李天天有時自己也偷偷的吸煙,大多數的時侯買玉溪,紅雙喜這種煙還直沒抽過。

在院子里遇到了武振生的老婆,她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活,也是想著幫幫忙。李天天揚了揚手中的衣服,「二姐,我二姐夫的衣服。」

「隨便找個地方放就行。」

對方嘴里這麼說但還是將衣服接了過去,轉身將衣服掛到了院子的葡萄架下。

「彪子,把煙給大家伙發一發。」李天天回屋拿了一條紅雙喜站在院子里對李天彪招招手。

「好了,天哥。」李天彪將煙打開,只拿了四盒,其他的放到了窗台上。這小子一轉身像只猴子一樣上了房。

看看這麼靈活,這就是瘦的好處。

再轉身時看到李少江、李少河這老哥倆抱著肩膀站在大門口,李天天開小聲叫道「二爺,三爺。」

「早上天涼,多穿件衣服。」李少河對他點了點頭。

「哼。」李少江對李天天扒自己的房子很不滿意,見他過來搭訕將頭轉向別處。

‘這老頭可真是,房子早就賣了,我扒自己的房子還給我臉色看。’李天天搖了搖頭,轉身回了西廂房。

「下面的人注意了,快讓開!」

「誰來幫我一把?」

「再來兩個人!一齊使勁!1、2、3」

都說人多好干活,這話一點都不差。李天天在屋子里听到外面的動靜就能想像出一副熱火朝天的場面

吃過了早飯,李天天手里提著書包去上學。

今天扒房子、吃飯的人多,李薇和她嫂子開車去菜市場買菜了,李天天拒絕了別人開車送他上校決定去路邊坐公交車。

平時,李天天上學、放學都是車接車送,如今天這般情況每個月也會有個十次八次。

其實他並不反感坐公交車,坐在擁擠的公交車里、以一種超凡月兌俗的視角去觀察芸芸眾生是一種難得的體驗。

一輛公交車仿佛是一個縮小的社會縮影︰潑辣的村姑、彪悍的村婦、老實   的莊稼漢、油嘴滑舌的青年李天天蜷在座位上觀察著車上的眾人,思考對方所說的每一句的真實用意,有時甚至能知道猜出對方下一句說什麼。

每當自己猜對時,李天天都會在心里暗自偷樂,這可真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行萬里路不如閱無數

畢業際即將來臨,學校里的年青人漸漸變得騷動起來。

李天天從馬俊、何小荷嘴里得到的數據是︰短短一周、高中校園里發生了5次打架事件。在校園外面,打架斗  也時有發生,而戀人分手如同家常便飯都在發生.

和高三學生一對比,高一、高二的學弟們此時乖巧的如同鵪鶉一般。誰都知道這幫殺材再有一個月就全部滾蛋了,敢去試其鋒芒的人要腦殘到什麼程度?

不知道為什麼,幾天來李天天總會莫明其妙的感覺一陣陣的不安。

從隆飛煤礦的交易到煤炭公司的帳目、再到京城買的房子李天天思慮再三也沒找出一點頭緒來。

「難道是廢品收購站?」如果稅務方面較真的話會有點麻煩,可到現在它還沒有一點收入、問題不大。

至于苗圃,那就是個賠錢貨

心煩意燥的李天天有時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到了更年期?可他現在才是個19歲的二貨泥煤的~想多了、青春期還沒過去呢!

有錢人生氣了、後果很嚴重,李家公子放學後在院子里發現了一堆空瓶子,應該是工程隊小工中午喝空的啤酒瓶。

「 里啪啦」

「稀里嘩啦」

「」

「」

砸了十幾個瓶子後他是解壓了,李軍和工程隊的十幾個工人傻眼了。‘中午是喝酒了,可大家都控制著酒量呢,沒人敢多喝呀?’

「活兒先停了,什麼時侯干以後再說。」李天天黑著臉轉身走了。

工程隊的老板賀老大嚇壞了,他不敢去找李天天只能圍著李軍不敢的轉來轉去,「老弟,這事你可不能不管呀?想想辦法、一定要想想辦法」

第二天,河口村消息靈通的八卦人士就知道了︰賀老大帶人去老李家蓋房子,剛剛進場

一天被叫停了

進入了5月份,老太太馬嵐老忙了。

老呂家出來的那個敗類,現在又沒完沒了的告狀了。馬嵐每在都要在村里子轉幾圈,每資遇見村里的百姓都會親熱的和對方拉上一會兒家常。

這老太太也不是個簡單人物,打架時說翻臉就翻臉,現在和你親熱的就像一家人。再說馬嵐的這張嘴,按村民「大老馮」的話說真是見啥人說啥話,親情、友情、交情、利益,能從20年前和你聊到20年後

馬海峰出差回來後的日子也不好過,他被自己的岳母指使的四處亂跑。燒香、拜佛、抽簽、打卦,方圓300里之內的大賢們都訪到了。

一開始馬二還跟著進門,可老太太為孫子算過命之後總是找個借口將他支出去,後來他也想明白了,十有八九是因為自己大舅子李剛的事

老太太年紀大了能起早,早上6點鐘叫車的電話準到,但凡馬二敢慢一點就會被李英一頓的狂吼。「唉~ 也就是看在100萬的份上。」

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這句話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所有人的夢理。

這幾年河口村李家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但平日里生意的流水往來全部由李燕和李薇經手,對于劉春來說——手抽筋是不可能實現的。既然做不到手抽筋,那麼就努力睡到自然醒吧。

自從李燕去了京城之後、李天天差不多天天睡在老宅的西箱房,而劉春則每天都是自然醒。

一睜眼上午九點了,去食堂吃早飯有點晚、吃午飯有點早,于是方便面成了劉春每天的必備。

家里有錢了,煮方便面放兩個雞蛋不過分吧?如果可能再加根火腿腸,那味道~ 美美的

「嬸~ 你這是要去干什麼呀?」

見到張麗麗主動與自己說話,劉春被對方的一反常態嚇了一跳。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劉春對真不好意識不理對方。

「我沒事,四處走走。」

劉春以為應付一句就能走了,不成想一下被對方拉住了衣袖。

「嬸~ ,我和你說件事。」要說意外不意外?必須意外呀!

大家幾年不來往了,即使住的近也形同陌路。劉春「啊?」了一聲就傻掉了。

「嬸~你別走, 你听我說。」張麗麗見她要走一把抱住了她的胳臂。

這回可好~ 想走還走不了了。劉春嘴上不說、心里急的不行了,‘這孩子以前挺爽快的一個人,現在怎麼變的婆婆媽媽的?’

張麗麗紅著臉,扭捏著身體說道︰「李天兒說~ 他說~」

「說!」劉春急了,真沒好聲。

「他說只要我弄死了那條狗就和我從新開始。」

「」

這個消息大出劉春的意外,但她不知道這件事的真偽,真不好回答。

「嬸~ 我求你件事,你一定得答應我。」張麗麗抱著劉春的手臂不停地搖呀搖。

听了她的話劉春很為難,她不知道這丫頭打的是什麼鬼主意,「說來听听,我看看是什麼事?」

「李天兒讓我把狗弄死,可是~ 可是我養了好幾年了、舍不得,所以、所以我把它送人了。」張麗麗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後默不吱聲。

要說麗麗這孩子,一開始劉春對她還是滿中意的,會說話、人長得漂亮,可誰知她後來竟然變成了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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