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動分兩種,一種是體力勞動、另一種是腦力勞動。
李天天發現即使不干體力活、腦子用多了也很累,他趴到床上像只蟲子一樣動了幾下,找到舒適的姿勢後就懶得動了,不到二分鐘,屋子里傳出了打鼾聲。
「你就是頭豬。」
窗外的風好像變小了,但雨一直在下著,李天天趴在床上能听到一陣陣「唰唰」聲。
今晚不用看書,下雨又是難得地睡覺的好天兒
因為沒有蓋被子,後半夜睡的迷迷糊糊的李天天感覺有點冷,伸手在床上劃拉了幾下終于找到了,將被子扯到身上,這回感覺好多了。
被子里有人,李天天進到被子里就踫到了,要說劉春這個不靠譜的「虎媽」,到現在還隔三差五的拉著他一起睡,現在就是個人形電熱寶。
雨沒停,李天天听到了雨水被風吹起打到玻璃窗上,發出了「啪啪」聲
「現在時刻——早上六點整,現在時刻」
耳中傳來時英鐘的報時聲,李天天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劉春像只樹袋熊一樣趴在他的身上,即使只有一只手臂、一條腿,可時間長了不過血也累呀。
李天天推了她一下,本意是想伸身出來可誰知對方沒有反應,又推了一下、越抱越緊了,再推~
‘壞了,好像不對。」李天天感覺被一條蛇纏住了一樣,嚇得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劉春好像比她胖、腰也粗許多,還有就是模著感覺也不一樣’
李天天腦子一片空白、如果電腦死機了一樣,他雙眼盯著房頂一動不動。
窗外的雨還在下著,好像風大了許多,不知什麼東西被風吹了起來砸到鐵皮水桶上一陣亂響。
過了好久,李天天忽然反應過來,昨晚自己趴在床上倒頭就睡,身上還穿著衣服呢。
謝天謝地!沒事就好。
全身被對方抱著,李天天只有脖子往上才能動,他努力抬頭向下看,對方整個人躲在被子里除了露在外面的一綹頭發什麼也看不到。
推了對方一下、感覺軟軟的,這地方好像不對。
李天天知道對方醒著,因為剛剛胸口被咬了一口,真痛、但他強挺著沒叫出聲來。
「起來了,再不起來我上學要遲到了。」
對方沒吱聲、直接在他胸前又咬了一口。
「身上這件兩天沒洗了,很髒的。」
這次對方沒再咬他、直接用拳著捶了他兩拳,「你就是頭豬!」
「你說說~ 我怎麼就是頭豬了?」
「」
「人家說好白菜都讓豬拱了,我可沒拱著!」
「你還說,你還說!」對方生氣了,騎到他的身上用兩個拳頭不停地捶他。
女騎士身後披著被子,又黑又密的長發亂糟糟的擋在前面,這麼說吧、對方的臉都被頭發掩著李天天什麼都沒看著。
清晨起床前再是男人氣血旺盛的時侯,一個不穿衣服的女人趴在身上,那個男人也受不了呀!李天天屈服了,他哀求道︰「放我走吧,求你了~」
「不行!」這次對方沒再打他,但態度依舊很堅決。
「放我走吧,上學要遲到了。」
「不行~ 我看了,還有20分鐘。」
李天天真害怕了,你姐姐的!什麼叫還有20分鐘?「姑女乃女乃,求你了!你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只要你放了我、什麼條件都行!」
「我要買車!」
「行。」
「我錢不夠,你得給我添錢。」
「行。」
「我要買奔馳!」
「不行!」
「那就買寶馬!」
「不行!」
「為什麼不行?不嗎~ 我就要」
女騎士發脾氣了,不到一分鐘李天天就屈服了,他一把抱住對方,「你听我說,奔馳、寶馬絕對不行,在蓮花鎮這麼個小地方可不能太張揚了。」
「哪我要買奧迪?」
「這個~ 」對于李薇的這個提議李天天想了又想,眼見李薇要翻臉才不得不說道︰「行!」
擺月兌了魔爪的李天天以最快的速度穿上鞋子,收拾好書包、連雨傘都沒拿直接跑出了門。他看了手表上的時間、比平時要早十多分鐘。
行走在村里的土路上,每吸入一口充滿負氧離子的空氣李天天的心情就好上幾分。鞋子髒了怕什麼,回家後刷一刷就可以了。
一不留神、一腳踏進了水里,泥水從運動鞋鞋面滲入、感覺襪子都濕了。「這路也真是爛的可以,回頭讓軍叔派人修一修。」
煤礦的矸石山堆得像山一樣高,白色的石頭就是石灰岩。石粉修路連水泥都不用,壓實後只比水泥差那麼一點點,不發大水用上幾年沒問題。
世人都說修橋、修路是行善積德的事。李天天不圖別人夸他,與人方便與已放便,再說、也根本用不了多少錢
路過張麗麗的小超市時,看到一身白衣打著傘站在雨中的伊人,李天天的心不由的就是一顫。
白衣白褲白鞋,全身上下一身白的張麗麗懷里抱著她那只白色的泰迪打了把藍色的折疊傘站在雨中。
張麗麗人沒說話、但給李天天的感覺依舊是神態幽怨、滿目哀傷。
近三年來,每天上學、放學對李天天來說簡直就是一種煎熬,張麗麗每天都會出現在他的面前,也不說話、就那麼直勾勾的看著她。越是不罵、不鬧,李天天的心理就越不好受,這讓他有了一種深深的罪惡感。
本以為今天下雨、出門又比以往早了十多分鐘能把這位主兒錯過去,不想誰知張麗麗是什麼時侯出的門?
李天天加快腳步,希望快點月兌離窘境,不想身後傳來了聲音,「李天兒」
听到張麗麗叫自己李天天就是一楞,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這好像是兩年來張麗麗第一次和自己說話。’
「給你傘。」
強忍著不讓自己回頭,李天天故做鎮定的回道︰「謝謝,我現在的習慣是——不打傘。」
「我、我、我想說的是︰我忘不了你!不論是白天還是黑夜,只要是身邊沒人我就會想起你。現在我想問問你~ 我們還能重新開始嗎?」
‘鎮靜!鎮靜!’李天天心里不停的喊著鎮靜可心依舊跳得越來越快,他無法無視張麗麗的存在,這女孩是位好姑娘、是他追求過的好姑娘。
以前的事情錯在自己,那怕他給自己找借口說︰我和大哥一樣,只時犯了男了都會犯的錯誤。可不管怎麼說,自己在過錯方,張麗麗只不過是發了點小脾氣。
張麗麗的眼淚在眼圈里打著轉,聲音嗚咽地哀求道︰「以前不管是誰的錯~ 都算是我的錯!能給我一次機會嗎?」
李天天想轉身大聲地對她說——能!但是他不能轉身,因為他哭了。
他以為——他見過了這世間的人情冷暖、世態閻良,他以為——這輩子不會再有什麼事情會讓他感動。誰知~
一個女孩的表白就讓他熱淚盈眶。
為了自己的面子、李天天故作堅強地說道︰「給我一點時間~ 馬上就要高考了,等我、等我考完試再說。」
因為情緒太過于激動,張麗麗沒有听出他說話時語氣的不自然,她以為李天天在找借口,她以為李天天在拖延時間、在拒絕她。
‘自己低三下四地、不顧尊嚴的在求他,可他卻不把自己當人’性格火辣的張麗麗猛地一下將雨傘扔到了地上、歇斯底里地喊道︰「李天天!你個王八蛋!」
「汪汪~ 汪汪!」那只名叫‘天天’的泰迪以為張麗麗在叫它,在她懷里討好主人不停的叫著。
當犬吠響起的時侯,李天天的心就漸漸地涼了。和一條狗同名、對李天天來說是奇恥大辱,他心里暗疾︰「他娘的~ 書上說的一點都沒有錯︰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想合好也不是不可以,先把這條狗給我弄死。」李天天冷冰冰地留了一句話、頭也不回的走了
張麗麗站在路旁邊一動不動,她任由牛毛細雨從天而落,全身濕透都渾然不知。
早起的村民馮曉東看見張麗麗抱著狗傻站在雨中痴痴呆呆的樣子嚇了一跳,「麗麗,麗麗?」
「桂花嫂子~」她叫了幾聲後張麗麗沒有反應,急忙跑著去找田桂花。
田桂花早上起床就發現自己的女兒有點不太對勁,怕是又一夜沒睡.
在田桂花的認知中︰麗麗和李天天的事情弄的這麼僵,倆個孩子都有責任。李天天的對錯不提也罷~ 麗麗的脾氣不好、隨他爹張三,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
本想做完早飯後和孩子談談,一轉身人又不見了。
「桂花嫂子!」
听到「大老馮」在院子里沒好聲地喊著田桂花就是心頭一顫,她一拍大腿叫道︰「壞了菜了!」
「汪汪汪!汪汪汪汪」
田桂花人沒到、隔著老遠就听到了狗叫聲,這狗和平時叫的不一樣,給人一種喪心病狂的感覺。田桂花急了,大聲地喊著女兒的名字︰「麗麗!麗麗!」
武振生的老婆呂紅梅正在家里吃飯,听到外面的動靜嚇了一跳,「這大清早的狗狗咬咬地~ 誰家又打架了?」
女人都有一顆八卦的心,她放下飯碗就往院子外面跑。
大街上,張三的女兒張麗麗拿了把雨傘在追她的那條狗,而張三的老婆田桂花在後面追著自己的女兒。
「麗麗!麗麗~ 你要干什麼?」
「媽!你走開!」
張麗麗在前面跑,緊追不舍的田桂花急的直哭,「我的個天那!麗麗~ 快停下!你可別嚇我。」
「媽你別拉我,你放手!媽,李天天說了,只要我弄死這條狗他就和我重歸于好。」
「媽~ 你放手!放手~ 」
張麗麗的衣服不知是怎麼搞的到處都是泥巴,小手往臉上一抹、雨水沒擦掉反倒弄了一臉的泥。
平時被她收搭的漂漂亮亮、干干淨淨的小白狗變成了現在的灰褐色。這只名叫「天天」的泰迪站在雨中,它回首望向自己的主人,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寒冷、全身不停地顫抖著
一些後來不明所之的村民走到呂紅梅身旁,「小梅子~ 這什麼情況?」
做為鄰居,呂紅梅對這兩個孩子的事情是比較清楚的,她看著又哭又鬧的張麗麗、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唉~ 這孩子怕是要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