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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八章 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大人。」

黑暗之中,一個穿著重甲的大漢跪在了高台之下。

「人呢?帶回來了嗎?」

大漢搖了搖頭。

「被錦衣衛帶走了,我們派去的人,在路上耽擱了一些時日,待得他剛到的時候,錦衣衛,已經將忽地笑帶走了。」

這話一出口,在那高台之上,一道強大的內力波動瞬間激蕩開來,這大漢也是被震的險些就控制不住身形倒飛出去。

而至于周遭,則是因為這內力的波動而使得了暴風宛若虎嘯一樣在大漢的耳旁不停的呼嘯而過。

良久之後,高台上,這才是傳出了一道聲音。

「退下吧。」

「不用再組織人手了嗎?天南附近的錦衣衛,並不是精銳,若是。」

還沒等大漢將話說完,他便是只感覺自己的正前方一道凌冽的刀光閃過,這一次,直接就是將他震飛。

「我們現在,絕對不能對錦衣衛出手,既然此事已成定居,縱然是組織人手將人搶回來,這反而會引起南離高層的注意,這對于我們而言,並不是好事。」

那大漢踉踉蹌蹌的從地上爬起來了之後,听著這話,也只能是低下頭來連連稱是。

「退下吧,另外,讓中原的騰蛟,最近再少蹦一會兒,這陣子,他們若是再向以往一樣蹦個不停的話,沒人能救的了他們。」

大漢連連點頭,而在這之後,他這也才是緩緩的退出了這間大殿。

而在大殿內,那高台之上,一道若隱若現的人影則是抬起頭來看著半空中懸掛著的火光,冷聲笑了笑。

「錦衣衛,竟然都能與執金司走到一起去,看來,如今的這個時代,變化倒是良多,南離已是如此,天下呢?又將如何?」

隨後,在說完這話之後,高台之上一道人影閃爍,下一秒,火光熄滅,整個大殿,也是再度陷入黑暗之中。

而在出了大殿之後的大漢,則是低著頭,緩緩的平穩著自己的呼吸,向著前方走去。

與此同時,在東巽帝國邊境一處河流旁,那南江王,竟是手握魚竿,坐在河邊釣魚。

「王爺。」

身旁幾個捧著魚餌的太監則是跟在南江王的身後,听候吩咐。

南江王听到呼喚,將手中魚竿插入地面,隨後這才是起身之後一轉頭,看見了來者是誰後,這也是對著身旁的這些太監揮了揮手,隨後,這些太監便是陸續的離開了這里。

沒過多久,一個對于東巽帝國而言,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東巽丞相申植萃,今日竟是身著便裝,來到了南江王的面前。

「申相。」

南江王嘴角微微上揚,一抹和善的笑容,抱拳對著申植萃微微行了一禮。

而申植萃,也是面色復雜的看著對方,只是開口輕聲道

「南江王貴為王爵,對待老夫,是不用行這般禮數的。」

「這怎麼行,申相為東巽鞠躬盡瘁,本王不過就是一閑散王爺罷了,見到申相,該有的禮數,那是斷然不能少的。」

說著,南江王這還微微的笑了笑。

只是,這抹笑容在申植萃此時的眼中看來,卻是顯得格外的諷刺。

「申相今日不處理國事,反而是來到了本王這里,如何?是也想與本王一同,欣賞一下這邊境美色嗎?」

南江王說著這話的同時,還伸出手來指向身旁的河流高山。

只是,申植萃此時,卻哪里是有這些閑情逸致。

「南江王,此處乃是與南離的邊境,若是越過這條河流,對岸,可就是南離的商州範圍內了,你如此時節在這條河流垂釣,究竟想要干什麼?」

申植萃眉頭緊皺。

東巽與南離的休戰協議才剛剛正式簽訂沒多久,可是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南江王竟然就是一聲不吭的從東巽都城跑到了兩國邊境處垂釣。

呵,而且看著這身邊的陣仗。

一介王爵出行的禮儀陣仗,這回倒是被他南江王給帶了一個全。

無論是隨行的太監還是宮女,亦或者是侍衛皆是一樣不差。

如何?

你這般的行徑,若是讓對岸的南離人看見了,他們會怎麼想?

兩國戰事再起?

現在的南離局面,可不如年初之時那樣了。

現如今中原聯軍已經煙消雲散,西坤討伐南離的軍隊也是節節敗退,如今也是被南離軍隊反攻入了西坤境內,怎麼?現在他們東巽還想要跳出來蹦,在這個節骨眼上產生不應該出現的摩擦?

申植萃在從手下那里听到了這件事情之後,那可是馬不停蹄就帶著隨行侍衛一路趕來此地了。

可是看南江王現如今又是一副什麼作態呢?

好似就是這件事情與他毫無任何關系似的,他來這里,就像是真的在垂釣游玩一樣。

可是申植萃會相信嗎?

雖然說作為一國丞相的申植萃不相信,可是南江王這時候,卻是顯的格外的無辜,他攤開雙手,隨意的說道

「這條河流寬廣至極,小王來這里垂釣一番,不是實屬常態嗎?」

「如今已是大寒,你前來此處垂釣?南江王,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申植萃這時可謂是冷笑了一聲。

他這些年來可是素來都看這個南江王不順眼了,平日里在京城里,他也不好當著眾人的面說些什麼,可是現在身處邊境,他可是壓根就不想再與這個南江王兜圈子下去了。

「南離如今國內尚有數支主戰級別的軍團還未動兵,並且他們糧草充足,完全可以撐得起再開闢一片戰場,南江王,老夫不論你先前是怎麼想的,你有什麼樣的安排,現在,你立馬跟老夫一同返回京城,老夫可以當作這件事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申植萃倒也不愧是東巽這十幾年以來的丞相,光是舉止言行之中,就是無形散發出來了一抹威懾。

光是這威壓的出現,也是讓南江王有些一愣,不過,也只是一愣而已。

「哈哈哈,申相啊,您這說話也太大題小作了吧?小王不過就是來陶冶一下無聊的日子罷了,怎麼到了您的嘴里,小王這,竟然是要成為禍國殃民的罪人呢?」

南江王笑著搖了搖頭。

「申相啊,要小王說,您啊,還是這些年來太過于操勞了,听小王一句勸,您現在都已經是這個年紀了,也該好好的休息休息了,您看看小王如今身強體壯的,這不就是因為這些年來,小王一直都在注重養身嘛,可是反觀您呢,給自己,省點心吧,您說是不是?」

南江王露出一抹人畜無害的笑容,可是實則在手中,他卻是握著一把短匕。

當然了,他怎麼可能會拿著匕首去殺了一個東巽丞相呢?

下一秒,南江王將手中短匕向著申植萃的身後一丟,正當短匕從申植萃耳邊擦過的時候,這個老頭子的雙瞳也是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但是,隨後他的轉身,便是看見了就在他的身後,如今正躺著一個倒地不起,身上插著短匕的豺狼。

「申相,您看,多注意注意吧,這個時節,就帶著那些侍衛過來,這一路上實在是太不安全了,這一個豺狼,都險些是要了您老的命啊,您老對于咱們東巽而言,那可是不可多得的賢相啊,您可千萬不能出什麼意外的啊。」

南江王話中似是別有深意的提醒著申植萃,而申植萃,到最後也只能是握著拳頭,對著南江王冷哼了一聲,緊接著,也只能是轉身離開了此地。

沒辦法,這個南江王擺明了就是軟硬不吃,並且,言語之中的威脅含義,也不只是說說而已。

申植萃明白,東巽帝國國內那些手握兵權的各地王侯,若是論到威脅程度,或者說誰的野心最大的話,那只會是南江王。

雖然說如今的南江王手中並無任何兵權,也沒有任何的實際權力,手中也只有部分天煞組織的成員,可是,申植萃卻是能夠洞察的出來,這個南江王,乃是如今東巽國內對于東巽正統皇室而言,威脅最大的一個人物。

如今陛下始終昏迷不醒,太子也是尚且年少,自己這一次外出來邊境尋找南江王,朝政盡數交還與太子,也只是無奈之舉。

換句話來說,即便是這一次南江王沒有偷模的跑出都城來到這邊境作妖,他申植萃也是會想出來其它法子來暫時離開東巽都城的。

他是丞相,並且在東巽國內也是有著不俗的威嚴和地位。

在這半年多的時間里面,太昊伏羲氏,也就是東巽帝君一直都是在昏迷之中,在這段時間里面,能夠暫代東巽朝廷,在名義上統轄六部的,也只有他這個丞相。

可,如今前線戰事結束,太子殿下回歸,若是他申植萃再一昧的掌管著不屬于自己的權柄,那麼到後來,難以想象他申植萃的下場會是如何。

不過,就算是他申植萃想要將朝政一口氣的盡數交給太子的話,這也不會是什麼好的選擇。

如今的東巽太子雖然天賦不錯,武藝也是不錯,在東巽軍中也是有著一部分將領的支持,可是這些,卻並不能夠足以撐得起來他在東巽朝廷,在東巽文武百官面前的地位。

尤其是,有著一個申植萃在旁邊的話,東巽太子,也只能是淪為擺設。

這自然不是申植萃願意看到的這一幕。

所以,他才會在手下人通報了南江王的蹤跡之後,身為一國丞相的他,這才會做出如此的抉擇,遠走東巽京城。

而這一切的原因,也只是為了能夠在這段自己不在東巽京城的日子里面,將東巽朝廷的朝政權柄,交在那位太子殿下的手中。

如今已是有了這般的口實,而且,只要自己不死,申植萃也就並不擔心,東巽的文武百官會做出來什麼ど蛾子。

當然了,前提也得是,他申植萃不死。

若是出了什麼意外的話,那東巽太子,可並不一定能夠順利的暫時掌握好那份權柄。

而也正是因為如此的原因,在剛剛,申植萃這才會是與南江王只是交談了幾句之後,便是草率的離開了。

他的目的反正也已經是達到了,而南江王究竟要做什麼,這就與他,關系不大了。

呵,難不成那南江王還真的敢挑釁南離人不成?

這絕對是不可能的,那南江王雖然野心勃勃,但是他卻也不會是挑在這個時候去挑釁南離,他的野心,可不是會允許他看見一個千瘡百孔的東巽帝國。

「家主,接下來,我們去哪?」

在申植萃回到了馬車上的時候,身旁的親衛便是如此問道。

「去九江看一看吧。」

「諾。」

馬車啟動了之後,申植萃便是坐在了里面,不過,隨著馬車的顛簸,他這也是回想起來了剛剛南江王與自己所說的那些話。

誠然,剛剛的自己與那南江王只是做戲罷了,但是,那南江王所說的那些話,其中卻並不是不乏道理。

就比如,他申植萃在這十幾年的時間里面,是正兒八經的在為東巽朝廷鞠躬盡瘁。

事事巨細,事事,皆是很少出現紕漏。

可是,這種現象的後果又是什麼呢?

他申植萃現如今的身子,也確實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明明那南江王比起自己而言小不了多少歲,可是看著現在的南江王,在看看如今的他申植萃。

二人的精神面貌和身體,現在也已經是天差地別。

可是,這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其實在去年的時候,他申植萃還沒有成現在的這副樣子。

可,自從太昊伏羲氏遇刺昏迷之後,東巽整個帝國的事務也是一下子也就是落在了他的身上,這份重擔,也是險些就要壓得他申植萃有些喘不過來氣。

不說虛的,光是在這暫代東巽朝政的半年多時間里,申植萃就像是蒼老了十幾歲一樣,已然是白發蒼蒼,就連面色,也是逐漸的變得沒什麼氣色了起來。

沒辦法啊,這半年多的時間里面,整個帝國都壓在了他的身上,這份重擔,就像是一個毫不留情的機器似的,正在瘋狂的從這位老人的身上,不停的吸取著申植萃的精氣神。

不過好在,現在的東巽申家,也總算是出現了一個很是不錯的後輩。

申包胥半年前的戰事之中遭遇圍殺,事後陷入昏迷,現在,也是已經蘇醒了過來,身體倒是並沒有出什麼岔子。

看著申包胥這小子的逐漸成長,申植萃,也算是可以安下心來了。

日後,就算是自己百年之後,這申家,也總歸是有了一個自己可以托付的人了。

只是可惜了,在當初的那一戰中,至今都是沒有查出,背後究竟是哪一方勢力在對包胥動的手。

不過,能夠組織出來那般的圍殺,想來其背後做出來這一切的勢力,應該也不是什麼听都沒有听過的小勢力。

只是,有人在護著他們。

那人的力量,光是靠著申植萃在東巽的能量,是很難能夠查出來一些蛛絲馬跡的。

雖然說申植萃在這半年多的時間里面可以通過自己手中暫時擁有的一些朝政權柄,暫時調動東巽的一些底牌,可,申植萃卻是並沒有這麼做。

那是東巽皇室的底牌,自己一介臣子,又怎麼能夠用到他們申家的後輩身上呢?

所以,他申植萃早在幾個月前,便是親筆書信一封,派遣親衛傳給了南離錦衣衛指揮使乾清陽。

他與乾清陽,曾是故交,只不過如今二人身隔兩國,在經歷了前些日子的戰事之後,東巽與南離更是一度陷入到了水深火熱的境地之中,所以就算是故交,在之前的時候申植萃也是並沒有與其他人提及這件事情。

但是現在,他卻也是沒辦法了。

既然自己的力量調查不到,那麼,錦衣衛總歸是可以的吧?

乾清陽當初還尚在東巽的時候,他們二人還勉強算得上是好友,想來,乾清陽在看見自己的那封書信後,應該也是會幫忙吧。

不過,申植萃卻也是並沒有奢求與讓乾清陽真的幫忙,他只是試一試,因為那總歸是有一些可能的。

而至于後面乾清陽究竟如何做的打算,那他就不會干預了。

身為錦衣衛指揮使,統領著整個南離錦衣衛,乾清陽的地位同樣也是不低,站在他們這種高度的人們啊,一舉一動之間,可都是說不定會引得不知多少人的命運,所以也正是如此,他們做事才要小心。

哪像是那個南江王。

如今一聲不吭的帶著大批人跑來邊境,就算是現在坐在馬車里面的申植萃,都是始終沒有想明白那個家伙究竟想要做什麼。

你說那南江王圖謀不軌想要挑釁南離吧?那又不可能,但是你說那家伙當真只是前來垂釣的話,那這話說出去誰會願意相信呢?

而也正是因為這兩種可能的堵死,也就讓申植萃現在,只感覺那個南江王走的這一步棋,讓人有些想不通。

實在是耐人尋味。

申植萃嘆了一口氣,微微的搖了搖頭。

罷了罷了,自己也就所幸不想了得了,反正這件事情,那南江王應該也是不會掀起來什麼大浪的才對。

現在京城那里還有太子坐鎮,自己,在這段時間里面還是好好的休息休息,將身體養回來一些,才是最主要的,而至于那南江王?

暫時放下,日後再琢磨吧。

而在河流旁垂釣的南江王,這時也是只感覺無趣的聳了聳肩,將魚竿一腳踢入河流中,隨後,便是招呼著眾人,收拾了依仗,大搖大擺的,繼續向著南方而去了。

而正是這個時候,在西坤王朝內的江州城外不遠處,綿延不斷的南離軍營拔地而起,近乎十余萬的南離大軍已然是將江州城給包圍的水泄不通。

身為此戰副將的周瑜,這時候也是剛剛結束了前線的攻勢,面色有些難看的回到了主帳內,待得他一掀開簾子,此事的主帳里,也已然是坐著了不少人。

看到了其中的一個空位,周瑜面色苦澀的走向那里,坐了下來。

戰事實在是有些不太順利,相較于他最開始的那般設想一樣。

沒過多久,主帥周敦頤便是也來了。

只不過,相較于在場其他將領的面色來看,周敦頤的神色倒是看的有些平淡,甚至都是透露出了一抹輕松。

來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後,周敦頤便是看見了在座諸

將的神情,他皺著眉頭問道

「諸位將軍們,這是何意啊?怎麼一個個的,盡是這般的苦瓜臉?如何?難不成是那家中的孩童太過于頑劣不成?」

听著周王爺的這副玩笑話,在場的一些將領倒是笑出了聲並連連擺手道了不是。

不過,如周瑜一樣,還有相當一部分的將領,卻是仍然面色難看。

周敦頤看到這里的時候,也是聳了聳肩,隨後,便是從身旁的親衛那里拿來了一張地圖,重新的擺放在了桌面上。

這是一張江州城的城防圖,只不過,這張圖的模糊,也只能大概的記錄一些算不得什麼重要的城防罷了。

但是,周敦頤卻是伸出手來指向江州西門,對著在場的諸將說道

「諸位,接下來的幾日時間,還是勞煩諸位繼續按照先前制定的計劃一樣,以佯攻為主,而西門方向的戰事,則是繼續加大。」

「謹遵王令。」

周瑜他們這些在場的將領,這一次回答的時候,語氣卻是有些不悅。

周敦頤看到這里,也是將手伸了回來,隨後,對著諸將搖了搖頭,緊接著,便是大聲質問道

「諸位,如此的沉悶,難不成,是被江州城的那些西坤人給打的沒了膽氣,現如今已經膽怯了不成?」

這話一出,在場的諸多將領自然是紛紛側目。

「王爺此言何意?我等南離將士,怎會懼怕一介區區西坤賊子。」

韓當更是直接有些忍不住的開口反問道。

「是啊王爺,我等雖不是什麼能人,但是面對的不過是一群豬鼠之輩罷了,我等怎會膽怯?王爺的此言,我等實在是听不下去。」

不少將領紛紛在這個時候出聲也是附和著韓當所說的這話。

「公瑾,你呢?你想說些什麼?」

周敦頤倒是沒有在第一時間理會這些諸將,他只是將目光看向周瑜,隨後,便是如此開口問道。

而周瑜,雖然心中也是有些郁悶,但是在突然听到王爺直接點名問到了自己的時候,他則是一慌,下意識的站起身來,可是,在他站起身來的時候,卻又是有些結巴,沒有說出來一個所以然。

這般的反應,自然是引起了在坐的諸將對與周瑜的哄堂大笑,其中不少人甚至都是伸出手來指著周瑜,而後與身旁的將領小聲說這些什麼。

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但是大致的,想來也是可以猜出,肯定不會是什麼好話就是了。

「公瑾,緩一緩,緩一緩,想好了再說。」

周敦頤倒是伸出手來示意諸將安靜下來。

雖然前線的戰事不太順利,但是周敦頤的威勢,卻也是能夠壓得住在座的這些諸將的,所以在看見周王爺如此的動作之後,諸將也是紛紛的安靜下來,大笑的也憋了下來,而與身旁人正在竊竊私語的,也停了下來不再作聲。

只剩下周瑜,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之後,這才是抬起頭來了,整理好了想要說的話,對周敦頤開口說道

「王爺,您,到底想要什麼?」

這個周公瑾瘋了吧?

不是王爺在問他有什麼想說的嗎?這家伙怎麼現在竟然是開始反問王爺起來了,這又是什麼意思?

諸將有所疑惑,但是他們卻是並沒有像以往那樣開口說些什麼。

「看來,公瑾是看出來了一些什麼,對吧?」

不過,周敦頤卻是雙手交叉,一臉笑意的看著周瑜。

周瑜點了點頭,皺著眉頭,繼續說了下去。

「正如王爺所說的一樣,此番面對江州城的戰事,我軍始終陷入僵局之中無法有任何的進展,雖然這其中自然也是有著不少的緣故,乃是因為江州城高易守,再加上江州守軍眾多,以及黑袍聖君的親自出面指揮戰場,可是我軍的進展支緩慢,卻是遠遠超出了在坐諸位將軍的最初預想,這件事情,我相信諸位將軍心中也是清楚的很,而這一點,也正是諸位將軍的心中氣憤的一點。」

不得不說,周瑜的這番話,可謂是說到了在座諸位將領的心坎里。

確實,這陣子對于江州城的攻勢沒有絲毫的進展,這自然也就容易滋生出來他們心中的郁悶和氣憤。

久而久之的隨著時間的發展,這也就導致了他們現如今會在這里有著如此的作態。

不得不說,這一點,其實算得上是正常的。

因為江州城是正兒八經的乃是一個堅城,並且城內可還是有著十萬余的西坤守軍,裝備精良糧草充足,更別提對面可還有著一位黑袍聖君坐鎮了,想要拿下江州城,光是這些時日?怎麼可能。

但是,此番的南離軍隊,卻是有些適應不了這個節奏。

為何呢?

要知道,在這短短一年的時間里面,南離帝國可是一口氣開闢了三處戰場。

而周敦頤,更是率軍轉戰三處。

不過月余時間,便是將東巽大敗,隨後轉戰襄陽,在漢江一帶,打出了一個漂亮的漢江追擊戰,將中原聯軍擊潰,隨後這又是來到了西坤,在周敦頤與白家老帥這兩位有著滅國級的統帥通力合作之下,更是直接將西坤大軍接連擊潰,現如今更是率領南離軍隊反攻打入了西坤境內。

如此順風順水的局面,可是現在這又是什麼樣的一個下場呢?

南離大軍就這般的被江州城攔了下來,已然半月時間了,可是卻沒有絲毫的進展,就像是在原地踏步一樣,每日的進攻,縱然是佯攻也是在耗損著雙方的兵力。

對于南離軍隊而言,與西坤士卒一換一的佔比,那實在是太虧了。

更何況是面對著如今士氣大損之後的西坤士卒,就算是一比三,哪怕是一比五的這種佔比,都是可以出現的。

而不是跟現在這樣,重重的攻勢對于江州城,卻是沒有絲毫的用處。

說到底,這還是因為南離在這一年的戰事里面,進展的實在是太過于順利的,順利的已經讓這些在座的諸多將領感到了習以為常。

現在突然之間被攔了下來,這心中的郁悶以及氣憤,自然也就是油然而生了。

而現在,隨著周瑜將這話直接的擺在了眾人的面前說了出口之後,在座的諸將,則是面色微微的有所緩和。

他們會對戰事感到郁悶氣憤的原因,就是因為這一點。

可是,他們在座的這些將領可都是南離國內的上將,亦或者是身經百戰的將領,他們哪一個不知道如今的局面才是最為客觀,最為現實的,可是如此憋屈的戰役,卻始終是讓他們心中感到有所適應不下。

周敦頤听到這里,也是點了點頭,不過,他並沒有出言打斷周瑜。

所以緊接著,周瑜這也就是繼續說了下去。

「不可否認的是,江州城難攻,可,采用三處佯攻一處主攻的攻城之法,說實話,若是這個方針是其它人定下來的話,瑜一定會痛罵那人愚不可及,可是這一方針,卻是王爺您定下的,而且也正是因為這一方針乃是王爺定下的,所以瑜也就是左思右想,最終,也是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王爺之所以會這樣安排,乃是因為王爺對于這場戰事,已經是感覺進行到了一種可有可無的地步了,對嗎?」

周瑜說完這話,雙眸直視周敦頤,這也是他自從在與東巽交手之後隨著周敦頤一路走到了如今以來,第一次的如此對周敦頤說話。

不過,周敦頤在听到這些話之後,卻是點了點頭。

「公瑾說的不錯,你啊,現在倒也是看出來了,不錯。」

然而,周敦頤卻是沒有對此解釋一些什麼,只是點頭承認。

而周瑜,則是閉上了雙眸,默默的接受了這個事實,最後,也是坐了下來。

可,在座的其它將領哪里還能坐的住?

尤其是那韓當,他本就是南離百名上將之一,雖然心中敬佩周敦頤,可是如今在得知了周王爺竟然對于江州城采用的是如此的方針之後,韓當這卻是有些忍耐不住了。

「王爺,為什麼?為什麼啊?江州城,我們並不是拿不下的,並且,並且一旦拿下江州城,我軍大可將江州城作為後續大軍進駐西坤月復地的中轉站,以此為跳板,而後逐漸蠶食西坤疆域,如此的話,不出一甲子,西坤必將為我南離之疆土啊。」

韓當所說出來的這一方針步驟,也是早在幾年之前,就曾經有人提出來,並且逐漸完善的一個戰略方針。

不得不說,若是根據韓當所說的這個步驟來實行下來的話,不出一甲子的時間,這個世上,這個天下,說不定都將會徹底消失西坤這個曾經強盛到可以直追帝國的國家。

但是,周敦頤卻是對此搖了搖頭。

「這件事,本王知曉。」

「王爺,王爺,您為何要這般啊?為何啊?將士們好不容易殺到了這江州城下,現在,那江州城內雖說有十萬守軍,但是那又如何?當初您連上百萬大軍都曾擊潰過,更何況是這十萬守軍?王爺,請您三思,請您三思啊。」

韓當說完這話,緊接著便是走出椅子,面向周敦頤就是單膝跪了下來。

而一旁的將領們,也是在這時候紛紛的出現了不少人,如同韓當一樣,向著周敦頤單膝跪下,並且口中也是如此重復道

「請王爺三思啊。」

面對著這般的聲勢,周敦頤,卻始終只是搖了搖頭。

「本王之所以如此選擇,自然是有本王的道理,你們,難不成要違抗軍令嗎?」

周敦頤復雜的神情看向這些將領,繼續道

「西坤並不是一朝一夕便可滅的國家,且,對于我們來說,西坤不過就是苔蘚之疾而已,若是為了一介西坤,就需要花費一甲子的時間,甚至于更多的話,這對于南離而言,並不是一件合適的買賣。」

周敦頤苦澀的一笑。

他哪里會不願意選擇先前的那個反攻西坤隨後徐徐蠶食的戰略方針啊。

要知道,那個方針,可是他進行逐步完善的。

可是現如今,他也是沒有辦法。

後方已經來信了,這一戰,該打的,也都打出來了,皇座上坐著的那位,已經看到了足夠的利益,並且選擇見好就收了。

身為引軍之帥的周敦頤,又如何能夠公然違抗君令呢?

軍令,當真大的過君令嗎?

雖然有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話在前,可是,若是再繼續纏斗下去,後面的那位皇上,可有的是法子讓他周敦頤麾下的這支好不容易匯聚起來的南離軍隊,成為一群炮灰。

那位皇上有這份狠辣的心思,這一點,周敦頤不會去選擇試探。

「王爺!」

韓當跪在地上,他抬起頭來低吼了一聲。

「末將當真是不願啊,即便是前線戰事再不順利,局勢始終還是掌握在我等手中的啊,您,您為何要選擇就此停下呢?這,末將當真是不願,末將跟在您身邊少說也有十幾年了,可是,可是唯獨這一次,末將是真的不願啊。」

「韓將軍,您能在沒有任何後勤,糧草也只有三月只余的時間下,將江州城攻下嗎?」

突然的,坐在位子上,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沉默不語的周瑜,在這個時候卻是冷不丁的開了口,道出了這話。

而韓當也是在听到了周瑜的這話之後有些措不及防,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也是過了幾個呼吸之後,韓當這才是皺起眉頭扭頭看向周瑜,道

「周都督,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雖然說如今這個周瑜在江州城下,身份只是副將,但是在場的這些諸將,哪一個負責一處城門的,不皆是副將?

所以說,在稱呼之間,他們還都是用著對方的先前職位來稱呼,就比如周瑜的都督身份。

「韓將軍,如您所說的,您跟在王爺身旁十幾年了,您難道就不知道,王爺在面對這種局面的時候,究竟會怎麼做嗎?既然現在王爺做出了如此的決定,可想而知,是因為後方有人不樂意了,所以,韓將軍,非要瑜將話說的這麼明白嗎?」

周瑜的這話一出,諸將瞬間一愣。

但是當他們細細琢磨最後想明白了周瑜這話中的意思之後,諸將則是只感覺後背一涼。

尤其是那些跪下的將領,也是在這個時候,默默的站了起來,重新的坐了回去,包括韓當本人。

周瑜已經是將話說的這麼明白了,這些在場的將領們,誰人不知道他那話中的後方有人,所指的,究竟是何人了。

無非就是,他們的那位陛下。

周敦頤嘆了口氣,露出了一抹無奈的笑容。

「依照原先計劃,三路佯攻,一路主攻,還有異議嗎?」

這一次,在座的諸多將領則是再也沒有任何一人發出不同意的聲音了。

若是再這樣阻撓下去的話,這要是回到國內被那位陛下知曉了的話,呵,那可真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如此,便散會吧。」

周敦頤揮了揮手,而後,這些將領便是陸陸續續的紛紛離開了此處營帳。

而待得人走的都差不多的時候,周瑜卻還是坐在椅子上沒有動彈。

周敦頤看著對方,笑了笑,問道

「公瑾為何還不離去呢?」

然而,周瑜卻是轉過頭看向周敦頤,二人四目相對,周瑜輕聲問道

「王爺應該,留有後手的,對吧?」

听到周瑜這麼一說,周敦頤的眼角陡然一跳。

「王爺肯定還留有後手的,對吧?止步于江州城,王爺心中定然也是不願的,這一次的機會千載難逢,王爺,您,到底準備了什麼?若是可以的話,瑜可以盡一份力的。」

周瑜倒是沒有觀察到周敦頤的眼角變化,只是,他的心中卻是堅信著自己沒有猜錯。

而周敦頤對于周瑜的這麼一問,則是盯著他看了良久,過了一段時間之後,這才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公瑾還真是,不愧是本王看中的人選。」

在說這話的時候,周敦頤的口吻之中,既是透露出來了一抹無奈,但是更多的,則是一抹喜悅。

無奈的是自己的那些安排,被這個年輕人也給猜到了。

而喜悅的原因則是,這個年輕人果然跟自己曾經猜想的一樣,很是聰明,看來,以後也是可以將大任慢慢的交在這個年輕人的肩上。

「還記得曾在漢江的時候,本王曾經派遣的人手嗎?」

周瑜听到這話,則是皺起了眉頭。

漢江的時候,周王爺還派遣了什麼人手?

哦對了。

在漢江戰役結束之後,周敦頤以及其麾下軍隊是在原地休整了一段時間,而在休整的這段時間里面,周敦頤也是將自己麾下一些比較突出的將校召集而來,最後,在劃分出來了十幾個小隊伍之後,便是對這十幾支小隊伍下達了命令,讓其各自分路,沿著不同的方向,分別滲透進入西坤王朝境內。

太史慈,當初便是其中之一,只不過,在隨著大軍開赴江水關外的時候,太史慈便是回到了周瑜的帳下听候吩咐。

可是除去太史慈之外,至今卻還是有十幾支隊伍沒有歸隊。

原先周瑜還認為,那些隊伍早就已經歸隊了,因為就在前陣子的時候,他是與大軍分兵兩路,自己率三萬人馬前去攻伐永安城的。

他原先還認為,是在自己離開大軍的那一段時間,那些被分布在外的分隊已經陸續的回歸了,可是現在呢?

听著王爺說的這番話。

「那些隊伍,現如今還在西坤境內?」

周瑜一想到這里,便是意識到了,面前的這位周王爺,已經是早在漢江之時,就為了如今的西坤局面,布下了一盤大棋。

周敦頤點了點頭。

「本王麾下軍隊,在得到了陛下的詔令之後,除去王衛,以及公瑾你麾下的那千余荊州水軍之外,剩下的人,是要連夜撤出西坤邊境的,如此看來的話,再算上分布在外的那些分隊,本王到時,手頭倒還是有萬余可戰之士的,反正大軍即將撤離西坤,到時也可借此來哄騙一下黑袍聖君,若是使得他上鉤的話,江州城,未嘗不能拿下。」

周敦頤雙眼微眯。

他怎麼可能會放過這一次對于他而言,對于南離帝國而言,可謂是千載難逢的良機,這可是好不容易釀造出來的一次可以重創西坤的機會,他周敦頤要是就

這般的放棄了這次機會,呵,此戰的鋪墊,以及這幾年的計劃,將會盡數成為一團廢物。

他們開闢這次戰場的原因,目的不就是在最後從西坤王朝身上獲取足夠多的利益嗎?

攻入西坤境內,這自然是會對西坤造成一定的損傷,但若是大軍止步于江州城下的話,所謂的損失,也只能是到此為止了。

周敦頤的成名之戰是什麼?

金陵城外,一場追擊戰,追擊近乎己方五倍數量的敵軍,將百萬中原聯軍一路追殺至現在的漢江口,使得百萬聯軍最後逃回中原的不過寥寥幾萬。

這,便是這位王爺的成名之戰,同樣的,也是這位王爺的成功躋身于天下名帥的關鍵一戰。

而正是這麼一位王爺,你認為他會如此的就放過好不容易到手的機會嗎?

這可是,等了多少年,才等來的機會啊,就這樣的在江州城下隨便打打就撤軍?這實在是太不符合這位王爺的性子了。

事先準備好的分隊,原先只不過是為了未雨綢繆罷了,誰又能夠想得到,竟然還真的就會派上用處。

最初的時候周敦頤還曾設想要用那些分隊擾亂西坤後方,使得西坤首尾難顧,或者,也可以盯著西坤的補給線,切斷西坤向前方城池輸送的糧草。

兵法嘛,無所不用其極。

只是,最初的這些設想,現在可都是被那位皇上的一份詔令,就給徹底的擊毀了。

不過,六千周王衛加上兩千荊州水軍,再加上那十余只分隊,零零碎碎的,周敦頤現在也能湊夠萬把人。

最起碼,現在在他看來,自己能夠繼續當棋手的資格和底牌,還是有的,雖然有些淡薄。

但是,自己的手牌,這些精銳也是足夠了。

反正這一次周敦頤也沒有圖謀甚大,只需要將江州城握在自己的手中就足夠了。

只要控制住江州城,那麼日後,西坤就再難對南離形成任何的威脅。

就算是對面有黑袍聖君,有十個都不頂用。

「王爺這樣的安排,很是刺激。」

而周瑜,這時則是微眯雙眸,在听到周王爺確認了自己的安排之後,他的嘴角,也是開始微微上揚。

「原本本王還在思索,人員實在太少,嗯,現在公瑾反倒是給本王送來了兩千荊州水軍,如此一算的話,雖然比之江州守軍還差之甚大,但也是能夠與之一戰了。」

周敦頤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氣,自己這些年的手牌,還真是沒有好過幾次。

十余年前是一樣,十余年後,仍然如此。

「那白起將軍呢?」

周瑜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笑容,緊接著,從營帳的外面,一身戎裝的白起則是面色冷漠的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周敦頤在看見白起的時候,明顯是有些驚訝的。

「你,剛剛都听見了?」

白起默默的點了點頭,隨後先是看了一眼周瑜,這才是看向周王爺,隨後,便是听他開口不慌不忙的說道

「在永安一帶的時候,公瑾就聯系上了我,因為那時大巴山脈的緣故,所以我們二人一直就保持著聯絡,而在這半個月的攻城之時,公瑾也是在這幾日,與我有所交談,並且提出來了他的這個猜想,原先我是並不相信的,但是直到,今日在這里的會議中,王爺自己承認了將要撤退的意向,所以我就隨了公瑾的意思,在諸將離去之時,我留在了營帳外,而至于剛剛王爺所說的那些話,無一例外的,我都听見了。」

在說完了這話之後的白起,隨後便是左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脯之上,而後單膝跪下,對著周敦頤微微彎頭,道

「北一軍軍主白起,原攜北一軍在此處全員,隨王爺繼續征戰江州。」

好家伙,光是白起的這一句話,也已經是足夠讓周敦頤感到了百般的意外。

如今還在此處的北一軍,少說也得有個三千多人,並且如今還在此處的北一軍,大多也都是經歷過先後與中原聯軍血戰之後活下來的北一軍士卒,這樣的一支北一軍,戰力自然是足夠讓人信賴的。

並且,北一軍的兵權自從創立以來,一直都是直屬與離帝的,而軍主從姬無影的手上最後傳到了白起的手上。

那份詔書雖然交代了要求各州守備軍以及邊軍撤出西坤疆域,可,北一軍卻沒有算在內。

無論是北一軍還是荊州水軍,這可都是有著獨立番號的自主軍團,而至于周王衛?

周王衛本身就是周王爺麾下的親軍,一切吩咐,自然也就是由周敦頤一人說了算。

並且在多了這三千北一軍之外,還多了一個白起,這才是最重要的。

白起無論是帶兵打仗還是沖風陷陣都是一把好手,單論修為,那也是妥妥的接近九品,有他在,北一軍的戰斗力也會得到質一樣的提升。

「其實,這件事你是不用摻和進來的,你,本可以回到國內,畢竟你現在,還沒有得到國內眾人的理解。」

但是,周敦頤這時候卻是說了這麼一句話。

「雖然說你在先前被陛下封為天策府校尉,可是陛下的詔書,卻也不能讓那些老家伙盡數都放下對你曾經的戒備,如今你若是又要鬧出來這一出,呆在本王身旁的話,那些老家伙只會認為,你白起流放的這些年,始終還是沒有任何的改變。」

不可否認的是,周敦頤對白起說的這些話是沒錯的。

白起現在在南離帝國國內的地位始終還是處于一種比較尷尬的地步,所以若是這個時候他仍然還是要呆在周敦頤的這里,不隨大軍撤出西坤的話,到最後追究起來這件事情的話,他白起說不定,可又要被革職並且流放。

上一次流放的地方好歹是江陵城,而這一次若是再這般的話,流放的地方,可就不會那麼好了。

周敦頤的這話,無疑是在提醒著白起,警告對方一定要注意自己現在的身份。

他們好不容易才在這一次的大戰中從江陵城的流放生活中解放出來,這麼一作的話,還真是指不定了。

然而,對于這件事情,白起則是輕輕一笑。

「王爺,我師從白帥,兼之身在您的帳下听候不少年的命令調度,我自然是看得出來,這一次的機會對于南離而言,是彌足珍貴的,所以,即便是風險後果再大,若是能夠為南離換來足夠的利益,不過是我一人的遭遇罷了,又能算得了什麼?」

白起看待這件事情的態度,也是很客觀。

因為他的戰略目光告訴了他。

這一戰,若是再繼續堅持下去的話,是有機會重創西坤王朝的。

西坤王朝在這百年的時間里面飛速發展,即便是在經歷了十余年前的那慘烈一敗之後,到現在還是有著如此的實力,可想而知,這個國家的潛力到底有多麼的可怕。

若是此戰按照周王爺的安排繼續執行下去的話,一旦拿下江州城,重創黑袍聖君麾下的那支西坤大軍,這兩者完成其一,都將是會對于西坤王朝的一個巨大打擊。

甚至于,都是有可能會借此將西坤王朝一口氣直接打的一蹶不振,從今以後的百年,再無力挑起與南離的事端。

這種可能,白起的戰略目光能夠看得出來。

而十余年前的那一場大戰,西坤大軍在深入南離月復地之後進行的屠戮舉動,至今仍然還對于白起而言歷歷在目,他不會忘卻當初的那些事情。

所以,比起這些,自己的遭遇罷了,能算得了什麼?

這一戰,是為了南離邊境百姓的安危,是為了南離未來能夠順利的繼續平穩發展下去。

這一戰,意義頗大,所以,他要留下來。

听著白起的這番話,周瑜的雙眸,則是閃爍過了一抹淚光。

是了。

白起師從白家老帥,而後又一直在自己帳下听候調度,早在十年前被流放的時候,白起就已經是南離國內除去白家老帥以及周敦頤之外,第三位極有可能成為滅國級別統帥的將領,這樣的一個天賦異稟的悍將,如今他的選擇,卻也仍然是在顧全大局。

他並沒有因為之前南離高層對他的安排,而對南離這個國家而感到失望。

周敦頤呼出了一口氣,而後咽下了一口口水,隨後這才是看向白起,對其認真的問道

「你當真是決定好了?隨本王一同,征戰西坤?」

「王爺,當初您以兩萬鐵騎便敢直視中原百萬聯軍的時候,我就在您身旁,那時的我都不怕那百萬大軍的威壓,更何況是現在,一個區區的黑袍聖君,以及一些斗志全無的西坤軍隊,我早就做好了準備。」

白起一笑。

想當初這位周王爺還是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時,那可是年輕氣盛,以不過兩萬數量的騎兵,就敢攔在那百萬中原聯軍的面前,也正是這般的膽氣,在當時則是深深的抓住了彼時不過還是一個沒有多大名氣的小將白起的心。

自從那時開始白起就是直到,跟著這位周王爺打仗,自己,絕對不會後悔。

而在後來,他選擇拜在南越王門下的時候,在奪位之時,最不想撞見的,同樣也是這位周王爺,因為他白起心中知道,面對著那位周王爺,縱然是自己手段百般,也是無濟于事。

那位王爺,自己從來都不想與他成為對手。

自己,只願成為那位王爺的帳下卒。

縱然是為周王爺持戟,自己也是百般願意。

「好!」

周敦頤低吼一聲。

既是如此,自己又如何去勸告這個白起呢?

左右看來,這白起的態度和選擇如此的毅然決然,自己這又為什麼要選擇拒絕呢?

不過就是一戰罷了,自己戎馬半輩子至今為止,可曾怕過?

「陛下的詔書言及,命令本王佯攻江州城一月之後,便率軍撤出西坤,現如今距離時間尚且還有十天,所以,你們還有充足的時間來好好的考慮這件事情,包括你公瑾,你們二人若是想要隨大軍離開,與本王說一聲就行了,本王不會阻攔你們的。」

但是,到最後,周敦頤卻還是說出了這話。

然而,也正是這話,則是讓周瑜與白起站在了一起,齊聲道

「願為王爺馬前卒。」

周敦頤听聞這話,低下頭來忍不住的輕笑了一聲。

自己何德何能,這個年歲了,還能有這麼兩個馬前卒。

「此戰,最重要的,還有一個黑袍聖君,他雖然尚且有所刻板,但是戰略眼光卻是差不了太多,面對撤軍之時的跡象,本王想來,他也是不會隨意出手的,而且除此之外,這個黑袍聖君,是西坤的一個至強。」

周敦頤的最後一句話,則是讓白起和周瑜紛紛皺起了眉頭。

「黑袍聖君,乃是至強修士?」

白起有些沒有想到。

那個黑袍聖君,原先白起認為對方最多也就是一個九品罷了,可是現在從王爺的這里,他才是得知,原來,對方竟是一位至強?

周敦頤點了點頭。

「他是個至強不假,早在十年前,劍聖大人前去西坤做客之時,便是試出了那時的黑袍聖君修為已然是邁入至強,而如今,十年過去了,他的修為,想來應該也是會因為一些原因,不會高出當年太多,可是即便如此,一個至強,卻也是有些棘手了。」

但是,周敦頤的這話剛一落地,一道身影卻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出現在了營帳里面,正坐在周敦頤左手邊上的第一把椅子上。

定楮一看,是乾清陽。

「黑袍聖君若是至強,到時候交給我就是了,正好好長時間沒有活動活動了,找一個至強打一架,也算是勉勉強強足夠了。」

乾清陽自從一氣化三清學得之後,實力可是相較于之前暴漲了何止是一大截,如今的他,單論戰力的話,說不定在南離國內,只會僅次于劍聖風不平,當然了,南離國內,說不定還有什麼隱藏高手,不過,乾清陽現在能夠展示出來的戰力,也是足夠恐怖的了。

雖然說乾清陽知道自己現在的實力在至強之中也是頂尖,但是自從突破後,他也是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教過所,這也就導致了直到現在,他也是不知道,自己的實力到底強大到了一種什麼樣的地步。

早在他將要離開金陵城的時候,他曾經前去拜訪過一次鐵箭禪師,想要跟鐵箭那個老禿驢打一架。

反正鐵箭這個老禿驢本身就是不弱,當初能夠跟劍聖爭雄的家伙,怎麼說那也是至強中的佼佼者。

可是誰料到,鐵箭禪師面對著乾清陽的要求,卻是干脆的拒絕了。

這可就讓乾清陽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過,到最後他這也沒有說是強迫鐵箭那個老禿驢非得跟自己打一架什麼的,這慢慢的,在當初封印那個家伙的時候,他也是好生的出了一次手,也算是解了癮。

只是,一氣化三清的手段,他卻還是沒有使出來。

現在,面對著這個黑袍聖君,乾清陽也是只希望,這家伙能夠有足夠的實力,最好啊,能讓自己全力以赴。

那樣,才打得痛快。

而白起和周瑜在看見了乾清陽的身影之後,也是點了點頭。

既然這位開口了,那區區至強修士,也就算不了什麼了。

這位,畢竟錦衣衛指揮使的名號,不說天下,就說是在南離國內,也是足夠嚇到不少人了。

「另外,老夫麾下帶來的那些修士,經過這陣子的減員和後續的補充,現如今九品也只剩下的一人,八品直接斷層,七品尚還有六人,而六人,還有三十五人,除此之外,便是再也沒有其它人了。」

乾清陽雙手一攤。

在這一次的出動之中,面對著這位周王爺的安排和調度,乾清陽以及他麾下的這些修士可謂是馬不停蹄的為南離軍隊打探情報或者說是隱藏到敵人身後背刺什麼什麼的,這也就導致了折損數量一度過大,就算是到後面乾清陽又從金陵城那里調來了一些人,現如今啊,他的手中也是折損的一個九品,以及七位八品,七品的話,倒是只折損了三人,而至于七品之下的,嘿,那可就是有些數不清了。

而其中受到重傷的,也是被送回國內養傷。

還好說,現在剩下的,也算是一股不弱的力量了。

听到了乾清陽說的這些之後,周敦頤也是再度點了點頭。

「這幾天時間里面,本王想要讓你親自出馬,看看能不能搞來一些馬匹,你覺得成嗎?」

周敦頤看向乾清陽,而周敦頤的這一番話,也是讓乾清陽還沒听清話是什麼呢,就直接笑著點了點頭。

「這算個啥事,手到擒來好不好。」

可是,待得乾清陽反應過來了周敦頤剛剛說的是什麼話後,他則是連忙看向周敦頤。

「周王爺,你這不是坑人嗎?這里可是特女乃女乃的川蜀之地,你讓我去給你搞馬匹?搞多少啊?「

周敦頤緩緩的伸出來了一根手指頭。

「十個啊,好說。」

乾清陽聳了聳肩,但是當他剛說完這話的時候,周敦頤對此,卻是搖了搖頭。

「不是十個?難不成是一百騎?這,有點難度,但是應該還是可以做到的。」

乾清陽皺著眉頭,琢磨了一番之後,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表示可以。

然而,周敦頤卻是仍然搖搖頭,道

「一千騎。」

「一千騎?!周敦,周王爺,你當我是什麼?你當這里是哪啊?這不是草原,這是川蜀,一千騎?你就算是要了我的命,我也給你找不來這麼多馬匹啊。」

乾清陽雙眸瞪大,差點就是忍不住直接喊出了周敦頤的名字,好在他及時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否則的話,嘖嘖嘖。

「實在不行,五百騎也行。」

「你這,你這。」

乾清陽有些無奈。

該說不說,這。

這不是純純難為人嗎?

前面一千騎,現在降低到五百騎,別看直接少了一半,但是你這也要看這是哪啊。

這是川蜀,川蜀之地,上哪在這幾天之內找出來五百匹馬啊?

他乾清陽是南離錦衣衛,又不是西坤錦衣衛,他哪來的這麼大本事。

不過,在糾結掙扎了一番之後,乾清陽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並說道

「算了算了,我盡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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