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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三章 東海七星劍

自從當日與剛剛出關的苦木一戰過後,無論是張無忌還是青檀,在這臨近證道大賽即將開始的這段時間里面,都是開始了瘋狂的修煉。

縱然是平時有些慵懶的青檀,在這幾日也是大清早的便是起來修習劍道,而她對于苦木當時所對她說的那些話也是心中銘記,不敢忘卻。

是了。

她青檀的天資同樣也是優秀至極,若是有那張無忌的半數勤奮的話,現在的她,修為最少還能向上再提個一品。

而以往那些本就實力遠不如她的一些人,現如今也是逐漸的將與她之間的距離拉的越來越近,甚至于還有些人,在如今也已經是與她的實力相差無幾。

這些事實皆是清清楚楚的擺在了青檀的面前,即便是青檀不願意去面對,卻是難以控制自己的想法。

此番證道大賽,乃是這幾年以來最為惹人期盼的一屆。

以往的證道大賽,雖然同樣匯聚著當時天下間無數天才劍修的踴躍參加,可是相對于如今這一個時代的天才劍修相比,過往歷屆的證道大賽,卻是顯的黯淡了不少。

哪怕是劍聖風不平的那一時代,也就只有他一人乃是絕頂的天才,除他之外,天才劍修?少之又少。

而再看如今這一代的證道大賽。

光是能夠叫的出來名號的天才劍修都是不下百人,而在這其中的一些佼佼者,那更是在過往的證道大賽或許有著奪取魁首的底蘊和資格。

而放在如今的這個時代,十二強賽,卻是他們心中有所越不過去的一道坎。

南離三大劍自然是不會將那十二強賽放在心中。

當然,那也是要艾嵩也前來參賽的前提下。

因為三大劍里面,實打實的說,也就只有艾嵩和苦木兩人,才算得上是真真正正的不用將那十二強賽放在心中。

而至于青檀?

青檀的實力稍弱一籌,她雖然也是本屆魁首的熱門人選之一,可是,在面對著那天下間的劍修之中,她卻也並不能算得上是十拿九穩。

而至于相較于三大劍弱上不少的張無忌來說,十二強賽?他若是能夠闖到那種地步的話,毫不夸張的說,他張無忌將會在天下人的眼中,徹徹底底的為南離金陵劍閣記名弟子正名。

可,十二強賽的難度宛若登天,張無忌心中知曉自己實力如何,就算是四十強,他都是有些懸,更何況是十二強賽呢?

知曉前方道路艱難,張無忌就會退縮嗎?

現在,起碼是肯定不會的了。

在從苦木手中領教過一番之後,張無忌也是清楚的認識到,自己距離這一時代的頂尖劍修相比,到底還有著多少的差距。

但是,這點打擊對于現在的他而言,也已經算不得什麼事了。

盡力為之就好了,身為劍閣弟子,雖然只是記名,但是張無忌卻也是絕對不會容許因為自己而對劍閣的聲名產生一分一毫的玷污的。

自己要做的,無非就是拼上全力就是了。

至于勝負如何,他也認了。

張無忌是這般,但是青檀,卻不是。

青檀深知自己的實力距離年輕一代的頂尖只有一步之遙,所以若是加把勁的話,自己也是有可能會闖入決賽的。

只是,一步之遙,談何容易。

自己的師兄苦木是個怪物,無論是天資還是修煉上,皆是實打實的怪物。

自己天資是有,但是修煉卻是慵懶的不像話。

正當今日青檀修習完劍道準備歇息一會兒的時候,苦木則是出現了。

與苦木一同出現的,還有張無忌。

只不過此時的張無忌,低著頭跟在苦木的身後,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似的,這樣子看的,還真是讓人有些疑惑。

在二人來到青檀跟前的時候,青檀這也是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苦木身後的張無忌,而後問道苦木

「師兄,這是啥意思?張無忌這家伙,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

「青檀大師姐,您這話說的,這也忒不放心我了吧,我怎麼會做錯什麼事。」

張無忌撇撇嘴,從苦木身後走了出來,有些不悅的眼神抬起頭來看向青檀。

「嘿,這不是你做錯了什麼事,那你為什麼這跟做賊似的一直耷拉著腦袋跟在苦木師兄的身後?」

張無忌連連擺手。

「青檀大師姐,您這純屬就是想多了,我跟在苦木師兄身後,主要還是因為,苦木師兄說有事要與你我二人交代一番。」

「哈?」

青檀有些不解,隨後抬起頭看向苦木。

師兄還有什麼事要與自己二人交代一番嗎?

緊接著,苦木便是從自己的衣袖里拿出了一份竹簡,遞給了青檀,輕聲道

「這是姬無影弄來的此番參賽選手的熱門名單,名單之上的,皆是有望沖進百強的劍修,這份名單對我而言沒太大用處,但是你們二人,卻是要好好的看一看。」

听著苦木師兄說這竹簡上寫的乃是此番證道大賽的劍修名單之時,青檀這勁一下子就上來了,她連忙伸出手來接過竹簡,而張無忌這反應也是夠快,連忙就越過苦木,來到了青檀跟前,低著頭看向這份竹簡。

待得青檀將竹簡放在石桌上鋪開後,二人這也是齊刷刷的看向竹簡上的那些名諱。

「中周,姬重,西秦,贏嘩,東巽,申胥。」

從青檀的口中緩緩的道出了這三個名諱,而這三人,皆是如今當代年輕劍修里面的風雲人物。

那中周,指的便是聖周,而姬重,則是有著聖周小劍仙之稱謂的天才劍修,此番閉關數年之久,證道大賽之前才堪堪出關,一身劍道修為造詣,絕對不弱。

而那西秦的贏嘩,則是西秦那西北國度百年間的第一天才劍修,無論是天資還是其它,皆是西秦這百年劍修中,天資最高的一人,一身劍道大開大合,說是劍道,其實其中包含著的,乃是一股殺戮之氣。

而東巽的那申胥。

這個人對于青檀而言,可並不陌生了。

申胥,便是如今東巽帝國第一潛龍申包胥的從弟。

申胥雖然外表給人一種瘦弱且疾病纏身的模樣,但是青檀卻是清楚的知曉,這個家伙的外表,便是他最大的偽裝。

誰能夠想得到,在那樣的外表之下,申胥也是如今東巽帝國內年輕一輩中的劍修第一人?

一介帝國的年輕一輩劍修第一人,可想而知,這個申胥的劍道實力到底有多麼的強悍。

若論劍道造詣的話,他並不弱于青檀。

這一點,青檀本人也是心知肚明的。

原因無他,只因為青檀與這申胥,這些年下來交手的次數,不下十次。

在這十次交手之中,他們二人互有勝負。

只不過,這般的勝負,從一開始的青檀佔據穩妥的上風,直到後來的近幾年,申胥也已經是能夠從青檀劍下找出一些破綻反敗為勝。

尤其是到了這兩年為之,他們二人的交手次數共計六次,而申胥贏下的,則足足有四次之多。

可以說,若是照著這個勢頭繼續發展下去的話,青檀在過幾年,將會完全不是申胥的對手。

所以,在看見這一次的參賽名單中有申胥的名字之後,青檀的心中,還是閃過了一抹隱藏不住的激動的。

終于可以再度與這個家伙交手了。

詩歌半年多的時間,自己還尚且不知道,這個家伙的劍道究竟是否有所精進。

而至于那北艮的御劍客,則是被青檀自然而然的忽略掉了。

北艮帝國雖然也是帝國不假,修士底蘊也很強這也是不錯的,但若是論年輕一代劍修的話,呵呵呵,那還真是有些不夠看了。

就比如這北艮的什麼御劍客。

其劍道至今才不過堪堪小成罷了,而且修為也是不如青檀,與青檀交手的話,青檀也是有著足夠的自信能夠將其拿下。

北艮這幾十年以來,在劍修比試上,可是吃了不少虧。

不過,雖然說在青檀眼中是如此,但是在張無忌眼中,這竹簡上面的任何一人對于此刻的他而言,都是難以攻克的強敵。

無論是誰人,他張無忌都是難以為敵。

而苦木,自然也是看出來了這二人的神情轉變,他搖了搖頭,隨後便是開口說道

「張無忌,這份名單上面的家伙,實力與你而言,自然是有所超越,但你的劍道之獨特,卻未必不能勝過他們,所以,如世子所說一樣,多給你一些自信,持劍者,豈可退縮?」

對張無忌說完了這話之後,苦木再看向青檀,冷聲道

「至于你,諸如那申胥,姬重一流,他們哪一人不是你的強敵?其中類似申胥,他的實力如何我雖不知,但是與你相比,就算是有所差距,卻也是相差不遠,青檀,你的強敵很多。」

青檀听聞這話,也只能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你們二人這陣子莫要疏于劍道修習,雖然時間所剩無幾,但是無論如何,你們皆要拿出你們最強的狀態來迎接那些對手,用你們手中的劍,讓他們知道,何為代天下之劍修。」

苦木冷眼一看,而便是這一眼,則是讓張無忌心中不由得熱血膨脹。

代天下之劍修?

這話,苦木師兄竟然都說出了口。

這句話,最早,可是出自劍聖風不平一劍敗至強時,曾說出的話。

在當時,就算是那風不怕一劍敗了一位至強,可是這番話的說出,卻仍然還是引起了天下間不少至強的不滿。

代天下之劍修?

此言何意?

按照劍聖風不平所言所行來看的話,他說這話的意思,便是說明,自己將是這天下的第一劍修,他手中之劍,也可斬天。

只不過,這話的出口,也是直到後來在諸多至強圍攻風不平,最後統統落敗之後,才得以讓天下人為之感嘆此言不虛。

而自那之後,代天下之劍修,便是成為了風不平劍聖之名的由來。

劍聖劍聖,除他一人之外,天下劍客,只能淪為劍修。

縱然是一些劍道至強,卻也不得不心服口服。

而苦木如今所對著青檀和張無忌再度將此言說出,很是明顯的想要表達的意思,便是想要讓青檀這個丫頭和張無忌他們二人心中的熱血給激發出來。

而這一招啊,也是姬無影交給苦木的。

畢竟單是說苦木的性子,他都不像是能夠說出來這種話的人。

但是不得不說,這句話的用處,倒是挺大的,這不,在這一刻無論是張無忌還是青檀,這心里面,不都是有所激動了起來。

這怎麼說也是他們師傅當年所說出的話,這一次再度用在了他們的身上,他們心中怎會不激動呢?

「苦木師兄。」

沉寂良久之後,青檀卻是突然開口了。

「何事?」

苦木看向青檀。

「此番證道大賽,苦木師兄,您有心儀的對手嗎?」

青檀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最終還是將這話說出了口。

她好奇,她是真的很好奇。

在這一次的證道大賽里面,自己的這位苦木師兄,究竟,究竟在他的心中,有沒有一個早就想要與之交手的對手呢?

苦木听到了這個問題之後,也是深深的皺起了眉頭,他想了一陣子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無論是申胥,還是何人,皆算不得我的對手。」

青檀听到這話,也是苦笑一聲。

是了。

這種話要是其他人說出來的話,說不定還會引得人為之嘲諷譏笑。

可是若是要從苦木口中說出來的話,似是青檀他們,卻也只能是苦笑連連。

因為這話確實不假。

若是論修為戰力的話,這個天下間的年輕一輩里面,苦木一定是有對手的。

但是,若只是單論劍道的話?

如今的天下年輕一輩劍修里面,還有人算得上是苦木這個怪物的對手嗎?

青檀想來想去,卻始終是想不出來,到底誰人算得上,誰人,有這份資格。

申胥,也只是與自己一個級別的罷了。

可是苦木師兄呢?

卻是真真正正的獨一擋。

同樣的,張無忌在听到了這話,也是嘆了一口氣。

他倒也不是有所其它的想法,他嘆氣的原因,只是在為苦木師兄而感到傷神。

此番證道大賽,明明匯聚了可以說是近乎半數以上天下間年輕一輩中的天才劍修,可是在苦木師兄眼中,卻是連一個所謂的對手都沒有。

可悲?

實在是惋惜。

「苦木小子,像你這麼膨脹,也不是個好事啊。」

不知道何時,姬無影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了三人的身後。

而三人回頭,看見了說話的乃是姬無影之後,青檀和張無忌則是露出了一抹異樣的神情。

尤其是青檀,她可是壓根就沒有給姬無影絲毫的面子,開口便是懟道

「姬老頭,苦木師兄這哪是膨脹?你這老頭子莫不是瞎了眼,單論劍修,天下年輕一輩里面,還有人是苦木師兄的對手嗎?」

說著這話,青檀還不由得冷哼一聲。

也得虧是她了,旁邊的張無忌,可是不敢對姬無影這樣說話。

青檀身上總歸還是有個帝師的名頭,若論地位,也是不虛姬無影這個老頭子的。

不過,姬無影在听到這話之後,也是沒有露出任何的不悅,他只是聳了聳肩,道

「青檀丫頭,你別著急說這話,呵,老夫此番前來啊,可是有話要跟苦木小子說的。」

說著,姬無影從自己的腰間拿出了一張紙條便是遞給了苦木。

「這是南飛彥那里剛剛飛鴿傳來的情報,事關此番證道大賽,苦木小子,這上面,可是有著一個對于你而言,還算得上是有著不錯挑戰的對手。」

听到姬無影這話一出口,苦木眉毛一挑,連忙便是拿來了紙條張開一看。

沒過一會兒,苦木的神情,便是出現了些許的變化。

青檀也是好奇,直接就是湊了過去。

「東海七星劍傳人出世?劍指洛陽?」

青檀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她看向姬無影,看著這老頭子有些洋洋得意的樣子,連忙問道

「這是真的假的?」

姬無影翻了個白眼,道

「南飛彥那里加急傳來的,錦衣衛調查的,青檀丫頭,你說這是真的假的。」

青檀咽了一口口水,喃喃說道

「怎會如此?七星劍傳人竟然,在這一代出世?」

姬無影皺著眉頭。

「七星劍傳人咋的了?不就是一個劍道傳承嗎?老夫又不是不知道,這七星劍歷代傳人到最後皆是劍道至強,青檀丫頭,這還用得著你這般的反應?那個傳人現在,不過就是二十出頭的年紀而已。「

青檀擺了擺手,嘆了一口氣。

「姬老頭,你不知道,東海七星劍,這不是普通的劍道傳承,這般的傳承,就算是師傅當年,都是要嚴陣以待的。」

在听到青檀這麼說了之後,姬無影頓時瞪大了雙眸。

「這怎麼可能?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老夫怎麼,怎麼一點都不知情?」

「師傅證道劍聖之時發生的事情,知道的人極少,只有寥寥幾人而已,錦衣衛中都是未曾有過收錄,你這老頭子,又怎麼可能會知道。」

青檀搖了搖頭。

「師傅當初所說,那一代的七星劍傳人已經行走與世間近乎百年之久,早已在甲子前證劍道至強,而師傅與那人的一戰,更是嚴陣以待,沒有任何留手,與其互相博弈來回上百回合之後,這才將其擊敗,姬老頭,你現在知道,七星劍傳人,到底意味著什麼了吧?」

青檀常年呆在劍聖風不平身旁,似是這些往事,風不平也是與青檀講述的最多。

就算是苦木,也只是粗略的知道一些大概罷了。

如今從青檀口中得知了當年的事情詳細後,就是苦木,也是眉頭緊鎖。

這件事對于任何一個南離人而言,自然都是難以接受的。

他們引以為豪的劍聖風不平,竟然在巔峰時期,與另外一位劍道修士相戰,與其酣戰上百回合之後才將其擊敗?

要知道,在風不平成為劍聖之後,天下間與他交手過的至強,很少有人能夠撐的過

他手下的二十回合。

能夠走過二十回合的,那都是天下間至強中的頂尖梯隊了。

而全力出手上百回合才將其擊敗的,天下間,則是無一人能夠做到。

可是如今,在從青檀這丫頭口中得知了這件事情之後,姬無影,也是有些陷入了緊張起來。

錦衣衛沒有收錄過的事情,自己在之前,也只是知曉這個東海七星劍的劍道傳承,在天下間每次出現七星劍傳人之時,皆是代表著在未來不久,就將會出現一位劍道至強。

在最開始,他姬無影也只是認為,這七星劍傳人是有些本事的劍修而已,可是如今在從青檀這丫頭這里得知了上一代七星劍傳人的彪悍往事之後,姬無影這才是恍然大悟,自己想的究竟有多麼的簡單。

這哪里是有些本事啊。

這簡直就是,狠人啊。

「歷代七星劍的傳人行走于世間,世人只是知曉他們到最後會成為劍道至強,且戰力強橫,但是在師傅與其交手之前,誰人都是不知,這七星劍傳人竟然會強悍到那種地步,所以,這一代的七星劍傳人,苦木師兄,說不定他真將會成為你最大的對手。」

青檀皺著眉頭。

在听到這些話之後的苦木,也是雙眸盯著紙條,點了點頭。

「東海七星劍,這般的劍道傳承一直皆是沒有太大的聲名,但若是根據記載來看的話,這一劍道傳承,好像已經有了數千年的歷史。」

姬無影憑借著自己一些模糊的記憶,繼續說道

「而若是再根據劍聖大人當初的那一對手來看的話,這東海七星劍的傳人,皆是不容小覷,嘶,數千年的劍道傳承,這豈不是比牡丹劍神的傳承還要悠久很長。」

姬無影咂咂嘴,他這還真是沒有想到,這個自己並沒有怎麼太當回事的七星劍傳人,來頭竟然如此大。

洛陽牡丹劍神的傳承本身就已經算得上是天下劍道傳承之中歲月很是悠久的一派了,可是與這個東海七星劍比起來,這還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這個七星劍傳人一經出世便是劍指洛陽,嘖,看來這家伙,也是本著這一次的證道大賽而來的啊。」

姬無影撇撇嘴。

雖然不知道如今的這一代這個七星劍傳人實力究竟如何,但是光是現在看來的話,想來這一次的證道大賽中,也就只有這人能讓苦木提起一些興趣了。

「只是這個東海七星劍,嘖。」

姬無影有些迷瞪。

他也只是知道一些粗略的大概,但是有關于這個東海七星劍到底是個什麼玩意,他則是一點都不知道。

青檀自然也是看出來了姬無影的難言,她白了一眼之後,便是將自己所知道的有關于東海七星劍的事情盡數說了一通。

東海七星劍,傳承之始,並不是什麼數千年之前,時間線,比那還要早。

最早的東海七星劍,乃是出自上古時代末期,燧人氏大戰天帝泰一之後,天下復蘇,宛若過江之卿的修士一茬又一茬的出現。

東海七星劍,便是出自那個時代。

第一代七星劍,因為手中佩劍乃是收集天下七種華麗寶石瓖鑽與劍身之上,劍身揮動之間宛若七顆星星在閃爍一樣,所以才得了七星劍之名。

而那一代的七星劍主,最後則是證道劍道至強,渾身劍道縱然是在上古末期,也是天下間少有的強者。

而在那人彌留之際,他去往了東海之地,留下了一處傳承,藏匿于東海仙島之中,而後以全身劍道化為機緣留與傳承之地。

東海七星劍的傳承,便是從那個時候誕生的。

只不過,第二代東海七星劍,則是出自三千年之前了。

那一代的七星劍主以一身劍道修為詭異多變,最後敗盡天下不少至強,同樣的,在他將要離去的時候,也是選擇了去往東海那處仙島,將七星劍原物奉還,而自己,也是散盡全身劍道,只為償還一身機緣傳承。

自那之後,東海七星劍的傳承這才是時隔幾十年,乃是上百年,才陸續的出世。

時至如今,有記載的七星劍傳人,也有了足足十七位,算上如今這一個,也已經是十八人了。

只不過,青檀會感到意外的原因就是。

上一代的七星劍主明明與自己師傅交過手,按照七星劍的傳承來看,下一代的七星劍主,最起碼也是要等到數十年乃至上百年才會再度出現的才對。

可是如今,這時間也太快了吧?

就是這一點,才會讓青檀感到疑惑的很。

東海之地,傳承眾多,可是唯獨只有這七星劍的傳承卻是傳承悠久至今也是未斷,其它的諸多傳承,到了如今,也是消聲覓跡了下來。

不得不說,光是上一代七星劍主能與自己師傅相交百回合才落敗,這本身就是一件讓人震驚的事情了。

而這一代的七星劍主,雖然如今年紀尚淺,可是如今的劍道,卻也是不容忽視。

這不,就算是自己師兄苦木,現在也是神色有所轉變。

「不過,曾經有傳言說過,七星劍主之所以每一代都能在最後造就劍道至強,其背後,是有一股勢力在幫助,而這股勢力,很有可能就與哪上古時代的余孽有關,當然了,這則傳言,到現在為之也沒有一個實例,所以到現在,也只能是傳言。」

青檀攤開雙手。

「師傅他曾經也很是佩服這東海七星劍的傳承,曾經也說,當今天下論劍道者,除他之外,當屬七星劍主為最強,只是,如今看來,上一代的七星劍主已然離世,師傅他曾經有所掛念的那個對手,也再也無法與他一戰了。」

有些惋惜的說完了這話之後,姬無影也是皺著眉頭,沒有言語。

不得不說,這東海七星劍的歷史,還真是有夠讓人驚訝意外的。

傳承竟然從上古時代就開始了,嘖嘖嘖,這般的傳承到現在還在持續下去,不得不說,這東海七星劍一門,還真是有夠讓人意外的。

「不過師傅也曾說了,七星劍主,手持七星劍與不持七星劍,戰力有著巨大的差別,雖然具體的師傅並未曾講述,但是根據我的猜測,那七星劍,想來應該也是一把天下罕有的神兵,並且若是能與七星劍主相互結合的話,才會爆發出更強的戰力。」

七星劍?

姬無影挑了挑眉。

根據青檀說的那些話,這個七星劍不就是用七種珠寶瓖鑽上去的嗎?那珠寶什麼的,還能有什麼其它的用處嗎?

神兵?

但是一想到,那把劍乃是從上古時代就誕生的時候,姬無影就伸出手撓了撓鼻子。

這樣一想的話,倒也能說得通。

畢竟,是從上古時代傳下來的劍,嘖,這都幾千年過去了,那把劍有所靈性,想來也是正常的。

保不齊現在都還有劍靈了呢。

「所以苦木師兄,若是這一代的七星劍主當真是沖著證道大賽而來的,您若是與他對上了,一定要記得看清,他所持佩劍,究竟是什麼,若是七星劍的話,苦木師兄還請小心為上,畢竟,這也是師傅曾說的話。」

青檀說完了這話之後,便是將自己腰間的青雉劍取下。

「師傅當初與我說那七星劍的時候,也提及了青雉,師傅所說,那七星劍,就相當于是沒有任何封印施加的青雉劍,其劍,已然是天下少有,從古至今名劍中,也是少有,苦木師兄,苦寒劍雖然稀奇,但是若論兵器的話,我感覺,還是很難能夠與那七星劍相比。」

青檀猶豫了一番之後,這才是說出了這話。

苦寒劍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寶貝不假,但若是要拿著這把劍與類似青雉劍,七星劍這種名劍中的寶劍相比的話,就著實是有些不夠看了。

即便,這把苦寒劍乃是劍聖風不平親手錘煉出來的,也是如此。

極北之地的材料,用與苦寒劍之上,自然是稀奇,但是苦寒劍至今,尚且連劍靈都還差的很遠,又怎能與青雉劍這些比較呢?

而苦木,在听到了這話之後,臉色雖然是有些變化,但是到最後,卻也是點了點頭。

這自然是無法否認的一點沒錯。

他手中的苦寒劍,與那些堪稱神兵的利劍相比,差的還真不是一星半點。

「除此之外,師傅也曾說,七星劍主所施展的七星劍法乃至于他們所悟的七星劍道,皆是獨與天下劍道之外的,雖然我並不明白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苦木師兄,還是小心為上吧,畢竟說來說去,我們三人里面,若是當真踫上這一代七星劍主的話,若是那人,真的與歷代七星劍主一樣強悍的話,三人之中,也就只有苦木師兄你,才能與他交手了。」

青檀這話說的格外干脆,她也沒有任何逞強。

雖然到現在都是不知道這一代的七星劍主實力是如何,劍道是什麼樣,但是在心中,青檀卻也是在不自覺之間,將這一代的七星劍主,視作了自己師兄苦木在這一屆證道大賽里面,最大的對手了。

听到青檀的這些話,苦木也是微微的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一些什麼。

事已至此,多說又有什麼用呢?

而姬無影,這時候也是琢磨了半天,最後將自己手中的另外一張已經被他纂的有些皺皺巴巴的紙條拿了出來。

「這是南飛彥那家伙與七星劍傳人出世一同送來的另外一張紙條,原本老夫以為這對你們沒什麼用處,但是現在看來,應該對你們還是有些用的,你們,還是提前知道的比較好。」

這次,是青檀接過了這個近乎被揉的有些破破爛爛的紙條,她小心翼翼的將其攤開後,看著那上面模糊的字跡,看了半天後,這才是看清楚了紙條上面寫著什麼。

「天涯有變化?」

青檀在說出這話的時候,神情則是充滿了疑惑。

「天涯是什麼?」

青檀有所不理解。

「天涯啊,是中原的一大禁地,同樣的,也是天下的一大禁地,天涯有變,這也是南飛彥送來提醒老夫的事,並且若是老夫猜測不錯的話,那個家伙現在,也是早就將這件事傳回國內了,畢竟天涯有變,是會引來動蕩的。」

姬無影看著青檀他們的這些反應就是知道,這些小輩們果然是不知道天涯是什麼地方。

這不,就算是在姬無影的解釋之下,青檀卻仍然還是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禁地?什麼禁地值得這麼大呼小叫的。」

姬無影找了一個石墩坐了下來,伸出手錘錘自己的小腿,道

「確實不值得大呼小叫啊,畢竟,天涯的變動距離上一次,也已經不知道過去多少年了,反正左右,這是中原的事情,與我們,關系並不算太大,你們啊,心里面知道一些就行,不用多想一些什麼,反正這件事,也與你們,與我們,沒有關系。」

姬無影的這話,則是引起了青檀的好奇心。

听著這個老頭子不停的重復著,與你們沒有關系這話之後,青檀這可就著實是好奇的不行了,她舌忝了舌忝嘴唇,低下頭來看向姬無影問道

「姬老頭,你且說說唄,這天涯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啊。」

不過,即便是青檀這麼開口問了,姬無影卻還是雙手一攤,全然是一副沒有打算繼續說下去的打算。

這架勢看著青檀也是有些不屑了起來。

「青檀丫頭,有些事啊,你現在確確實實是不該知道的,這天涯的事,你以後總歸是會知道的,著急與現在有個什麼用,你啊,還是先關心關心自己眼下的證道大賽比較實際一些,這些事,跟你又牽扯不上什麼關聯。」

姬無影搖了搖頭。

有關于天涯的事情,那可是只有一國或者說是至強層次才能參與進去的事情,青檀這個小丫頭片子,沒事瞎打听這種事情,唉,自己早知道就不將那東西給他們看了。

「小氣唄,就是小氣唄,姬老頭,我可跟你說,小氣鬼可是活不長的。」

青檀做了個鬼臉,也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了,可能是因為她也算是明白了那件事情到底有多麼的緊要。

不然的話,這個姬老頭也不至于不跟他們好好說道說道。

「得,不跟你說就是老夫小氣,咒老夫早死,哈哈哈,不過啊青檀小丫頭,老夫現在這年紀了還是如此,這本身,可就算不得什麼短命鬼,你這個小丫頭啊,這番的詛咒用在老夫身上,還真是用錯了人呢。」

姬無影笑著打趣了一番後,隨即便是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袖,看了一眼苦木他們,開口慢悠悠的繼續說道

「得了,老夫這,就先回去了,該跟你們說的,老夫也都說了,剩下的事情啊,你們就自己琢磨琢磨得了。」

說完了這話,姬無影擺了擺手,轉身便也是離開了。

而待得姬無影離開之後沒多久,苦木則是看了一眼青檀和張無忌二人,道

「你們二人繼續修習吧。」

丟下了這句話,苦木也是轉身離開了。

看著苦木師兄離去的背影,青檀不由得翻了一個白眼。

「青檀大師姐,苦木師兄這是?」

張無忌這很明顯就是沒有看出來這是什麼意思,而在她問出來這話的時候,青檀這也是嘿嘿一笑,小聲給他解答道

「苦木師兄啊,這是感到有些壓力了,嘿嘿嘿,自從那個李承乾頹廢了之後,這麼多年以來,這半年多以來,還真沒人能給苦木師兄帶來一些壓力呢,這不,如今的這個七星劍傳人出世,這也是讓苦木師兄總算是找到了一個對手不是嗎?嘖,且看好吧,接下來的證道大賽啊,將會變得有趣起來呢。」

青檀壞笑了一陣。

她哪里看不出來苦木的神情變化呢?她跟在苦木身旁這麼多年了,這苦木師兄雖然整日里都是一副冰塊臉,常人看不出有什麼變化,但是她青檀卻是能夠從苦木的一些細微神情變化中,感受的出來,自己的這位師兄啊。

是對于那個七星劍傳人,提起了一些興致呢。

而與此同時正在距離洛陽城還有著上百里距離之外的許昌城,在今日則是迎來了一個陌生的面孔。

許昌城原本為許縣,在百年之前尚且還是一處偏遠且發展落後的小縣城罷了,可是在十余年前的時候,因為魏國大將屯兵與此的緣故,逐漸的這也是將這麼一個小縣城漸漸的多了一些煙火氣。

在約莫五六年前的時候,許縣便是正式更名升規,成了魏國境內的一處城池,名為許昌。

平日里的許昌,百姓倒是並不怎麼多,畢竟說實在的這座城池到如今也就才真正開始發展沒多久時間。

可是,今日在城門外,一位頭戴斗笠,渾身被素黑長袍包裹的高大瘦削身影,卻是站在了城門口。

這道身影的出現,在最開始倒是並沒有引起許昌守軍的注意,他們也就是將其當作是去冬釣的一個漁夫而已。

可是隨著一刻鐘的時間過去了,這人卻還是站在城門口,也不進城,什麼也不干,就這麼站在城門口,一刻鐘的時間過去了也是沒有任何動彈的跡象。

這可謂就是讓一旁的許昌守軍感到有些奇怪了。

于是乎,其中一個負責城門的伍長便是將手中的長槍丟給了手下士卒,自己一人走了過去。

「老兄?」

伍長試探性的開口詢問道

「這天這麼冷,你咋一直呆在城外頭了,快些進城暖和暖和吧。」

說著,伍長已經是來到了這道身影的跟前。

而因為距離拉近了的緣故,這伍長也是略微的看到了一抹這身影的長相如何。

一對狹長的眸子,輪廓分明的面部,以及那宛若刀削一樣的下巴,白皙的面龐。

這?

什麼時候附近的漁夫有這一號人了?

伍長感到有些不太對勁。

「老兄?老兄?」

可是,在伍長接連的呼喚之下,這道身影卻始終是沒有任何的動靜。

嘿,這還真是奇怪了。

也虧得是這伍長的脾氣好,這要是換做其它較為暴躁的士卒的話,就沖著這男人如此的反應,早就是一槍捅下去了。

片刻過後,這道身影微微的抬起頭來,一只手放在了斗笠上,輕輕的將斗笠摘下,將那披肩長發散開。

長發披肩,而在陽光的照射之下,這男人的面龐也是顯露在了眾人的眼中。

俊美!

著實是,有些俊美了。

光是那對細長的眸子輕輕的看了伍長一眼,這都是讓伍長感到心神跌宕。

「老兄?」

伍長再次開口,而這一次,男人則是開口了。

「此處,距離洛陽城尚有多少路程?」

伍長在听到這話的時候則是楞住了,但是接下來,他卻是鬼使神差的回答道

「此處與洛陽尚有百里,若是用馬車行大道的話,五六天便是可以抵達了。」

五六天嗎?

男人微微的點了點頭,而後,雙眸看向這許昌城的城牆,在看見城牆上那格外清晰的許昌二字時,則是有些感嘆。

「想不到,多年前的一座小縣城,今夕,卻是成了如此的規模。」

「老兄這是知道咱們許昌的往事?」

伍長咽了一口口水,他小心翼翼的看著這男人的面龐,不過,就算是看向男人的面龐,他也是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之後便是連忙閃躲開來,仿佛是有些擔心自己是否會有所逾越的舉動似的。

不過,男人卻是並沒有在乎這些,他在听到伍長的這話後,也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輕聲開口道

「只是感嘆歲月變遷,曾經縣城,如今卻也有如此規模罷了,城中的酒館可還有老字號?」

男人的這話,讓伍長伸出手來撓了撓頭,他琢磨了一番之後,眼神則是變了變的看了男人一眼,而後這才是回答道

「城中老字號?老兄,看你年紀也不大,咱們許昌的老字號酒館,也就只有那朝天居一家,怎麼?你這是要來給家中長輩帶去一些好酒嗎?」

伍長心中反正是這麼想的。

因為看著這男人的長相,實在是太過于年輕了,年輕的就像是一個十幾歲,二十歲的小伙子似的。

可是這樣年歲的小伙子,一上來便是詢問自己許昌城中的老字號酒館?

許昌城中酒館不少,因為有大軍常年駐扎的緣故,所以許昌城酒館也是以烈酒聞名中原,而其中的朝天居,則更是以一號稱悶到虎的烈酒讓不少酒痴為之瘋狂。

可,這朝天居卻是有了近乎一甲子的時間了,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前來詢問,嘿,這怎麼看都像是要給家中長輩帶去一些朝天居的美酒。

男人並沒有回答伍長的問題,他只是嗯了一聲後,便將手中斗笠重新戴了上去,而後看向伍長,問道

「攜帶佩劍,可否入城?」

說著,男人將自己的長袍掀起一角,在他的腰帶之上,則是系著一把外表看起來就是華貴不凡的劍鞘。

伍長看到這劍鞘的第一眼就是眼前一亮,不過,他卻是抬起頭看向男人,答道

「可以的,我許昌城並無這般規矩,不過,可還有其它的一些什麼行李?」

男人搖了搖頭。

「那便沒事了,這位,就請入城吧。」

伍長彎著腰,好生的護送著這男人進入許昌城之後,他站在城門口,望著男人身影之時,身旁的那些士卒則是有些費解,一個個的都是湊上前來,問道

「伍長,那人誰啊?」

伍長緩緩呼出一口氣,意味深長的說道

「是誰不知道,但是看起來,應該像是哪個大家族的公子,光是他腰間佩劍的劍鞘,都是價值不凡,而他身上披著的那黑袍,嘿,我原本還以為是什麼簑衣,湊近了一看才知道,那竟然是用毛皮紡織出來的袍子,剛剛這在城門口還問我朝天居的事情,我估模著啊,這公子應該是來朝天居買些好酒帶給家中長輩的。」

光是看到那劍鞘,伍長就是可以肯定,那男人絕對是自己開罪不起的一個世家公子哥。

再說了,如此想來的話,自己剛剛的那些疑問也是可以得到解答了。

既然是世家公子,那也難怪會長相那般的俊美了,舉手投足之間都是充滿了一抹美妙的韻味,更別說,這公子會一上來就問朝天居了。

「原來如此啊。」

站在一旁的這些士卒們在听到這些話的時候,也是紛紛的點了點頭。

還好還好,他們剛剛沒有上去找那個世家公子的事,否則的話到時候真要是鬧起來了,他們這些守城的小卒而已,哪能斗得過這些世家呢。

「那這件事,需要跟將軍說一聲嗎?將軍前些日子不是說了,在這段時間里面,一定要多多注意一些陌生的面孔。」

另外一個士卒說出來的這話,也是讓伍長陷入了猶豫之中。

是了。

這陣子那洛陽城將要舉辦那證道大賽,而許昌城距離洛陽也並不算遙遠,再加上地理位置的緣故,所以還是會有不少想要趕往洛陽城參賽或者觀摩的劍修啊什麼的途徑許昌城,而在這其中,要是混入了一些心懷不軌的家伙那可就不好了,所以正是因為有著這種可能的緣故,如今坐鎮許昌城的那位將軍這才是下令,讓城門守軍嚴加把守,一定要好生的注意每日進出城的人。

而今日的這位世家公子,說是陌生面孔吧,也確實是,說是有些可疑吧,這也逃不了。

伍長猶豫糾結了許久,卻也是無法下定決心。

因為這位世家公子要是真的沒什麼事的話,自己這一經上報,然後將軍那里有派人驚擾到了這位公子的話,這追究起來,自己豈不是就要受罪了?

可是,可是這要是這世家公子真的心懷不軌呢?許昌城這些年的發展可著實是不易,這要是因為這世家公子的緣故而產生了一些意外的話,那自己可就難逃一死了。

糾結了好半天之後,這伍長最終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得,自己還是干脆一些,下決心得了。

于是乎,他便是吩咐了下去,讓手下幾個信得過,跟在自己身旁多年的士卒,去跟著那世家公子的身後,且先去看看這公子到底是要做什麼。

而自己呢,則是現在就去將這件事情匯報給將軍。

這樣的話,最起碼兩頭自己都算是抓住了,至于剩下的該如何發展,那就看吧。

緊接著,隨著這伍長的一聲令下之後,此處城門的幾個士卒便是卸下了甲冑,換上了一身衣袍,順著那公子的背影小心的跟了上去。

而伍長,這邊也是一路小跑的趕往將軍府。

雖然這有可能是自己小題大做了,但是,這伍長在細細一琢磨這件事情的時候,卻是感覺自己的心中有些越發的不自在。

就像是有什麼重擔壓在自己身上似的,這樣的感覺,整的他在前往將軍府的這條路上,心變得越發的慌張了起來。

直到來到了將軍府門口,將自己的事情通報了一聲後,他這才是跟在一位校尉的身後,進入了將軍府。

左轉右轉之後,伍長來到了一個看起來威武不凡的中年人面前。

「將軍。」

伍長連忙對其行了一個軍禮,而將軍則是放下了手中的竹簡,轉身看向伍長,對其擺了擺手,問道

「何事?」

伍長咽了一口口水,連忙便是將剛剛在城門口發現的那人與將軍一五一十的盡數說了一通。

而將軍在得知這些事情之後,也是雙眸微眯,眼神中一閃而過了一抹異樣的神情,不過伍長並沒有注意到。

「嗯,本將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也沒有過多的詢問,便是讓伍長離去了。

而待得伍長離開後,將軍這才是招來了那校尉,對其耳語吩咐了一番之後,校尉這也是點了點頭,小跑的走開了。

只剩下將軍一人,手中握著竹簡雙眸看向天空,輕哼了一聲,道

「朝天居,東海的那家伙嗎?都多少年了。」

喃喃的說完了這話後,將軍便是苦笑了一聲,隨後便是繼續翻看起來了竹簡。

朝天居,許昌第一酒館,同樣的,其酒館之名,縱然是大半個中原皆是知曉許昌朝天居之名,一年到頭,也是有不少人專門前來許昌城,也只為想要從朝天居這里得來些許好酒帶走。

原因無他。

朝天居一年到頭,好酒是有數量的,一旦消耗,便是只能等得來年來才能有新酒面世,所以這也就使得了朝天居的好酒,在大半個中原都是能夠當作錢財使用的硬通貨。

當然了,就算這是硬通貨,也很少人會真的拿著朝天居的好酒去換錢就是了,畢竟,這玩意可算得上是有價無市。

而今日,在男人走入了朝天居之後,朝天居卻是並沒有太多人。

一眼望去,只有呆在桌後清點賬目的掌櫃和正在清掃垃圾的小二。

小二看見來人了,起身便是對男人說道

「不好意思,今個我們不迎客,閣下還請自便。」

說完了這話,小二也沒有再說下去,彎著身子便是繼續清掃著垃圾。

可,男人卻是並沒有理會這話,腳步邁入朝天居,雙眸看向朝天居內陳設。

站在門框良久,小二這一抬頭,看見這人竟然還沒走,這一時也是感到有些不悅,但是看著對方畢竟是客人,他也就沒有動怒,只是放下了手中的笤帚,好生的走到了男人跟前,對其先是拱手微微一拜,隨後這也是輕聲道

「這位客官,真是不巧,今日咱們朝天居並不迎客,若是客官想要飲酒的話,還請明日再來。」

說著,小二伸出一只手,就是想要將男人送出去。

可,男人卻仍然沒有任何動靜,就這麼站在原地。

小二就算是脾氣再好,這也是有些掛不住了起來,不過,這一次當他剛準備開口的時候,一旁的掌櫃卻是開口了。

「聒噪,還不去後院繼續收拾一下,這里沒你的事了。」

听著掌櫃的這話,小二一懵,但是卻也沒有多說什麼,轉身便是拿起了笤帚,走向了後院。

而等著小二去了後院之後,掌櫃這才是笑盈盈的走了出來,他先是對著男人笑著點了點頭,隨後這越過了男人,將大門關閉,緊接著,這才是伸出一只手招呼著男人坐下並開口對其恭敬的說道

「客官一表人才,看起來似是有些故人模樣,不知,客官長輩是否與老夫當年有過面緣?」

迎著男人坐下了之後,掌櫃這也是好生的看了一番男人的長相。

像,真是太像了。

男人目光掃向掌櫃,突然的,皺起了眉頭,輕聲說道

「你老了。」

听到這三個字,掌櫃呆住了。

「這,客官這話說的,老夫這都多大年紀了,這這這,怎麼可能會不老嘛,真的是,客官的這話,真的是讓老夫嚇了一跳。」

掌櫃連連擺手,听著男人的這話,他這一時之間竟是直接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不過好在,在思索了一番之後,掌櫃這還是覺得自己心中所想的不太合理,所以這也就沒有多想下去了。

不過。

「三十年前,你尚且還是一個精神頭十足的小伙子。」

男人搖了搖頭,明明他的面龐顯的很是年輕,可是他說的這話,卻像是有著一股特殊的魔力似的,不由得讓掌櫃汗毛倒立。

「這,這這,三十年前?客官,您這,莫不是吃酒吃醉了?」

男人再度搖了搖頭。

「三十年前,我曾經來過此處一次不是嗎?當初的你,還是一個毛頭小子,若是你還有記憶的話,應該是可以認得出來,我與三十年前的那人,長相如何。」

「這這這。」

掌櫃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剛剛之所以讓小二趕去後院將這人留了下來,原因就是因為他看著這男人的長相實在是與自己三十年前所遇見的那人長得太像了。

原本自己這還想著,這人是否是那人的後輩。

畢竟再怎麼說在當年,那人還對自己多有幫助,要不是當初那人對自己的幫助,自己也不會在這三十年的時間里面將這朝天居發展成了如今的這幅規模。

可,可。

這男人說的這些話,無一卻都是讓掌櫃感到驚悚。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如你所見,三十年前與你所見的是我,如今在你面前的,也是我,我原先在城口之時便是問了一問城中是否有老字號,三十年前你便有著那樣的沖勁,我想了想,三十年過去了,你也應該將朝天居做到那般地步,嗯,不出我所料,三十年後了,你確實沒有辜負當初的你。」

男人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茶壺,一笑之後,雙指拿起茶口,湊至鼻旁輕輕嗅了嗅。

「還是郁金,如三十年前一樣。」

說完這話,男人在掌櫃一臉震驚的神情之下,很是熟練的拿出了一個茶杯,並端起茶壺給自己添上了一杯茶水。

微微抿了一口,男人點了點頭。

「一樣是一樣,味道,卻變了。」

這話一出口,掌櫃這時候就算是不相信也得相信了。

「你,你你,你真的。」

男人看向掌櫃,二人四目相對,男人緩緩的點了頭。

「駐顏之術仍可讓年近百歲者宛若青年,我一劍修,會一些特殊的法門,很奇怪嗎?」

「不奇怪,不奇怪,若是你的話,這些,都算不得奇怪。」

掌櫃宛若撥浪鼓似的搖了搖頭。

「你能如此想,也好。」

男人並沒有再多解釋一些其它的什麼,只是簡單的說了這話,而至于剩下的,則是這掌櫃了。

「三十年了,你這三十年,都在干什麼?」

「東海,練劍,有一個對手,我打不過他。」

男人苦笑了一聲。

「三十年,都在練劍?」

掌櫃並不是修士,所以對于修士的境界什麼的,都不是太了解,但是三十年都在東海練劍,這這這,實在是太有毅力了吧?

男人搖搖頭。

「二十多年前,我與那人打過一次,那是第一次與那人交手,我敗了,但是也只是惜敗一招,不過我也知道,劍修之間,何至于爭辯那一招半招之數,所以我也就認了,回到東海練劍,最後在六七年前的時候,我與那人再次交手,只不過,這一次交手,我敗的很徹底,他很強,強到,讓我生出了一抹絕望,絕望到我並不認為我能追的上他的腳步。」

男人苦笑連連。

「現在也還好,我的法門也到了最後一步,如今也算是重新找回了一些自信,而之所以現如今來你這里,就是想要從你這里,飲一番三十年前的三聖酒。」

「那酒名為三聖嗎?」

掌櫃對于男人所說的那些往事倒是並沒有太多關注,反正他也听不太懂,但是他可以確定的一點就是,眼前這個在三十年前對自己有過大恩的男人,現如今啊,是想借酒澆愁。

「是啊,三聖酒,三十年前我存放于你這里,怎麼?你就沒有飲過嗎?那可是不可多得的好酒。」

掌櫃搖搖頭。

「你與我有大恩,你的東西,我怎能擅動。」

「好吧。」

男人笑了笑。

他自然是知曉這個掌櫃沒有動自己存放在這里的那壇子酒。

他看得出來。

自己當初存放于這里的那壇子酒啊,就算是尋常修士喝下去,那都是有些難以消化的,更何況是尋常人呢?

若是常人飲了那酒的話,稍有不慎,都是會有生命危險的。

「你且等著,我現在就去拿來。」

掌櫃站起了身子,轉身就是跑向了後院。

沒過一會兒,他便是抱著一個還留有一些泥土的酒壇過來了。

「這酒自從三十年前交與我手中之後,我便一直將其存放在朝天居的後院沃土之下,如今既然是你來了,那這酒,也就原物奉還了。」

男人摘開蓋子,撲面而來的,便是那香氣四溢的酒香。

而掌櫃經營朝天居這麼多年了,朝天居也有這麼多的好酒美酒,但是在此刻他所聞到的酒香,卻是讓他心神一顫。

這般的酒面前,他們朝天居的那些酒,怎能算得上是好酒?怎能算得上是好酒啊?

看著掌櫃愣在了原地,男人笑著搖了搖頭,起身去拿來了兩個酒碗,倒上了兩碗酒之後,又是在掌櫃的沒有注意之時,手腕內力漂浮而過,將其中一碗之中的酒水沸騰的內力化解了一番。

這樣飲下去,這個掌櫃才不會出現生命危險的。

「來吧,且陪我飲上一碗。」

男人拿起酒碗,而在掌櫃的恍惚之間,他們二人便是互相敬酒。

三聖酒入口之後,掌櫃只感覺自己這過往的幾十年時間里面所釀造出來的那些酒水盡數都是垃圾。

這才是真真正正的美酒,這才是真真正正的好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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