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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二章 努力可不夠

天涯巨變,震動中原。

八字出現與花辭樹手中,他看著就在今日清晨,別水用信鴿傳給自己手中的這張小紙條上面的八個字。

這短短的幾個月時間,中原怎得發生了如此的動蕩之事。

花辭樹皺著眉頭,若不是他心中早就有所準備的話,估模著現在在得知了這則消息之後,他將會變得有些魂不守舍。

喚來雷力與其吩咐了一番之後,花辭樹便是站在窗戶旁。

先是劍池有所變化,而後又是天涯巨變,怎得這種千年間都聞所未聞的事情皆是落在了這陣子。

饒是花辭樹身為血滴子統領,他此時也是感到有些無力。

這兩者的事情無論任何一件,都不是他能夠隨意搞定的啊。

反倒是別水那里,劍池的變化只是在洛陽,自然有孟家去操心,可是天涯巨變呢?

想來,既然此時別水已經知曉了這件事,那麼剩下的趙魏兩國,應該也是知曉此事的才對。

還真是讓人感到頭疼,似是這種事,趙魏韓三國該如何處理?

他們又沒有王朝級別國家乃至于帝國的魄力,底蘊也是尚淺。

微微的吐出了一口氣,花辭樹無奈的坐在了床榻邊,他現在只感覺自己腦瓜子嗡嗡的,一團亂麻的事情擺在他的眼前,即便是他,也是不知道在這短時間之內他該有什麼好的對策。

實在是讓人傷神不已。

這件事已經不僅僅是他們血滴子可以處理的了。

別水將這件事連夜用信鴿傳遞給他的緣由,他自然也是明白。

尋求外力。

這件事絕對不能馬虎。

那可是天涯巨變。

可,真的要去找人幫忙嗎?

很顯然,能夠出手幫忙這件事的,天下間屈指可數的也就只有那麼幾個國家。

而如今身在洛陽城內,數來數去,好像也就只有一個國家可以有很大的概率會願意出手幫忙吧?

花辭樹苦笑一聲。

本身自己還在之前就想要借著劍池的事情去拜訪一下南離的那些小家伙,可是現在天涯也發生了意外。

這兩件事相加,他現在就算是不願去找南離那些家伙,也是不行的了。

沒辦法啊,在面對這種事情的時候,別說是他們血滴子,就算是整個韓國,也是隨時有著親傾覆之險的。

毫不夸張的說,天涯的變動,韓國是想不到的。

那地方自從在上古時期平穩下來至今,數千年過去了都是未曾發生過什麼變化。

可偏偏在這時候卻有了異動。

好在這件事情現在只在少部分人之中流通,不然的話,這件事也早就是引起了中原諸國的恐慌了。

天涯變動,這背後到底是誰在作祟,現在花辭樹也不敢妄加猜想,但是他可以確定的一點就是,這件事別水已經要兜不住了。

無論是劍池還是現在的天涯,若是別水有能力自己解決的話,他也絕對不可能會專程告知與自己。

這對于別水而言,是明擺著的大功,若是能夠化解其一,他別水都可以在瞬間化為在韓國之中,僅次于韓王的地位。

可,別水之所以將這些事情都毫無保留的告知了自己,這也就只能證明,他在面對著這些事情的時候,也已經是束手無策了。

一人枯坐在屋內,花辭樹接連的發出了嘆息聲。

突然,一人推門而入。

花辭樹抬頭一看,看到這人的面孔時,則是不由得一愣。

「竟然是你?」

「好久不見啊,花統領。」

男人名叫姬堪,乃是聖周當代的第一高手,與花辭樹,有多年交情。

「姬堪,你如今不在聖周,怎會出現在洛陽?不對,你既然出現在這里,莫非,你們聖周的那個小劍仙已然出關不成?」

花辭樹站起身來,神情不由得變得緊張了起來。

而反觀姬堪,他的反應則是平靜至極,只不過眼神看向花辭樹有些疑惑的神色一閃而過,但是他很是自覺的坐在了椅子上,挑著眉抬頭看向一臉緊張的花辭樹,伸出手指著另外一張空椅子,道

「有什麼想要寒暄的話,坐下來再說不成嗎?我的花大統領。」

花辭樹看著這家伙,咽了一口口水之後,這才是坐在了那張椅子上,不過,待得他剛剛坐下後,便是立馬開口問道

「你別在這里與我賣什麼關子了,快說,是不是你們聖周的那個小劍仙出關了?」

姬堪撇撇嘴,拿起茶壺給自己添了一杯茶水,手握著茶杯,輕輕吹了吹熱氣,開口不慌不忙的說道

「閉關五年,總得出關的不是嗎?花大統領,那麼著急干什麼嘛。」

听到姬堪說的這話,花辭樹神情一變。

「果然是出關了,果然。」

花辭樹嘆了一口氣,緊接著繼續看向姬堪,對其繼續問道

「他現在,什麼境界了?」

「嗯?」

姬堪眉頭一挑,就這麼看向花辭樹,二人對視良久後,花辭樹這才是低下了頭,喃喃的說道

「是了,這種事情,我怎麼方便過問。」

「運氣還算是不錯,已然三品了,至于劍道嘛,也已經穩穩小成了。」

姬堪抿了一口茶水,略微有些嫌棄的神情將茶杯放了回去,干脆的與花辭樹道出了實情。

「此番就是我們家這個小祖宗吵著鬧著要來證道大賽玩一玩,不然的話,花統領覺得我會走出國內一步嗎?」

說著,姬堪還撇撇嘴。

「三品了?這麼快?他,他才十七歲吧?」

花辭樹著實是有些驚訝了。

「喂喂喂,那可是我們聖周百年不出的天才,十七歲三品,多正常的事請,至于這麼大驚小怪嗎?真的是,反倒是你個花辭樹,這麼多年了,怎麼?現在還沒穩下九品呢?」

姬堪搖了搖頭,他在進入這間屋子的那一剎那就是看出來了花辭樹現在的境界。

雖說是已經入了九品,但是氣息實在是太不穩,隨時都有可能跌落八品。

不過,若是再算上這個家伙的那門秘術的話,現在的他,想來應該是可以爆發出來接近九品上的戰力才對。

听到這話後,花辭樹有些落寞的神情苦笑了一聲。

「太著急了,太著急了,畢竟,離火那里出了問題,這你也是知道的。」

誰知,在听到離火的時候,姬堪卻是翻了一個白眼。

「離火那個愣頭青,不出點意外那都是奇了怪了,若是把這個愣頭青的一身天賦換在一個稍微機靈點的家伙身上,你們韓國到現在也不至于會落下魏國那朝不休這麼多。」

姬堪撇撇嘴。

不過說白了,雖然他的話是這麼說的,可是就算是他啊,也絕對不是那個朝不休的對手。

之前不是,現在更不是。

「朝不休那一戰,可謂是讓不少人都驚訝的很呢,花辭樹,與其說是離火影響到了你,你還不如跟我說個明白,不就是因為朝不休嗎?那家伙已經能夠鎮殺與他同樣的前三九品了,可是你現在呢?連九品都沒有穩住,嘖嘖嘖,你是知道的,你現在這般的拔苗助長,到最後也是會影響到你的根基的。」

姬堪將那茶杯推的離自己遠遠的,不得不說,這茶水還真是有夠難喝的,光是剛剛抿了一口,這都是讓他感覺到了百般的惡意。

「離火明明是可以的,可,朝不休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在之前,誰人都不知道,誰人都不敢想,這家伙,竟然。」

「刀劍雙大成,這樣的家伙,哪怕是放在南離北艮那都是一個時代少有的天才,更別提是在咱們這里了,嘖嘖嘖,不過啊花辭樹,朝不休那家伙的狠,在咱們這一代你也是體會不少次的,你不也早就應該知道自己與他的差距了嗎?至于嗎?」

姬堪有些無奈的看向花辭樹。

這個家伙,平日里多麼冷靜的一個人啊,可是現在呢?

看著這虛浮不穩的九品都是看得出來,這家伙的心啊,已經是亂了。

一個朝不休就把你影響成了這副樣子?這個家伙啊,還真的是,有夠遜的。

「你難道就不著急嗎?你們聖周的復興,你姬堪難道就不上心嗎?」

不過,花辭樹卻是冷哼一聲。

給點面子,叫聖周,若是不給面子的話,那也就是一個中原普普通通的小國而已。

「我姬周的復興,很明顯啊,現在的擔子已經不在我的身上了,我那麼著急干什麼啊,左右就算是南離北艮有些不願,要頂出頭的,不還是你們趙魏韓三國嗎?干我們姬周又有個什麼關系,你花辭樹,至于這樣激我嗎?」

姬堪冷笑一聲。

「我說我的花統領啊,這都這麼多年沒見過了,我說你這也不給咱好好敘敘舊,非得一上來就在這里扯什麼其它的事請干什麼啊,這又沒有什麼外人。」

姬堪的這話,讓花辭樹白了他一眼。

隨後,他便是將今日別水給他的那小紙條放在了桌子上,遞給了姬堪。

姬堪皺著眉頭,拿來紙條,仔細的看了一眼之後,手掌很是明顯的顫抖了一二。

過了一陣子後,姬堪將紙條握在手中,眉頭已經緊鎖,他看向花辭樹,有些不相信的開口對其問道

「這是真的嗎?」

花辭樹微微的點了點頭。

「別水那家伙不至于在這種事情上誆騙與我,所以說,這上面所寫的,應該就是真的了。」

「臥槽。」

姬堪頓時就有些罵娘的心思了。

這他媽的是個什麼事啊?

「不是,這件事你干嘛要跟我說啊?不是,這件事你們三國自己心里知道,你們自己去處理不就行了,這。」

姬堪有些掛不住臉了。

天涯有變?

「我的花統領,你這是故意的吧?天涯的事請,你現在跟我說,你什麼意思?我姬周現在什麼個情況你心里又不是不知道,這樣想把我們拖下水,花統領,你這可不是什麼好人啊。」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並且,我也沒打算把你們拉下水,我只是想把你拉下水而已。」

花辭樹冷笑一聲,雙眸死死的盯著姬堪。

「這有什麼區別嗎?」

姬堪雙手一攤。

你這花辭樹,現在都做出來這種事情了,還在這里說些什麼沒用的嘛。

「你是認為天涯的變動,我會置身事外?」

「你不會,你若是會的話,你也就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姬堪了。」

這下子,反倒是花辭樹開始平靜起來了。

他不慌不忙的飲盡了杯中的茶水,繼續說道

「天涯的變化,不止是你姬堪,整個中原諸國,誰人知曉了這件事,都是不能坐視不管的,我,只不過是讓你提前知道了這件事情罷了。」

「你說的還真的是。」

姬堪現在還真是想對著花辭樹破口大罵。

早知道會這樣,自己今日還不如不來找花辭樹這家伙。

「你有什麼辦法嗎?」

然而,花辭樹卻是沒有猶豫太久,很是直接的就對姬堪拋出了自己的問題。

「我有什麼辦法?我的花大統領,那是什麼啊?那他娘的可是天涯,天涯啊,至強都沒辦法的地方,你指望我會有什麼辦法?」

「其實這件事情,想解決的法子也很簡單。」

花辭樹低聲說了這句話。

「天涯這麼多年以來,一直都掌控在騰蛟的手中,此刻天涯有變,必然與騰蛟逃月兌不了什麼干系,所以說,若是我們能夠將騰蛟拿下的話,從他們手中,應該可以找出來能夠將天涯平穩下來的法子的。」

「啥玩意?拿下騰蛟?」

姬堪有些呆住了。

「花統領,你現在,沒跟我開玩笑吧?拿下騰蛟?你是認真的嗎?」

花辭樹點了點頭。

「我自然是認真的。」

「不是,你可是鼎鼎大名的血滴子統領花辭樹啊,你難道就不知道騰蛟是個什麼玩意嗎?拿下他們?」

姬堪現在只感覺腦瓜子有些嗡嗡的,怎麼現在自己只感覺這個花辭樹在這里與自己開玩笑呢?

拿下騰蛟這種話他竟然都敢說出口。

這個花辭樹難不成是腦子變傻了?

「騰蛟本就要蕩平,只不過此時,是將日子提前了而已。」

「你們三國的想法,別牽扯到我們這些小國身上好不吧?別說是蕩平騰蛟了,花大統領,你就說,這他娘的上百年過去了,你們三國有對騰蛟做出來過什麼有效的措施嗎?有個屁啊,就連朝不休那個家伙曾經可都是騰蛟的人。」

姬堪這時候還真是只感覺頭疼不已。

自己今日還真是捅了一個馬蜂窩,平白無故的知道了這麼多屁事。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對付騰蛟的計劃,現在我們也要提上來了。」

「你這家伙平淡的有些太不像話了吧?那可是騰蛟啊我的統領大人,騰蛟啊,中原修士半數在其中的騰蛟,哪怕是你們三國都難以為敵的一個龐然大物,你現在卻在這里跟我說,你要蕩平,哦不對,你現在是打算拿下,拿下騰蛟?這有可能嗎?」

姬堪伸出手揉了揉太陽穴,這個花辭樹,還真是想把自己給騙上一個賊船啊。

不得不說,這個賊船,也他娘的,太他媽的恐怖了吧?

「姬堪,你的心中,難道就沒有過這個想法嗎?拿下騰蛟,讓騰蛟,徹底的消失在中原,你,真的沒有這個想法過嗎?」

花辭樹湊上前去,很是真誠的眼神看向姬堪。

「不是,你這。」

姬堪頓時啞口無言。

不可否認的是,他曾經確確實實是產生過這種想法的,但是到了後面自然而然的也就打消了。

那畢竟可是騰蛟,曾經能夠威懾整個中原大陸修士的龐然大物,哪怕是至強都難以將其打疼的大物,他姬堪到現在,撐死也就只是一個九品而已,面對這種龐然大物,他怎麼可能還會有那種近乎天真的想法。

「朝不休會出手的。」

但是,花辭樹卻是冷不丁的說出了這話。

「什,什麼?」

姬堪楞住了,他沒有听清。

「你說誰會出手?」

隨即,花辭樹看向他,一字一句,加重咬字的說道

「朝不休,他會出手。」

「真的?」

姬堪一挑眉。

「真的,我會騙你嗎?」

花辭樹反問姬堪,而姬堪心里一琢磨,確實,這個花辭樹雖然現在看起來精神有些不太正常,但是這麼多年以來,這家伙確實是沒有騙過自己來著。

「既然朝不休會出手,那這件事倒是好辦了一些。」

「是吧?」

花辭樹呼出了一口氣。

其實,他也不確定朝不休會不會出手,但是他知道一點。

這個姬堪,自己一定是要爭取將他拉下水的。

騰蛟實在是一個龐然大物,若是單單只靠他們血滴子的話,就算是他花辭樹和離火豁出性命,那也是動搖不了騰蛟分毫的。

正好現在,這個姬堪自己送上門來,那這不就是多了一個九品坐鎮嗎?

並且姬堪這個九品,還並不算是弱。

「嘖,但是即便是朝不休,那也不是太穩啊,朝不休現在正不知道躲在哪里閉關呢,他若是真的在渡至強劫的話,這短時間內,也是不會出面的吧?那你打算怎麼辦?」

姬堪考慮的這一點也是很對的。

現在朝不休可是在與唐無敵的那一戰之後就消失在天下了。

不少人都認為他朝不休如今正在閉關準備渡劫,姬堪也是這麼想的。

但是問題就出在這里了。

九品渡劫,渡的還是至強劫,就算是朝不休,這也不可能短時間內就活蹦亂跳的可以出現在這里跟著他們一塊出手對騰蛟動手吧?

這可能性實在是太低了。

「朝不休的事情,你不需要擔心,他那里,我自有法子,但是你說的也對,即便是有朝不休,始終還是勢單力薄,若是真的要對騰蛟出手,九品,最起碼要有十人。」

但是,花辭樹這話一出口,姬堪卻是不屑的一笑。

「花統領,你這也太小瞧騰蛟了吧,十個九品?拜托,最起碼也得有二十人才行,那可是騰蛟啊花統領,若是十個九品就行的話,這百年時間里面,騰蛟早就被滅成渣渣了。」

姬堪撇撇嘴,這個花辭樹,著實是有些想的太多了,十個九品就想著動手?

然而,花辭樹卻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我說的不對嗎?」

花辭樹點了點頭,但是隨後的,卻是又搖了搖頭。

「對,但是並不完全對,因為我說的,不是十個尋常九品,而是十個九品上。」

「嘛玩意?十個九品上?中原有這麼多九品上嗎?」

這時候姬堪可就有些琢磨不明白了。

不對啊,在他的記憶里面,中原好像沒有這些數量的九品上吧?

「洛陽城就有兩人。」

「洛陽城?」

姬堪皺著眉頭。

「那個宮劍?他是九品上嗎?」

花辭樹點點頭,並沒有吭聲。

隨之而後的,姬堪則是想了又想,但是無論他這次怎麼想,想破了腦袋,卻始終是想不出來洛陽城到底還有哪個人是九品上。

除了宮劍,洛陽城還有第二個九品上嗎?

自己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啊。

看著姬堪的這副樣子,花辭樹搖了搖頭,低聲道

「洛陽城主,孟道。」

「什麼?!」

姬堪听到那個名字的瞬間就是震驚的有些掛不住了。

「孟道那個小丫頭竟然是九品上?花辭樹,你是在跟我說笑吧?那個小丫頭片子現在才多大,她怎麼可能是九品上?」

花辭樹搖了搖頭。

「某種意義上,她可以是九品上。」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姬堪有些不明白,難不成這洛陽城還有一些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嗎?

但是這也對不上號啊,就算是那個孟道有著與花辭樹一樣的秘術可以爆發戰力的話,那最起碼那個小丫頭片子現在也得是個九品吧?但是那個小丫頭片子才多大?

「孟家劍池,若是孟家嫡系血脈者,可以憑著天賦暫時從劍池中獲取一份戰力傍身,而孟家劍池的底蘊,姬堪,你心里面應該是清楚的吧?」

花辭樹緩緩道出了這麼一個,他們血滴子早就調查出來的孟家機密。

而這種級別的機密,血滴子在當初也是花費了不少的力氣才確認下來的。

「劍池的力量?也對,也對,畢竟孟家曾經,可是有那位劍神存在的。」

姬堪默默的點了點頭。

若是如此的話,倒是可以解釋的通,只是。

那個劍池,光是想想的話,就著實是有些讓人感到危險了。

孟家守著劍池千年,有著這份機緣在身,也算是說得過去,也能夠解釋。

就是,即便是能夠解釋,但這也,著實是讓他感到不可思議了。

「所以,光是洛陽這里,就有兩位九品上,而我韓國,也有兩人,至于剩下六位,粗略估算一下,趙魏兩國應該也是可以找出兩三位的,這麼看下來,接下來還是要去西秦,以及北齊那里看看,若是能夠將那兩位請出來的話,十個九品上,還是能夠湊出來的。」

花辭樹舌忝了舌忝嘴唇。

即便是自己與姬堪算得上是無話不說的好友,但是有關于那個老太監乃是至強的事情,自己還是不能與姬堪交代出來的。

權當讓這個家伙自己去猜想吧。

「等等等等,我的花大統領,你們韓國有個離火是個九品上,這一點我是知道的,但是你說一共有兩人,那另外一人呢?別水那家伙好像也就是個七品吧?除了別水之外,你們血滴子上上下下好像也就只有幾個八品吧?除了血滴子之外,你們韓國上上下下,還有其它的九品嗎?哦對,好像之前听過,你們宮里面有個九品,但那也不是九品上啊,哎不對。」

突然的,姬堪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一些什麼事情似的,他頓了頓,看向花辭樹,皺著眉頭看向對方,道

「花統領,你該不會,是把自己也算在里面了吧?不是,我知道你有那個秘術可以讓你的實力拔高,但是你現在連九品都沒穩下來,況且九品與九品上的差距你應該也是知道的啊。」

「你想哪里去了,不是我,我自然知道自己現在幾斤幾兩。」

花辭樹苦笑一聲。

這家伙猜著猜著,還真是險些就讓他給猜出來了。

不過,說到底那個老太監實力深藏不露的傳聞,這些年也確確實實是讓中原諸國不少人皆是听到的。

但是他們卻始終沒有想過,那個老太監現在會是一個至強。

最多的,也就只會是如同姬堪一樣,認為最多不過就是一個九品而已。

「那是誰啊?」

姬堪現在大有著一種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

「你問這麼多有用嗎?」

不過,花辭樹這時候卻是瞥了他一眼。

「你只需要知道,西秦那邊,我不方便出面,畢竟當年的事情,你是知道的。」

姬堪撇撇嘴。

「行行行,不說就是不說唄,但是當年西秦的事情跟你又沒有太大關系,那是北艮那些家伙干出來的事情啊,你花大統領當初又沒露過幾次面,西秦的那些人又怎麼可能會過多記恨與你呢,不對,你這家伙是想著把我踹過去給你牽線。」

話說到後面,姬堪也是意識到了這個花辭樹到底想要干些什麼。

是了,這個家伙與西秦之前是有些矛盾不假,但是那些矛盾都算不上什麼大事,現在都這麼多年過去了,西秦的那些人又不是一些小肚雞腸的家伙,估模著這件事早就被他們忘了也說不定,但是這家伙既然還說那話,意思是什麼?

意思就是想要讓自己去給他牽線,省的讓他費力了唄。

「你還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啊,花大統領。」

在說這話的時候,姬堪也已經是有些咬著牙的架勢了。

然而,花辭樹對此卻只是攤開雙手,裝作很是無辜的樣子。

「姬堪,你可莫忘了,當初的你,可是還欠著我一個人情的,所以說啊,別在這里裝糊涂了,不過就是讓你走一趟西秦罷了,至于嗎?」

姬堪听到這話,也是無奈。

確實,誠如花辭樹所說的,他當初是欠花辭樹一個人情的,所以這也就以至于如今花辭樹拿著個來頂他,他也是沒有什麼其它好說的。

「但是,我為什麼要去西秦?如今的洛陽城內,又不是沒有西秦的家伙。」

說著這話,姬堪就像是看弱智一樣看著花辭樹。

「身為血滴子統領,結果到現在對于洛陽城的信息,掌控的竟然比我還要少,你花大統領啊,丟不丟人。」

「西秦也有人在洛陽?誰?」

花辭樹這還真是沒想到,西秦有什麼出色的年輕劍修需要來參加證道大賽嗎?

「西秦那個小王子唄,這些年也算是一個一品劍修,天賦是有一些的,但是來參加證道大賽啊,估模著也就是一輪游的那種,但是人家畢竟還是西秦王子,身邊也是跟著一位西秦侯爵的,對,那侯爵你也認識,贏泗。」

「誰?!」

花辭樹听到那兩個字的時候甚至都是以為自己沒有听清楚,可是在從姬堪這里得到確認後,花辭樹的臉色就變得有些不好看了。

「那個家伙怎麼還活著。」

看著花辭樹的這副神情,姬堪可就有些來勁了,他湊上前去,一臉壞笑的看向花辭樹,笑眯眯的對其說道

「怎麼?咱們的花大統領這是還在為當年的事情傷神呢?想這麼多干什麼,贏泗那家伙現在不但沒死,反而還活著好好的,現如今啊,也是一個名副其實的九品了,嘖嘖嘖,沒想到吧?那家伙當年不但沒有死,結果還因禍得福,突破了困擾他多年的瓶頸,哈哈哈,花大統領,怎麼樣啊?這位可也算得上是您的老相識了,要不然您親自走一趟去跟他嘮嘮?」

姬堪的這話剛一出口,花辭樹那邊就連連擺手。

「這件事還是你去吧你去吧,贏泗那個瘋子要是看見我主動去找他的話,那瘋子指不定又會做出來什麼樣的事情,但是這也太奇怪了吧,姬堪,為什麼你會知道這麼多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不對,不對,哦,原來如此。」

花辭樹的腦海里面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隨後,他冷笑看向姬堪。

「看來你們聖周這一代的衛士是掌握在你手中了,對吧?」

姬堪沒有掩飾,很是干脆的點點頭。

「怪不得,若是聖周王衛的話,倒也情有可原,那我的蹤跡,也是你手下的人告訴你的吧。」

這個姬堪,多年不見,現在竟然混成了這種地位,這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反正啊,這是讓花辭樹嚇了一跳。

可是,下一秒姬堪所說的話,卻是讓花辭樹驚出了一身冷汗。

「不是啊,有關于你的行蹤,不是你派人來跟我聯絡的嗎?」

「我?」

花辭樹呆住了。

自己,什麼時候做過這種事情?

「咦,不是你嗎?我記得沒錯啊,那家伙說他們統領大人抵達洛陽,想要讓身為故友的我去會客一番,我當時琢磨了一下,不也就只有你花大統領了嗎?」

姬堪看著花辭樹的神情,此時也是意識到了什麼不對勁。

「我甚至在此之前甚至都不知道你也已經來了洛陽。」

花辭樹倒吸一口冷氣。

這是什麼意思?

「你還記得當時那人是什麼長相嗎?」

姬堪沉默了下來,他閉上雙眸,在自己的腦海中想了想。

「個子不高,一身紅袍,挺短的,腰間還掛著一塊腰牌,看著像是你們血滴子的腰牌,當時我就是因為瞥見了那個腰牌才認為是你的人,而至于長相,那人長相有些普通,普通的,大街上隨處可見,沒有絲毫的特點。」

花辭樹面色一冷。

明明自己這才剛剛來到洛陽不過一天的時間,結果自己的行蹤現如今就已經暴露了出去?

自己這一路可謂是隱匿的極好,知道他們這一行人行蹤的,也就只有那麼寥寥幾人。

而入城之後,除了他手下的這些人之外,就算是別水他們都是不知道自己的蹤跡何在,今日的信鴿也是順著自己的氣息才尋到自己的。

奇怪了。

難不成有人泄密?

不,這不可能。

血滴子之人,沒人會做出這種事情,縱然是別水和離火他們兩個與自己不怎麼對付的,在這些事情上也是不會做出來這種事的。

但那又是誰知曉了自己的蹤跡呢?

「這件事,回去之後我可以出動一些衛士暗中調查一番,但是你也知道,這里是洛陽城,就算是衛士,也不能太過于明目張膽,並且,這件事就算是調查起來那也是大海撈針,花統領,現在可以確定的是,你們這一行人所下榻的這處客棧已經不安全了。」

姬堪一只手指輕輕的叩在桌子上。

「但是這很奇怪,為什麼會有人要把你的蹤跡告訴給我呢?到底圖謀了一些什麼?」

花辭樹搖了搖頭。

他也是不知道這一點到底為何。

姬堪與他乃是多年老友,這一點別水和離火他們也是不知道的。

可,自己的蹤跡,那人卻是找到了姬堪。

「麻煩你了。」

听到姬堪要調用聖周王衛後,花辭樹也是點了點頭。

聖周王衛倒是靠譜的很,只是,如同姬堪說的一樣,這簡直是大海撈針,最好還是不要抱有什麼希望就是了。

「你我之間這麼多年情誼了,何須多說這些。」

姬堪卻是擺了擺手,仿佛這只不過是一件舉手之勞罷了。

「你們聖周的那個小劍仙,小心一些,這一次南離雖然三大劍未曾齊至,但是苦木一人,卻也是足夠讓天下年輕劍修心生膽怯的了。」

花辭樹勸告了姬堪這麼一句話之後,便是看見姬堪一笑。

「放心就好了,那個小家伙,不怕被打敗的,我這次也沒指望讓那個小家伙揚名立萬站到最後,南離苦木,只要有那個家伙參加的證道大賽,天下劍修,還如何證道?證道證道,到最後,這一屆證道證的不就是他苦木一人的劍道嗎?哈哈哈哈,好了好了,听我一句勸,趁早離開這客棧吧,雖然不知道那人究竟是什麼打算,但若是他將你們一行人的蹤跡告知給了孟家的話,就孟道那個小丫頭的脾氣,可有你好受的。」

姬堪撇撇嘴,有關于孟道這個小丫頭片子的一些傳聞,可是並不太好呢。

而在交代完這話之後,他這也是起身,對著花辭樹一揮手,緊接著便是離開了這間屋子。

而花辭樹此時,也是心中在想著有關于姬堪所說的那些話。

確實了。

證道大賽,以往的數屆倒是有些不錯,可是如今的這一屆,就有些讓人難以掩笑了。

南離苦木一人,這個妖怪的傳聞,本身放眼年輕一輩修士就難有人可以企及或者說能夠成為他的對手了。

如今呢?

只限于劍修的話,估模著這一屆的證道大賽,那些對上苦木的天下劍修,說不定那心里,都將會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吧?

雖說不知道那個怪物實力究竟如何,但是卻只需要,那個怪物現如今,可是大成劍道,這就已經足夠了。

十幾歲的年紀就大成劍道,花辭樹反正在知道苦木這個怪物之前,是從來都沒有想到過他還會見到過這種人的。

好在,他們韓國如今的年輕一代里面,並沒有什麼符合要求可以參賽的出色劍修。

不然的話,指不定要給這些小輩留下什麼樣的陰影呢。

過了一會兒,花辭樹喚來雷力,對其交代了要離開這間客棧的事情時,雷力還對此感到有些疑惑。

不過緊接著,在花辭樹與雷力說了一些大概之後,雷力這也是面色大變,隨後這也是很是迅速的去通知其他人收拾行李了。

既然他們現在下榻的地方都是被人所知曉了,這可就實在不能說是不危險啊。

雖然到現在也是搞不明白那個家伙到底想要干些什麼,但是可以確認的一點就是,若是他們再不收拾快一些的話,指不定待會來客棧找他們的,可就是洛陽軍。

或者說,是孟家人了。

孟道那個凶狠婆娘的傳聞,花辭樹可不想再見到一次。

那個婆娘,可不會理會自己是血滴子統領的身份的。

說不定啊,還會因為自己的這個身份,而越發的凶狠。

而正在如今的城主府中,則是到來了一個看起來身份不凡的客人。

這人人高馬大,虎背熊腰,雖然身穿綢緞,可是渾身上下卻是在無時無刻的都向外透著層層的殺氣。

「泉平侯。」

縱然是洛陽城主孟道,在這時也是對其微微點了點頭,算是行禮。

這泉平侯回之點頭,隨後便是坐在了身旁近衛搬來的靠椅上,一只手輕輕的按在一個石雕獅子頭上,斜眸看向孟道,對其有些不屑的口吻說道

「洛陽城主?一女流之輩罷了,見到本侯,為何不下跪行禮?」

 。

一旁的孟德在听到這人竟敢這麼跟自己姐姐說話的時候,這一下子可就來勁了,原本還有些犯困的他,這時候也是瞬間就沒有了絲毫的困意。

這個不知道從哪蹦出來的所謂侯爵,膽子竟然這麼大的嗎?

嘖嘖嘖,這麼多年以來,自己還真是從未見到過有人這麼評價自己的這個姐姐。

看來,這個家伙的下場可不會太好嘍,自己這個老姐要是發起脾氣來,嘿,那可是誰都攔不住的。

可是正當孟德打算看一場好戲的時候,然而孟道在面對此人如此的話語之下,卻只是微微一笑,輕聲回道

「泉平侯說笑了,我孟道並非秦臣,又與諸國之中毫無關系,為何要向泉平侯行跪拜之禮呢?左右,我孟道可也是洛陽一城之主。」

「那又如何?本侯身份尊貴,而你一女流之輩而已,一城主之身,面對侯爵,行跪拜禮儀,這可是禮法規矩。」

泉平侯輕蔑的看向孟道,可能啊,在他的眼中,這個孟道,還真是一個軟柿子,可以任由他去拿捏。

「泉平侯還是莫要開玩笑了,我孟道既是洛陽城主,且還是孟家家主,無論哪一層身份,都實在是無法讓孟道向泉平侯行跪拜禮,泉平侯若是還要這般不依不饒下去的話,在下也就只能請泉平侯出府了。」

孟道在說這話的時候,臉色上始終保持著一抹和善的笑容。

這倒是看的孟德感到有些後背發涼了。

別看自己老姐現在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但是實際上呢?

自己這個老姐,估模著現在在心里面早就已經是想好了要將這個什麼泉平侯殺了埋在哪里去了。

「孟道,你敢?」

泉平侯冷哼一聲,一腳之下,他身體周遭瞬間一道暴躁的內力波動激蕩而出,直接就是在瞬間讓孟德險些就是跌倒在地。

若非是孟道反應及時,也是在這瞬間釋放出了自己的內力護住了孟德,護住了這片區域的話,還真是不曉得這里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泉平侯這是要以力壓人了嗎?」

孟道面色逐漸變得冰冷了起來。

「以力壓人又如何?孟道,你莫不是以為,你是本侯的對手嗎?」

泉平侯腳掌用力,內力再次加重,這一次,就算是孟道都是被他的內力給震退了數丈距離,險些就站不穩腳跟。

而即便是面臨著驟然暴增的威壓,可是孟道卻始終是沒有露出任何的膽怯,只听她不屑的冷哼一聲,隨後便是說道

「泉平侯若是想要代表西秦與我洛陽開戰,盡管如此就是了,我洛陽兩千洛陽軍,數量雖少,但是啃掉西秦一只臂膀,倒也是足夠了。」

「你是在威脅本侯?你認為本侯不敢對你出手?」

泉平侯雙眸微眯,一只手掌輕輕抬起,一股渾厚的內力宛若掐住了孟道的脖頸一樣,硬生生的就是將孟道給提了起來。

不過,孟道卻是咬著牙繼續說道

泉平侯盡管一試就是了。」

听到孟道的這話,泉平侯卻是手掌一揮,直接就是將孟道給甩了出去。

「呵,一介女流之輩,竟然也施壓到本侯的頭上了,且算你孟道乃是洛陽城主,若非此身,本侯今日必殺你。」

泉平侯冷眼看向已然是憋紅了臉的孟道。

這個女子,又怎麼可能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女流之輩呢?

他泉平侯,又不是當真是一個傻子。

「泉平侯能為大局著想,實乃中原之福。」

孟道調整了一下呼吸之後,這才是雙手抱拳對著泉平侯一拱。

「呵,孟道,別以為你私下里做的那些手段隱匿的極好,中原啊,不少人都是看著的,我今日來此,便是為了要告誡你,你們孟家倘若是如千年一樣仍然縮在洛陽一地的話,整個中原不會有人去找你們的事,但如果你孟道,你們孟家又有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那就莫要怪人對你們使手段了。」

泉平侯冷哼的說完了這句話後,便是手指一勾,身旁的近衛這也是上前一步,扛起來了躺椅,連同坐在躺椅上的泉平侯,就這般的將其抬出去了。

而待得泉平侯離開沒多久,孟道則是呼出了一口濁氣,心中仍然有所後怕的看著那泉平侯的背影。

「老姐,那人是誰啊?他剛剛可都那樣說你了,你咋還不動手呢?這就算是打不過,那就叫人啊。」

孟德這時候也是上前來,先是確認了自己的姐姐沒什麼事情之後,這才是問出了這一句話,而也正是這一句話的出口,也是讓孟道無奈的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那位可是西秦第一侯爵,論地位,已然是不遜色與一些小國的國主,這般的人物,我去招惹他?孟德,你若是想要孟家被滅門的話,你大可去嘗試一二。」

孟道輕哼了一聲,繼續說道

「另外,那位侯爺可也是有著九品的修為,光說他一人的戰力,都已經是足夠虐殺如今城主府內上上下下的所有人了,包括我在內,反抗?那位既然都親自出現了,這也就代表,西秦在接下來的幾年之中,是需要我們的態度的。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西秦雖然不是三大國,但是這個國家對于洛陽的威脅,卻是遠在三大國之上的。

最起碼,這千年以來,三大國都是不會將洛陽城視作對手的,可,西秦時常會將洛陽城視為敵人。

原因無它。

西秦自從立國以來直至如今都只能居與西北一地,雖然到現在也是被列為中原諸國之一,但是其卻無法真正的融入其中。

原因為何?

中原大陸,可是從來都沒有認為那西北蠻荒之地乃是他們的一員。

哪怕是承認了西秦的地位,那也不過就是因為西秦的國力上升的實在是太快,快到已經可以直追三大國的地步,所以在面對著如此雄赳的西秦面前,縱然是中原諸國,也是不得不給了他們這個面子。

似是南離錦衣衛千戶之一的齊無恨,本就是出身于西秦之地的一人,西秦之地也不缺乏高手,其中九品修士,每個時代也是有著數位坐鎮。

除去沒有至強之外,單論九品修士的話,可能西秦的九品,也是如今整個中原各國之中數量最多的一國。

強大如三大國,其中國內九品至多也就只有兩三人,可是西秦一國,如今擺在明面上的九品卻已經是足足有六人。

這泉平侯就是六位九品的其中之一,並且也是那六人之中,有著最為接近九品上的修為。

泉平侯本名贏泗,其爵位也是傳承自父輩而來,泉平這一脈,本身也是從西秦王族之中延續而出,所以說,泉平侯如今,也算得上是西秦王室的一員,並且其身份地位,在西秦王室之中,哪怕是如今的秦王,也是喚他一聲弟弟的。

除此之外,泉平侯本人在西秦國內也是有著萬人兵權在手,常年駐扎于西秦邊境,與西秦惡鄰戎狄交戰十幾年,其軍略水平,也是不輸與一些中原名將。

心性屬于上乘,手腕也是,而同樣的,泉平侯也是西秦國內那一批甘願為西秦國運赴湯蹈火的老秦人典範之一。

而對于洛陽城充滿的濃厚敵意,最大的根本原因,就是出在了洛陽城的地理位置。

洛陽城正正好好卡在了西秦想要入駐中原的必經之路上。

前有兩大關口要塞,中有洛陽城屹立不倒,說的明白一些,西秦若是想要入駐中原的話,洛陽城,是他們必須要拿下的一座城池。

所以,在這些年以來,中原諸國皆是對洛陽井水不犯河水的態勢上,西秦,從始至終都是對洛陽城充滿著敵意。

若不是那兩大關口尚未突破的話,如今的洛陽城,早就已經與西秦陷入水深火熱的境地之中了。

也虧得是那兩大關口攔下了西秦鐵騎,否則的話,洛陽城這百年以來,估模著也要遭受到戰爭之危了。

西秦可從來都不會懼怕一些什麼。

強大如南離北艮這兩大帝國,也是無法對西秦有任何的直接干預。

地理位置實在是太過于遙遠了,中間相隔千里且不少天險,所以就算是南離北艮想要對西秦做些什麼,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可以說,唯一能夠對西秦造成直接影響的,全天下只有一個國家。

那便是坐落于川蜀之地的西坤王朝。

可是西坤王朝這些年來卻也是從未主動與西秦發起過任何的戰役。

川蜀之地,光是出川沿路北上,這其中的耗損以及風險,就著實是讓西坤不得不打消了侵略西秦的想法。

若不是那般風險太大的話,西坤也不至于會挑選南離作為對手。

王朝與帝國的體量,他們又不是分不清楚。

可光是出川道路,就已經是硬生生的攔在他們面前的一道極其難以跨越的天險了。

而泉平侯贏泗的西秦屠夫這一綽號,也是其中一部分原因。

西秦悍將很多,強如贏泗這樣的,在西秦少說也有三四位。

西秦的方針也是很簡單粗暴。

以戰養戰。

那邊境戎狄義渠些許的蠻族,西秦並非不是沒有法子和本事能夠將他們一口氣根除,只不過,在無法入駐中原之前,這些蠻族,對于西秦而言也是有些用處的。

若是國內沒有戰爭的話,西秦的日子可不會太好過。

這些種種原因,也是因為西秦是一個極度純粹的,霸權國家。

而且西秦也是知曉,入中原的道路很漫長,本身他們坐落于西北這就已經是讓中原諸國視他們位蠻族。

若是想要順利的入駐中原,最起碼,他們也要在中原有著些許的盟友,不求能夠對他們起到什麼實質性的幫助。

最起碼,能夠聲援就足夠了。

類似已經沒落千年的聖周,以及富庶中原的北齊,這些皆是如今西秦的兩大盟友。

而至于三大國?

西秦還不傻,不會想著去拉攏趙魏韓這三國。

趙魏韓雖然這些年以來自身隔閡摩擦不斷,但若是真的在他們面前出現了一個外敵想要挑撥離間的話,他們啊,估模著也是會迅速的放下對于對方的一些成見,仍舊的選擇抱團取火,呵,這三大國的一些矛盾,哪里比得過他們已經享受千年的中原地位呢?

更別提,如今天下氣運的變數,西秦也是已經發現其國內的那些九品修士們也是隱約的有著氣運蓮的加身,未來或許可以嘗試突破至強之路。

他們能夠察覺到如此,那三大國呢?

三大國在未來的時代,是很有可能出現至強修士的存在。

所以說,此番的證道大賽,作為西秦明面上的六位九品之一,泉平侯也是親自前來洛陽城,原因很是神秘,但是一些直觀的態勢,卻是能讓人感覺的出來,這位如今前來洛陽,估模著啊,是要來與三大國的來人博弈一番的。

三大國若是當真出現至強的話,西秦就算是再怎麼硬著頭皮,也是只能選擇蟄伏一陣的。

困居與西北一地雖然很是煩躁,但是以卵擊石,卻不是什麼好法子。

倒不如再等待一些時日,保不齊在以後,西秦也能出現至強呢?

若是那樣的話,以西北為後方,踏平洛陽,隨後徐徐吞並中原,西秦,國勢將會變得很是明朗。

與三大國不同,西秦有著偌大的西北之地可以兜底,可是三大國本就身處中原月復地,再加上其三大國不少疆域本身就屬于是四戰之地,易攻難守。

所以若是單說地理位置的話,西秦的崛起之路,是顯而易見的要比三大國要優上不少的。

若是當真中原要角逐出一個強國的話,三大國自角逐開始之後,便是要成為對手,三國各自國力本身也是相差無幾,就算是最為羸弱的韓國,若是拼死一戰的話,至少也是能夠將剩余兩國給拼出來個半殘的。

可是西秦就不一樣了。

能夠算得上是他們對手的,只有一個洛陽城。

洛陽一破,他們大可徐徐吞並,完全不用理會三大國的戰爭,與盟友聖周一同侵吞剩下的中原,何不美哉?

待得侵吞完畢之後,再以逸待勞,將三大國擊破,這不也是美哉?

當然,這也是最為理想下的狀態,西秦如此的地理位置,三大國又怎麼不知道西秦的狼子野心呢?

所以說,洛陽城就很關鍵了。

若是說那西秦當真要對洛陽城出手的話,三大國自然也是不會坐視不管的。

最起碼,在他們三國將中原格局分好之前,西秦這個場外人,是絕對不允許能夠參與其中的。

而泉平侯如今前來洛陽城很是直觀的一個因素,琢磨著也是想要看看洛陽城如今在三大國的眼中,到底是處于一個什麼樣的地位的。

不然的話,贏泗那樣的人物,又怎麼可能會直接上來就找孟道如此挑釁呢?

他無非就是想要將孟道惹怒,而後借由看看三大國對此事的態度如何。

可惜了,孟道也是看出來了泉平侯的這一點想法,在一番僵持之下,也是並沒有與泉平侯鬧出來什麼是非。

直至送走泉平侯之後,孟道也是並沒有露出任何的不悅。

仿佛這件事在孟道眼中,壓根就不值一提似的。

但是,與孟道反應不同的,就是孟德了。

孟德顯然是對于這個泉平侯和自己姐姐說的那些話,听得感覺是十分氣憤。

即便是後來自己姐姐在與自己交代了一番這泉平侯的身份之後,他孟德也仍舊是有些不滿。

若不是孟道干脆的下令,將孟德禁足城主府內的話,這個洛陽城的混世小魔王,如今保不齊是干出來了什麼事情呢。

而在回到驛館之後的泉平侯,則是一臉冷笑的坐在屋內的椅子上,而此時,在這間屋子里面的床榻上,也是坐著一個看起來年輕至極的十幾歲小青年。

這青年長長的打了一個哈欠,睡意惺忪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伸出手來揉了揉自己的雙眸,在模糊之中看到了泉平侯之後,青年撇了撇嘴,道

「泗叔,怎麼?這孟家人,不是傻子吧?」

泉平侯輕哼了一聲,不過,卻是點了點頭。

「那孟道雖是一介女子,但是無論是說話口吻還是處理事情上面,皆算得上是一流,若是為男兒身的話,指不定是要創出什麼樣的輝煌大業,可惜了。」

看來,泉平侯雖然剛剛在城主府對于孟道是那般的挑釁,但是在私下里,對于孟道的評價,卻是不錯的。

青年听到自家泗叔如此評價孟道之後,也是來了精神,一臉壞笑的看著泉平侯,輕聲說道

「泗叔,與我比呢?那孟道,如何啊?」

不過,泉平侯在听到這話了之後,卻是冷眼瞧了青年一下,很是平淡的說道

「你比不上她,那孟道,不凡的很。」

「成吧成吧,反正泗叔向來都是這般說的,得,啊,不過還真是挺困的,這連著睡了一整天了,到現在還是只感覺渾身酸疼酸疼的。」

青年再度打了一個哈欠,說句實在話,今個的他啊,還真是有些困倦的不像話了。

「苦木一行人來了。」

泉平侯的這話剛一出口,青年則只是聳了聳肩,很是不屑的說道

「苦木來了又能如何?反正左右,我不本身就不是他的對手嗎?泗叔,說點其他人不是更好嗎?苦木那種人形怪物,當今天下同輩中,我是不認為有人能算得上是他對手的。」

青年看的也是極開,雖然未曾見到過苦木出手,但是光听那些傳聞,這青年卻也是清楚的知曉了自己和苦木之間的差距。

也不似天下間其它的一些所謂天才們一樣,自詡不弱于苦木,卯足勁想要在此番的證道大賽上踩著苦木的名聲上位。

而泉平侯,也是在听到這話後,就這麼干干的盯著青年看了一會兒,之後這才是說道

「聖周的小劍仙,東巽的肺癆鬼,南離的青檀,這三人如何?」

听到這三人之後,青年這才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聖周的那個小家伙閉關這麼多年,想來現如今實力也應該稱得上是同輩中頂尖劍修,而東巽的那個肺癆鬼,嘖,他的實力我一直捉模不透,就暫且不說了,而至于南離的青檀,泗叔,講道理啊,你說青檀干啥子嘛,這丫頭那可是南離這一代劍修中僅次于怪物苦木的之一,她這些年來出手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天曉得她現在實力如何了,嘖,這三人之中啊,也就只有聖周的那個小家伙我有點把握,當然了,也只是有點把握而已,畢竟那個小家伙,本身自從小時候就不是我的對手。」

泉平侯听到這里,搖了搖頭。

「趙國的趙瑜,魏國的王族,還有北艮的御劍客,這三又如何?」

「趙瑜?泗叔,你是有多看不起我啊,我不是那些怪物們的對手,我難不成還不是一個趙瑜的對手了?不對,趙瑜這算得上是我的對手嗎?嘖,還有魏國的那個什麼王族,他又是哪蹦出來的家伙啊,這三人之中,也就只有北艮的御劍客稍微有點看頭,剩下那倆,我有充分的自信擊敗他們。」

青年不由得翻了一個白眼。

拜托,似是苦木那種怪物自己肯定不是對手啊。

似是聖周那個小劍仙什麼的,自己也就只是沒什麼太大把握而已。

而像是趙國的那什麼趙瑜?

這些還能算得上是自己的對手?

媽的,自己這位泗叔是有多看不起自己啊。

「趙瑜,你可莫要小看了這個小輩。」

泉平侯卻是冷眼看向青年。

「這個小輩畢竟是趙家子弟,且單論天賦的話,並不比那趙括弱多少,趙括擅以軍陣揚名,而這趙瑜,則是以十八般兵器為掌中物,此番證道大賽,雖然只準劍修參與其中,但趙瑜的修為,卻也比你差不了多少。」

听著泗叔說的這番話,青年不由得撇撇嘴。

「就算是那樣又如何,那趙瑜這些年到底是什麼尿性泗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算是拿其他人跟我比,你也別拿這個家伙跟我比啊,我真是感覺有些丟臉。」

青年的這話一出口,可,泉平侯卻是冷笑連連。

「聲名如何又能怎樣?那趙瑜無論是本事還是手腕俱在就仍然是你不可避免的對手,小家伙,這一代的西秦年輕一輩中,雖說你劍道乃是第一,可是我西秦這百年以來,何時以劍道修士立威呢?」

青年听到了泉平侯的這番話後,不由得也是沉默了下來。

是了。

雖然說這個時代因為有著劍聖風不平的出現,導致了天下間百般修士皆以劍道獨尊,可是這卻也並不代表天下諸國皆是要以劍道立威。

就比如西秦。

西秦這百年以來,其頂尖修士向來都是從行伍軍旅中月兌身而出,其中劍修佔比少之又少,可以說這百年以來,西秦能夠找出來的九品劍修,一只手掌都能數的過來。

「你被王上有所期待不假,可是在本侯這里,小家伙,你還不夠看,此番的證道大賽,若是你能夠殺入十二強,本侯尚且會對你另眼相看,若是無法,你,尚還不如那趙瑜。」

泉平侯冷眼相道。

而青年對于這番話,卻始終是沒有任何反駁的法子。

這一屆的證道大賽想要殺入十二強?這談何容易。

剛剛泉平侯所說出的那些人,雖然說他在言語之中對于那趙瑜有著百般的瞧不上,可是若論實戰的話,他卻也是知曉,自己並不是能夠十拿九穩的將其擊敗。

而除去趙瑜之外的剩下那些人,無一例外的,他的勝算都實在是不大。

看著青年的神色變化,泉平侯搖了搖頭。」莫要心中埋怨本侯對你施加壓力太多,小家伙,你畢竟是你們那一支最後復興的希望了,若是你無法拿出自己的價值來讓國內那些老頭子們對你有所期待的話,你們那一支,將會徹底沒落下去,說句實話,我並不願意看見你們這一支沒落,畢竟,唉。「

泉平侯苦笑了一聲。

而青年,也是在听到泉平侯所說的這番話之後,立馬就收起了自己剛剛那般的神色,神情也是變得嚴肅了起來,默默的點了點頭,道

「此事,泗叔指點的對,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的。」

「努力客不夠,你要拼上你所有的實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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