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一十七章︰晴空陰雲（五）
托卡快步上了三樓，躲進自己的房間，這才小心的說︰「好，好，先生！」
對面說︰「上次的交易很成功，我們老板很滿意, 而且，也想和您交流交流。」
「這個，我只是做小本買賣的……」托卡顯然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試圖推月兌。
對面說︰「不要誤會，我們知道你們這個行業的規矩，只是想請您出來吃頓飯, 加深一下彼此的了解, 方便今後的合作。」
托看明顯的愣住了一下，隨即說︰「那個, 先生，您，您的意思是……」
對面說︰「請務必賞光，就在菲爾酒店十六樓包間，時間的話，就在下午六點，如果您不方便，您說一個時間，我們隨時恭候。」
托卡呼吸都亂了節拍︰「好，好的，我明白了，先生，我，我會按時到達！」
對面說︰「那麼，我們靜候您的光臨。」
通話還沒結束，托卡的心跳就已經加速了一大截，這會兒更是難以自抑。
深呼吸好幾口只後, 他勉強平復心情，隨即，吐出一口氣，低呼︰「哼……嚇我一跳……」
片刻之後，他一臉正常，甚至帶點不屑地走了下來。
「怎麼樣？」我故作關切，」如果實在危險，不如你把我供出去也行，我還真不怕他們。」
「你以為你當過佣兵就什麼都不怕了？安尼莫城很復雜，不是邊境那種野蠻地帶，」托卡面有得色，「再說了，你現在還沒進我們這個圈子，我也不能連累你，剛才，我已經經聯絡到了圈子里的大人物，就是你名單上的那個，菲爾老板，是個獅人……」
那表情，就像是自己找到了圈子里的獅人做靠山, 區區布爾集團還不放在眼里的味道。
老實說，是我自己推斷錯誤。
我以為布爾集團也跟雪狼似的手段凶狠，沒想到人家禮數周到，不來硬的來軟的，托卡自然得意非常。
不過，我說把我供出去，他肯定不高興——對方態度這麼好，自然是要好好合作，這時候把我供出去，不是替他擋刀子，而是撇開他這個中間商，所以，他才不會給我這個機會……
「真的不要緊？」我說。
「放心啦！」托卡說，「你總是用邊境那一套來揣測安尼莫城，其實不太好，畢竟，這里是有法制，有規矩的。」
「那好吧，」我說，「既然是這樣，我就放心了。」
他笑眯眯地點頭，隨即想到了什麼，小聲說︰「你偷听到了他們的談話……這事要小心，他們雖然不敢明著破壞規矩，但是，對付你這樣的圈外人還是不會手軟的，還有，不要自己跑出去跟他們說你就是賣家，否則，他們就會知道我把他們的信息告訴了你，這也是破壞規矩的大事，到時候，你和我們都會被整個圈子排擠出去，我呢，也不是佔你便宜，以後你有貨，我照樣給你最公道的價格……」
我點點頭︰「我知道的。」
他松了一口氣，說︰「行吧，下午菲爾老板那邊要我過去匯報情況……」
听他的口氣，就像是要去找地頭蛇求援，非得花錢才能得到保護那種……
我也假裝關心，說︰「那麼，需要我做點什麼嗎？比如，繳納安全費什麼的……」
「不用不用！」托卡連連擺手，「我們這個圈子，雖然有規矩，但不像你那一行……我們不過是個信息共享的聯盟，完全也不需要繳納什麼費用。」
我本來已經把手伸進兜里，這會兒又掏出來，故作輕輕︰「原來是這樣。」
風波過去，托卡囑咐狐人說︰「下午我有事要出去，你來看店。」
狐人頭也不抬︰「知道了，那，我和牛查的晚飯……」
托卡說︰「叫他們記賬不就行了？」
狐人說︰「待會兒吃午飯的時候，你直接說，下午他們直接送過來，我怕我忘了。」
托卡撇嘴︰「又不是職業比賽，你這麼專心干什麼？要不是有我這麼一個人守著，你住在自己的出租屋里，早就餓暈好幾回了。」
狐人沒理他。
托卡看看我︰「他們這些玩桌端的，老是這樣，你看牛查也是，體格子太虛。」
我點點頭︰「他們這些搞腦力勞動的，還是得有人照顧著。」
事情算是得到了完滿的解決，托卡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畢竟這會兒也才要到午飯時間。
他見我一副不想走地樣子，問︰「中午在這里吃？」
我看看外面，說︰「算了，我還有別的事，要不是為了你這事，我本來準備出城兩天的。」
听到出城，他以為我要去「進貨」，說道︰「進貨去嗎？」
我說︰「看情況，有的話我就拿一些來，不過，都是彷制的，至于那種貨，還真不容易踫上。」
他點點頭︰「也是，那東西一年都踫不上兩次……」
我說︰「那些個有錢人就這麼買過去佔著，聯邦也不管麼？」
他奇怪的看著我︰「為什麼要讓聯邦知道？你也不能跑到大街上說你是干過佣兵的吧？你要是真趕敢去，警備隊直接把你逮起來！」
我點點頭︰「也對……對了，說到警備隊，我看那個新聞不是說了，西街區出了什麼月影之兔組織，從警備隊眼皮底下跑了……」
「西街區本來就又窮又亂的，」托卡說咧嘴，「不過，警備隊也夠弱的，像你這樣的，估計也不會輕易被他們逮住……什麼月影之兔，就是一幫窮鬼，工廠倒閉之後又不肯去想辦法謀生，就等著吃聯邦救濟……」
「說起來，那個雪狼集團不是要去開發西街區麼？」我又試圖找話題。
說到雪狼集團，托卡明顯也意識到了什麼，不動聲色的遮掩過去︰「他們要開發西街區，當然是好事，十年前，我還在那邊淘換古董，倒也收了些東西，不過那些個窮鬼把能賣的都差不多賣了，市政建設也總是顧不到那邊，這些年是越來越破敗……我也看了新聞，什麼走私違禁藥的都出來了，就是那邊的家伙干的……我們這些小買賣雖然不怎麼合法，但也不害人，不像他們……」
嘮叨一番，他接著說︰「你想在安尼莫城混得開，還是得在我們這邊，太靠近市政廳和聯邦議事廳那邊，不好弄，其他幾個地方，也都有各族的地盤，也就我們這一帶，自古以來就是各族混居的地方。」
完全把話題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話鋒一轉，他又說︰「對了，邊境那地方也是各族混居，不過太亂了，幸虧你回來了，不然，很多人都把命留在了那里，我听說過幾個自以為有點本事，想去邊境賺大錢的。」
「哦？」我故作好奇，「是嗎？」
「嗯，我也是听說的，沒見過。」他說。
「那可惜了，」我說，「說不定我還認識。」
「那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他說。
我笑了︰「那我可就不認識了。」
就這麼干巴巴地尬聊幾句，我說︰「那好吧，我先走了。」
「忙你的去吧，」托卡又給自己泡茶，「祝你帶回好消息。」
我出了店門，也沒急著去那個獅人老板開的菲爾酒店，而是轉道去了歷史學院那邊。
倒是不是要去看看老教授家里有沒有好古董，而是——去看看其他歷史學者的收藏。
按說整個聯邦里面，帶有以太的古董雖然罕見，但也不會太少，不然的話，我賣出去的護符恐怕要引來更多人的覬覦。
但是，我在三大博物館和市政廳、聯邦議事廳及周邊官員家里，甚至是軍事建築里，都沒見到，這時就有點玄乎了——那麼多異能者軍官，身邊都沒有一件，倒是讓布爾集團的勞苦人得著一件，還送給一個普通人老牛頭，這是有點說不過去。
再說了，托卡的老搭檔鹿人就是搞這個的，應該也見過不少。
顯然是，我還沒踫觸到那些東西，似乎，是我的探查思路出了點問題。
首先，這個時代的以太粒子特別容易消失，回歸四維，所以，除了異能者或者異能動植物，應該很難保持以太。
而那些能夠存儲以太的物件，本身不是活物，沒有念動力，必須借助類似符文或者法陣的回路。
即便如此，以太的消耗也是不可逆的，就像不能充電的電池，用完就廢了，或者說，得有人給充電……
再或者，將其放在某些特殊的地方，能夠吸收「日精月華」，其實也就是空間結構略微松散的地方，以太就能輕松跨越維度，進入其中。
目前看來，米洛娃•尼波拉的爺爺身上那一塊護符，其實也用不了太久，多則三兩年，少則幾個月，就會耗盡，不過，如果老鹿人願意給充能，應該能延長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