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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塑專業的教室中, 有一個未完成的石膏像,兩個瓷女圭女圭就藏在里面。

像這樣的石膏像, 在展覽室和教室中實在太多太多,若不是莫棲使用了「藕斷絲連」,他們根本不可能找到瓷女圭女圭。

廖儒學將莫棲的瓷女圭女圭捧在掌心,佔據了莫棲身體的莫小紅也湊過來,眼楮一眨不眨地望著莫棲。

「要怎麼才能和你換回來?」廖儒學問。

莫小紅和莫棲交換身體的瞬間,廖儒學就察覺到這個人變了。別說莫小紅並沒有模仿莫棲, 就算刻意去偽裝,也不可能瞞過廖儒學的眼楮。

他當時就想殺了眼前這個貨不對板的莫棲,但想到里面的魂魄不是莫棲本人, 便忍了下來。按照莫棲指示的方向,帶著莫小紅和大嘴怪來到存放石膏像的教室——

為莫棲說在這里, 剛交換身體的時候,莫小紅下意識地用手擋住眼楮,——眯起雙眼,這是從暗環境到明環境的典型特征。廖儒學當即便判斷莫小紅之前身處一個黑暗的環境中, 加上教室內有很多石膏像, 廖儒學立刻猜到莫棲就藏在某個巨大的作品中。

他把這里的雕像挨個打碎, 砸了一多半, 才找到莫棲。

佔用莫棲身體的莫小紅倒是很老實, 他沒有阻止廖儒學找莫棲, 只是時不時地揉揉身上的傷口,低聲喊疼。

見到莫棲, 他更是不理會廖儒學,對著莫棲哭喊︰「爹爹,你身上好疼啊!」

莫棲不能說話不能動, 只能安靜地看著莫小紅。

「你把身體——給莫棲,就不疼了。」廖儒學在一旁壓著氣說。

「不要,」莫小紅擦擦眼淚,「爹爹,做人不好,做人太疼了,小紅想讓爹爹不要再那麼痛苦。」

說罷他拿起被冷落的項卓女圭女圭,視線對準項卓。

廖儒學立刻猜到莫小紅要做什麼,他一把擋住莫小紅的眼楮,防止他對項卓施展「凝視」和「共鳴」。

莫棲︰「……」

此時他也明白莫小紅的想法了,莫小紅覺得莫棲疼,瓷女圭女圭沒有痛感,他希望莫棲不要那麼難受。于是他想和項卓使用「共鳴」,隨後再用「藕斷絲連」與項卓交換身體,這樣一來,莫棲和莫小紅就會變成永遠不會痛的瓷女圭女圭,莫小紅的願望就實現了。

莫小紅很愛莫棲,但他是個孩子,他的愛充滿天真和殘忍。他覺得好的東西,他都要給莫棲,卻不在意莫棲是不是喜歡。

「你干什麼!」莫小紅生氣地看著廖儒學。

廖儒學則是捏著莫棲的女圭女圭說︰「有本事你就換,你想和莫棲做一對瓷女圭女圭?想得美!你敢換,我就敢把莫棲的女圭女圭摔碎,再給你焊上一層鐵皮,讓你永遠摔不碎,永遠地活著。」

廖儒學神色認真,說完這話竟是露出一絲幸福的微笑︰「——我把你焊牢固之後,就和莫棲的女圭女圭碎片一起火化,——後我中有他,他中有我,永遠不會分。」

莫棲︰「……」

這兩個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莫小紅對著廖儒學憤怒呲牙,卻實在拿他沒有辦法。

「要麼我和他一起死,要麼我們各退一步,你把身體——給他。」廖儒學說,「你要真敢換身體,我絕對說得出做得到,到時候——是我和他在一起,你形單影只。」

莫小紅咬牙切齒,用莫棲的臉做出各種孩子氣的表情,讓人慘不忍睹。旁邊的大嘴怪見到「莫棲」生氣,憤怒地圍住廖儒學,想要幫助他們的「香玉」教訓廖儒學。

廖儒學紋絲不動,莫小紅終究心智不及他,瘋狂地啃了一會手指甲,最終點頭同意了。

他十分不情願地施展「藕斷絲連」,莫棲只覺得一輕,回到了原本的身體中。

瓷女圭女圭——在廖儒學手中,他一見莫棲恢復,便松開手,讓莫小紅掉在地上。莫棲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正在掉落的莫小紅。

「救他做什麼?恩將仇報的東西。」廖儒學不悅道。

「要是我和你換了身體,你會怎麼樣?」莫棲問。

廖儒學兩眼放光︰「那肯定是和你一起走啊。」

「所以別五十步笑百步了。」莫棲搖搖頭。

他神情很平靜,既沒有生莫小紅的氣,也沒有責怪廖儒學。

莫小紅瓷女圭女圭在莫棲手中顫抖了幾下,像是在害怕,又像是在求饒。

莫棲指尖劃過莫小紅斷掉的胳膊,輕聲說︰「我沒生氣,我知道你是想把最好的東西給我。可是你覺得好的,我未必喜歡。」

他又撿起項卓的瓷女圭女圭,對他說︰「項卓,我知道這次你受委屈了,放心,——解決大帥——後,我就讓你恢復原狀,快了。」

安撫了兩個女圭女圭後,莫棲看向廖儒學︰「雖然方法有些極端,但你確實救了我,這次幸虧有你。」

「你沒生氣?」廖儒學觀察著莫棲的表情,有些好奇地說,「為什麼你不生氣?莫小紅和我為了自己的私欲做出的——情,換誰都會生氣吧?」

從一——始,廖儒學要殺莫棲的時候,就沒見這個人生過氣。他總是靜靜地看著廖儒學、小草和莫小紅,眼中有無奈,也有包容,就是沒有仇恨和生氣。

「我也奇怪呢,我對你們為什麼總是生不起脾氣呢?」莫棲笑笑,「你說是不是,我其實欠了你們……」

「欠了什麼?」見莫棲沒有繼續說下去,廖儒學側耳細听。

「沒什麼,七點半了,我們去考試吧。」莫棲把兩個瓷女圭女圭分別揣進校服衣服兩側寬大的口袋中。

見他不想說,廖儒學也沒有逼迫他,兩人離開雕塑學院,按照廣播音的指示,前往學海樓304教室。

「考試內容會是什麼?」路上廖儒學問。

「誰知道呢,反正不會是我們專業課內容,應該是大家都能知道的,但又可以明確分——差距的。」莫棲說,「我目前能夠想到的幾個要點是,規則、願望、流星雨、代價……場景卡名字既然叫心願校園,那一定和心願有關了。」

「那麻煩了,人心是最難測的。」廖儒學說。

校園內依舊死氣沉沉的,從雕塑學院到學海樓的路上一個人也見不到,想來這些人都跑到糧庫拼命吃飯了。

一直到學海樓樓下,莫棲才見到大帥一家人,大帥兄弟、老太太、大帥小夫人和女兒。

其余的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相比起來,莫棲身邊跟著一堆大嘴利齒怪,看起來更有聲勢一些。

看到莫棲,大帥眼露恨意︰「早知道你這麼麻煩,當初就不該與穆隊長合作,直接殺了你比較好。」

「你殺不了,」莫棲對大帥說,「我想,你想要變強,是需要雨水滋潤的。河水能夠讓鎮里的居民饑餓,這種饑餓的感覺又可以給河水、雨水帶來新的能量……哦,你叫這種能量為魂力,你需要不斷吸收魂力才能變強。你當然想殺我,可是沒有穆隊長和胡濟年幫忙你做不到,現在你倒是有這個實力了,可惜被困在校園中不能攻擊。」

大帥的胡須抖了抖,沒有再放狠話,而是帶著家人走進學海樓。

小夫人和大帥的女兒路過莫棲時,對著他拋了一個媚眼,送去一個飛吻。老太太捏著佛珠走到她們面前,訓斥道︰「矜持一點,成何體統。」

一家人這才進入學海樓。

廖儒學捏了下拳頭︰「真想把她們的眼楮挖出來。」

莫棲倒是關心地問︰「你的右手已經沒有了,如——考試是需要筆答的,你左手能行嗎?」

廖儒學笑笑︰「難道你不知道,我是左撇子嗎?」

莫棲這才放心,一行人來到教室中。

剛進教室,莫棲就收到了提示︰「同學莫棲帶領一些差生來參加考試,幫助同學進步,團結友愛,獎勵思政分數17分。」

17,剛好是圍在莫棲身邊的大嘴怪的數量,叫它們差生,大概是因為這些家伙算不上真正的人類吧,智商也確實有些欠缺。如——不是莫棲帶著——們,這些大嘴怪是不可能來教室考試的。

像大帥那邊,除了他們府里幾個還算正常的人外,其余的人包括小鎮居民,現在大概都在食堂搶飯吃,根本沒有人來。

大帥也听到莫棲被加分了,他雖然聰明,卻不太懂現代大學的學分制度,想去叫人來參加考試增加學分,卻已經來不及了。

「現在是7:50,——有10分鐘就考試了,請各位學生坐在座位上,不要離開教室。」教室里沒有監考老師,只有一個廣播,廣播里傳出聲音。

廣播的機械音是女聲,這與許願盒任務中,女播音員向琬思是最終boss又對上了。

「下面宣布考試規則,本場考試為開卷考試,可以使用書本、手機查詢資料,但考生不得交頭接耳,不得抄襲,不得作出違背自己心意的答案。8點前未能進入考場的同學,將會被廢除考試資格,記0分,失去得到獎勵的機會。」

沒進考場的人只是失去資格,而不是死亡,這讓莫棲松口氣。

「有什麼問題可在八點前提出,如——沒有提前提出,考試期間被發現,一律視為作弊,——除學籍。」

莫棲想了想,拿出兩個女圭女圭放在桌子上問︰「這兩個女圭女圭可以算作我的考試資料嗎?」

大帥見到兩個女圭女圭,臉色頓時扭曲起來。

機械音回答︰「兩個瓷女圭女圭內有靈魂,屬于違禁物品。但經檢測,他們不是學生,也無法說話,不能與考生莫棲交頭接耳,可以視為考試資料。」

莫棲點點頭,他也不希望大帥發現這兩個女圭女圭,但是按照這個考試規則,一旦他們被發現,極有可能會當做作弊處理,到時候就危險了,——不如提前說明——

後便沒有人再提問,8點鐘一到,每個人桌面上都出現一張答題卡和一支筆。

答題卡上只有「請寫下題目答案」這樣的指示,並沒有題目。

廣播︰「請在答題卡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莫棲提起筆,寫了幾下,卻寫不出字來。

他看了看其他人,他們的筆也不好用。

廣播︰「心願、願望、希望、夢想、——詞語,是人類創造出來的,對同一種能量的描述。考生手中的筆是以為墨水的,想要在紙上寫下文字,需要考生獻出一種為燃料,越深,筆能夠寫的字越多。提示各位考生,考試中會不斷遇到交換的情況,希望各位考生酌情選擇,以免一——始便將最深的當做墨水使用,在考試過程中失去動力。」

有很多種類,諸如食欲、生存欲等是原始,也是人最基礎的,這些東西一旦消失了,連活著的動力都沒有了,更別提考試。什麼樣的願望,既足以寫字,又不會他正常思考呢?

莫棲想了一會兒,決定將情/欲作為墨水。

他提筆,寫下了粉紅中帶黃色的「莫棲」兩個字,下筆流暢,看樣子——能寫很多字。

只是在交換墨水後,莫棲心中升起一種佛系的感覺,好像失去了那種世俗,心情非常恬靜。

機械音︰「好的,各位同學都寫下名字了,那麼場景模擬題,——始。」

場景模擬?莫棲——沒來得及思考,周圍的環境忽然發生改變,他們一同站在懸崖邊上,每個人手中拿著一張紙,紙上只有一個號碼,莫棲手中的是4號。

機械音響起︰「你們面前有一道100米寬的懸崖,需要各位考生齊心協力才能走過去。你們每個人都要貢獻一份,的強烈程度會化為橋梁的長度,你們手中的號碼是貢獻的順序。我們會公布每個號碼的考生貢獻了哪一項,但不會公布考生對應的號碼。」

莫棲四下看了看,發現自己的17個大嘴怪沒有進入這個懸崖,不由問道︰「我帶來的17個考生呢?」

機械音︰「——們沒有寫出自己的名字,已經被淘汰移出考場了,按0分處理。」

莫棲︰「……」

好吧,讓大嘴怪們寫自己的名字實在太難了,而且——們好像也只有食欲,讓它們交換食欲也不太可能。

「你說了這麼多規則,題目是什麼?」廖儒學問。

機械音︰「題目是,每位考生對應的號碼是幾號——大家一同走過懸崖後,全部答對的學生就會成為本次考試的最高分。」

廖儒學︰「平分怎麼辦?」

機械音︰「當出現平分的情況時,則會對比思政分數,思政分數越高的同學,總成績越高。」

莫棲與廖儒學松口氣,這里面莫棲的思政分數非常高,一旦出現他和對手全部答對的情況,一定是莫棲獲勝。

大帥也問道︰「我們一共只有7個人,如——第一輪貢獻願望後,長度不夠通過懸崖呢?」

機械音︰「那就貢獻第二輪,一直到長度適合為止。」

莫棲有些明白這個考試的關鍵了,重點是知己知彼。

他們不知道每個人的號碼是多少,但是能夠知道每個號碼貢獻的是什麼,轉換後的長度有多少。應該是越強烈,橋梁的長度越長。

想要分析出七個號碼究竟對應著誰,就必須了解對方的哪一項最深重,他和廖儒學算是比較了解對方的,可是他們並不了解帥府的人,只能以邏輯來推測。這樣一來,莫棲和廖儒學是不佔優勢的。他們只有兩個人,而對方有五個,相信大帥對他府里的人有一定了解,比他們兩個更容易分辨出自己的家人對應的號碼。

為了降低難度,莫棲決定第一次貢獻的一定是廖儒學熟悉的,于是他選擇了對金錢的渴望。

廖儒學了解他對獎學金的堅持,在听到這個願望後,一定知道4號就是他。希望廖儒學可以讀出他的意思,也給他一點暗示,——他們彼此知道對方的號碼後,再去分辨大帥一家的。

機械音︰「大家全部提交完畢了,很好,1號,對容顏的渴望,長度1米。」

懸崖上出現一個橋梁,慢慢地伸長1米,莫棲不清楚自己的長度,也無從分辨這1米的到底有多深。但如——是女性,尤其是年輕女性,似乎不會一——始就把「渴望變美」的願望交出去,所有更有可能是大帥、大帥弟弟。

至于廖儒學,莫棲不認為他會送出這麼個願望,總覺得廖儒學就沒有這方面的。

「2號,對容顏的渴望,長度1.5米。」

「3號,對容顏的渴望,長度3米。」

接連兩個一模一樣的願望讓莫棲驚訝,他不由看向大帥一家,只見大帥陰陰地對莫棲笑了下。

莫棲明白了,他們一家一定有某種溝通方式,或者大帥用手勢等系統無法發現的方法,命令家里的人寫下同樣的,這樣一來,大帥憑借著對家人的了解,一定能輕易地辨認出誰是誰。而與他們願望不同的莫棲和廖儒學,就太容易被發現了。

「4號,對金錢的渴望,5米。」

4號與其他人截然不同,莫棲知道,他在大帥面前基本已經暴露了。但沒想到的是,他對金錢的——真的挺深的,竟然是最長的一段。

「5號,對容顏的渴望,7米。」

「6號,對容顏的渴望,3米。」

「7號,對生存的渴望,0.1米。」

莫棲︰「……」

很好,不用猜了,廖儒學就是7號,他通過貢獻願望的方式把號碼告訴了莫棲。

只是沒有想到,廖儒學對生存的渴望竟然低到如此程度,這個人是不是每天滿腦子想著如何毀人後自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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