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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4章 斷溱業的趙縞

趙縞捏蘭花指輕笑,「冒名頂替這種事情,實在太多了,更何況奴婢不是自願來宮里的,是被溱人抓來充數的。」

「太監這種身份,實在沒有溱人願意,就抓外人充數,大家心知肚明,檔案上自然是另一種寫法,這叫欺上。」

「然後呢,奴婢從一個小太監一路爬上來,自然是一路把所有知情的人都解決了,這也是托陛下的福。」

「陛下帶奴婢在身邊,東奔西走,與奴婢越發親近,與宮里的越發陌生,這樣奴婢才好下手。」

溱帝怒斥,「狗才,朕一定會殺了你。」

趙縞森然說道︰「奴婢相信,陛下有機會一定會剮了奴婢,但陛下您沒機會了,奴婢這就送您上路。」

說著用絲巾勒住了溱帝的脖子,溱帝無力掙扎,只能怨毒的詛咒,「朕的子孫必定殺你!」

趙縞冷笑,「本來呢,您會睡到死,但奴婢想要讓您知道,您是死于誰人之手,還有,奴婢想告訴您,奴婢已經仿造您的筆跡寫了聖旨,您知道是什麼嗎?」

「也不怕告訴您,上面主要說,太子參與刺殺君父,賜死,接旨後即可自裁,您若有不測,由公子登基繼位。」

「唔……」

溱帝怒火萬分,但使不上勁,反而加速毒發,吐血而亡,死不瞑目。

因為他長子蘇公子頗有雄才大略,是守家治國之人,而次子公子是個廢物。

蘇公子一死,公子登基,大溱帝國必亡。

……

趙縞模了溱帝鼻息,良久之後,發現溱帝體溫下降,這才確定他真的死了。

大松了口氣,接下來就是隱瞞不報了,回溱都擁立公子。

趙縞冷笑,溱帝又如何,大溱帝國又如何,最後還不是毀在他手上。

無論如何,是貶是褒,他趙縞也算名傳千古了。

……

第二天,溱帝御駕回京,而聖旨先行一步。

谷靈兒好奇,怎麼沒動靜?

楊川提醒,密不發喪,以免天下大亂。

山崎沒說什麼,讓他們繼續看。

……

十一天後,聖旨到達溱都,蘇太子接旨之後,太子府上下全部都傻了。

但溱帝積威,沒有人敢多說什麼。

蘇太子伏地大哭一場才領旨,然後向東三叩九拜,當場即刻自裁。

十天後,溱帝御駕回京,這才給出遺詔,然後發喪。

天下嘩然,起義的陡然增多了,戰火如星星之火,大有燎原之勢。

南贍部洲再次大亂,指日可待。

……

另一邊,楊川與谷靈兒都明白了,溱帝自行兵解和受刺而死的區別。

前者可以從容交代後事,他的江山還有希望。

後者則由別人幫他處理,他的江山肯定無望。

也明白了,這必定有溱帝身邊的人參與,所以才能如此越俎代庖的炮制聖旨,然後假傳聖旨。

……

汾湖城。

故地重游,有數不盡的陌生。

因為叛軍的破壞刺殺,城中人口減少很多,不是死了,就搬出了城外,往偏僻的地方去了。

人少不會被波及,否則一個大型法術轟過來,倒霉的被卷入其中,最後也只能認倒霉。

大溱帝國是民心,就是這麼一點一點被磨掉的,因為天下人都知道,會這樣是因為溱帝殘暴,殺戮無數。

說是冤冤相報何時了,應該罷手言和好好相處過日子,但父母兄弟之仇,如何能不報?

于是,現實就是冤冤相報無止無盡,無數死士臥薪嘗膽,前僕後繼的穿越溱軍防線,到各地搗亂。

除了殺,就是殺,別有別的,雙方都沒有選擇。

從溱帝選擇以武力快速剿滅六國開始,這就是注定的結果。

唯一的好處似乎就是,汾湖城畔的湖水變清了。

可惜,物是人非,三人只有心思看景,沒有心思定居。

耳听官吏敲鑼打鼓的宣布溱帝駕崩,要大家一起守孝三年。

不準大笑,不準宴會,出門要穿素衣白服,要披麻帶孝。

三人听得無語,這政策有夠擾民的。

山崎伸了個懶腰,得,撤吧。

回去繼續種藥材什麼,煉丹,還錢。

……

不周山城外。

山崎的家是田隴上的小屋,沒有院子,用不著。

周圍是藥田,視野開闊。

老遠就發現有客人,用靈氣眼看去,發現麻煩又來了,因為領頭的居然是一位老熟人——範珍。

……

三百歲的範珍如今看起來也就四十歲上下,滿臉笑容,一副商人樣,習氣難改。

「百多年不見,兄長依舊,範某也就安心了。」

山崎無奈,「客道就別說了,說正事。」

「好,兄長此番出行,不知是否知道,溱帝已死之事?」

「知道,然後呢?」

「然後嘛,小妹斗膽想請兄長隨小妹去住一段時間。」

「別拐彎抹角的,說實話。」

「兄長智謀高遠,定是已經知道了。」

山崎擺手,「跟你說話太累了,沒事的話,你就走吧,我還得種藥材。」

範珍頓時得意的大笑,「兄長的欠賬,小妹已經幫兄長結了。」

「啊?」山崎嘴角抽搐,這招夠狠的。

範珍一本正經,「你我既是八拜之交,錢財這身外之物,只要小妹有的,便是散盡家財也要幫兄長還上,讓兄長早日得到安寧。」

山崎搖頭,「你就坑我吧,生意做大了,開始忍不住,學那呂不瑋,要謀國了?」

範珍拱手,「兄長明鑒萬里,不過小妹也是為他人謀。」

山崎沒好氣的揮手,「誰?」

範珍正色道︰「濋國項將軍家,我與項家交情深厚,也實在是因果太多了,抽不開身,還望兄長助我一臂之力。」

「將軍家?」山崎感嘆道,「另做他想吧,將軍家不可能成事。」

範珍頓時色變,連忙拜倒,「還請兄長明示,為何如此說?」

山崎模胡子,「濋亡之前,項家想必就是將軍了,濋亡之後,一直在反溱,是也不是?」

「正是,兄長慧眼如炬。」

「你幫項家算算,他有多少殺戮,多少因果罪孽,爭天下,仁義必不可少。」

「這……」範珍啞口無言,然後強辯道,「項家也是為濋國,兩國征戰,不為罪。」

山崎搖頭嘆道︰「你也說是為了濋國,如項家這般,若心只是放在將軍位置上,要為濋國打天下,那還能活,並且必定成為一代名將。」

「可若是舉著濋國的招牌行事,到最後卻是為他自己爭天下,那立刻成了不忠不孝,不仁不義,虛偽齷蹉之輩。」

「就算一時能夠為王稱帝,最後也不過是另一個溱帝,有的也是一個世人皆反的江山。」

「更有一族英名盡喪,別說天下了,能不被滅族就是好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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