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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各顯神通

目標︰建章殿,傳國玉璽。

事不宜遲,當爭分奪秒!

陸離與潘明二人騎著快馬,在南宮之內疾馳,視線不斷掠過四周,畢竟宮牆之內大殿亭廊無數,想在短時間內找到地方確實不容易。

與此同時,亂軍之中出現了一道道形跡可疑的身影。

有人提前模清了皇宮布局,一邊隱匿行蹤,一邊朝著黑暗中模去;有人偷走北軍陣亡將士的甲冑,換下寺人服裝。

「賊他娘,為了這一天,老子犧牲太多東西了。」

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從偏殿內走出,口中罵罵咧咧︰「要不是學校能修補大部分創傷……」

說到這里,他頓住了。

往事不堪回首。

一想到在那個臭烘烘的地下室,被老太監一刀斬去小兄弟,魏峰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個時代連最原始的麻沸散都沒有,更別提什麼無菌手術室了,往茅草堆里一躺,喝個伶仃大醉失去意識,就可以開始割了,饒是如此,也把他給疼得死去活來——

身體素質遠超常人,醉得淺。

不過,正所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忍受了整整一年來自身體與靈魂的雙重打擊,魏峰終于迎來了收獲時節。

中黃門冗從僕射,秩六百石,統領中黃門冗從,掌管宿衛宮禁,直守門戶,皇帝出行則騎從,夾乘輿車。

保護皇帝出行安全的大太監,自然知道各種宮闈秘事,魏峰敢說,在參與考試的新生之中,沒人比他更了解天子七璽的擺放位置。

建章殿?

絕不可能散落在那麼偏僻的地方,除非有宮女、寺人故意將其帶出來,否則,它們只會安安靜靜地待在卻非殿。

此刻,宮道兩側堆滿了尸體,根本找到下腳之地,整座宮城像是泡在血海之中一般。

略作思考,魏峰直接躍上屋脊,三兩個縱身,便離開這處偏殿。

丑正。

喊殺聲不僅沒有衰減,反而愈發高大,在上軍校尉蹇碩以及尚方監渠穆的組織下,守卒與寺人展開了反擊,袁術的虎賁軍被趕出了北門,無奈之下只能繼續與何進的殘部合作,沿著朱雀門向南沖殺。

至于袁紹和曹操二人率領的西園軍,則長驅直入,順利攻下了喜德殿與嘉德殿,找到了大將軍何進的殘軀,以及天子靈柩。

倒不是說西園各部比虎賁軍強,而是攻打蒼龍門的隊伍中多出了兩員猛將︰張遼和趙雲。

兩人只用了三成實力,就殺得守卒潰不成軍,要不是礙于皇室顏面,恐怕早就將南宮給拆掉了。

一旁觀戰的袁紹駭得語無倫次︰天下竟有如此強將,丁原一州刺史而已,何德何能,將他們收入麾下?

明顯是起了招攬之心。

至于曹操,有著同樣的想法︰本以為元讓已經天下無敵了,並州二將似乎更加勇猛,要是換上趁手的兵器,皆可做到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一定要與之結下善緣。

張遼看著空蕩的四周,沉聲問道︰「子龍,可曾看到孟明?」

「許是未曾殺盡興,與典軍校尉曹操的部將去了北邊。」

趙雲手持一把環首刀,表現得很是平淡,他找不到一合之敵,盡是不開眼的雜兵。

而听得回答,張遼瞬間放心了,雒陽承平已久,沒什麼猛將,以陸離的實力,哪怕單獨行動都用不著擔心。

一念至此,他收斂殺意,打馬回到曹操身邊,作壁上觀。

而十余里外,又是另一副光景。

兵械的踫撞聲、戰馬的嘶鳴聲,隨著夜風傳到,使氣氛不至于那麼死寂。

陸離與潘明勒住坐騎,審視四周,一片肅殺。

他們來晚了。

建章宮前,有黑衣高冠的貴族子弟、有身穿朝服的帝國官員,有一身儒袍的士人,亦有披著重甲的漢軍士卒,以及面部線條柔和的寺人。

但這些人都有一個相同的身份︰大一新生,也有著相同的目標︰傳國玉璽。

其中,藏著不少熟人︰王黎、姜勝,兩人曾在槍械實戰課上與陸離搭檔,也約好了在血族世界相互幫助,可惜發生了一系列的變故,沒能繼續合作。

「完了,這兩尊殺神聯袂而來,咱們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姜勝苦笑道︰「還剩一個杜克,估計正躲在什麼地方隨時準備出手,要不咱倆跟在後面喝口湯?」

「可以。」王黎點了點頭。

身為同班同學,他們知道自己班上有哪些堪稱妖孽的人物,更知道彼此之間有多大差距——

正在為射術達到人類極限而高興的時候,陸離等人已經拋棄常規槍械,接觸更高級的事物了。

至于怎樣喝湯,自然是幫忙抵抗其他競爭者,拿一些劇情參與度。

要知道,傳國玉璽這種傳說級別的神物,絕對會被校長當做評審標準,加進最終成績之中。

一念至此,兩人便主動靠向陸離與潘明,用意不言而喻。

伸手不打笑臉人。

哪怕潘明有信心鎮壓一切,也不會拒絕這種好意,只要不染指傳國玉璽就行。

陸離則更加自信,自從來到東漢末年,他接觸的都是些絕世猛將,呂布暫且不談,張遼和趙雲經常陪他練習戰技,從一開始的漫不經心,到現在的認真以待,雖說真要生死相搏,結局依舊沒變,必死無疑,但總歸能支撐百十招。

試問天下,有哪些豪杰能與張遼、趙雲相抗如此久?

大部分都是一合被殺。

可惜,其他人並不知道兩人的路數,只覺得可能有些棘手,大不了群起而攻之。

對此陸離並不在乎,他眉頭微皺,指著前方問道︰「傳國玉璽在那口井里?」

「應該是。」

王黎點了點頭,補充道︰「演義中,傳國玉璽被孫堅在建章殿的水井里找到,而今時局大變,恐怕會提前墜井。」

「在此期間,就沒人去撈著試試看?」

潘明瞥向四周。

姜勝一陣無語,眾目睽睽之下,誰敢這麼做?怕是想第一個被送回教室。

「沒有。」

得到回答之後,潘明什麼話都沒說,徑自朝水井走去。

而陸離拔出撿來的百煉環首刀,盯著周圍動向。

事實上,他有種強烈的預感,此行怕是要走空了,其實大家都在賭︰

按理說,傳國玉璽會在董卓火燒雒時失蹤,現在因為局勢改變,京師提前大亂,所以可以賭一把,提前守株待兔,要是能夠拿到,血賺!若是無緣,那也沒什麼,反正這麼做不要成本,少砍幾條雜魚而已。

這個時候,身殘志堅的魏峰模到了卻非殿,這里異常寂靜,偶爾能瞥見幾具尸體,血腥味也淡了許多。

陰冷!

壓迫!

鬼使神差地,魏峰遲疑了,他的手搭在殿門上,始終不敢將其推開。

他非常清楚,這種壓迫不是來自于某個人、某件物品,而是來自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東西︰掌控天下萬民生死的皇權。

這一年來,有幸見過那位靈孝皇帝幾面,更是在擔任護衛時,近距離接觸過,多次目睹他干的荒唐之事,可依舊不敢對其抱有不敬。

口含天憲,言出法隨!

這種玄之又玄的能力,被靈帝所掌控,冬日宮闈內百花凋零,為逗妃子一笑,他特意寫了一道聖旨,命百花盛開,結果真奏效了,不是幻術,更不是術法。

除此之外,天子曾在一怒之下下令處死某個小黃門,結果刀斧加身,他後悔了,不想讓其死得太痛快,隨口一個慢字,行刑者的手就不受控制,將刀收了回去,而脖頸被劃出一道深痕的寺人,傷口處竟沒有任何鮮血流出。

為何靈帝掌控這種近乎神明的手段,依舊難逃死亡?

魏峰難以理解,哪怕親眼目睹靈帝駕崩時的種種異象,他仍不敢信,或許,這位執掌天下二十三年的天子會突然破棺而出。

「媽的,當了一年奴才,心態也回不去了?!」這時,魏峰突然扇了自己一巴掌,自言自語道︰「回去之後,又不是長不出來了,怕一個死掉的昏君作甚。」

說到這里,魏峰咬緊牙關,一把推開殿門,一步三望,生怕真撞到什麼難以理解的東西。

緊接著,尖叫聲響起。

幾乎是第一時間,魏峰拔刀砍了過去,一顆艷麗的頭顱沖天而起,這是天子的嬪妃,為躲避兵禍特意來此。

許是見了血,魏峰變得平靜了許多,天子要是能活過來,怎麼不去平定闖宮的逆賊?

念及此,他自嘲一笑,真是奴才當久了,得趕緊站起來。

「別殺我……別殺我……」

角落有顫音傳出,一名宮女蜷縮在哪里,身體抖若篩糠。

「除了我之外,還有人來過這里嗎?」

魏峰一邊詢問,一邊朝天子的御案走去。

「沒……沒有。」宮女哆哆嗦嗦。

聞言,魏峰臉上露出笑意,天子七璽由專人參觀,經常變換位置,級別不夠根本無權知曉。

而十常侍中的大部分人沒有想到兵敗得如此快,匆忙逃跑,顧不上帶走這些身外之物。

「越王勾踐臥薪嘗膽前還為吳王夫差問疾嘗糞,老子……」

看著近在眼前的七個木匣,魏峰有些失聲,有激動,有難受,有敬畏。

然而,話還沒說完就听到一道呵斥聲在耳邊炸開︰「爾是朕的家僕,何故擅自闖入,不知此乃誅九族的大罪?」

魏峰嚇了一哆嗦,這聲音他太熟悉了,出于本能地跪下,可仿佛心有不甘,微微抬眸瞥向御座所在。

原本空蕩的地方,出現了一道身影。

劉宏年齡不大,三十余歲的模樣,臉色因長期耽迷于而蒼白,頜下胡須也有些雜亂,可縱然如此,他依舊保持著一個皇帝該有的姿態,端坐于御座之上,虎視下方。

剎那間,兩人的視線交匯于一處。

魏峰臉色大變,身為一名領悟戰魂的武者,本該膚潤面紅,突然變得蒼白異常,雙眼瞳孔差點縮成了針尖。

靈孝皇帝未死?!

那躺在靈柩中的是何人?

不,不可能,他要是沒死,十常侍哭什麼?他要是沒死,十常侍為何要狗急跳牆,誅殺大將軍致使兩宮陷入兵亂?

念頭急轉之間,魏峰收回視線,默默跪在御台之下,等候發落。

可隨著時間推移,他發現了不對勁,斥責完之後,劉宏一句話都不說,就這麼端坐在那里,像極了傀儡。

「陛下,逆賊袁紹、曹操等人犯上作亂,藐視天威,帶兵血洗南北二宮,臣七尺微命,願為陛下效犬馬之勞,與亂軍殊死一搏,望恩準。」

話落,魏峰將頭重重磕下,也不起來,默默等待著回復。

一秒……兩秒……

半刻已過,除了宮女的啜泣聲音,再無其它聲音。

見狀,他哪里不曉得自己被耍了,騰地一聲站起來,朝靈帝一抓,手掌穿胸而過。

「爾是朕的家僕,何故擅自闖入,不知此乃誅九族的大罪?」

這話再度響起。

不得不說,聲音極其宏亮,字句也咬得清晰,充滿了帝皇威嚴。

可魏峰那里管這些,一個巴掌扇了過去,這大逆不道之舉依舊沒有落到實處。

「賊他娘,誰這麼缺德,拿了天子七璽,還搞上這麼一出!」魏峰強忍住怒意以及失落,面沉如水道︰「這梁子結下了,以後劇情世界……」

說到一半,他抓起最近的木匣。

入手很沉!

顧不上懷疑、謹慎,魏峰趕緊將其打開,白玉制,螭虎紐,用武都紫泥封,下方刻著篆文︰皇帝行璽。

接下來,大豐收了。

皇帝之璽,用于賜諸王侯;

皇帝信璽,用于發兵;

天子行璽,用于召大臣;

天子之璽,用于策封外國君主;

天子信璽,用于祭天地鬼神。

六璽俱在!

「傳國玉璽……」魏峰喃喃低語,驚喜來得太突然,他都快絕望了。

不過,當雙手捧起最後一個木匣時,魏峰蹙眉了,太輕。

果不其然,打開一看里面除了武都紫泥外,再無其它,但意外地心情沒有低沉。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在這種情況下能拿到六璽,已是盜賊手下留情,留了口湯給他喝。

沒有再猶豫,魏峰將六只木匣裝進背囊中,快步走出大殿,可能是不太甘心,他又望向角落︰

「再問最後一遍,在你之前,可還有人來過卻非殿?」

宮女的視線在染血寶刀上一凝,恰好,先帝妃嬪血淋淋的腦袋也離此不遠,同樣在視線範圍內。

她瞬間被刺激到了,打了個激靈,生怕被魏峰梟首,哆哆嗦嗦道︰「不曾,我是王美人身邊的女史,與她一同來此避難,來時什麼人都沒有看到。」

說到此處,女史抬頭看了一眼魏峰,見他佇立不前,不斷摩挲著刀柄,心中愈發害怕,抱著膝蓋又往角落縮了縮,仿佛這麼做能讓人看不見自己。

「嗯……」魏峰拖著長音,微微側身,準備離開。

突然,一道哽咽的聲音傳來︰「不過,今夜負責值守卻非殿的司闈消失了,她應該也在此處。」

司闈︰掌宮闈管匙。

「叫什麼名字?」

「楊媛媛。」

半只腳踏出殿門的腳頓住了,魏峰如雷擊頂。

同時,建章宮前,掀開井蓋的潘明聞到了血腥味,非常新鮮,不,非常濃郁,只見一具作女官打扮的女子浸泡在井中。

正打算撈起時,五色異光亮起,周遭的呼吸聲瞬間變得急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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