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叔跟你說的？」
陳牧羽算是明白過來了，看不出來，大山叔還是個痴情的種子。
楊水點了點頭，「這種事，他也只能跟我說說，說給你們听，他怕笑話，這幾天，大山叔都是心不在焉的，那女的要回來，他還在猶豫要不要去見她……」
「這有什麼好猶豫的，該去見就去見唄！」陳牧羽聳了聳肩。
「這你就不懂了！」
楊水攤了攤手，「男人都是好面子的，你也知道，干咱們這一行的，沒什麼體面可言，人家那女的從國外回來，幾十年沒見過面，一見面讓人家知道自己混成這樣，換作是你，你心里能是什麼滋味？」
陳牧羽錘了錘腦門，「是我的疏忽，放心，這事我來弄！」
「你來弄？弄啥？」楊水有點懵。
陳牧羽坐到桌邊，「牌面啊，大山叔不是怕自己沒牌面麼，我給他就是了！」
「怎麼給？」楊水一听，倒是來了興趣。
「這你就別管了！」陳牧羽道。
「我怎麼不管！」
楊水有點急，「大山叔這個人，自尊心很強的，你可別瞎搞，到時候他把事兒算我頭上，我哪兒打得過他？」
「放心，我心里有數！」
……
——
晚上，陳牧羽難得叫上楊水和余大山去汗蒸。
到了地方，陳牧羽使了個眼色，楊水扯了個謊，說女朋友找他，調轉就溜了。
桑拿房里，熱氣蒸騰，雲山霧繞。
「你和楊水那小子，擠眉弄眼的，搞什麼飛機呢？」余大山坐在凳子上，額頭上蓋著一塊布巾，汗流浹背。
先前陳牧羽和楊水那般操作，他眼里跟明鏡似的。
「哪有！」陳牧羽訕訕，「大山叔，你在藍天工作，應該有二十好多年了吧！」
余大山抹了把汗水，「二十六年了，那會兒，你爸和你媽都還沒開始談戀愛呢，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事？」
陳牧羽笑了笑，「沒什麼，這不是早上听你說，翻過了年，你就要五十歲了麼……」
「是啊，快五十了，馬上就開始奔六，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就老了……」
「大山叔可一點不老！」陳牧羽笑著，往余大山身邊湊了湊，「大山叔，這五十歲可是個大日子，你也在藍天工作這麼久了，這麼多年，勞心勞力，任勞任怨，今天老爸找我商量了一下，我們決定給你準備一個超級大的生日禮物！」
「呵！」
余大山一听，樂了，「超級大？你這孩子，倒是挺會整詞，給我說說，有多大？」
「那得問問，大山叔你想要什麼！」陳牧羽挑了挑下巴，「別的不說，只要大山叔你想要的，無論它有多貴多難搞，我也幫你實現！」
這牛皮，吹得有點邪乎了。
余大山樂呵呵一笑，「那我想要個老婆，你能幫我弄來？」
陳牧羽訕訕，「大山叔，你說這事，雖然難度大了點，但也不是不能實現，你先說，你看上了哪家姑娘，我明天就給你說媒去！」
「得了吧你！」
余大山樂呵呵一擺手，隨即又正經了起來，「小羽，大山叔不要什麼禮物，生日而已，和往年沒有什麼不一樣，只要你們能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足夠了！」
陳牧羽搖頭，「你這可是五十大壽，半百之齡，我爸已經說了，到時候肯定要給你大辦一場……」
「浪費！」余大山無奈搖頭。
陳牧羽歪嘴一笑，「至于禮物麼，既然大山叔你不說你想要什麼，那我可就自由發揮了……」
「別瞎搞！」余大山微微皺眉，就怕陳牧羽鋪張浪費。
陳牧羽神秘一笑，「我在濱河灣，買了幾套別墅，明天大山叔你跟我過去，挑一套！」
「嗯？」
余大山挑了挑眉，「別墅？小羽，你開玩笑呢？濱河灣的別墅，少說也得四五百萬一套吧？」
「小夢家的產業，我都讓她聯系好了，一共買了五套，一套也就四百出頭，而且帶精裝修，帶家具家電，直接拎包入住的那種！」
「你那兒來那麼多錢？」余大山滿臉的疑惑，「小羽，我可告訴你，你要是吃軟飯，我可有點看不起你了，你看你大山叔我，曾經有多少吃軟飯的機會，可我吃了麼？我是一直堅持著自己的底線……」
「行了大山叔，你看我像吃軟飯的人麼？」陳牧羽哭笑不得，「前段時間去了趟省城，得了一筆意外收入，你放心，我的錢，都來歷正當！」
也不給余大山質疑的機會，陳牧羽繼續道，「我買這幾套別墅，本身也是想給站里的員工添點福利，像你，像翔叔，你們都是站里的老人了，我準備把這幾套別墅當做福利房分了，在站里工作上十年的老員工，都能分一套，明天你把翔叔叫上，咱們選房子去！」
余大山將信將疑，確認陳牧羽講的不是醉話，「你爸你媽知道？」
「知道！」
陳牧羽確認的點了點頭，「到時候，我們都搬到濱河灣去，那里離藍天站也近，上班方便，大家都住在一起，挺好！」
陳牧羽說得的確是挺好的，但是，總感覺哪兒不太對勁。
「大山叔，你們也是辛苦半輩子了，也是該好好享受享受了！」
余大山苦笑，「你這話說得，好像我都干不動了似的！」
陳牧羽聳了聳肩，「大山叔正值壯年，硬朗著呢！」
余大山自嘲道，「以前你爺爺在的時候，還有人督促著我練練，現在不行了，你看，八塊月復肌都要成一塊了！」
听余大山提起爺爺，陳牧羽頓了頓，「大山叔，爺爺生前，是不是去了趟渝州？他有跟你們提起過渝州的事麼？」
這個問題，一下子讓氣氛沉重了起來。
「怎麼突然問這個？」余大山有點疑惑的看著陳牧羽。
陳牧羽面色凝重，「我只是覺得，爺爺的去世，有點蹊蹺，會不會是有什麼內情！」
余大山遲疑了一下，欲言又止。
「大山叔，你要是知道什麼，直說吧！」陳牧羽心里有些期待。
余大山跟著爺爺二十多年，可以這麼說，和爺爺有關的事，陳牧羽的老爸三叔知道的，他也肯定知道，相反，余大山知道東西，老爸和三叔恐怕反而不一定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