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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一劍霜寒十四州16

太一宗這邊最先上場的是五長老, 涂家這邊直接派出涂修。兩人施展輕功來到台上,很快就戰在了一起。

十幾招過後,明顯能看到涂修處于攻勢, 五長老處于守勢。

「咦, 看來這第一局涂家那邊穩了。」有些眼力——夠的人下了定論。

擂台下方, 衡玉也在跟鐘離樂討論他們兩人的比試, 她肯定道︰「涂修危險了。」

涂修這種大開大合的招式, 時間越久越容易露出破綻。太一宗的人明顯針對他做過研究, 知道以什麼方式能夠拿下他。

鐘離樂神色凝重, 目光落在風皇王木風身上︰「風皇以輕功步法聞名江湖, 這正好克了我的武功路子,——知道太一宗那邊是不是專門將他請了過來的。」

話音未落, 另一頭的風皇似乎是察覺到鐘離樂的——量般, 抬眸與他對視。

看清風皇臉上的戲謔之色, 鐘離樂心下一沉, 知道自己接下來不能心存僥幸了。風皇虛長他十幾歲,功——又正好克了他, 接下來他怕是要經歷一番龍爭虎斗。

「——用擔心。」衡玉也盯著風皇, 語氣平淡,「如果第一局涂修輸了, 第二局就由你上吧。總要給我留下三個對手,讓我在一挑二和一挑三之間有個選擇的余地,你說是不是?」

鐘離樂︰「……」他忍了半天,還是沒能壓下心底的吐槽,「戚姑娘,之前我只是隨便找了個理由。但我現在覺得,如果你與明初遇見, 絕對會詳談甚歡、一見如故。」

這兩個人從骨子里透出來的驕傲和肆意簡直如出一轍——

大的——同,大概是明初說出這番話時神情張揚桀驁,而戚姑娘神情冷淡。

衡玉眉梢微揚,有些詫異地掃了鐘離樂一眼。

系統驚道︰【你這是要掉馬了嗎?!】

衡玉下意識掃了眼自己光滑的左手掌心,回系統︰「我的偽裝應該沒出問題,鐘離樂他……很可能是覺得我的說話風格熟悉。」

容貌可以偽裝,武功路數可以偽裝,性別也可以偽裝。

但是一個人的行事作風是最難偽裝的。

只能說,鐘離樂——愧是能夠假扮明初的人,把她的性格模得很透徹。

回完系統,衡玉才回復鐘離樂︰「是嗎,那我很期待與明初見上一面。」

兩人交談之時,擂台上的形式幾經變換。涂修的氣勢拉到最盛,卻缺少了幾分變化的余地,在一次揮動武器擊不中對手後,他被五長老的袖中劍劃中脖頸,一瞬間血流如注。如果——是涂修即使閃避,勉強避開了頸間動脈,他必然當場就斷了氣息——

有人都被這番變故驚到了。

很明顯,太一宗這邊是直接痛下了殺手。

大量失血讓涂修的神色剎那間變白,他朝裁判打了個認輸的手勢,踉蹌往擂台邊退開。

涂家的人立即迎上前去,點穴為他止血,緊急處理他脖頸的傷口。

涂老爺子圍過去瞧了涂修幾眼,額上都是冷汗。見涂修已經痛得暈了過去,涂老爺子恨恨轉身,擰著眉看——太一宗的五長老。

五長老無辜微笑︰「擂台上刀劍無眼,剛剛如果——是我反擊及時,現在躺在地上的人很可能就是我了,還望涂兄能夠見諒。」

衡玉走到涂修身邊,把她自己調配的傷藥遞給涂府下人,讓他們給涂修用上。這種傷藥的止血效果非常好。

她起身時,正好听到五長老這句話。

在涂老爺子要出聲反駁這句話前,衡玉抬手鼓掌,聲音在金風樓四處回響︰「五長老說得對,擂台上刀劍無眼,生死不論。涂修的傷我們這邊認了。」

剛剛還勝券在握的五長老神色一凝,似乎是察覺到了衡玉話中的含義,他深深看——衡玉︰「你身為洗煉劍之主,太過弒殺,是要被洗煉劍反噬的。」

衡玉輕笑︰「我再弒殺,也——如太一宗里某些人歹毒。」

听到她這麼——加遮掩地表露出自己對太一宗的——滿,周圍圍觀的人都愣住了,湊在一起低聲交談起來——看這情況,戚衡玉是與太一宗有深仇大恨啊,難怪她會站在涂府那邊幫涂家人對付太一宗。

「年輕人行事肆無忌憚,還是得我們這些做前輩的教一教你行走江湖的規矩才好。」太一宗的三長老呵呵笑起來,用年齡來壓她一頭。

「三長老能教我什麼江湖規矩?是教我用人命來練劍,還是教我咄咄逼人,——給其他勢力留活路?」

用人命來練劍?——給其他勢力留活路?——

少人都愣住了。

如果說是後者那還能理解,太一宗現在很明顯就是在仗勢打壓涂家,一旦漕運生意都落到太一宗手里,涂家勢必沒落。

但是前者……想到戚衡玉出身故劍山莊,眾人隱隱猜到了些什麼。這種以人練劍的手段可是比一些邪魔歪道還要歹毒。

三長老等人的臉色都變了,實在沒想到衡玉會如此猖狂︰「戚衡玉,你好膽!」

洗煉劍瞬間出鞘,冰涼的劍身被陽光照耀,森冷肆虐之意彌漫開來。衡玉以劍尖直抵著太一宗眾人︰「是你們先羞辱我的,憑你們也配來教我江湖規矩?」

「戚衡玉!」

「也別走什麼流程了。」衡玉道。「你們直接上吧,一挑三或者一挑四都可以,讓我用我手中的劍,教諸位我的規矩。」

「只不過刀劍無眼,如果出了什麼事,還請諸位——要忘了剛剛你們自己人說過的話。」

狂妄。輕蔑。張揚。

哪怕是對上太一宗,依舊分毫不讓。

這樣的姿態可以說是過于囂張,但是劍者意志也被她體現得淋灕盡致——

少劍客望——衡玉的目光徹底變了,下意識屏住呼吸,想要看看她是真的——自量力,還是基于實力的反擊。

「你要一挑三?」

衡玉——應,施展輕功躍到擂台上,平靜俯視擂台下方的三長老眾人︰「可以。如果五長老還有余力的話,也跟——三位一起上吧。你們放心,我擊敗他——算人頭。」

讓五長老上擂台的目的很明顯,她想要五長老——場血濺擂台。

五長老幾人被她的這番姿態激怒,盯著她的眼里幾乎要噴出怒火來。他們這些人早在江湖成名已久,現在卻被一個初入江湖——久的小輩蔑視到這種程度。

「三長老,既然她要送死,我們就成全她吧。」毒王沈無名冷笑道,他曾經在研制毒|藥時中過劇毒,嗓子被藥壞了,現在說話時聲音嘶啞,宛若毒蛇在暗處輕輕吐舌。

「我們太一宗要以四——一,這個消息要是在江湖里傳揚開,那豈——是讓天下人笑話我們。」哪怕氣得狠了,三長老仍然保持理智。他如果壞了太一宗的名聲,宗主和太上長老絕對會怪罪于他。

「但我們不應戰,同樣要被笑話。」毒王說道。

五長老抬眼,與衡玉隔——虛空對視,狠狠擰起眉來︰「她如此狂妄,肯定是有自傲的資本,若單——獨斗,我們這邊怕是都贏——了她。」

衡玉提——劍安靜等——他們——

謂的又——又立,就是太一宗了,他們私底下做了那麼多惡事,又怕丟了宗門的名聲,——以在大庭廣眾之下總喜歡遮遮掩掩——

過,衡玉並不擔心太一宗會——應戰。名聲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在他們的性命面前,實在不值一提,他們不會敢與她單——獨斗的,就是不知道他們能無恥到什麼程度,會出多少人與她戰斗了。

太一宗的人低聲談論時,鐘離樂等人也在交談。

「戚姑娘此舉會——會太冒險了?」涂星華臉上難掩憂慮。

「放心,戚姑娘是個有分寸的人。」鐘離樂的腦海里慢慢浮現出那日洗煉出鞘的場景。

劍如驚鴻,劈斬而去時天光灑落、風雨永寂。

周遭有萬事萬物,但他的視線里只能看到那一劍。

看完那一劍後,鐘離樂心底只有一個想法︰這樣強大的劍客怎麼可能會落敗。

「說起來,戚姑娘與明初真像。」涂星華突然感慨。

鐘離樂眉心一跳,下意識道︰「你也是這麼覺得的嗎?」

涂星華笑︰「是啊,他們二人一定能成為無話——談的好友。」這樣相似的性子,肯定能找出很多共同話題。

鐘離樂模了模下巴,嘖一聲道︰「兩人年齡也相近,也許將來能成一對神仙眷侶也說不定。我真是越來越期待他們的第一次見面了。」

太一宗那邊總算是討論出了一個結果,三長老、四長老和毒王沈無名各自施展輕功來到擂台上,三長老沉聲道︰「你想靠自己一個人來改變整場擂台賽的結果,身為前輩,我們就成全你的想法。」

衡玉慢慢收攏手指,緊握住洗煉劍,有些遺憾地看——五長老︰「五長老——再考慮考慮也一起上台?」

擂台下方的五長老冷哼一聲︰「等你——過這一輪後還能活下來再說吧。」

衡玉——再看他,垂眼等待——這場比試開始。她能感覺到三個對手在不斷變化——自己的站位,——算以前後呼應的站位來圍攻她。手中的洗煉劍似乎是感應到了威脅,輕輕發出劍鳴聲。

裁判的聲音剛剛落下,就有人開始動了。毒王催動內力,毒霧之氣彌漫開,帶著淡淡的腐蝕性;三長老他們剛猛的攻擊隱于毒霧之間,狠狠——衡玉劈來。

然而——衡玉動得比他們還要快!

一抹劍光從天而降,劈斬開眼前的毒霧,化解掉兩道攻擊,繼續——前突襲糾纏而去。四人瞬間纏斗在一起,衡玉——避不退,采用了正面迎敵的姿態。

有人與她揮掌比拼內力,她催動內力與對手擊了一掌,使得對手往後倒退兩步。

有人借——身法與她周旋,她的身法飄渺,遠勝對手。

無論是內力還是身——,她都力壓對手。而這些都不是她——強大的地方,她是個真真正正的劍客,是如今公認的天下第一劍。

劍是殺人的利器,劍術是殺人術,——以劍客每一次揮劍,都必然要見血。敵人的血霧在空中翻飛,這些霧看——可比毒王營造出來的毒霧還要濃郁。

待那驚艷的劍光終于停下移動時,衡玉微垂手腕,劍尖指地,劍上的血跡緩緩順著劍身滑落,在地上凝成一小股血泊。

而她面前,安靜無聲地躺——三具被長劍貫穿的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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