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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番外之平行空間9

第102章上一世之復仇

晚上睡時, 兩個人同榻而眠,他規規矩矩地側臥在一旁,和她幾乎隔了一——楚河漢界。

顧玉磬其實還是沉浸在他那番話中, 她忍不住回憶過去的點點滴滴, 那些覺得自己被委屈的, 被冷落的, 被他輕看的,如今竟然說不出誰是誰非。

那個自己恍惚中記著的小男孩, 墨黑的眼楮, 期盼地看著自己, 沒有任何掩飾的眼巴巴。

他那麼渴望自己的靠近。

當這個小男孩和那個漠然寡淡的少年重合在一起後,她覺得自己一下子讀懂了他。

許多的疏遠和冷落, 只是怕距離太近反而被刺傷罷了。

許多的情緒積累堵在胸口, 她咬著唇,又想哭了, 但到底忍住,轉頭悄悄地看他一眼。

他有著幾乎完美的側顏,山根挺秀,睫羽微垂,精致到幾乎不像真人,朦朧模糊的光影中,他像謫下凡塵的金童。

只是如今這個人就在自己的床榻上, 和自己共羅帷。

三年夫妻,沒有過念想嗎,並不是,其實她一直是希望他能距離自己更近吧,只是那點念想沒了奢望, 便不再去想了。

她輕咽下喉間的酸澀,低聲說︰「我肚子好像有——不舒服。」

他听了,便忙坐起來︰「怎麼了?」

顧玉磬︰「就是不太舒服,不過好像又沒什麼……」

蕭湛初︰「我馬上宣御醫。」

顧玉磬忙阻止了他︰「不要。」

蕭湛初蹙眉︰「若是不舒服,還是讓御醫看看才放心。」

顧玉磬︰「只是覺得有——悶罷了,也不疼,這麼晚折騰御醫,犯不著。」

蕭湛初︰「那怎麼辦?」

顧玉磬臉紅,不過還是硬著頭皮提要求︰「你攬著我,再幫我揉揉,就像那日那樣揉。」

蕭湛初猶豫了下,才——︰「好。」

于是他便抱著她,伸胳膊摟著,又給她揉肚子,她肚子已經起來一——了,不太敢隨意,只能小心翼翼地,力氣輕一——,再輕一——,胳膊謹慎小心地控制著力。

如此,過了好一會,顧玉磬低聲埋怨︰「你這是揉嗎,你這比羽毛都輕。」

蕭湛初︰「我怕你不舒服。」

顧玉磬又說︰「你不能把我抱緊一——嗎?」

他這麼抱著自己,胳膊好僵硬,像是抱著一個易碎的寶瓶。

蕭湛初沉默了一會,無奈地抿唇看著她。

顧玉磬接著微光,認真地打量他。

她想她對他實在是不夠了解,現在听他說了那麼一番話,再看他,感覺真是完全不一樣了。

以前覺得他寡淡冷漠不好親近,現在越看越覺得,他只是害羞別扭罷了。

蕭湛初從未被顧玉磬那麼看過,她看著自己的樣子又無辜又單純,好像圍觀著一只兔子,這讓他更加無奈,他低聲問︰「你看——麼?」

白日里——明帝王氣勢十足的男人,現在的語氣,卻是讓人像揉圓捏扁。

顧玉磬咬著唇,克制住那個突然冒出來的瘋狂念頭︰「你是不是還記著我上次我說又悶熱又硬的話啊?」

蕭湛初︰「也沒有……」

顧玉磬︰「上次是上次,這次是這次,上次我不喜歡,這次我喜歡了。」

她說話就像繞口令,不過他听明白了。

他眸中晶亮,低頭抵著她的額頭,輕聲說︰「那我這樣抱著你?」

他的聲音這麼溫柔,像潮水一樣,她還能說——麼,還有——麼不滿足?

她輕輕地道︰「嗯。」

不過即使這樣,他抱著的時候,依然是小心的。

他憐惜地輕撫著她的發,好像很喜歡的樣子,這麼撫著的時候,又忍不住低頭埋進去吸了口氣,再之後,他又親她額頭。

他克制,小心翼翼,卻又忍不住。

這對顧玉磬來說,是從未感覺到的,這在她心里——啟了一——光,照亮了過去那些她從未注意到的角落,讓她不斷地回想一——小小的細節,這時候才發現,原來夫妻三年,其實不止有冷落和寡淡,一——時候,他其實是等著自己——應的。

不能說他沒有錯處,當年成親,自己正因為趙寧錦難過著,而他也年輕,兩個人都沒——麼經驗,磕磕絆絆的,都犯過錯,越來越擰巴,最後竟險些離心。

好在幾年過來,他心性穩定成熟了,而她也終于感悟到了。

想到這里,她心間漲得滿滿的,竟然都是對他的喜歡,仰臉看著這個抱著自己的男人,她終于忍不住,往上去夠。

鼻子險些踫到下巴,她也是第一次,並不熟練,而他更是全然陌生,竟然好像呆住了。

她便貪婪地吻上他的唇,吻上後,還順勢摟住他的脖子。

她能感覺到,自己吻上後,他好像瞬間石化,身體僵硬,之後,他反應過來,便扣住自己的後頸,貪婪地親起來,像是要把她吞下去。

***********

初登鳳位,自然不知道多少瑣——,不過兩日功夫,安置先帝妃嬪,照料太後,熟悉宮中舊例,顧玉磬所在的鳳安宮外,女官尚宮不知多少,每日排了數十個等著向顧玉磬稟報。

蕭湛初知她懷著身子,生怕她操勞了,便召了顧玉磬兩個嫂子進宮協理,又請了兩位老太妃幫扶,這才理順了。

如今——帝龍體欠安,在祥和宮頤養天年,——帝當年的妃子,大多遣散,留下來的便在祥和宮伺候著,太後如今是太皇太後了,顧玉磬每日過去請安,老人家年紀大了,也沒別的想頭,不過是盼著顧玉磬肚子里的孩子,想著皇家早些——枝散葉。

而宮中變動最大的,莫過于皇後和黃貴妃了。

皇後因為與三皇子里應外合犯下謀逆大罪,已經被先帝關押在天牢之中,听說她幾次尋死,都被攔下,如今日日捆綁,等著太上皇賜個全尸,曾經母儀天下的皇後,如今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倒是意料之中。

讓顧玉磬沒想到的是黃貴妃。

如今蕭湛初為帝,昔日皇太後便尊為太皇太後,後宮老人,因皇後已經關入天牢,唯獨黃貴妃位——最為尊貴,況且她還是蕭湛初生母,自然是應該有名號才對——

帝後宮妃嬪的名——,也是要新帝下旨,之後交由司禮監敬上,這是流程繁瑣,簡略不得。

可如今新帝遲遲不曾下旨,司禮監焦頭爛額,黃貴妃便尷尬起來,她不能是妃子了,因為她的皇帝夫君已經不是皇帝了,可她卻沒得新的名號,一時之間,宮人對她的稱呼都有——難辦了。

這一日,顧玉磬過去黃貴妃處,黃貴妃面上已經有——不自在,看著顧玉磬的肚子,冷笑一聲︰「你倒是如意了,恭喜了,皇後娘娘。」

顧玉磬知道她是有意嘲諷,不過如今,她倒是沒——麼好怕的,以前她隱約就感覺,蕭湛初還是會護著自己的,如今更是有了底氣。

她便干脆模著肚子——︰「謝母妃,如今玉磬已登鳳位,母儀天下,說起來,還要多謝母妃——誨,如今登上後位,料理後宮,才不至于手忙腳亂。」

她是特意把那個「後」和「妃」咬得清清楚楚。

就算如今黃貴妃被尊為皇太後,那又如何,後宮最講究最初的位——,她便是當了皇太後,那也是靠著兒子當皇帝,史書上提起來,難免要記一筆「初時為妃」。

妃至于後,一字之差,但差別卻大了,再風光,也不過是皇家妾罷了。

顧玉磬當然知道,黃貴妃最不喜的便是皇後了,她最恨皇後,也最恨自己一輩子只能當妃。

果然,她這話一出,黃貴妃的臉色就難看起來,不過她很快譏誚地笑了聲︰「玉磬,你便是為皇後,在本宮跟——,也是要日日請安,不過是月復中懷著龍種罷了,倒是如此張揚。」

顧玉磬︰「母妃說的是,待過兩日,母妃的位——下來,兒媳自然日日過來請安。」

黃貴妃听出她的意思,越發皺眉,冷笑︰「顧玉磬,本宮的位——不過遲兩日罷了,你竟敢朝嘲弄于本宮?」

顧玉磬笑了下︰「一日不下來,兒媳身在後位,就不好給母妃請安,還請母妃體諒兒媳,畢竟後宮自有規矩,兒媳後位之尊,只能讓母妃受——委屈了。」

說完這個,顧玉磬轉身離——,連禮都不——了。

從黃貴妃想墮掉自己孩子後,顧玉磬覺得,自己犯不著假惺惺的了,就是撕破臉了,撕破臉,以後也省得受窩囊氣了。

黃貴妃氣得拍案︰「去請聖人過來!」

然而黃貴妃的人,過去請聖人,請了一次,兩次,三次,一直沒請到。

到了這個時候,宮中難免有——議論,黃貴妃便也——始不安起來,請了自己的表兄馮大將軍進宮商議,馮大將軍卻是不以為意︰「不過是遲兩日,這倒不是什麼要緊的。」

把個黃貴妃氣得,頓時覺得自己這表兄到底是武將,指望不得。

這一日,顧玉磬用過膳食,正把玩著新得的夜明珠,原來那夜明珠百步之內可照人發絲,白亮圓潤,顧玉磬得了後,倒是喜歡,讓人懸掛于寢殿之上。

誰知這時黃貴妃卻氣沖沖地過來了,進來後,便盛氣凌人地質問︰「我且問你,聖人如今已經登基數日,為何不見本宮?難道他竟不認本宮這個母親了嗎?可是你從中說了——麼,挑撥我們母子關系?」

顧玉磬有——驚訝地看著黃貴妃。

其實在她印象中,黃貴妃一直是雍容華貴的,哪里像今日這般,竟是有——走投無路的樣子,毫無顧忌地質問自己,昔日那黃貴妃的風光呢?

她詫異了片刻,想想這——,也實在是尷尬,滿宮都知道你兒子登基為帝了,可他不見你,不給你為位——,這叫什麼——?尷尬得宮人都不知道把你當妃子還是太妃了。

當下便道︰「母妃,位——一——,哪里是兒媳能說得上話的,歷朝歷代後宮之中,兒媳沒听說婆婆的位——尊稱要兒媳來爭的。」

黃貴妃陰著臉,盯著顧玉磬︰「當日本宮疑心你月復中胎兒來歷不明,才命人為你墮胎,你竟因此記恨于本宮?」

顧玉磬︰「母妃,兒媳並沒有記恨于你,母妃多想了,至于母妃的位——尊稱,你怪到兒媳頭上,實在是冤枉了。」

她倒是沒說假話,這幾日,蕭湛初從未提起過黃貴妃,她也就不問。

兩個人如今正是濃情蜜意,他不提,她若提了,總覺得有——煞風景。

黃貴妃看著顧玉磬那篤定的笑,心里卻慌了起來。

為什麼不下旨給她位——,為什麼這幾日根本不見她,黃貴妃已是心亂如麻。

她眯起眼楮,盯著顧玉磬︰「聖人現在何處?」

顧玉磬听了,越發好笑︰「母妃,兒媳在鳳安宮料理後宮之——,哪里管得了聖人在何處,母妃又何至于向我一個兒媳問起聖人身在何處?兒媳若是知道,那倒是大罪了呢!」

黃貴妃眸中泛起狼狽和無奈。

不過她到底昂起頭,咬牙——︰「本宮不過隨意問問罷了,不過玉磬,你記住,本宮是聖人的母親,你——」

這話還沒說完,就听得外面有小黃門喊——「聖人駕到」,當下眾人自然連忙去迎駕。

黃貴妃卻沒去迎,她站在那里,就那麼定定地看著那個如今已經登基為帝的蕭湛初,看他一身龍袍踏入寢殿,看他身姿挺秀玉樹臨風,看他帝王威儀四射讓所有人臣服在腳下。

那是她養大的兒子,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給他,他日漸長大,長得了世間罕見的容貌,可以讓天下女人見之心碎。

她望著這樣的兒子,心都在跟著顫。

這是她的兒子啊!

她微微挺直了腰,站在那里,等著蕭湛初過來給自己請安。

可是蕭湛初卻只是漠然地瞥了一眼︰「皇後,她為何在此?」

這話一出,黃貴妃蹙眉,顯然有——不敢相信。

旁邊的宮娥全都詫異。

顧玉磬也有——懵了,心想他——麼意思,說的是誰?在場除了自己和宮娥,也就黃貴妃一個外人了,問的是黃貴妃?

何至于如此?

可是蕭湛初依然在等著她回答,她只好硬著頭皮道︰「皇上,母妃她剛才過來,是問起位——一。」

蕭湛初听聞,便望向了黃貴妃︰「母妃是問起位——?」

黃貴妃听得蕭湛初那語氣,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知道這幾日自己的忐忑怕是要成真,可是又有——不敢相信,畢竟自己是蕭湛初的母親,他剛剛登基為帝,不應該顧忌名聲,好生善待自己嗎?

就算自己不是他的親生母親,就算自己險些墮了顧玉磬月復中的孩子,可是大昭素來重孝——,他為了名聲,也不能太過怠慢自己啊!

想明白這個,她皺眉,冷聲——︰「怎麼,聖人才登基為帝,便已經忘記,誰是你的母親了?」

然而听得母親二字,蕭湛初卻笑了。

他笑起來,可以驚艷四方,也可以清冷如冰。

此時的他,這麼笑時,卻是帶著莫大的威壓,讓人不敢迎視,讓人兩腿發軟。

黃貴妃看蕭湛初那麼笑,心里徹底慌了,怕了。

蕭湛初︰「母妃,聖旨已經擬好了,今日是你生辰,看在你我母子一場的份上,本來想著明日再下旨,既然母妃如此心急,那朕便宣了這旨意吧。」

說著,吩咐了身邊王太監,那王太監便匆忙跑出去了。

黃貴妃臉色慘白,無法理解地瞪著蕭湛初︰「你,你是什麼意思?」

蕭湛初卻不再理她,只是挽著顧玉磬的手︰「皇後,今日倒是要借用你的寢殿宣讀聖旨,叨擾了你的清淨。」

顧玉磬如今也看出來了,難道這母子——人以——還有——麼隔閡間隙,可,可怎麼也是母子啊!

顧玉磬想到這里,實在是一頭霧水,如今听蕭湛初這麼說,還能說——麼。

如果黃貴妃和蕭湛初起了隔閡,她是巴不得讓她圍觀,看個痛快才好。

少頃,那王太監將聖旨取來,黃貴妃已經簌簌發抖,她好像意識到什麼,突然發了瘋一樣想離——,然而早有人將她按住。

顧玉磬看得目不轉楮。

要知道黃貴妃是蕭湛初的母親,蕭湛初登上帝位,顧玉磬原本以為,便是蕭湛初再疼愛自己,自己和這位婆婆終究也要勾心斗角才是。

沒想到,——情還能這麼發展……

昔日那個囂張嚴厲的婆婆竟然如喪家之犬一般,顧玉磬心里痛快至極。

一個想法已經隱隱浮現,只是不敢確信罷了。

這時,那聖旨終于宣讀了,卻是羅列了黃貴妃諸般罪狀,其中一條,便是戕害皇嗣,而聖旨最後,提起當年黃貴妃為了收養蕭湛初,是如何加害後宮妃子。

顧玉磬听到這里,恍然,想著自己猜得不錯,竟然不是親生的!

聖旨當場宣讀,宣讀完後,黃貴妃已經猶如一灘軟泥,顫巍巍地跪在那里,絕望地盯著蕭湛初︰「你,你竟如此待我?你知道這——年,我對你——麼心思?你何至于如此待我!」

聲音淒厲悲愴。

蕭湛初漠然地走到了黃貴妃面前,居高臨下地道︰「你做得那些——,我從未查過,我也可以把你放在母親的位置上孝敬,但是你不該——」

話說到這里,他語音依然輕淡,但那輕淡中卻蘊含了莫大的冷意︰「你不該磋磨我的妻子,謀害我的血脈。」

黃貴妃听到這話,突然瘋了一樣跳起來︰「她算——麼?你對她痴心一片,她怎麼對你的,她一直惦記著別的男人,我呢,我這——年,我的心里只有——」

然而她這話沒說完,蕭湛初已經抬手。

一巴掌過去。

黃貴妃被蕭湛初打了這一巴掌後,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楮,瑟瑟發抖,喘著粗氣大聲喊——︰「你,你,你!」

蕭湛初漠聲吩咐︰「拉下去,堵住嘴。」

寢殿中的宮娥,外有幾位太監,其實都已經看傻眼了,誰能想到,今日竟見到如此變故呢!

看傻眼之時,卻又後背發涼,後宮里,不知道多少陰私,知道的越多越命短,如果可以,誰想看到呢?

王太監看那黃貴妃還在掙扎,不敢耽誤,趕緊上——,著幾個宮娥,捂住了黃貴妃的嘴,硬生生地拖出去了。

一時宮娥也都退下,寢殿中只剩下蕭湛初和顧玉磬。

蕭湛初︰「你現在心里怎麼想的?」

顧玉磬默了好一會,竟說不出話來。

蕭湛初蹙眉︰「你現在知道了,後宮乃是非之地,藏污納垢,這——其實我早已習慣,我便是在這後宮長大的。」

而她不是,她怕是嚇到了。

其實並不該讓她直接看到,她懷著身子,但是她若不知道,終究心里存著隔閡和疑惑。

顧玉磬這個時候終于道︰「我,我其實有點生氣。」

蕭湛初听了這話,眸中黯然︰「見到這種丑——,確實應該生氣。」

顧玉磬卻大聲道︰「不!」

她走過去︰「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如果我知道她不是你的親生母親,我早不用忍了!」

忍了好久,忍得好難,她現在覺得自己虧大了。

*************

黃貴妃被處置後,馮大將軍那里隨即倒台了,新帝登基,以摧枯拉朽之勢革除舊弊,昔日權臣不再風光,倒是情理之中,但是誰想到,第一個被下手的竟然是馮大將軍家呢。

而關于黃貴妃,也有一——傳聞,甚至有朝臣上諫,提起孝——,不過好在,馮大將軍貪污弄權,黃貴妃昔日陷害妃嬪,這都是證據確鑿,文武百官當下再不敢多說什麼,頂多夸一句新帝大義滅親了。

黃貴妃的風波過去,——朝平靜了下來,顧玉磬也——始專心料理後宮,而如今,倒是有一樁,顧玉磬有——頭疼,後宮無人,看著實在不像樣,她也該主動給他納妃進嬪了。

于是這一日,她和他提起過,提的時候,自然是滿心不願意,但她是皇後,她現在懷著身子,侍寢不便,作為一個賢惠的皇後,總應該主動替皇上——憂解難。

誰知道她提出後,他好像有——意外,之後定定地看著她。

她便心虛了,明明做得是賢惠皇後該做的,卻好像哪里不對。

他便挑眉,淡聲說︰「你以前也想把你的丫鬟塞給我。」

顧玉磬︰「嗯……」

蕭湛初︰「我如果真和別的女子同床共枕,你無半點不快?」

當然不是了!

她難受得——,只有自己知道,為了當一個賢惠皇後,她糾結了多久,才在他面前提起這個。

顧玉磬︰「是有——別扭,可是——」

蕭湛初︰「可是什麼?」

顧玉磬︰「可是我以前是皇子妃,現在是皇後,這不是皇子妃和皇後該干的嗎?」

蕭湛初便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是誰告訴你,這是你該干的?」

顧玉磬猶豫了下,還是道;「以前是皇後和黃貴妃,現在是……」

她其實不知道現在是誰,好像沒有人明確地告訴她,但她知道,這是規矩,這是定例,以前都是這樣的啊。

蕭湛初︰「——皇後已經關在天牢之中,——貴妃已經關在靜怡宮不見天日,你要學她們嗎?」

顧玉磬一听,趕緊搖頭,拼命搖頭︰「我自然不會學她們!」

蕭湛初︰「那就是了。」

顧玉磬心里泛起喜歡,又有——不敢相信,小心試探︰「那你的意思是……」

她沒用敬稱,直接說你,好像最近她越來越習慣這麼稱呼他,而且並不覺得別扭。

蕭湛初沉默了片刻,終于面無表情地道︰「我素來喜靜,不喜吵鬧,若是有妃嬪在後宮之中爭寵,不過平添聒噪罷了,再者,尋常女子,我但凡距離近了,便覺厭惡。」

說完這——,他終于一本正經地道︰「因此,後宮之——,以後不必再提。」

顧玉磬︰「……」

她仰著臉,看了他好一會後,終于噗嗤一聲笑了。

他可真能扯。

不過,她心花怒放。

就喜歡看他這樣一本正經地扯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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